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推開一個自己的人,是這樣撕心裂肺的事。
林羨看見蕭菀青的淚水,覺得心仿佛比看見對自己的冷漠時還要疼了。抬起手,又卸去了眉目間的點點冷厲,輕地想要拭去的眼淚:“承認吧,蕭菀青。明明你也喜歡我,為什麼你就非要推開我。”
蕭菀青水瀅瀅的眼眸看著,似有片刻的失神,然而下一秒卻像是理智又急速回攏了一般,猛地後退了一步。
林羨出的手,落空了。
林羨再不住聲音,帶著哭腔憤怒質問道:“蕭菀青,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驟然揚起的聲音,震得蕭菀青腦子嗡嗡發疼。心碎地看著眼前在的冷漠下絕得瀕臨暴走的孩,側過頭,便看見玻璃窗外,吃完飯回來了的同事,仿佛被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拉長了脖子好奇朝這邊過來了。
心如死灰。
掙扎著想要掙被林羨攥著的那隻手,祈求:“林羨,你放開我。”
林羨卻與對峙著,在的掙扎下,越攥越。
蕭菀青終於崩潰地哭出了聲,哽咽地質問:“林羨,你看看外面看著我們的那些人,你想讓全公司的人怎麼看我們,想讓我為公司茶余飯後的談資嗎?”
林羨側過頭,狠狠地掃過那些八卦張著的人,隔空瞪得們低下了頭假裝忙碌。再次忍不住拭著蕭菀青不停落的淚水,這次,蕭菀青無力躲開:“別人的眼,別人怎麼看我們,很重要嗎?無關要的人,我們為什麼要在意?”
蕭菀青的淚,卻是越落越洶湧了。
林羨不明白,林羨不會明白的。林羨還小,怎麼會知道,那些無關要的眼,才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劍,從來殺人於無形。
而除了那些無關要的人,還有那些重要的人的眼。殺人誅心,那些眼,刀刀不見,卻刀刀心。
太小了,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可還小,也不該明白。最好,永遠都不要經歷,永遠都不要明白。
這不該是心的孩該走的路。
抑著聲音,無聲地哭得有些不過氣,終是下了狠心,就著被林羨攥著一隻手的姿勢,抬起了兩手,狠狠地向前朝著林羨推去,推得毫無防備的林羨一個趔趄向後了幾步小砰地撞在茶幾上。
因為害怕拉著蕭菀青一起摔倒,林羨下意識就松開了攥著蕭菀青的手,自己站不穩跌坐在了茶幾上。小骨,撞地生疼。
卻怎麼都疼不過的心。
蕭菀青在聽見撞擊聲的那瞬間就後悔了,但在看見林羨絕地用不可置信的眼神著的時候,又生生地克制下了。背過了子,單手按在沙發背上,撐住了無力的子,沙啞著聲音冷冷道:“林羨,你走吧。求你。”
“求你不要讓我討厭你。”像是厭煩了一般,蕭菀青的語氣無地讓人渾發涼。
傷人的話語,有如一隻破空而來的利箭,準地林羨的心扉,殺死了最後強撐著的一點勇氣與死皮賴臉。林羨的腰肢癱了下來,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頹喪地慢慢笑出了聲,笑出了淚。最後的驕傲,終於讓緩緩地站起了子,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拉住了門把手,就要奪門而出。
可是,久久久久以後,卻還是,沒有拉開門邁出那一步。還是向自己的心妥協了,拋棄了所有的驕傲矜持,低聲哀求道:“我們都先冷靜一下。這裡不方便說話。”說罷,打開了門,快步地跑了出去。
跑出了雜志社,邊跑邊抹眼淚,厭惡地譏笑唾罵自己,林羨,你的自尊心呢,林羨,你怎麼這麼厚臉皮?林羨,人家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你為什麼這麼不懂看臉?
林羨在電梯裡蹲下了子,環抱住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