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沒有看到沈北宸的神,本來就對酒抵抗力為0, 開酒吧以后搜羅好酒, 暗地練習了好幾次, 最終結果也就是一聽啤酒的。
這折算威士忌, 一口足夠了。
所以才發微信讓沈北宸過來救。
“咦?北辰哥, 你來啦?”薄依瑾也喝得醉醺醺的,歪在沙發上傻笑。“北辰哥我跟你說,我已經徹底倒向蘇暖姐了,就是我學習的榜樣!我要像一樣獨立自主, 有錢有勢!你要是敢欺負, 我就……嗝兒!做掉你!”
喝醉了都是些什麼七八糟的。
偏偏錢曉曉又放假了。
沒辦法, 沈北宸彎腰將薄依瑾的手臂搭在肩上, 扶著去了客房。
然后才回到客廳,將蘇暖小心而溫的抱在懷里。
薄依瑾還想以為榜樣, 可天底下只有這一個蘇暖, 哪還有另一個?
沈北宸將放在床上,給蓋上被子,低頭的發, 好笑地說:“依瑾還想學你,要能學你的百分之一,都不知道能踩碎多男人的心。”
蘇暖睜開眼睛,滿眼醉意流轉,仿佛能迷住人一般。抬手,若無力, 若無骨,綿綿地著沈北宸的臉,拖長著聲音問:“我——踩碎誰的心了?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呀,總不能,為了別人傷害你。”
所以,他在心里是很重要的嗎?沈北宸低頭定定地看著,心中的念頭百轉千回。
沉默的氣氛令人昏睡,蘇暖的腦袋本就被酒熏得迷迷糊糊的,這一沉默,的手就撐不住了。
像失去支撐一樣,瞬間掉下,卻又被沈北宸握住。
“暖暖。”沈北宸握著的手,在邊細細輕吻著,喃喃地問:“你什麼時候才能答應和我復婚?什麼時候我才沒有你會離開的擔憂?如果我們有個孩子,會不一樣嗎?”
蘇暖的呼吸均勻而沉穩,已經睡著了。
沈北宸扯了坐墊,在床邊坐下,借著落地窗外絢麗的晚霞看著他的姑娘。霞如錦,將原本就麗的臉襯得越發眉目如畫。
這些話,在醒著的時候,沈北宸是不敢說的,特別是孩子的問題。
沈北宸在豪門,也在職場。他見過豪門里一心母憑子貴,拼了命想生兒子的人,也見過沒別的本事只能拼命生兒子討好夫家的生育機。職場上,有職員因為懷孕,被同樣是高管的丈夫要求辭職回家,全心全意生孩子、做全職太太。也有職員因為生孩子離開崗位大半年,回來的時候因為哺期,努力跟上工作進度,把自己累得面蠟黃,再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的。
星云集團的某個總監是個已經快四十的大姐,貌強人,一心拼在事業上。熱工作,工作的任何果都使快樂。因為工作的緣故,離過兩次婚。
兩次都是因為孩子的問題。
第一次是結婚前說好丁克,不要孩子,結婚之后男方卻反悔了。幾度爭吵之后,男方選擇在避孕套上扎,導致總監懷孕。
當時總監才剛公司,正在爭取第一次升職,了就從普通職員進低端管理層。這是事業中極其重要的時刻,絕對不可能停下兩年生孩子,所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人流,將孩子拿掉了。男方連帶家庭對然大怒,選擇了離婚。
第二次,也同樣說過不要孩子,這段沒有孩子的婚姻沒能撐過七年之,男人最后選擇了離開。
“他說,他最終發現,自己是個傳統的男人,還是想要個孩子。”總監端著咖啡聳聳肩,“我確實傷的,但是我想,婚姻應該尊重雙方的選擇。他尊重我不要孩子,我也應該尊重他,道不同,那就各自安好吧。別人覺得我可憐,但我覺得,我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人生,很開心啊。每個人的快樂點不同,我就覺得我的人生幸福不幸福,不是由孩子、丈夫、婚姻決定的。這些是加,不是決定因素。我現在就很幸福!”
因為這個言論,沈北宸特意問過:“如果一個人喜歡自由,但是不斷被追問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孩子,會不會厭惡?”
“我不能判定別人,但如果是我,我會的。”總監說,“追問太多,和問差不多,久而久之,會讓我產生不理解我的覺,非常討厭。再說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孩子,有人天生母,喜歡孩子,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歡孩子,孩子和婚姻對來說就是負擔。和男人相,只想要。”
沈北宸回憶與蘇暖的相,從沒表現出喜歡婚姻和孩子,所以,沈北宸從不敢說。
也許,在心里,孩子和婚姻都是負擔?
