沈朝淵沒有再靠近, 而是選擇了退出。
他回到了車里,下西裝外套,靠在椅背上, 眉頭皺。
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明笙。
想要留在邊, 可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可以留下的理由。
沈朝淵甚至瘋狂地想過,如果他愿意繼續當替,那麼明笙會不會回頭看一眼他。
這一刻, 他好嫉妒啊。
嫉妒那個男人擁有了明笙所有的。
讓他連搶的機會都沒有。
婚禮結束,明笙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中。
天氣漸涼,轉眼便到了十月份, 電影也正式殺青。
之前在網上預熱過,再加上林述言之前的大提琴視頻以及原著的加持, 這部電影的熱度還算可以。
起碼比唐燦理預想的要好。
當然,他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是查無此影, 他就滿足了。
“下一步要做什麼?”唐燦理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姿勢很是隨意。
明笙放下手里的文件,回答他:“先看看電影上映以后的效果。”
唐燦理聞言,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馬不停蹄地將剩下兩部小說一鼓作氣全拍了呢。”
明笙笑了笑:“我又不傻。”
唐燦理點頭認同:“但是你重啊。”
明笙微微一愣。
唐燦理繼續:“這年頭,用至深的人最容易犯傻了。”
他這句話意有所指, 雖然沒有挑明,但他相信某人能明白。
唐燦理之所以這麼說,是害怕明笙認為自己只是林述言的經紀人,而不是新悅的經紀人。
當然,他并不是要明笙將公司里其他的藝人全帶了,而是想要離‘只是為了朋友’這個頭銜, 只做一個簡單的經紀人。
或許這樣,看起來就能輕松一點。
明笙沉默了幾秒,隨后抬眸:“唐總,當你有一天獨木橋上的時候,就會知道,人越到這種時候,只會越冷靜。”
唐燦理也沉默了,關于他們的事,自家老頭子也和他說過一些,沒有親經歷過,他是不該輕易就質疑。
主要是他有時會覺得明笙現在全是在為了別人而活,卻對自己全然不在意。
這種狀態很不好,所以才有了他剛才的那些試探。
“那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吧,明大經紀?”唐燦理坐直子,表認真起來。
明笙對他的調侃無于衷:“我名字就好。”
唐燦理無所謂:“行!明笙。”
“接下來,霜霜就要進組了,阿言年前還有幾個大提琴演奏會,所以他那邊暫時不用管,等年后電影上映以后,再說。”明笙一字一句開口道。
唐燦理:“好。”
明笙沒有看他,而是拿出手機一邊記錄什麼,一邊說:“霜霜的這個戲份不算多,但角很出彩,電視劇播出后,肯定會有一些水花,你最近幾天帶單獨出去。”
說得如此直白,倒是讓唐燦理有些無所適從。
到頭來,明笙是在很認真地在做一個經紀人,倒是他還沒有適應唐總的這個份。
唐燦理不好意思地鼻頭,試圖狡辯:“我那是看一個人打車不安全,就想著開車送去醫院,這沒什麼吧?”
明笙對于他的蒼白辯解反應淡淡,但言語間卻是不容置喙的態度:“霜霜現在只是個小藝人,我不想到時候網上全是靠臉上位的□□。”
既然帶了,那明笙肯定是要秉著負責的心態去對待。
唐燦理臉微變,他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是心里到底是存了點僥幸心理:“反正我單,也單,那些人再怎麼說,也說不出個花來。”
明笙微擰著眉,目直視唐燦理:“唐總,你和霜霜之間不是說只要都是單就可以解決的。”
唐燦理半晌沒說話。
明笙不是要棒打鴛鴦,只是希唐燦理能夠多為霜霜考慮一下。
“霜霜是一名演員,的未來還有很長很艱難的路要走,會很辛苦,年紀還小,我不希一開始就承太多來自周圍以及網絡上的非議。”
說的這些,唐燦理當然明白,這世上,總是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歧視,他們這個圈子里更甚。
“你說的我以后會注意。”唐燦理最終選擇妥協。
當然,妥協不代表是放棄,而是希對方能夠更好。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嗎?
