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回過，落在了臉上，金燦，暖洋。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是我姐。”陸風實話實說。

季希平靜的外表下掀起波瀾，“你姐？”

“我隨我媽姓。”陸風解釋，看季希的反應，肯定是不知了。

季希存疑，信息量太大。

陸風瞧季希不信，笑說：“沒騙你，你可以問。”

喬之逾從沒提過跟陸風是姐弟的事，季希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會是姐弟，但細細想，這恰好能解釋一些事。

“我們同父異母，媽媽去世久了。”陸風逆站著，繼續告訴季希，“跟家裡的關系不太好，這些年在國外也不怎麼回家，反正一個人不容易的。”

陸風了頭髮，覺得自己說得沒頭沒腦，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現實況要更複雜，喬之逾是先前喬家收養的，和喬家沒有緣關系。

陸風知道，喬家並不待見喬之逾，沒把當自家人看。而喬之逾跟喬家關系差，很大程度是因為他母親對喬之逾有偏見，一直防著。雖然不是親姐，但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姐姐，他覺得這樣不太好，可又改變不了什麼。

“我就是想說，”陸風斟酌片刻，沒把細節說出來，畢竟是自己家的家務事了，還狗。“雖然很很要強，其實也需要人關心。你跟我姐在一起……有時候照顧一點。”

陸風說“我姐”時很生疏，畢竟他從小在國外，沒跟喬之逾一起生活過，談不上多深。可能他習慣“憐香惜玉”了吧，尤其是對漂亮人，他有些心疼喬之逾，也是真心希有人能對喬之逾好。

關於喬之逾的點滴，季希總是聽得認真，認真到默默刻在心裡。跟家裡關系不好，所以連住院都沒有家人來看。

季希聽後，回答一聲：“嗯。”

“我知道我廢話了。你肯定會，我信你。”陸風笑容。那天他聽季希說起暗喬之逾的事時，就覺，這姑娘對姐一定是真。

僵站一會兒，陸風：“也沒什麼，就這些。還有就是，你別把我跟喬總的關系說出去了。”

季希又“嗯”了下。

陸風迎著風，瀟瀟灑灑走了。

季希仍站在原地，還在想陸風剛剛說的話。沒想到會在別人口中，了解一些關於的事。

外人都把喬之逾傳得很完，是風風的喬家大小姐，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喬之逾平時也總帶著從容的笑，但季希能覺到，並不是這樣，見過的脆弱，好幾次。

“心不好，你會哄我嗎？”

“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我喜歡一個孩……我怕以後再也遇不上像這樣的人。”

……

季希再想起喬之逾曾對說過的一些話，別有。

如果也能被喬之逾需要，會很開心。

和喬之逾見了面，季希並沒有問跟陸風的事，不主跟自己說，或許是不喜歡提。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提的事。

上周末季希出差，喬清有一個多星期沒跟季希見面了，所以晚上一見到季希，甭提多高興。為了顯得乖巧，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晚餐過後。

書房，三個人坐在一張大書桌旁，桌上擺滿了五六的蠟筆。季希和喬之逾一左一右，陪喬清畫畫。

季希影響，喬清對畫畫興趣頗濃，喬之逾聽了季希的建議，等喬清大點，請個專業老師系統教。

喬清握著蠟筆聚會神在畫紙上描繪，塗塗畫畫，有板有眼，像那麼回事。季希低著頭，時不時教教，又誇誇。

“老師，用這個？”

“用這個。”

“這是會笑的小鳥。”

“嗯，小鳥會笑。”

……

小孩子心思單純，畫紙上畫的就是心裡想的。從喬清畫的畫看，就能看出喬清開朗了不，藍天白雲，溪流暖，都是些夢幻好的畫面。

季希和喬清有說有笑，畫著畫，倒把喬之逾晾在了一旁。

季希對小孩子溫又有耐心，喬之逾見了，腹誹，但凡季老師把陪小孩的一半力用到陪朋友上——

喬之逾心想，剛在一起不應該是熱期？看看姚染和薑念。怎麼這姑娘跟木頭一樣，對自己就沒熱麼？

季希小腹脹疼一陣一陣，晚上瞞著喬之逾吃了止疼藥，怕喬之逾看見又擔心。

“還疼？疼就休息。”喬之逾細心。

季希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口吻：“沒事。”

喬之逾看看後，起。

季希問：“去哪？”

喬之逾：“倒杯水。”

幾分鍾過去。喬之逾端了杯熱騰騰的紅糖水過來，直接在季希旁坐下，將玻璃杯遞了過去。

“喝點紅糖水暖一下。”

季希看見，一怔，還沒喝就開始暖了，“謝謝。”

“不用什麼都說謝謝。”喬之逾看季希這模樣，不彎笑念了句，“傻乎乎的。”

“哪傻了？”季希問。

“你說你哪傻了？”喬之逾挑著眉，扔皮球一樣，又把問題拋給季希。

這似曾相識的對話，之前喬之逾也說過，季希知道自己哪“傻”。如果談是門課程，估計自己會不及格，得補課。

“老師，我畫的好嗎？”畫得差不多的時候，喬清歪著小腦袋問季希。

“畫的很好，繼續。”季希誇著，注意力又挪到喬清上。

喬清默默朝季希探了探臉蛋。季希見狀，在小家夥臉蛋上親了一下。

這是老規矩了，表現好的時候，小家夥要親一下做獎勵。以前隻對喬之逾這樣，後來和季希了，也開始這樣。

喬清滿意笑，抿著小認真畫。

喬之逾偏頭看見這幕，直勾勾著季希……親朋友也不見得有這麼積極。

季希端著紅糖水喝，很甜很暖。覺察到一旁喬之逾在看自己，扭扭頭：“怎麼？”

