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冷暖
午后,李小暖坐到東廂下的矮榻上,看著娘輕的用溫水給阿笨洗干凈屁,接過蟬翼遞過的細的松江白棉布,練的把小阿笨重又裹了起來,看著他仰面躺在榻上,興的舞著手腳。
金粟進來,走到榻邊,低聲稟報道:
“三小姐邊的大丫頭薔薇,進來打聽夫人這會兒空不空,說若是空了,三小姐想過來看看夫人和小爺。”
李小暖挑了下眉梢,笑著吩咐道:
“讓過來吧。”
金粟答應著,不大會兒,就引著程絮儀進了屋,李小暖也不起,仿佛程絮儀是常來常往一般,隨意的招手過程絮儀,笑著說道:
“快過來,阿笨正學著吃手吃腳呢,真是笨的不行。”
程絮儀暗暗松了口氣,面容輕松中出笑容來,忙走幾步,側坐到榻沿上,眼睛亮閃閃著看著阿笨,低低的驚嘆著:
“這麼小啊!真是好玩!嫂子你看,這麼小的手!”
“已經重了不,也大了好多了,剛生下來那會兒更小!這皮都是皺著的,象個小老頭,我看著丑的不行,偏還都說好看!”
李小暖笑盈盈的和程絮儀說著閑話,程恪儀遲疑著出手,小心翼翼的抬著阿笨小小的腳丫子,看著那一粒粒黃豆般大小,、個不停的腳指頭,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嫂子,你看你看,阿笨的腳指頭怎麼這麼好看!這麼小!太好玩了!”
阿笨用力了下,踢開程絮儀的手,左手握在拳頭舉在眼前,全神貫注盯著自己的左手,張著,拳頭左右搖晃著想塞到里去,程絮儀張的看著無比努力的阿笨,攥著拳頭替他用著力,阿笨小拳頭搖晃著,猛的往下落去,直直的捶在了自己左耳邊,咋吧了兩下,撇著就要哭出來。
李小暖樂不可支,忙拿起他的手,又替他舉到了眼前,阿笨更加認真努力的晃著落了下去,卻又落到了右耳邊,李小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程絮?看著委屈萬分的阿笨,忙心疼的替他將手放到了里,阿笨吃了兩下,卻又從里掏出滿是口水的手,晃到眼前,繼續努力著要自己往里送,卻又一拳頭砸在了自己額頭上。
“嫂子,阿笨真是好玩,怪不得姨娘說,阿笨是見過的最好看、最可的孩子,嫂子,再沒有誰家孩子能比阿笨再可了,真是太好玩了!”
程絮儀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為自己吃到手而努力斗不已的阿笨,喜的不知道如何表達才好,李小暖一邊笑著,一邊隨意的點著頭,拉著程絮儀不讓幫忙,看著阿笨的小拳頭砸來砸去,除了,哪兒都砸到了。
阿笨努力了半晌,小拳頭總算砸到了里,一臉滿足的‘哼哼’著剛吃了兩口,就累得閉上眼睛睡著了。
李小暖小心的抱起阿笨,給娘送到里間看護著睡覺去了。
程絮儀站起來就要跟進去,李小暖手拉住,
“阿笨現在脾氣大了,睡覺的時候有點靜就醒,醒了就哭,咱們別進去了,讓娘看著就行。”
程絮儀答應著,依依不舍的看著娘抱著阿笨進了屋,李小暖往后靠到靠枕上,示意著蟬翼,蟬翼送了幾碟子果脯、點心和時新水果進來,又重新泡了茶,帶著丫頭婆子,退到了外間聽傳喚去了。
李小暖探著子,拖著只大靠枕往程絮儀推著,
“你也歪著,咱們舒服些說話兒。”
程絮儀忙直起上,拿了靠枕過去,有些拘謹的端正靠著,遲疑了下,掂了只桃脯放到里咬著,李小暖端著杯子,看著笑著問道:
“前兒和婉若大小姐去福音寺玩得好不好?”
“嗯,嫂子正坐著月子,本來不想去的,可孫嬤嬤說,正想給先李老夫人上香柱,就求了母親,陪著我一起過去了,我頭一回在山上住,一了夜,外面都是聲,聽著可嚇人了,孫嬤嬤說嚎的最嚇人的,是狼!婉若姐姐一點也不怕,說在太原府時,還跟著誠王妃去獵過狼,連老虎都打死過的,不過不是打死的,是誠王妃打死的,婉若姐姐可厲害了。”
李小暖捧著杯子,有些出神的回想著森森的地藏殿,地藏殿里那兩棺木前斜歪的臺,福音寺后的破院子破房子,一了夜,魏嬤嬤就把門窗頂得死死的,摟著蜷在床上,自己嚇得發抖,卻又拼命寬著,李小暖角滲出笑意,要不是那個溫暖的懷抱,那幾乎能一夜不停‘不怕不怕不怕’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寬,還是寬自己的溫厚老嬤嬤,只怕早跳進山崖,就算回不去,也不能留在這里??????
