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林羨之後,蕭菀青終於松了一點口。早飯吃完之後,碗筷便由著林羨去收拾了,而自己,則坐在了往常林羨端坐的小椅子上,含笑地注視著林羨不算練的作。
林羨見真的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於是愈發地張牙舞爪了一點。收拾好了碗筷和廚房的事宜,林羨開始大著膽子催促著蕭菀青回房休息,非要看著在床上躺下,蓋好被子,捂好肚子,才心滿意足地咧開笑的出一口小白牙,差點沒上手蕭菀青的頭誇一句“真乖”。
蕭菀青縱容著孩的殷勤,和悅的小梨渦一直淺淺地掛在臉頰上。
其實平日裡並不經常因此疼痛,想來是因為昨日了涼,今日才有這樣異常的反應。從前,沒什麼覺。但今日,看著林羨為忙前忙後的纖秀影,突然竟覺得,生病,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林羨安頓好了蕭菀青,轉出門,又從自己房間的櫃子裡翻出了一包紅糖,一張暖寶寶。那是周沁幫備下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周沁太了解自己兒了,看似大大咧咧無所顧忌,但實際上,在一些事上,臉皮又薄的很。知道蕭菀青家缺不了林羨什麼的,但擔心萬一林羨肚子疼又不好意思和蕭菀青說,到時候生生著,便特意買了這些東西給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林羨泡了一杯溫熱的紅糖水端到蕭菀青臥室的時候,蕭菀青正靠著床,一手捂著額頭,雙眸微闔,輕咬著,一副,有些困擾的模樣。“怎麼了,很疼很難嗎?”像是怕驚擾了,連聲音都放的比往常輕了許多。
蕭菀青睜開眼,有窘一閃而過,林羨看不分明。輕輕地搖了搖頭,手接過了林羨遞給的紅糖水,抿了一口,聲回答:“沒有,我好多了,你別擔心。”
不好意思告訴林羨,一個大人,居然在看到這個孩子為自己忙碌的時候,矯地覺得,有些用,心裡,是多年不曾有過的,窩心。
也許,人終歸是群居的社會,自以為再習慣孤單再堅強的人,心底裡,也難免對旁人的好意關懷心存期待。
也沒能免俗。
林羨輕輕地掀開了蕭菀青覆在小腹上的毯子,拿起放在床旁的暖寶寶,微微用力撕開薄紙,把它隔著一層服在了蕭菀青的小腹上,作輕地拍了拍說:“暖暖肚子,我覺得還有用的。要是太難了,我也有藥的,不過我覺得吃藥還是不太好,不是太難忍的話,我們盡量不吃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哄人口吻。一時間,們的份倒像是倒置了一下,像一個大人,蕭菀青倒像是那個需要被哄著的孩子。
蕭菀青不莞爾,還略微帶著些蒼白的臉上,也因著笑意璀然的雙眸而顯得神了許多。長長的睫輕輕地扇著,聽話地應:“好,我聽你的。”
林羨看著,突然樂不可支,出了可的小虎牙。“蕭阿姨,你突然好乖好聽話啊……”
蕭菀青一雙明眸與林羨對視,微微張闔間,眼波流轉,顧盼生輝,語氣是林羨未曾聽過的嫋嫋聽:“因為我們羨羨,是一個很靠譜的人啊……”
林羨雙手握著蕭菀青遞給的,喝空了的裝紅糖水的杯子,微微收。那一刻,發覺,蕭菀青蒼白的臉,和著微微上揚一張一合的紅,居然有一種異於尋常的,驚人、驚豔的,病弱之。
心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是什麼呢?
又是為什麼呢?
