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逾中午還約了合作方，得出去一趟，所以沒在辦公室裡待太久。

季希跟在喬之逾後頭走出，低調。像被領導訓了話以後走出辦公室的小職員。但一想到剛才在辦公室，喬之逾的那句“下班時間，只是你朋友”，心裡還在泛甜。

喬之逾走過辦公區時，一臉的笑意，輕了，上還潤潤的，留著某人的余溫一般。

幾個員工迎面而來。

見喬之逾在笑，也笑盈盈跟喬之逾打著招呼：“喬總好。”

喬之逾微微頷首。

屬於走路都氣質出眾的那類，腰細長，踩著高跟鞋的步伐幹練優雅。淡妝時清麗溫，濃妝時而不俗。不過，總是王氣場十足。

公司裡敢追喬之逾的人幾乎沒有，但把喬總視為夢中人的，絕對一抓一大把。

“喬總笑起來太絕了。”

“喬總是不是談了？覺最近笑得春風滿面的。”

……

季希與那幾個員工肩時，聽到了三兩句的碎碎念叨。不是外貌協會，品評別人相貌之類的八卦，並不上心。

可每每聽到有同事誇喬總能力強或氣質好之類的，會認真聽一下，並且在心底暗暗高興。

就是有種，驕傲。

回到工位，季希將裝著髒襯衫的紙袋擱在桌上，拉開電腦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換服了？”孟靜走了過來，本來還打算去商場幫季希另買一件襯衫，結果季希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盯著季希的襯衫多看了幾眼，眼得很：“你穿的，是喬總的服？”

季希抬頭，雲淡風輕“嗯”了聲。

“你……”孟靜的目落在季希的上，季希角蹭了點口紅，指了指自己的，小聲提醒說：“口紅花了。”

季希尷尬，下意識抿抿。

“你跟喬總——”孟靜繼續打量著季希的臉，神神，言又止。

季希看著孟靜，心裡一僵。

大氣過後。

孟靜悄悄問：“你們是不是親戚？”

都是哪裡跟哪裡。

“不是，”季希琢磨了下，借口說：“喬總，可能比較關心下屬。”

孟靜點點頭，一下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好意思笑說：“我還以為喬總不太好相，那人真的好好哦，還借服給你穿。”

季希淡笑了下，不再多說。

其實剛開始時，也覺得喬之逾不好靠近，上自帶一距離。

和所有辦公室一樣，跟喬之逾也是地下，而且心照不宣地不打算公開。

們在一起是們自己的事，外人祝福與否、指點與否，都不重要。而且公開，反而會在工作上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晚間，剛吃完飯。

“老師~~~”喬清從椅子上溜了下來，趕走到季希面前，探出小手拉住季希，賣萌加撒雙管齊下：“我有好多作業不會寫，你晚上給我上上課，好不好？

”

喬之逾正握著玻璃杯喝水，一口還沒咽下嚨，聽到喬清這樣說，水毫無防備嗆到了氣管，“咳咳——”

這似曾相識的話，季希再一看喬之逾的反應，都要笑崩了。怎麼說來著，說謊是有“報應”的。

“嗯？上次數學不是考了95分？”喬之逾胳膊撐在餐桌上，偏頭問喬清。

喬清短暫愣了下，小腦瓜反應得極快：“我想考一百分。”

“小機靈鬼。”喬之逾低聲笑，跟商量道：“不會的姨姨教你，老師今天很累，晚上讓老師好好休息，知道嗎？”

喬之逾說話時，季希扭著頭目不轉睛盯著，眼神沒從喬之逾臉頰移開。喜歡聽喬之逾用哄小孩的語氣說話，特別溫。

當然，更喜歡喬之逾這樣哄自己。

喬清卻悶悶朝喬之逾道：“姨姨就是想讓老師陪你。我知道。”

說完，一幅委屈的表。

小快撅天上去了。

喬之逾：“……”