喬之逾支著頭，紅微張，冷不防說：“你還記得我？”

有點兒置氣的味道，潛臺詞是什麼，季希聽得明白，但喬清今晚太粘人了，纏著不放。不過，喬總有必要和小孩計較麼？

再想起中午喬之逾打電話說想約會，季希後知後覺，今晚是不是太冷落喬之逾了？一直在陪喬清。

季希又喝了口紅糖水，心不在焉看喬清畫畫，猶豫了下後，過右手，不聲上喬之逾左手。

作小心翼翼。

略顯別扭。

喬之逾回眸看季希。季希也看喬之逾，再得寸進尺，手心握住了手背，指尖抵著手心。

一個牽手的小作，讓喬之逾心瞬間變得不一樣。只是有點想笑，牽朋友的手用得著這麼別扭？

季希著喬之逾笑，手漸漸牽，一切都在不言中。

喬之逾臉上也揚起笑意，太好哄了，季希只要對主一點就行。手牽上，悄悄著季希手指玩，輕撓手心，這樣稚的，但樂在其中。

兩人表面正正經經，一個教畫畫一個看畫畫，但書桌下，兩隻纖細白皙的手悄然牽在一起，互相逗弄，慢慢的，手指鑽進了對方指間，纏，掌心，撥著曖昧不已。

“我畫好了。”

“我看看。”季希側過去看。

“姨姨也看看。”喬之逾也往季希方向湊過去，下支在季希肩上，去看喬清畫的畫。

到喬之逾暖暖著自己子，季希忍不住回頭看喬之逾。

喬之逾瞥瞥季希。

對視上，兩人默契笑了笑，桌下的手還扣在一起。

喬之逾用下在季希肩上蹭了蹭。季希呼吸加快了，好喜歡。

窗外窸窸窣窣響了起來，不一會兒，聲音更大，像雨滴拍打著樹葉。

最近北臨的天氣很魔幻，晝夜溫差大，變天總是猝不及防。

“老師，今天不回去了，外面下雨，還會打雷。”喬清抱住季希的手臂，煞有其事地說。抓住一切機會。

想到季希生理期不舒服，也需要人陪，喬之逾牽牽的手，在耳畔說：“我和小喬總照顧你。”

被喬之逾這樣聲一哄，季希也不想回去。

“我要和老師一起睡～”喬清不等季希回答，說在前頭。

喬之逾喬清的小臉：“這麼大了還跟老師睡？”

“就這一次，我想和老師姨姨一起。以後乖。”喬清討價還價。

喬之逾聽了，答得飛快：“好。”

喬清黏黏糊糊纏著季希撒，“我還想聽老師講故事。

“好～”季希也說。

季希第二次在喬之逾的房間過夜了。而表現得最興的，是喬清。

季希和喬清趴在床上，故事書翻了一頁又一頁。

“聽完這個就睡覺，好不好？”季希說。

喬清乖巧點點頭。

一個故事聽完，喬清圓睜著黢黑的大眼睛，耍賴：“還想聽一個。”

就這樣折騰著，等喬之逾洗完澡出來，喬清還沒睡，在床上纏著季希鬧騰，季希依著喬清，各種哄。看到這一幕，喬之逾會心笑。

喬之逾坐上床畔，俯喬清的腦袋，“老師今天不舒服，乖寶寶聽話，讓老師早點休息。”

喬清還是懂事，聽到喬之逾這麼說，立馬安靜下來。還閉上眼睛說：“乖寶寶睡覺了。”

自己自己乖寶寶，季希和喬之逾都被逗樂，喬之逾看了看季希，逗小孩一樣，順手也在季希腦袋上了下，才走去梳妝臺。

季希理了理被的頭髮，看著喬之逾的背影，悶聲笑。

喬之逾注重保養，護工程還是大的，等一整套做完，喬清都呼呼睡了。

季希躺床上瞇著眼，其實並沒睡著，小腹還難。

喬之逾放輕了腳步，上床，拉開季希畔的被子。

季希聽到靜後睜眼。

“還沒睡？”

“小喬總睡了。”季希聲音放得極輕。怕吵醒喬清。

喬之逾探看了看喬清，只見喬清窩在季希懷裡，睡得正香，聲音也輕：“這麼大了還抱著睡，養習慣不好。”

季希一聽，輕輕松開了喬清。爾後，邊的床墊微陷了陷，是喬之逾在床上躺了下來。

喬之逾往季希側靠了靠，問：“是不是難？”

季希朝喬之逾輕搖頭。

“看你都白了。”喬之逾將手擱到季希小腹上，耐心地著。了一會兒，“好點嗎？”

“嗯。”季希扭頭看著喬之逾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覺得好多了，還有，有真好。

喬之逾心疼，季希這子讓心疼，季希在任何人面前逞強都可以，但不希季希在面前逞強。

“難就說，”喬之逾繼續幫季希著小腹，聲音和手上作一樣輕：“可以跟朋友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