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藝要回家一趟,因為清明節要祭祖,走之前又來邱漾這裡跟瓶子玩了會兒,才跟剛吃好午飯的邱漾說:“漾漾,那你這兩天好好照顧自己。”
邱漾的神有些憔悴,苗藝還是擔心現在的狀態。
知道邱漾家裡的況,於是也不會主問什麼,而且邱漾還要貓要照看,就更不會回去了。
“我會的。”邱漾衝咧了下,“你回去注意安全,還有保管好手機,別又掉了。”
苗藝的老家在雲城的一個縣城,要坐大車回去,要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現在又是放假的高峰期,不論是車站還是客運站,人都非常多,之前苗藝就因為乘車丟過一次手機。
苗藝自己想起這個就氣得咬牙:“現在這些小太猖狂了。”
握了握拳頭:“我這次一定不會丟。”
“好。”
苗藝又了瓶子的腦袋,這才起跟邱漾說了句“再見”,就從這裡走到門口推了自己的行李。
苗藝一走,客廳就剩下邱漾和瓶子四目相對,衝瓶子招了招手,瓶子就乖乖搖著尾到了邊。
邱漾一把把抱了起來,順了順瓶子的,角揚了揚:“謝謝你啊,小瓶,還有你陪我。”
瓶子:“喵嗚。”
邱漾昨晚沒睡好,沒有沈檸若在輾轉難眠,到最後又是靠褪黑素才功睡,但是總是做噩夢。
噩夢斷斷續續,又由很多個畫面拚接。
一會兒是爺爺指著說是個喪門星。
一會兒是媽媽在面前抹眼淚說漾漾媽媽以後不會見你了。
一會兒又是舅媽舅舅拿著撣子往背上打,裡還蹦出一些不堪耳的字眼。
邱漾醒來的時候滿是汗,又去洗了個澡,知道自己看起來很憔悴,才讓苗藝那麼擔心。
清明節……
邱漾從來沒祭祖過,小時候被說不配,長大後更沒人要回去,也就更不會參與。
只是昨晚的噩夢將的許多回憶都喚醒了,這讓邱漾醒來之後提不起神,緩了好一會兒,覺得房間有些悶,乾脆把瓶子背在太空包裡,脖子上掛著單反出了門。
清明節的三天假期對一些不去祭祖的人來講,是旅遊的好時候,雲城的人比起之前一個沒,還多了一大批。
邱漾戴上了鴨舌帽,從小區門口沿著右邊的街道走,一路走一路拍。
一會兒拍房簷一會兒拍店鋪,一會兒拍紅綠燈一會兒又拍背影。
今天雲城沒有出太,沉的天氣讓拍照更有覺和方便,沒多久就拍了很多照片。
瓶子不怕生,也沒什麼應激反應,它站在太空包裡面通過明的包看外面的風景,有在邱漾後的人看見了它,捂著跟同伴說“好可啊”,接著就對瓶子一頓狂拍。
興許是看見了在天空中的鳥,瓶子抖了抖下,等到鳥飛走了看不見了,它又才直視著前方,衝圍觀它的越來越多的路人們歪了歪腦袋。
邱漾的注意力沒在瓶子上,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帶瓶子出來這樣,之前苗藝還開玩笑說都可以把瓶子送去貓咖營業了,按照瓶子這歡迎的程度,當個貓咖的頭牌和業績冠軍不是問題。
走了大半個小時,邱漾有些了,旁邊就有一家茶店,進去選了杯果茶,等待的間隙裡旁邊有個生指著瓶子衝邱漾說:“小姐姐,你的貓好可哦。”
“謝謝。”邱漾微微一笑。
“它什麼名字呀?”生又好奇地問。
邱漾抿了下,想回答瓶子,最終拐了個彎:“胖胖。”
聽見邱漾和陌生姐姐對話的瓶子:…… ?
