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修勤在凌晨四點被蘭特著急的聲音醒。

“老爺, 我們蘭家上熱搜了, 還被人贏走了1.2億現金！”

蘭修勤登時心驚，先問一句：“什麼是熱搜？”

蘭特解釋：“一種網絡社平臺的新……”

蘭修勤一聽“網絡”兩個字就不管了, 網上的事，能有什麼水花？虛擬世界的東西, 能跟現實世界實打實損失的1.2億現金相比嗎？

還有什麼比錢更重要？

“怎麼回事？馬上讓底下的人過來匯報！”蘭修勤沉著臉罵道，“有法在手上, 怎麼還會損失這麼多錢, 對方到底什麼來歷？”

“是。”蘭特趕把人來。

手下將事說了一遍：“……我們，就是貪了點，那的下注特別大, 幾把就輸了五六百萬, 最后一把就賭得特別大。我們一看是羊，一個年輕姑娘, 就沒想太多，誰知道法會失靈……”

蘭修勤著煙斗沒說話，蘭特搖頭說：“這是個套, 你們居然不知道？”

手下臊紅了臉：“當時就想著掙錢，哪還顧得了那麼多？而且、而且, 要不是法忽然失靈, 換牌效果消失, 也不會輸，誰知道手里的牌那麼好……”

話還沒說完，蘭修勤驟然發難, 手一揚，將熱茶潑了他滿。

“混賬！蠢貨！”

“老爺，您不用氣，對方有備而來，一定是沈北宸的人。聽說沈北宸邊有個的，能耐，是法上的高手，七大門派的掌門里，有六個著了的道。如果來的真的是那的，咱們的人不是對手，也有可原。”

蘭特勸道，又責問手下：“同一個招數，在一間用過了，你們為什麼不通知其他人？讓其他人也中招？”

“啊？”被責問的手下滿臉茫然，“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我們來不及彼此通知。再說了，我也不知道那臭婊/子還去了其他店啊！”

“行了！”蘭修勤將煙斗敲在桌上，罵道，“一群廢！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都滾回去！”

手下不敢多話，全都退了出去。蘭特問：“老爺，現在怎麼辦？”

“哼，怎麼辦？你說得對，這個人一定是沈北宸派來的，沈北宸以為玩點小伎倆就能搞垮我蘭家？一個億又怎麼樣，我蘭家資產百億！”蘭修勤冷哼，“我蘭家既然開賭坊，就贏得起輸得起！只要游會上，沈北宸也同樣敢玩這麼大，我就有絕對的把握，把這筆錢全都贏回來！”

“可是，這不僅僅是輸錢贏錢的問題啊。”蘇暖喝著卡布奇諾，“是資金鏈斷了的問題。”

沈北宸挖提拉米蘇喂，眼中滿是心疼。

都是他出的注意，可累的是。

出發之前，沈北宸就給蘭家做了預判。

早在百年前，范家掌管賭坊的時候，以謹慎為上，手下只有十間賭坊，以金字塔分布，最高檔的賭坊只有一間。那時海盜橫行，范家并不是武力值最強大的家族，能在濠江島上掌控賭場近兩百年，除了靠范家家主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之外，還有范家上下過人的經商才能。

不貪、不夸、不冒進，雖然開賭場，但一直秉持公正。在海盜橫行的年代，誰都知道濠江島的范家賭坊是最不可能出千的地方。所以，濠江島聚集天下豪客聚集，一擲千金。

可濠江島的賭場到了蘭家手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蘭家和范家之間，有點像中原農耕民族政權和游牧民族政權一樣，歷史上曾經有兩次，游牧民族靠暴力取得了控制權，制了游牧民族。但一個沿用古舊的部落式落后的管理，所以沒多久就被推翻了。另一個吸收并且大部分沿用農耕民族的制度，所以流傳了十幾代。

蘭家正如用部落式管理的游牧民族一般，通過法，一/夜之間將范家人全部殺死，曾經為范家服務的管事，全部換自己人。

但蘭家是從哪里出來的呢？

蘭家是一個流傳幾年前的法世家，是侍奉神明的封閉式家族。越是古舊的家族，越重視禮教、輕視商業。所以濠江蘭家雖然是從湘江蘭家分出來的一支，也同樣如此。

靠法吃飯，沒有幾個有商業才能。

他們很快發現，自己沒有范家長袖善舞的才能，不會經商，僅僅靠范家留下來的幾間賭坊，盈利不夠，維持不了日常支出。他們并沒有選擇挑選家族里的人去學習商業，而是采用另一種方法，擴大鋪面。