沈北宸反思著。
他也不是非要孩子和婚姻,只是想要個安全。
想到這里,沈北宸不苦笑。
他第一次真切會到,什麼缺乏安全。
沈北宸拿了筆記本過來,在地上隨便扔了個坐墊,在坐在床前理公事。他對蘇暖的了如指掌,蘇暖喝那杯酒能醉到什麼時候,他非常清楚。
“唔……”蘇暖在床上了腦袋,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
時間與他估計的,誤差不超過五分鐘。
“醒啦?”沈北宸低頭親親,“錢曉曉已經回來了,會給你煮吃的,你再瞇一下。”
蘇暖睡得迷迷糊糊,不按照他說的做,再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打開門,外邊傳來薄依瑾大驚小怪的呼,蘇暖看著頂著糟糟的頭發蹬著鞋出門,先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
然后,才問錢曉曉:“北宸人呢?”
“沈總上班去了,他擔心你喝醉了會胡鬧,守了你一晚上。”錢曉曉將早餐放在桌面上,“你啊,也知足吧。”
蘇暖在外邊的浴室里洗漱,刷著牙問:“我怎麼不知足了?我很知足了。”
“那你怎麼一點也不跟沈總提結婚的事?你們在一起,也一年多了吧?”
蘇暖好笑:“我的好姑娘,誰家談一年的就結婚的?要換做別的男人,你們還得勸人家觀察一段時間,免得嫁了什麼媽寶男、家暴男,怎麼到了我和沈北宸這里,就恨不得我們三個月結婚?談一年怎麼了?”
“沒怎麼,不還是那個老問題?”錢曉曉嘆,“就是沈總沒有安全,我覺得,你也了不起的,居然能讓沈北宸沒有安全。”
“真的喜歡,誰都會沒有安全的,人嘛,患得患失,都一樣的。”
“是嗎?”錢曉曉低頭打量著,張地問:“那我怎麼從沒見你臉上有過不安全?暖暖,你不是真的喜歡沈總?可是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蘇暖聳聳肩,洗了把臉,開始吃東西,沒有作答,只給麻哥打電話。
“麻哥,最近榮哥要去繼續忙案子的事,沒時間在廚房里做事,你看看,是不是要再找個廚子?”
錢曉曉見不面對這個話題,也沒有辦法,只好氣呼呼地去忙著了。
“不用,酒吧里……”
麻哥說了一大堆,但蘇暖心思恍惚,最后只聽見這一句,應道:“不用就好。”
聽這麼說,麻哥也掛了電話,只剩下蘇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里吃早餐。
是最喜歡的烤餅,還有錢曉曉剛做的果醬,但是吃在里,總有點食之無味。因為心里,有事。
雖然醉得很厲害,但沈北宸那句結婚和孩子,還是聽到了。早上醒來,只是裝了一會兒傻,等沈北宸走了才又睡去。
你問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大天師,忽然開始裝傻充愣當烏?
蘇暖的回答只有一個:因為怕傷害了沈北宸。
因為還是那個老病,不知道自己的喜歡有幾分。
沈北宸問婚姻和孩子,蘇暖便問自己,你可以接和沈北宸結婚,和他生孩子嗎?
對于一個羅盤來說,生孩子是一件非常遙遠的事,無法理解這是種怎樣的。至于婚姻,蘇暖覺得合則同住,合不來了就分開。
但是在世人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越是深的人,越將婚姻看得神圣。
沈北宸就是一個深的人,他想跟一生一世的。但是,蘇暖不知道自己的喜歡能不能堅持一生一世。
人類的一生好像只有短短幾十年,但別說短短幾十年,就算是這一年來,經歷的事也比在修煉時的幾十年多。未來那麼長,不知道自己能給沈北宸多東西。
啊……人類的,為什麼這麼復雜!
