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反應就是想到沈北宸會怎麼樣, 但是蘇暖心中，還是非常搖的。畢竟活了幾百年, 前面幾百年都是在修仙, 還一度修到了渡劫期, 到了渡劫的環節。這就像是一個曾經的世界首富變了一個普通的中產階級，你說現在的生活好不好？也不錯。錢夠不夠用？當然是不夠的。

蘇暖也覺得法力不夠用，所以回到曾經只手天翻地覆, 坐在家里休息, 全世界都尊稱一聲大佬, 等待飛升仙之后再興風作浪。

那種覺，那種修為強度, 曾經經歷過，就會知道，現在蘇暖這個程度的修為和能力，本不算什麼。

不過就是擺弄些符咒陣法而已, 這些本不是蘇暖擅長的。符咒陣法是人類修仙的方法, 蘇暖作為一個羅盤, 應該是法系，直接一個法咒就能日天日地的。因為怪和凡人比起來, 沒有煉氣這個階段, 直接就可以超進筑基期, 也比凡人的更容易儲存靈氣。

可是這些優勢，在這個世界就沒用。

這個世界，怪必須假裝自己有, 才能繼續生存。

那麼，和怪，到底哪個更好？

要換做以前，蘇暖的回答肯定是怪好，介于有型和無形之間，能最大程度容納靈氣，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修為一日千里。

但是現在……

“你怎麼回事？”柴榮看著可擔心了，“這臉怎麼又白又紅的？你遇到什麼事了？擔心要回去，臉嚇白了我能理解，但是臉紅干什麼？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還真有，比如說，做人的時候，可以跟沈北宸做很多臉紅心跳的事。但如果是怪的，就不能跟沈北宸啪啪啪了，因為沈北宸只是普通人的，一個怪跟普通人啪啪啪，就算沈北宸是純之，也扛不住。

想到這里，蘇暖不覺想到跟沈北宸在一起的各種畫面，一時臉皮更燙。趕低頭喝了杯冰果，然后才想到。

不對呀，不是沒有想過沈北宸相關的事，今天怎麼就停不下來呢？

念頭一轉，蘇暖就知道怎麼回事。

肯定是魔王和高杉在樓上，做什麼天雷勾地火的事。在房間里布下陣法，讓魔王有實，是方便給自己做木傀儡的，不是讓逮著機會就跟高杉搞這些，散發不明氣息，引得別人心跳加速的！

“哎呀~”魔王慵懶地飄著下樓來，“抱歉，今天辛恬麻哥都不在，我還以為只有把刀靈在這里呢，就放縱了。蘇老板，你現在還真是個人了，定力真是不夠呀~”

說著，吃吃地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調侃的意味。

“你適可而止吧。”蘇暖好心勸道，“店里剛剛抓來三個人，是高階世界的修仙門派弟子。要是你壞了他們的定力，讓他們發生點什麼，誰也救不了你。”

魔王臉上謔笑的神一收，問道：“高階修仙世界？”

這是個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世界，有靈氣，可以修煉，有修仙門派。這種世界，你應該經歷過吧？”蘇暖含笑問，“怎麼樣？想要回去繼續修煉嗎？”

“不想。”魔王回答得又快又干脆。

見蘇暖和柴榮臉上出難以置信的神，便不高興地哼了一下：“有什麼好吃驚的？我是從人變魔的，人和魔的滋味呢，我都會過，我現在又嘗到了做人的滋味，覺在這個世界只要有錢，做人好的。我愿意和高杉就在這世界當一輩子人，哪里不好？難道回去修仙世界，被人當污穢之追殺，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很好玩嗎？”

魔王說完，將眼珠子一轉，目落在蘇暖上，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才說：“不過，你不一樣，我知道。那邊有你的師門吧？你原本就是長命幾百歲的修士，現在忽然變了人，面臨有法力但也只能活幾十年的生活。你想回去，也是很正常的。”

柴榮也后知后覺地明白了，蘇暖要是不回去，放棄的就是修仙之路，是幾百上千年的歲月，和同門師兄弟們，和曾經的人際關系、社會地位。

別的不說，是修仙這個機會，就足以打敗一切，為決定因素。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蘇暖將話題引開，“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這三只小鬼的師長找上門來，應該怎麼理吧。”

據所知，白云觀的修士大多作風囂張，要是來的是他們的師父，那個傳說中的飛升在即的大能江城子，那他們就真的要好好想想應該怎麼應付了。別在這個世界里，還要和大能打一架。

“我覺得，比起這個，你更需要跟這個世界的人好好代一下。遇到傳送通道，他們應該怎麼做。”魔王不愧是曾經從人過來的，深切知道弱勢群的擔心。“蘇老板，你要知道，這個世界里，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蘇暖的心，瞬間從個人的糾結進群擔憂。