明笙見他能夠明白就好。
唐燦理是男人,還是一個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
但霜霜是孩子,需要面對的比唐燦理要多得多。
這世上,人往往比男人更艱難,這一點,明笙早就深有會過了。
十一月,秦霜霜正式進組,蔣才導演的新劇《深宮》,是一部大制作宮斗劇,男主演都是圈子里公認的演技派。
秦霜霜的角是三號邊的丫鬟,戲份不多,但就像明笙說的,戲不多沒關系,出彩就行。
這個角很忠心,可惜命不好,報錯了恩,最后被的主子反推了出去,做了替死鬼。
雖然認錯了主,迫不得已跟著做過許多壞事,但只要涉及人命,這個丫鬟還是有良知的。
比起其他妃子邊的丫鬟,這個角格更有張力、更富,同時也更容易引人注意。
明笙在劇組陪了秦霜霜一周,直到唐燦理把的助理給找好。
這個助理,唐燦理千挑萬選了很久,按照關系,算是他一個遠方親戚家的兒,格倒是很溫和,腦子也靈活。
明笙跟著觀察了幾天,同樣很滿意,這才放心將霜霜給。
林述言是今天下午的飛機,明笙得去送。
回到公寓的時候,林述言已經將行李收拾好了,見到回來,面無奈:“不是說好了,我一個人沒關系的,不用送。”
“怎麼?嫌棄我啊?”明笙佯作輕松的語氣。
“怎麼會,我這輩子都不會嫌棄你的。”
林述言見近幾日好像比以前開心了許多,心里也跟著高興。
舍棄過去,擁抱未來。
是林述言一直希明笙會變的樣子。
可是他卻不知道,在明笙眼里,有他的過去,怎麼可能舍得忘。
“那我可以送了嗎?”明笙又問。
林述言點頭,著的眸,含著淡淡笑意。
他這一走就是近兩個月,明笙當然要去送。
人都是貪心的。
之前兩年不見,都熬過來了。
可在經歷了幾個月的朝夕相后,突然又要分別兩月,明笙覺得接下來的這兩個月好像比之前那兩年還要難熬。
明笙只是想趁著這個時間,再多看看他。
雖然是要送,但開車的卻是林述言。
一路上,明笙的目頻頻瞥向他,像是怎麼也控制不住似的。
就算林述言再專心開車,也察覺到了。
他問:“笙笙,是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明笙搖頭:“沒事。”
剛才只是沒忍住,想多看看他。
害怕被他察覺出來什麼,明笙忙補救:“就是覺得你這一走,又是我一個人了,有些不習慣。”
林述言笑了:“你要是一個人覺得不習慣,可以帶朋友回來,我覺得你那幾個大學室友就很不錯。”
明笙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只是有些陪伴,并不是只是朋友就可以了。
明笙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氣了,自從他回國以后。
以前的自己,無論環境再糟糕,不都是一點一點堅持下來了嗎?
怎麼到了如今,面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卻開始變得貪婪想要更多了呢。
到了機場,林述言停下車,手從方向盤上移開,落在明笙頭上。
輕輕了。
這是他慣有的安人的習慣。
“如果實在不想和人相,就不要勉強自己,笙笙你要記得,在做所有事之前,你首先要考慮的是你自己。”
明笙這些年的經歷和長,林述言全都看在眼里。
他除了心疼,更多是想要能夠解開心結。
他知道這很難,所以他回來了。
明阿姨的事,他無能為力。
但在杳杳這件事上,他希未來的三年里,自己和明笙都能夠和自己和解。
“我知道。”明笙應道。
林述言笑了笑,然后揭穿:“可是你每次都不這麼做。”
明笙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你是不是該進去了。”
林述言挑眉,語氣變得輕松起來:“心虛了,就轉移話題?”
被他這麼一弄,明笙的心莫名的好了許多。
他總是這樣,會在剛剛開始難過的時候,就逗開心。
明明每次轉移話題的都是他。
明笙這輩子所有的不幸都和林述言沒關系,可僅有的那些快樂時里,卻都有他的影。
很復雜,有時候卻又很簡單。
在他朝著自己出那只手時,明笙就知道,自己以后會陷得很深、很深。
可這些都是心甘愿的。
明笙很容易陷悲傷的緒中,這和時的生長環境有著極大的關系。
可如果是不了解的人,發現不了這一點。
在外人眼里,明笙就是個普通的正常人而已。
林述言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改變這種格。
只是后來,他突然發現,為什麼要選擇通過改變,讓獲得新生。
現在的林述言只想以家人的份,給從未擁有過的偏。
“我國外的演出結束了,差不多就是新年了,你往年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怎麼過的?”
明笙一個人的時候,從不過年。
但不想讓林述言擔心:“去年我包了各種餡的餃子,除夕的時候,在小區樓下和小朋友們一起看煙花。”
林述言聞言,眼睛瞟向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明笙子一向敏,隨即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林述言收回目,遞了一個安的眼神給:“沒怎麼,就是在想過年放什麼樣的煙花。”
“你今年不回叔叔阿姨那嗎?”明笙抿著,像是在抑忽然開始快速跳的心。
林述言靜靜地著。
半晌,才開口:“不回,今年我們一起過年。”
有那麼一瞬間,明笙甚至荒唐地想,如果他不是林述言該有多好啊。
可如果他不是他,那之前所有的堅持,就全都沒有了意義。
明笙最后還是輕聲應下:“好。”
送完林述言,明笙還是有些不放心秦霜霜,于是直接開車去了《深宮》劇組。
到的時候,秦霜霜剛剛過了一場戲,正坐在一旁看劇本,唐燦理給找的那個助理也在一旁陪著。
見到明笙回來,秦霜霜無疑是興的,這里所有的人都不,進組之前,吃了好多關于劇組演員的八卦,所以這幾天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
但只要明笙在邊,就不會害怕。
“笙笙姐!你怎麼又回來了!”秦霜霜從位置上站起來,跑到面前。
明笙扶住,以防摔倒,語氣寵溺:“回來陪你啊。”
秦霜霜一聽更開心了,不過有個八卦想要和明笙分。
隨即將人拉到人的地方。
明笙被這一通作,弄得疑:“怎麼了?”
秦霜霜一副神的表:“笙笙姐,你不知道,在你走后,咱們劇組發生了一件大事!”
明笙斂神:“什麼事?”
秦霜霜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聽,才附在耳邊:“我剛才聽其他演員說,那個一向不涉及娛樂圈的沈氏居然投資咱們這部劇了,就在剛剛那個什麼投資人還來劇組了,現在不知道走沒走。”
明笙子一頓。
秦霜霜口中的沈氏,明笙只想得到一個人。
也就在這時,導演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一行人。
其中就有沈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