蘇暖無聲地仰頭問天,干脆習慣地將問題給沈北宸,讓他思考就好了。
但接下來的半個月,沈北宸該吃吃,該睡睡,該啪啪就跟啪啪啪,依舊是人前高冷總裁,人后溫的樣子。他將結婚和孩子的事閉口不提,蘇暖反而沒了主意。
思來想去,蘇暖覺得,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懂的覺,就是希。
本來柴榮也是個老妖怪,也該懂的,但柴榮的刀生里沒有,只知道要找人繼承鑄劍。這種鋼鐵男,本不懂風月。
“怎麼確定是真?”希先被這個問題問倒了,著杯子的手一頓,好一會兒才說:“當你決定為了對抗全世界,去面對自己最不敢面對的東西,那就是真了。”
“……有點難。”蘇暖老實坦白,“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我不敢面對的,最不敢面對的,大概就是跟沈北宸生孩子?我真的無法現象自己生孩子的問題。”
說到孩子,希的目言又止,仿佛有什麼事要報告,但是又忍住了。
“既然沒有最害怕的,那就選最想要的。”希繼續拭高腳杯,“先想想有什麼東西是你非常想要,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然后問自己,在那個東西和人之間二選一的話,你會選什麼。”
這個問題再度問倒了蘇暖。
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麼?蘇暖還真的沒想過。
琢磨著,問:“那你一生中最想要的是什麼?你怎麼確定的?”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聶珊珊剛好走進酒吧,看到蘇暖一臉認真地坐在吧臺邊跟希說話,便以為他們在談正事。聶珊珊找了個不近不遠,聽不到聲音但看得到臉的位置坐下,靜靜地看著希,在暖橙的燈下,對他微微笑著。
希的表藏在口罩里,但溫之已經從眼睛里滿溢出來。
“我不小心被捕捉,來到地面十幾年,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家。后來得知再也不能回家,便想復仇,殺了蘭若一家。但是,現在我想陪在邊,照顧一生,與慢慢變老。我可以等更久的時間再回家,唯有,是不可錯過的。”
變老嗎?蘇暖很想提醒,他是鮫人,壽命很長,人類短短幾十年的,對他來說只是漫長生命里的一筆,哪有什麼變老?
“生理上沒有,但我會法不是嗎?”希將杯子放在架子上,“時間不能讓我變老,但是為了,我會讓自己一點點變老。我周圍都是凡人,我不希已經垂垂老矣了,還看到我是青春鮮艷的樣子。俗世里的子應該得到的一切,我都想給,包括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相互拄著拐杖,在夕下慢慢地散步。”
蘇暖吃驚地看著他,實在沒想到,喜歡一個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連往后的歲月里能得到哪些快樂,他都提前想好了,在不可能的況下,還要與一同變老。
那麼呢?蘇暖問自己,能為沈北宸做到哪一步?
或者回到事的本,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錢?權力?地位?快樂?
蘇暖想了很久,沒找到答案。
沒事,時間多,慢慢想。現在的風水酒吧是風水玄學圈里的大佬,別說風水生意,是酒吧的營業,就夠他們幾個吃喝一輩子了。辛恬和云雁回已經將救回來的安置好,柴榮每天忙著去研究所口述鑄劍,麻哥忙著管理酒吧。
連薄家的形勢都控制好了,薄鈞撐住了公司,薄依瑾新開了一家傳公司,專門做輿論公關的。
上上下下,都不需要心,蘇暖覺得,有大把時間來思考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這個問題。
至于酒吧里唯一一個沒出事的人,金剛大漢高杉。這位傻大個存在一向不高,和辛恬一樣,每天就想著存錢,幾乎沒有別的念頭。不管是希出事,還是辛恬鬧事,甚至柴榮進了一趟局子,他都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看著大家忙碌。
他知道自己腦子不大靈活,所以從來摻和,也不惹麻煩。畢竟是個木傀儡,能學會做人的基本方式,已經非常厲害了,不能要求他更多。
只要他安安分分地呆著就好。
蘇暖剛這麼想完,高杉就給鬧出了個大問題。
“等等?什麼?”蘇暖對著手機問。
打電話來的是蘇暖非常悉的一個警員,他用抱歉的語氣公事公辦著。“你酒吧里那個保安高杉,今天在商場里一直尾隨一對母,被人報警了。被問話的時候,他表示自己想帶走孩子。雖然我們都知道你酒吧里這個保安腦子不大好,但他說得跟搶孩子似的,確實犯了法,現在被以治安拘留十五天。現在人在拘留所里,你給帶點服什麼的過去,別讓他在里邊過得太難。”
這一通來龍去脈代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蘇暖長期和警方打道,還以為自己接到詐騙電話了。
高杉會尾隨婦兒?他一個木傀儡,對男的別認知都沒有吧?怎麼會尾隨婦兒還想帶走兒呢?
可偏偏是,高杉自己還承認了!
蘇暖覺得整件事都著難以置信,但這些辦案民警蘇暖很了解,經過廖開瀚的事,警方對輿論非常重視,要是冤枉人,這得對公信力造多大傷害?再說了,高杉是的員工,不看的面子也有沈北宸的背景在,誰會冤枉高杉?
所以,再不可思議,這事還是真的!
蘇暖風中凌地讓麻哥給高杉收拾了東西,和麻哥一同去拘留所看人了。因為兩人不是高杉直系親屬,差點還送不了東西。最后,東西是送到了,人還是沒見到了。
“等著吧,十五天很快就過了。”負責的民警說,“蘇大師,咱們可說好了,這事是他自己承認的,供認不諱,我們可沒有冤枉他。”
“我知道。”蘇暖說起這個就頭疼,問:“那他上的東西被沒收了嗎?我們可以帶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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