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因果很簡單, 誰獲利,誰就是嫌疑人。
原的父母死得看似意外, 但仔細追究, 都是疑點。
原的父母死在15年前,正好是原的爺爺, 也就是蘇老爺子去世的那一年。當時蘇老爺子病了很久, 去世的時候,原的父母還在外面出差, 忙一個大項目,被蘇老爺子勒令不能回來。等項目完, 蘇老爺子已經去世兩天,等不下去, 要辦葬禮了。
原的父母為了趕回來給蘇老爺子下葬, 從機場一路飆車,在一個路口和闖紅燈的大貨車司機相撞。據說現場非常慘烈,車毀人亡不說,差點連都沒拼全。
最后,蘇老爺子的骨灰多留了幾天,和原的父母一同下葬。
那時候,原才7歲,年紀不大不小,知道自己從此失去了父母,沒有了倚靠,但更多的事, 不明白。
例如,大貨車司機最后怎麼樣了?為什麼蘇老爺子都重病了,的父母還要出差?再有,蘇老爺子先幾天去世,那麼有沒有囑?如果有,囑在哪?容是什麼?
最關鍵的就是囑。
蘇家自詡有錢,但實際上人口眾多,分不到一杯羹就得去別的地方上班,沒有過人的能力,只能跟一般的工薪階層一樣,擔心房貸、車貸、孩子的教育問題、中年失業的危機。在這種況下,能分到多家產,就非常重要了。
蘇暖等著紅燈,手指在方向盤上無意識地敲打著。
對了,蘇家的產當時是怎麼分的?
這個問題恐怕現在沒有人能回答,反正,現在蘇家的服裝公司,大伯蘇博正有55%的份,二伯35%,剩下的10%是散。蘇暖所知道的蘇家資產,也只有這麼多。
看來,還得好好調查一遍。
蘇暖給鴨舌帽打電話。
經過崔家的事,鴨舌帽已經改過自新,認認真真做私家偵探之后,工作室還真做得有模有樣的。他手下能人不,才過了一天,就將資料送到了蘇暖手里。
當時沈北宸也在,正給蘇暖做飯呢,看翻著平板的郵件,言又止。
“親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蘇暖遠遠地給他個飛吻,“說實話,我對他們沒有太多,羅盤能繼承,繼承回憶,但繼承不了。所以,我并不是很難過。但是我繼承的,就了這份機緣,一定要親手幫報了父母的仇,才能安心。”
強調“親手”兩個字。
沈北宸明白了,將煎好的牛排放在桌面上,低頭親了的額頭一下,問:“那麼,濠江島那邊,就給我吧。總要給我點表現的機會,對不對?”
蘇暖也不好針對周筠,猜得出,就是因為不知道哪點刺激到周筠了,所以周筠給搞事。如果出手,確實能一擊必殺將周筠按死,但周筠是范連星的妻子,范連星確實是個好人,不忍心范連星吃苦。
所以,給沈北宸吧,他有分寸的。
“好,那就辛苦我親親男友啦~”蘇暖抓著他的手,用臉蛋蹭了蹭。“明天有事,等報仇了,再帶你去他們墓前,讓你拜見他們。”
——
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天也下了小雨,蘇暖一黑的捧著花,提著籃子,撐著黑傘,去了墓園。剛將父母的墓碑清理干凈,換了將花束放在目前,就聽到一個聲音問:“哎呀,這不是蘇暖嗎?”
蘇暖起,道:“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幾位哥哥嫂子。”
很禮貌,但蘇家人只是點頭,侄子侄輩沒有一個一聲小姑姑。
蘇暖也不在意,只是給父母拜訪祭品,燒紙上香,然后將紙錢的火徹底滅掉,等蘇家人祭拜完了,給祖父母上了香。
隨后,起,道:“二伯,有時間談談嗎?”
蘇博正回,今天的樣子明顯是有事,但是,問的居然不是他,而是二弟蘇博文?
蘇博文也很驚訝,眾人回頭,只見蘇暖一黑的,裁剪得宜的服將的形襯得纖細,黑、黑傘、黑發,臉上沒化妝,顯得臉異常蒼白。最重要的是,后,是兩座墓碑,葬著四個人。其中兩個,是的父母。
墓碑上的照片,四雙眼睛,仿佛都在看他。
所有人的心都抖了一下,蘇博文穩了穩心神才問:“你有什麼事?”
蘇暖站在原地沒,說:“一點小事而已,想跟二伯商量商量,用不了五分鐘。”
別說背后還有個沈北宸,就沖著“蘇天師”這個名號,誰敢不賣三分面子?
蘇博文看了蘇博正一眼,才問道:“你想說什麼?你父母的死?”