一個島就這麼大點，要分出近一半的土地給富豪們建豪宅，剩下的商業部分，賭坊鱗次櫛比。賭場里除了玩□□，更多的是客人看著好玩，賣酒水飲料小零食。

沈北宸看到這賭坊集度的第一反應，就是部競爭激烈，分部之間搶生意一定非常嚴重。高檔賭坊有客源，但是中校賭坊想要客人，就只能搞部小團，共信息和客源。

各個分部之間信息流不暢通。而且，部小團隊一定非常多。

濠江因為□□走的資金流非常大，但打算來濠江玩賭的都是富豪，資金雄厚，但人數就那麼點。人數固定那麼，那麼能拉住一個豪賭客，就等于拉住幾千萬的資金。掌控客源，就是掌控金錢。

僧多粥，造的后果就是大賭坊有固定豪客，但是中小賭坊呢？他們從哪里找客源？就只能找去濠江島開開眼界的土豪游客。

土豪游客有錢，以散客的形式進濠江島，也能在濠江島上一擲千金，輸贏幾百上千萬。

可是，中小賭坊哪里有上千萬的流資金陪土豪游客玩？沒辦法，那就只能部搞小團，共資金，幾家、甚至十幾間小賭坊聯合起來，陪一個土豪玩幾千萬的莊。

蘇暖昨晚的行為，就驗證了這點。

蘇暖贏走的第一筆三千萬現金那個賭場，是蘭家名下最小的賭場之一，本拿不出三千萬現金，是從其他賭場調過來的。蘭家名下最小的那十間賭坊資金共，蘇暖一把贏走的，就是十間賭坊的所有現金。

也等于將蘭家名下最小的十間賭坊資金干了。

隨后，故技重施，在另外兩間賭坊贏走4千萬和5千萬。贏走四千萬的賭坊規模稍大，但也沒這麼多現金，從其他三件賭坊里錢。5千萬那家，規模就很大了，卻也需要從另一間同等規模的賭坊現金。

這一/夜，蘇暖從蘭家走了1.2億現金，讓蘭家名下近15間賭坊，斷了資金鏈。

1.2億現金流什麼概念？

有個概念做折現，一般而言，不產折現，千萬級別以上，就需要三倍以上的價值，也就是價值一個億的不產，才能折現出三千萬現金。1.2億的現金，需要的不產倍數更大，沒有價值4億的不產，本折不下來。

曾經有個富豪，因為要變現救公司，需要三個億的資金，拿出了手下近15億的不產。

而資產越多的人，投資越多，手上的現金相對來說就會。就算不，留下的現金也要照顧各個生意，一旦現金斷了，會怎麼樣？

蘭家在濠江島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呆了一百二十年，但有法護，坑蒙拐騙也沒有人發現，所以沒有一個人去學商業。

所以，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一/夜之間被走1.2億現金，是怎樣可怕的后果。

首先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蘭家有14間大小不等的賭坊，因為拿不出錢來，無法做莊，被迫停業。

輸錢就算了，還要停業，賭坊賺的就是快錢，停業一天，損失就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進賬。但是賭坊雖然停業了，員工的工資要不要給？水電耗不耗費？預定好的酒水食品，雖然賣不出去，但定下付款的東西，怎麼能退？

按理說是不能的，可蘭家在濠江橫行多年，還真就不把其他行業放在眼里，強行退了生鮮食品，把損失算在食品供應商頭上。

“退給你是看你面子，要不是看你們家合作多年，換做別家，直接拿錢走，東西都不給你退回來！”

食品商看著退回來的東西，苦不迭。

賭坊定的都是高級生鮮，生產本都貴，要找賣家不容易，還不容易保存。從產出到運送，已經花了不時間，再被退貨，生鮮保鮮期極短。再一吵架爭論，生鮮已經快壞了一半，食品商損失極大。

食品商一怒之下，就報案了，還在網上發帖，掛了出來。

蘇暖補了個眠起來，正一邊吃早茶一邊刷網頁，看到食品商的帖子發出來了，趕錢曉曉聯系公關團隊，買水軍到發，買熱門，推到各大搜索引擎的熱搜上。

一邊買，還一邊問：“北宸，你說，蘭家會怎麼應付呢？”

沈北宸給夾蝦餃，說：“不會應付。”

就網絡而言，地對新、網絡的應變最迅速，海島應變最慢。而就算在網絡應變速度最快的地，過了四十歲的中年人當宣傳口的機構，應變速度又非常慢。

很多人對網絡的認識，還停留在一群人在聊天室聊天的境界，至于什麼是網絡咨詢？什麼是網絡輿論？他們本沒有概念。

更不要說蘭家這種還停留在用法控制商業的，如果地的中年人對網絡的認識還停留在二十年前，蘭家對網絡的認識就停留在五十年前。

網絡是什麼？網絡只是個虛擬的東西罷了。

蘭修勤聽到報告，本沒在意。

“什麼網上？虛擬的東西，不要拿來吵我！”

他正在為那十幾個被迫關門的小賭坊煩了心，蘭修勤怎麼也想不到，蘭家資產這麼大，怎麼就不出錢來補給那幾個小賭坊呢？

一天過去了，蘭修勤還沒將錢的事搞定，又冒出了另一個消息。

“今天我們名下的各大賭坊，客人數目銳減，同時，原本預定游會的客人，臨時取消了預約。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他們飛去了拉斯維加斯。”