林羨不知道。突然好熱。莫名地端著杯子,不敢再看蕭菀青一眼,撂下一句“我去洗杯子”,落荒而逃了。
蕭菀青略帶疑地看著離去的影,躺下了子。雙手上覆在林羨在小腹上的暖寶寶,竟真漸漸,陷了混沌之中,睡了過去……
午飯是林羨在蕭菀青的指導下做的,除開薑湯,這是林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下廚。簡單的白米飯加一碟番茄炒蛋。雖然果賣相不佳,但好在味道還算可以,蕭菀青非常給面子地進行了盤行,林羨都怕吃多了胃疼,再雪上加霜。
下午午休過後,兩人決定一起去趟超市,采購晚上和明天的食材。平日裡,蕭菀青下班後時間來得及的話,都會先去一趟超市,置備往後一兩天的食材的。所以,家裡一直沒有太多的存糧。臺風天被困在家裡,冰箱也漸漸地都空了。早上煮飯的時候蕭菀青便準備著吃了早飯後去一趟超市,奈何被林羨按在了床上。休息過後,蕭菀青再三表示,自己沒有大礙,不疼了,林羨這才放心了一點,決定與一同出門,遂自薦當的免費勞力。
超市裡人似乎比往常要都許多。大概臺風過後,大家都急著出來補充糧倉。林羨不讓蕭菀青提籃子,自己拎了個小紅籃,亦步亦趨地跟在蕭菀青的邊。蕭菀青知心意,沒有拒絕。
路過零食糕點區的時候,看到好多促銷人員,正端著小碟子,推銷月餅,蕭菀青才突然想起來,過兩天,該是中秋節了。
往常,一個人住著,節日與否,對來說,並沒有太大區別。特別是這種,不放假的節日,更是鮮記得,連公司分派的月餅,也都只是讓手下的人拿去分了。但今年不一樣了,林羨來了。
心念微,不免,就有了一些期待。
蕭菀青在月餅區前停住了腳步,促銷人員見狀,便立馬迎了上來。還未待對方開口,蕭菀青便拒絕道:“我就是隨便看看。”
說罷,又轉頭詢問林羨:“你有喜歡吃的牌子嗎?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林羨隨手翻看了一下,漫不經心說:“沒有特別喜歡的,其實味道都差不多吧。家裡每到這個時候我爸媽帶過的那些學生就會給他們捎月餅,一盒盒的都堆積山。中秋過後的一個月,是我最慘的一個月,你猜怎麼著?”
蕭菀青下意識的“恩?”了一聲。
林羨便笑嘻嘻道:“我爸媽自己也不太吃,但卻覺得都是別人的心意不能浪費,中秋後的一個月,每天晚上睡前我喝牛甜點都是月餅,吃的我膩死了。蕭阿姨你喜歡嗎?我讓我媽媽送兩盒過來,你就不要特意破費啦。”
蕭菀青見林羨是真的不想吃,便放棄了要購買的,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喜歡吃,那我們走吧。”
站在一旁一直等待推銷機會的促銷員,忍不住不著痕跡地瞪了林羨兩眼。林羨機警地發現了,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還挑釁般地挑了挑眉。
蕭菀青一邊走著,一邊斟酌著語氣,盡量,不讓自己的期待流出來。狀似不經意地詢問林羨:“中秋節也不放假,你下課了回家的話,會不會太遲了一點。你媽媽會來接你嗎?”
林羨誇張地“誒?”了一聲,繼而哭唧唧地一副傷心的模樣質問蕭菀青:“我和媽媽說了下課了再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回家,吃完飯再坐一個多小時的車過來,太麻煩了,就不回去了。蕭阿姨你這麼問,是不願意收留我,不打算與我共度佳節了嗎?”
