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咧勉強笑道：“陳大人，您早啊。”

陳平湖淡聲道：“起來！”

薑冬乖乖從地上爬起來，低眉順眼站在他麵前。

陳平湖垂眸看著，臉沉：“你倒是很會惹事！”

“回大人，民冤枉。”

“既然冤枉，好好申辯便是，讓丫頭來央求本做甚？你以為我會管你。”

薑冬心想可沒讓夏夏去央求陳平湖，但現在陷囹圄，也不好與他頂。素知陳大人吃不吃，薑冬僵道：“民在城中不認識比陳大人還高的高人了，又想起大人曾對民的告誡，怕在牢中經曆一些敗壞門風之事，所以向大人求援。”

陳平湖臉緩和了幾分，他冷哼一聲，“落難時才知乖覺。本看，你就該在這裏多待幾天，磨磨你的子。”

薑冬厚著臉皮笑了笑，心說這死渣男裝還沒完了，隻得點頭附和：“大人教訓的是，隻是這裏有蛇蟲，民害怕。可不可以請大人跟郡主商量一下，給民換個舒適點的籠子？”

陳平湖上下打量的服，忽然沉聲道：“你穿的什麽？”

薑冬心中一沉，正不知該如何辯解。便聽謝堂燕在旁邊道：“是罪民的裳，大人放心，絕對幹淨。東廂姑娘本來的囚會遭來蛇蟲，罪民自作主張，將之前藏匿的一件裳借給東廂姑娘換上。”

陳平湖冷冷看向謝堂燕，“你是何人？”

“回大人，罪民謝堂燕，是個做了些壞事的小賊。藍玉郡主派小人來此……咳，侮辱東廂姑娘。但東廂姑娘說出大人的名諱，小人是萬萬不敢大人的人。還請大人明鑒。”

薑冬連忙點頭，“對，他本來是圖謀不軌的，但我後來說服了他，他沒有對我手腳。”

陳平湖盯著薑冬眼睛，“哦？你是如何說服他的。”

“我……我說我是大人的人，若他放過我，我會求大人給他一條生路的。”

陳平湖看著這個眼神清澈卻不知心裏在想什麽的人，他心中忽然有些，隻因那句“我是大人的人。”

他淡淡道：“你是否清白，我自然有辦法驗證。”

薑冬心裏了個大，了鼻子裝弱小：“大人曾經說過的，民牢記在心。”

陳平湖哼了一聲，對謝堂燕道：“本會放你一條生路，但我眼中容不得髒東西，以後，別讓我在這太安城中看見你。”

謝堂燕拱了拱手，“罪民多謝陳大人，自然會幹幹淨淨地消失。”

陳平湖握住薑冬的手，“走。”

薑冬問：“是去京兆府尹衙門嗎？”

陳平湖皺了皺眉，“不去，直接跟我出去便是。既然是我的人，誰還敢你？”

他本以為薑冬聽了會歡喜，哪知卻搖頭站著不走，“不行，我要等京兆府提我。”

“為何？”

“我平白蒙冤，不能就這麽走了，定要將此事說的清楚明白，才算了結。不然大家以後都不會相信我的胭脂。大人你知道的，我這麽膽小怕死，怎麽會在胭脂中摻雜藥！是有人陷害。”

“冥頑不化！為子便在閨中安分守己，誰許你四招搖？以後休要提你那些歪門邪道！”

薑冬聽了有些生氣，“我不搞些歪門邪道如何度日？難道要在花樓裏凍死嗎？大人你又不寵我，素來風月場中拜高踩低，你不是不知道。”

陳平湖愣了愣，半晌才溫聲道：“以後不會了，本不會再讓你待在花樓。”

薑冬聽了更是搖頭：“民自問既無才學也無容貌，德行更是有虧，大人如今因可憐或是愧疚來接濟我，但總有一天會厭倦。古人尚且不吃嗟來之食，民自問還有些骨氣，不願吃大人施舍的飯。”

陳平湖眼底浮起怒氣，“你是鐵了心要回花樓賣胭脂？”

薑冬往後退了一步，“大人說不過我，又要打我嗎？”

陳平湖深呼出一口氣，抑下心中怒氣，“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等暴戾之徒？”

薑冬癟了癟，氣悶道：“大人別打我，就自然不是暴戾之徒。”

“本何時要打你？”

“那大人同意京兆府尹來提我嗎？”

陳平湖看著晶晶亮的眸子，終究是怒不起來，沉聲道：“京兆府尹為何會來提你？就算來提，公堂之上你如何對質？”

薑冬相信宋修臣的話，心知宋修臣會為此事奔波，為免陳平湖疑心，便道：“大理寺直接關人，本就於禮不合。我相信京兆府不會坐視不理的。”

陳平湖冷哼了一聲，“無知！關你一個小小婢子，就算於禮法不合，又能怎樣？”

“那……那大人位高權重，定有辦法撥反正。”

陳平湖瞥了薑冬一眼，“先隨本出來，明日送你去京兆府。”

薑冬聽他說到如此，也不好再拒絕，不是不識眼的人，知道陳大人的耐心快耗盡了。隻好轉頭對不聞不問的謝堂燕道：“謝公子，多謝贈之恩。明日若郡主等人不見我的蹤跡，還請告知。”特意加重了“贈”和“告知”的語氣。

謝堂燕嗯了一聲，聽懂薑冬的意思，笑著對眨了眨眼。

陳平湖道：“謝堂燕，本會言而有信放你一條生路，明日你也不用與郡主說什麽，我陳某想要提個人，還用告知誰嗎？”

謝堂燕笑了笑，暗想這位陳大人渾都冒著綠尚且不自知。人家姑娘想要告知的可不是郡主，而是那位贈之人。

薑冬被陳平湖拎出了大理寺地牢，坐在略顯擁的馬車中，薑冬覺得對著眼前的一尊大佛，力山大。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尷尬地問：“陳大人，咱們現在要去何？”

陳平湖閉目養神，不理會。

薑冬咳嗽了一下，還是繼續保持沉默好了。

馬車直接駛中書令府中，停在陳平湖的寢院前，他率先下車，對車中的薑冬道：“愣著幹什麽？下來！”

薑冬在他訓斥的目中跳下了馬車，車廂的位置略高，落地的時候曾經傷的左膝蓋有些疼。陳平湖看在眼中，卻沒說什麽，直接將帶寢房。

進門，一熱氣帶著淡淡幽香撲麵而來，薑冬好奇地在屋打量了一圈，見陳設古樸，沒有金玉裝飾，心想陳大人還是個兩袖清風的清？

隨即，看見室水汽氤氳。夏夏從裏麵走出來，躬道：“大人，熱水已經備好，奴婢為姑娘沐浴更。”

陳平湖擺了擺手，“不必，出去。”

薑冬愣了一下，夏夏從邊垂首走過。薑冬使勁對使眼，夏夏也不敢停留。

陳平湖看著眉弄眼的薑冬，斥道：“沒半點莊重！還不了這髒裳，去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