“什麼？！”蘭修勤坐不住了。

幾間小賭坊的存亡，他毫不在意，但是游會絕對不能出問題，那可是一出手就一兩千萬的局，客人怎麼能取消呢？

“原因呢？”蘭修勤追問，“難道他們取消了預約，一個理由都不給？當我們蘭家是什麼？”

“理由……”蘭特支吾。

蘭修勤第一次見他臉上出現這種言又止的表，心中更不安了，拍桌子喝道：“吞吞吐吐地干什麼？說！”

“老爺，他們，說我們的賭坊出千，所以取消了預約。”

蘭修勤抿了，吸了一口煙，沒有立刻說話。

名下的賭坊出千，他是知道的，這是蘭家流傳了近百年的習慣。

笑話，□□靠的是運氣，誰能確定一定能贏？但是蘭家掌管賭場，這麼多人要養，蘭家這麼大的排場要撐，沒有錢，怎麼堅持下去？

所以，蘭家只能贏，絕對不能輸。

世上哪有絕對的贏？

絕對的贏，一定是因為中間有特別的手段，用法變牌，只是最基礎的一種。也是蘭家肯傳出去的最基礎的法，只要是投靠了蘭家，給蘭家看場子的人，都會這招。

為了保證遇到羊就能宰，蘭家還專門開過荷培訓班，教給他們出千的手段。

蘭家有個號稱“只進不出”，只是外人看來，這個“只進不出”是蘭家只贏家彩頭，不下場□□。只有蘭家自己人心里清楚，所謂的只進不出，是蘭家看中的客人，只有錢進蘭家的口袋，不可能讓客人贏走。

但賭場出千是大忌，就跟商場賣假貨一樣，是坑顧客，所以蘭家賭場的荷都是終制，必須發誓效忠蘭家。百年了，這個從未泄。

“他們怎麼知道的？”半晌之后，蘭修勤才問，“能否認嗎？”

蘭特低下頭：“是在各大搜索引擎和微博上傳出來的，已經上了熱搜第一。老爺，昨晚的事，傳開了。”

“又是什麼熱搜？”蘭修勤怒道，“你給我說說，這熱搜，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蘭特為難：“老爺，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我已經找人來解說。”

他請了個專門研究網絡的人過來，解釋了半天，蘭修勤總算明白了，所謂的熱搜，就是個傳播極快、傳播范圍極廣、同時觀看人數非常多的一種新聞。

比從前發報紙頭條快多了。

在蘭修勤和蘭特接網絡資訊時代洗禮的時候，蘇暖剛把筆記本關上。

微博和各大論壇都掛出了帖子，#蘭家賭坊出千騙錢#的話題，不用沈北宸和蘇暖出手，已經在微博熱搜第一了。

蘭家，也是非常有流量的。

一來，濠江島作為特，被保存□□業，為世界四大賭城之一。和錢有關，就會引起吃瓜群眾的關注，每次有誰在濠江島輸贏幾千萬，都能為短期新聞上熱門。

二來，范家滅門慘案，蘭家橫空而出，是流傳多年的八卦，蘭家本就極傳奇彩。

三來，蘭家賭坊剛鬧出賭坊關門，強行退貨，害生鮮食品商損失慘重，這一新聞剛被送上搜熱，接著就出現蘭家賭坊出千的消息。兩相疊加，熱上加熱。

“經過昨晚的事，我才知道什麼蘭家賭坊，只進不出，原來是出老千。”

“變牌，這老千出得厲害了，聽說那小姑娘在贏最后一把三千萬之前，輸掉了幾百萬。要不是小姑娘運氣好，剛好對方變牌和手里的一樣，拿了手絕對王牌，哪能贏？”

“連蘭家賭坊都出千，世上哪有不坑人的賭場？十賭九輸，古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誰也別想做天上掉餡餅的夢，遠離賭博，人生真理。”

“變牌出老千，蘭家真是惡心了，以后去濠江玩，要告訴邊土豪千萬別靠近賭場。手段毒花樣多，不把客人層皮，本出不來。”

簡直全民吃瓜，上熱搜第一簡直小菜一碟。

#蘭家賭坊出千騙錢#掛在熱搜第一整整一天，去濠江島玩的大多數是地富豪，地富豪，誰不玩個微博微/信？誰沒有個朋友圈？

不到半天，是個人都知道了。富豪雖然不心疼錢，但誰也不喜歡自己被騙錢對不對？明知道對方騙錢，還上趕著被騙，這不是錢多，這是腦缺，傳出去會被嘲笑智商的。

世上又不只有濠江島一個賭城，拉斯維加斯的服務更好不是嗎？蘭家不想賺正當錢，有的是人想賺，不得他們去呢。

取消游會的預定，簡直是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