媽,半小時之前你還在我瓶子。
生是和男朋友一起的,聽見邱漾的回答拉了拉男朋友的手腕,但是是笑著對邱漾說:“和我們家狗狗名字一樣誒。”
邱漾又是笑了一下,當作回答。
正好的果茶製作好了,提著袋子道了聲謝,出了這家店。
剛把吸管破塑料薄,邱漾放在服兜裡的手機就響了,喝了一口,拿出來看來電顯示。
是越楚打來的。
邱漾立馬接聽,還在路邊樹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姐。”
“漾漾,今天你在雲城吧?”越楚溫地問了句,知道邱漾家裡的況,一想到今天是清明節,於是打電話來問。
“是。”
“姐你知道,我沒有家的。”
邱漾苦笑了一下,旋即把背包放在自己的上,還拉開了拉鏈,胖胖的腦袋就鑽了出來,著跟前來來往往的行人。
“怎麼沒家?”越楚輕歎一口氣,“晚上來我這裡吃頓飯。”
“不過要早點來,我今晚是晚班。”
“好啊。”昨晚邱漾就收到了越楚發來的工作的消息,也祝福了,不過越楚回雲城又是找房子又是找工作的,還沒當面去祝賀越楚,今晚是個好時機。
“那你五點來?”
“我把地址發你微信。”
邱漾拍了拍瓶子還想繼續往上探的腦袋,邊終於有了一笑意:“好的。”
電話掛斷之後,邱漾的角又了下去,抬眼看了看天空,又背著瓶子往回走。
下午四點半,邱漾挎了個包從家裡出發,的氣著實夠嗆,於是出發之前又化妝遮了下,否則按照對越楚的了解,越楚肯定會很擔心。
不想讓越楚擔心。
而和沈檸若自從昨晚之後,就一句消息都沒再發過,邱漾其實差點按捺不住就想給沈檸若發點什麼過去,但一想到今天是清明節,或許沈檸若會很忙,這份心思也就被給收了回來。
即使沈檸若的住的地方看起來很冷清。
沈檸若的確在忙,忙著和沈元愷吵架,今天清明節去接沈元愷去墓地,但沈元愷剛上車,就因為郭明安的事指責起來了沈檸若。
沈檸若冷著個臉,就聽著他數落,等消停了不才問了句:“罵夠了嗎?”
“如果媽媽知道你現在對我是這幅模樣,你覺得會怎麼想?”
沈元愷氣得大氣,但是想到了自己逝去的妻子,最終還是抿著不再說什麼,只是向窗外,眉頭和角都在往下。
沈檸若看了他兩眼,自己也沒什麼表。
墓園現在人很多,則一個人來,多則七八人來,大家手裡基本上都沒空著,要麼拿的是花要麼就是一些水果。
沈檸若也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神肅穆,往自己的母親的墓碑走去。
只是每走一步,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從有意識起,爸媽就在無止境地吵架,一次又一次,有時候沈元愷就氣得摔門而出,幾天幾夜甚至一個月都不回來,媽媽跟說這日子真的好沒意思,不知道繼續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事實上沈元愷和沈檸若的母親當初是因為結的婚,只是磨合得比較,婚後就開始頻繁吵架,沈元愷還經常口不擇言,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在母親上,同時也聽進的耳裡。
沈元愷不會手打人,但是一直都在冷暴力。
在沈檸若十七歲那年,重度抑鬱癥的母親終於是選擇了解,在沈元愷又一次冷暴力不打算回家之際,選擇了自殺。
之後的好多年,沈檸若都會想起自己回家看見母親一不的一幕,哭著喊著,了救護車,沒多久醫生就拍了下的肩膀,讓節哀。
也是在那時候,沈檸若撞見了白襯衫男孩和別的孩巷口熱吻。
“媽。”沈檸若把花放在了墓碑前,的眼眶發,“我來看你。”
沈元愷在一旁彎腰把水果擺著,沉默不發一語。
附近的墓碑跟前很快就有哭聲傳來,沈檸若始終不讓眼淚掉下來。
從墓園出來之後,沈檸若將沈元愷送回了家,在分開前,目冷冷的:“ 請不要再管我的事。”
沈元愷一愣,就看見沈檸若轉離開,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他垂了垂眼瞼,最終只是溢出一歎息。
沈檸若回了自己的公寓,倒在沙發上,猶豫了很久也沒給邱漾發消息過去。
邱漾住的地方看起來很溫暖,或許今天回家了吧。
昨晚買來的小羊公仔被放在了沙發上,隨手抄了過來了下,點開了微博。
邱漾的攝影帳號在今天更新了幾張照片,文案就兩個字:【清明。】
拍得很有氛圍,也讓人的心更沉重了幾分。
沈檸若思緒萬千,將頭埋在了小羊公仔上,慢慢地眼淚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