“嫂子?”
程絮儀看著想的出神的李小暖,遲疑著低聲道,李小暖恍過神來,看著程絮儀,笑著解釋道:
“我父母過世后,棺木就寄放在福音寺,我和魏嬤嬤還在寺后的小院子里住過小半年,那時候,嬤嬤和我過得很苦。”
“我聽魏嬤嬤說過,”
程絮儀忙接道,
“嬤嬤說,嫂子病過一場,一下子就懂事起來了,嬤嬤說嫂子心最善,對極好,不管吃什麼,只要覺得好吃,必給留一半,從不把當下人看,孫嬤嬤說,嫂子就是心善,才有這樣的大福的。”
李小暖挑著眉梢,笑著只不說話,魏嬤嬤是的親人,不是下人,程絮儀歪著頭看著李小暖,微微頓了頓,低聲說道:
“姨娘說我命好,有嫂子這樣的嫂子。”
李小暖怔了下,放下杯子,手了下程絮儀的臉頰,笑著說道:
“你是汝南王府三小姐,這就是福份,有姨娘那樣的生母,也是你的福份,別想那麼多,嗯,婉若怎麼想起到福音寺上香的?就是想去玩玩?”
李小暖隨意的轉開了話題,程絮儀微微蹙著眉頭,往李小暖邊蹭了蹭,低聲說道:
“不是玩,婉若姐姐最近心不好的很,可沒心思玩,婉若姐姐說誠王妃病了,可又強撐著不愿意讓人知道,也不肯讓太醫診脈。”
李小暖驚訝的直起上,心思飛快的轉著,八月里誠王回來過,難道??????
“是不是有了子?”
程絮儀臉漲紅著,急急的搖著頭,
“不是!”
李小暖疑的看著一臉難為的程絮儀,程絮儀扭著手里的帕子,舌頭纏著結解釋道:
“婉若姐姐??????跟嫂子一樣,說話直的很,說過的,從在太原府起,好多年了,誠王爺就沒在王妃院子里歇過,婉若姐姐還說,那個??????徐氏院子里,養了好多那個,做那個的丫頭,個個都是妖,總之,不是這個,不是那個,不是為了這個??????”
李小暖聽程絮儀這個、那個的說著,笑了起來,將果脯碟子塞到程絮儀懷里,
“我知道了,那誠王妃因為什麼病了?”
“嗯,前些天,太原府來人,把周世新接到太原府去了,嗯,這事前,王妃就病了,婉若姐姐也氣的不行,說是那個徐氏送了兩個妖給婉若姐姐的哥哥,就是大爺,王妃要把人帶走,大爺不讓,竟和王妃了手,婉若姐姐說吵得可厲害了,王妃好象是因為這個氣病的,婉若姐姐說,哥哥才十五,我也沒聽懂怎麼個不好法,反正就是不好,婉若姐姐也氣得不行。”
李小暖眉頭擰到了一,也怪不得誠王妃氣的病倒,又不肯讓人診治,只要延醫進府,這病因就得傳出去,誠王府里,徐氏比更有勢力,周世遠氣病母親的事再傳出去,就又添了不孝之名,李小暖緩緩的嘆了口氣,這捧殺,用到周世遠這樣的楞頭青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他得到被人捧死了,才能明白誰好誰壞,也許死了也明白不了。
程絮儀也跟著李小暖嘆了口氣,
“嫂子不知道,婉若姐姐就沒高興過,我看著,倒覺得還是我的日子過得好。”
程絮儀猛的頓住口,眼神慌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拍了拍的手,
“是皇家嫡長孫,照理說這日子自然比咱們這樣的人家過的好,可這過日子,真如飲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你既知道不高興,就多寬些,多陪說說話,也是做朋友的本份。”
程絮儀長長的舒了口氣,激的看著李小暖,連連點頭答應著,
“嗯,我知道,我聽嫂子的。”
程絮儀又和李小暖說了一會兒閑話,看著屋角的滴,急忙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姨娘待過我,嫂子還在月子里,不能多說話累著,讓我看了嫂子就走的,我著跟嫂子說話??????”
程絮儀吐了吐舌尖,
“回去姨娘又要說我了!”
李小暖看著靈活潑的程絮儀,坐直子,也不下榻,只笑著說道:
“那就在姨娘說話前,先認個錯,我不送你,有空就過來,陪阿笨說話,我一個人跟他說話,說得干。”
程絮儀興的連聲答應著,輕盈的轉了個,出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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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就要來了,2012來了啊,2012了啊!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今天是一更呢?還是兩更呢?兩更呢?還是一更呢?2011年的最后一天,閑卻在糾結這個問題,沒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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