“我還想上畫畫課，老師你都好久沒教我畫畫了。”喬清把火力轉移到季希上，牽著季希袖，甩甩。

前段時間，季希又是加班又是醫院照顧，還回了鄉下一趟，確實很久沒陪喬清畫畫，看喬清眨著兩隻圓眼睛，哪忍心拒絕，“那老師晚上陪你畫畫，你想畫什麼？”

季希用的陪畫畫，而不是上課。不想再收喬之逾的補課費，自己也想陪喬清走出自閉，或許也有點因為跟喬之逾現在的關系吧，不想什麼事都分得清楚。喬之逾的煩惱，想幫忙分擔，一萬個願意。

喬清眼底都泛了，“老師教什麼我就畫什麼。”

喬之逾在餐桌下牽住了季希的手，說：“你別什麼都依著，今天上不舒服，早點洗澡休息了。”

季希：“沒這麼脆弱，今天上班也好好的。”

“就是累一天了才要早點休息。”喬之逾搶著問，“有沒有瞞著我吃止疼藥？”

季希說：“沒有。”

喬之逾懷疑：“真的？”

“我就是偶爾吃。”季希反過來牽住喬之逾的手。理解喬之逾的心，們都是吃過不苦過來的，很多事發生在自己上會覺得沒什麼，但一發生在對方上，就算是一點冒發燒，都會擔心張得不行。

苦自己吃可以，反正不能讓吃，一點兒也舍不得。這方面，喬之逾和季希幾乎有著百分之百的相似。

“老師好好休息，今天不畫畫了。”喬清還是比一般小孩懂事，聽又是不舒服又是吃藥的，便不再纏著季希。

“沒關系，老師教你畫小漫畫。”喬清越懂事，季希就越不忍心拒絕了，喬清的頭，又看看喬之逾，“喬總要一起上課嗎？”

“好啊。”喬之逾起的時候，在季希腰上親昵摟了摟。

昨晚說是來上輔導課，還真了。季希和喬之逾一直陪喬清到九點多，喬清打了兩個哈欠，才有困意。

趴在床上，喬之逾念了兩三頁故事書，喬清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轉頭看看季希，季希聽故事聽得眼皮在打架了，正犯困打盹，昏昏睡。

喬之逾湊過臉，用翹的鼻子掃開季希耳畔的長發，鼻尖蹭蹭耳廓，再在耳垂上輕輕吻了一兩下。

有暖流拂過耳尖。

季希敏，心了，被輕微的弄得清醒。

“洗澡睡覺了。”喬之逾輕聲。

季希懶懶笑，生理期的確比平時嗜睡。

然而，當你越想睡覺的時候，就越睡不了。季希才跟喬之逾回到臥室，就收到一封工作郵件，看過郵件後，小聲歎了口氣。

“有事？”喬之逾問。

“我要加下班。”季希揚了揚手機。

“不急的話就等明天再做，看你今天狀態不好。”

“半小時能弄好，你先洗澡吧。要借你筆記本用一下。”下班後加班是常有的事，季希不是第一次借喬之逾的筆記本用，上回也用過。

“碼你知道吧。”

“知道。誰跟你一樣啊，八個零。”季希說起就好笑，特別想吐槽。

“你有意見啊。”喬之逾在季希上輕咬一口，低音：“我去洗澡了。”

“嗯。”季希回吻一下，表面淡定，心底卻泛連漪。

臥室的臺上支了張不大不小的桌子，辦公或是喝下午茶，都很舒服。晚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這種聲音反而更讓人心靜。背景樂似的。

季希坐在桌前，敲鍵盤，頭髮被風拂得散，嫌礙事，便找來了一皮筋，練撈起一頭黑長的發，扎了起來。

郵件裡發來的文件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標了紅，看著文檔上麻麻的字。季希再工作狂，也扛不住疲倦犯困。

瀏覽裡打開了好幾個頁面。季希想叉掉其中一個時，一個不留神，把瀏覽都給關了，又重新打開瀏覽，點開網頁的瀏覽記錄。

然後——

整個人呆住了。

連同瞌睡也醒了。

瀏覽的歷史搜索記錄裡，一堆鏈接，而某些字眼矚目：人和人、做、經典姿勢、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