蕭菀青聽到林羨說不回家要與一起過節時,眼眸都亮了起來。急忙解釋道:“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高興都來不及。我就是怕你爸爸媽媽想你了。”
林羨歎了口氣,哀怨道:“他們才不想我呢,我媽聽說不要特意麻煩地開車來回接我,語氣高興地我都懷疑自己可能不是親生的。”
蕭菀青被突然起來的深沉逗得有些樂,低下頭,面容溫,手輕輕地刮了刮林羨秀的鼻梁,安道:“不要你,我要你。我給你煮大餐,你要吃什麼,我們這就去準備食材。”
林羨聞言,手摟住了蕭菀青纖細的胳膊,臉頰狠狠地在上面蹭了蹭,甜甜道:“我就知道,蕭阿姨你最好了。”
蕭菀青角笑意加深,剛想林羨的小臉,突然莫名地覺得,好像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地追鎖著們。
愣了一下,抬眸,有些疑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四下人很多,但大家都各自低著頭忙著挑選自己需要的東西,並沒有人朝們這裡看來。
蕭菀青蹙了蹙眉。
林羨沒有察覺到,撒後松開了蕭菀青的胳膊,牽著蕭菀青的手,歡快招呼道:“蕭阿姨,我們走吧,去挑東西咯。”
蕭菀青隻道是自己多心了。遲疑了一下,便跟上了林羨的步伐。
路過生活用品區,兩個人終於想起來了,有兩個東西,必須得添置一下——蠟燭和充電式臺燈!
正挑選著各式充電臺燈之時,林羨突然聽到不遠傳來一聲帶著些驚喜的的聲音:“林羨!”
蕭菀青與林羨,作整齊劃一,不約而同地循著聲音源頭,向右轉過了子。
不遠,一高一矮的兩個年輕孩,正定定地看著們。高挑的那個孩,姿秀,白皙,面容清冷,氣質出塵。稍矮的那個孩,則是與截然相反的,有著一雙令人驚豔的桃花眼,眉梢眼角每一分都含著俏意,姿容冶麗,卻不流於俗豔。此時,那個冶麗的孩,見林羨注意到了自己,高興地連蹦帶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林羨的跟前。
“好巧啊,你家也住在這附近嗎?”孩招呼林羨,高挑清冷的那個,見上前,也跟了上來,站到了的旁。
林羨乍一見到同學,也有些驚訝。點了點頭,笑著應道:“是好巧啊,時滿。恩,我住我阿姨家,離這裡不是很遠。”說完,扭頭看蕭菀青,笑著介紹道:“就是我旁這個阿姨,我之前和你提起過的。”
蕭菀青便也微微一笑,對致意,自我介紹道:“你好,蕭菀青。”
時滿早就注意到了蕭菀青,聽到林羨這麼介紹,愣了一下,才驚詫打趣道:“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我之前常聽你說阿姨沒覺得有什麼,今天見到真人了,這阿姨你怎麼出口的!這是姐姐好嗎?!”說罷,轉頭自來地笑問蕭菀青:“蕭姐姐,你怎麼不打啊。”
蕭菀青不以為意,笑著解釋道:“我和羨羨的媽媽是朋友,這麼也沒錯,再說,我確實也到了被阿姨的年紀了。”
時滿撇了撇,側頭看向旁的高個孩,聲問道:“之瑾,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夏之瑾淺淺地笑了一下,輕輕地“恩”了一聲回應了,才向林羨和蕭菀青自我介紹道:“我是滿滿的姐姐,夏之瑾。”
林羨立刻了然道:“你好,久聞大名,經常聽滿滿說起你,今日終於見到真人了。”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時滿一天能念叨三遍姐姐,放學也常是姐姐開車來接的。不過林羨之前只知道時滿有一個與們同系比們高一級的姐姐,卻是不知道什麼。
四個人站著又說了幾句話,時滿和夏之瑾中途接了個電話,是家裡人催著回去了,們不得已只能與林羨和蕭菀青道了別先去結帳了。
林羨和蕭菀青目送著們遠去。
兩個孩之間關系似乎很親近,蕭菀青和林羨可以看見,時滿的一隻手,一直地扣著夏之瑾,十指握。兩人邊走邊說著話,時滿說話間不經意側眸看向夏之瑾的神態裡,仿佛脈脈含,像是有什麼就要漫出來了。
林羨覺得們姐妹真好,但後知後覺地問蕭菀青:“們姐妹怎麼姓氏和名字格式一點都不一樣?”
蕭菀青覺心裡有什麼響了一下,趕中斷了自己的浮想聯翩,回答道:“也許是表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