魔王說得沒錯，這個世界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如果有修為的修士進這個世界，憑借法力，他們不是可以為所為？要掠奪這個世界的資源，不是輕而易舉？

這事不能耽擱，蘇暖抓起包包就往星云集團總部去。

到了樓下停車場，保安隊長便從監控里認出的車子了，親自給開車門，給按電梯，笑得諂：“蘇小姐，請。”

乘坐專用電梯上樓，一出門口便有總裁辦的書過來迎接，邊請進沈北宸的辦公室邊說：“沈總正在開一個視頻會議，蘇小姐，需要為您通知沈總嗎？”

“不用。”蘇暖在沙發上坐下，心里很，不知道怎麼跟沈北宸說這事。

“蘇小姐對沈總真的很溫。”書笑問道，“公司新到了一批明前茶，給您泡一杯好麼？”

蘇暖點頭，書不敢吵，趕去泡茶了。

沈北宸對飲料并不講究，不像里寫的那些霸總，日常黑咖。他忙起來，不管杯子里是白開水還是茶，或者咖啡、牛，都能喝下去。

蘇暖向總裁的辦公桌，似乎能看到落地窗前高大的影，專注認真地理事。還能察覺到的目，抬頭對溫一笑。

那笑容浮現在眼前，蘇暖的心都抖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蘇暖還以為是書送茶過來。誰知氣息靠近，的心登時抖了一下。

裊裊的茶香襲來，悉的影在邊坐下，細細地看著。

蘇暖知道，他一定看到用權限查看高級法陣法了，兩人越是往，蘇暖對他也就越不藏緒，一年的相下來，蘇暖早已忘記怎麼對他偽裝了。

所以，沈北宸一定將臉上的緒看得一清二楚，以他的聰明，肯定什麼都猜出來了。

他的目如此溫，蘇暖猜，他一定會強調那句話：尊重你的選擇，不愿做你的絆腳石。

換言之，就是支持回到那個世界，拋棄他，追逐飛升的夢想。

可是現在蘇暖不想聽這句話，所以先發制人地開口：“等等，我有重要的事要說——那個陣法確實可以進高階靈氣修仙世界，我抓住了三個人，都是那邊的修士。現在推測，他們的師父會過來理。我想，我們要跟他們談一談。”

一提到高階靈氣世界這個問題，沈北宸的神也是一變，但他很快又握著蘇暖的手，安道：“你別擔心。”

他和錢曉曉有點類似，都是曾經生活在普通生活中，以為這是個普通的世界，最兇殘不過是槍口核彈，戰爭屠殺。可是認識了蘇暖之后，被帶另一個世界之后，他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法，也真的有妖魔鬼怪。

越是與蘇暖接，越是能清楚地覺到，法力、妖魔鬼怪的力量有多強大。在他們面前，普通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

就像他們曾經遇到的嬰靈，吸收人的生氣就能毀滅一個村子。如果沒有蘇暖這類玄學天師在，普通人能怎麼辦？就算槍炮火把，也沒有辦法將這些無形的東西除掉。

那時候沈北宸就開始想，如果這個世界再多一點靈異事，要怎麼辦？難道都靠蘇暖去除掉？難道蘇暖去不了的地方，就眼睜睜地看著普通人被妖魔鬼怪弄死？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哪怕僅僅是從一個生意人的角度來說，只有世界和平，才最適合賺錢，最大程度地保證掙錢的機會。

“你還記得之前和警局、各大門派的聯系嗎？”沈北宸安著，“我很早就想牽頭做一個靈異管理會，或者說協助有關部門建立一個靈異管理了。現在，我想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實踐一下了。”

他很快發了幾個信息，問了相關人士，然后說：“我想，我們可以見一見相關的人，約定個時間，共同理傳送陣法的事。”

蘇暖被他系列的作驚呆了，怎麼都沒想到，沈北宸竟然還暗中做了做這麼多事，為什麼都不知道？

沈北宸著的手笑了：“不能總是你當救世主。以前是心疼你，現在，是不想影響你，所以很早我就著手想建立有關管理部門了。這個世界，靠個人的力量總是不能拯救世界的，我們這個民族，最喜歡的就是講究集的力量。”

是嗎？可是這些話在蘇暖聽來，心中卻酸楚得很。

沈北宸在嬰靈事件之后，就像著手建立妖鬼怪的有關部門，那時候的目的，是想讓休息。沈北宸不希所有跟妖怪鬼魂有關的事，都只能由和風水酒吧的店員出面。

拯救世界太累了，而且，一個拯救不好，其他人就可能責怪救世主不夠盡力。

沈北宸不想讓蘇暖遇到被公眾責怪的事，也不想為拯救世界疲于奔命、出生死。所以，他有意讓警察參與事件中，逐漸讓有關部門意識到，法力、靈異，不是個別況，而是藏在大眾之下的普遍事件。靠一兩個人，是不行的。而且，還有天師這個行業，缺乏有效的社會保障，非常容易出事。

現在，經歷了嬰靈、蘭家等等事，有關部門已經重視了。

“靠我和沈家，其實組建不玄學數據庫，是在有關部門的支持和默許下，我才能順利建立數據庫的。很多數據，也是由有關部門提供的。”

沈北宸解釋，手卻不覺握的：“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個世界的安全，我們會守護，你不用太擔心。”

那意思就是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嗎？蘇暖忽然有些生氣，隨即又唾棄自己。

人真的很不知足。如果沈北宸死活拉著，用各種霸總手段，鬧死鬧活不許走。雖然能覺到沈北宸對的，但也會煩他的糾纏，覺得他影響了的事業。

但現在沈北宸寬容大度，理解，包容，為鋪墊好了一切，解決了一切后顧之憂，讓可以放心地離開。這時候，蘇暖又會覺得難過和生氣，覺得沈北宸不夠在意，不了。

人都是這麼復雜矛盾，并且緒反復的生嗎？

蘇暖搖搖頭，將緒先了下去。

不然的話干嘛呀？難道沈北宸一本正經地跟討論群眾安全這等大事，要跟他糾結你不我？難道糾結完了，又說謝謝你我，我走了？

這可太渣了吧！

“我想，首先需要確定很多信息，不用如臨大敵。”蘇暖分析著，“我覺得，兩個世界因為靈氣是否存在的問題，法力是有差別的，也有高階低階的分別。區分的標準，可以參考我。”

“等等。”沈北宸先建立了個加的討論組，囑咐數據庫中負責錄的人做好記錄，才問：“你說兩個世界以你為區分標準，可以分辨法力高低，是怎麼回事？”

蘇暖說：“從我抓到的三個修士的言辭中，可以斷定，他們來的那個世界，是個都市修仙世界，是有靈力的。所以，他們能修仙。我……”

遲疑片刻，心一橫，干脆也不避諱：“我在那個世界的時候，見過很多修仙的大能，他們呼風喚雨、使用法寶、駕馭靈，他們也用煉氣、筑基之類的等級區分修士的能力等級。在種種做法上，和玄幻修仙世界沒什麼區別。這種有靈力的修煉，和沒有靈力，僅僅依靠天賦修煉法力的天師，差別巨大。”

“打個比方說，我，在這個世界的天師里，力量至能排在前十。不管是出世還是避世的，我都敢這麼說。但是換在修仙世界，我這點修為，連個煉氣期的修士都打不過，本不算什麼，不過螻蟻。”

這話說得幾個參加視頻會議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以蘇小姐你的能力，在修仙世界里也只是任人踐踏，那麼，如果真的有修仙世界的修士來到這個世界，豈不是可以任意掀起屠殺？整個人類世界，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不要氣餒，一定會有辦法的。”另一個人安說，“我們建立數據庫，搜集妖魔鬼怪的資料，整理修煉法的資料，不就是為了能更好地應對他們嗎？在古代，我們的祖先，沒有我們這麼強大的科技，僅僅依靠武功，也抵抗了妖魔鬼怪，保證了普通人的生活。”

“對。”另一個人也安著，“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氣餒，這不是還在討論嗎？”

聽他們的說法，蘇暖忽然有些。

以前是個羅盤，只會修煉，從來沒有過凡人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是怎樣掙扎著繁衍到今日的。現在回想起來，遠古時候有神魔，上古的時候有仙妖鬼怪，凡人都生存了下來。

凡人，也不是像修士想的那麼懦弱無能。他們也有很多應對的辦法，會積極謀取生存。

“我，其實有個猜測。”蘇暖開口說。

現在一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著的話。

“以我的經驗……”差點將自己是穿越的這件事說出來，因為有沈北宸在邊，還好話到邊又轉了方向。“我昨晚是無意中抓到這三個修士的，起因是有人說，房子鬧鬼六七十年了。我半夜發現有人，以為是會法的天師在附近裝神弄鬼，就隨便用了一張符咒，將他們打出行跡了。一直到抓走他們，我都以為他們是玄學門派的弟子。是我發現了高級傳送陣法，回到酒吧審問之后，才確定他們來自一個修仙世界，并且是名門大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