話語一出,他妻子、兒子、哥哥全都驚訝地轉頭過來。
當著墓碑的面這麼問,這膽子夠大啊!
“不。”蘇暖搖頭,“我是個沒良心的人,只想問問,我爸是爺爺的兒子之一,爺爺先于我爸去世,他老人家一定給我爸也留下了產吧?我爸媽去世了,我就是產的唯一繼承人,那麼,產呢?”
問的是產?
蘇博文放心下來,臉上出不滿的神,斥責說:“蘇暖,你這話問的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們侵吞了你的產嗎?”
他這是先發制人,換別人顧及親,可能就會客氣一句“不過隨便問問”,他也可以隨便回答。
但蘇暖不是這樣的人,角勾勾,語氣嘲諷:“誰知道呢?萬一呢?我這不是來問問了麼,沒做的事,怕什麼被人問?”
“蘇暖,你父母就埋在你后,說話注意點分寸,否則我怕你父母跳出來扇你幾個大耳瓜子。我是你二伯,你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蘇博文大怒,“沒錯,你爺爺確實給你爸留下了產,你爸沒了,我們也確實幫你保管過一陣產。但是十年前,你自己說為了報答你大伯對你的養育之恩,決定將份賣出,換現金,供自己生活。”
還有這回事?十年前才十二三歲,就知道要將份賣出了?
蘇暖臉上出疑的神,目向大伯母。
大伯母尹盈,以溫賢惠著稱。這個作,表示了認可和相信大伯母的份。
“唉……”大伯母嘆了口氣,點頭說:“蘇暖,你二伯沒騙你,確實是這樣的。當時你很固執,非要賣掉權,說將來你是要嫁出去的,留著權在家里不好,所以非要折現。我和你大伯擔心你拿到錢就花,還跟你二伯說,騙你全都折現了,實際上給你買了兩別墅。”
“別墅?”蘇暖疑地重復。
“是啊。”大伯母解釋,“十年前房價房價還沒高得離譜,我們花了幾十萬,給你買了棟別墅。當時是在郊外,但十年開發下來,現在也是市區了。這房子一直在你名下,你沒有去看嗎?”
“本不記得有別墅這事,否則今天怎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蘇博文越說越氣,“就是個發達了忘了親戚的王八蛋,咱們辛辛苦苦養長大,不記得咱們的恩就算了,現在發達了,還來質問咱們產。哼!你怎麼不想想,這些年來,家里為了養大你,花了多錢?”
“二伯和大伯母不是都說了嗎?我本來就有蘇家的產,折現了,變錢了,養大我的,不是這些錢嗎?養我十五年,不至于花了我的產吧?”蘇暖語氣淡漠,“再說了,我拉了兩千萬投資,養的恩,我覺得已經報恩。”
“那就是恩斷義絕了!”蘇博文擺手,不看,轉就要走。“事說清楚了,以后別來找我們了,蘇天師!”
他大步往前,蘇暖卻又住了他:“二伯,我正事還沒說呢——既然當年是二伯全權給我辦的權折現,還給我買了別墅,現在,就請二伯將當年的賬目給我,順便,幫我把這別墅賣了吧。”
蘇博文回翻了個白眼:“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指使我辦事?”
話一出口,就被他兒子蘇軒旻拉住了。
蘇軒旻先給他使了個眼,暗示他別說話,才佯裝勸道:“爸,蘇暖年輕不懂事,你一個長輩,跟計較什麼?”
語罷又轉頭,含笑說:“蘇暖,你放心,這事大哥給你辦了。”
他麼?蘇暖的目在大嫂甘文珊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地笑了:“那就拜托大哥了。大哥,不瞞你說,最近濠江島那邊有個風水咖啡店跟我搶生意,我的酒吧資金周轉不靈,你可要給我賣個好價錢啊。”
話音一落,好幾個人都出“原來如此”的表。
難怪選擇在掃墓的時候忽然發難,咄咄人,實際上,就是想從他們手上摳錢罷了。原來大名鼎鼎的蘇大師,其實手上也沒錢了。
蘇博文一家都出幸災樂禍的表,蘇軒旻應道:“行,你放心吧。”
“哎,那麼,各位再見。”蘇暖應了一句,撐著傘從另一條路上走了。
蘇家上下也走了,到了墓園門口,分了好幾輛車離開。蘇博文特意讓蘇軒旻跟自己一輛車,一場徹,蘇軒旻就說:“爸,你剛才太沖了!怎麼能將別墅的事往外推?你忘了那別墅是怎麼買下的嗎?萬一被人發現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蘇博文滿不在乎:“發現了又能怎麼樣?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拿我怎麼樣?別跟我說什麼背后有沈北宸,沈北宸要是真的在乎,還能讓濠江島的人把的生意給搶了?”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是……蘇軒旻皺眉:“小心點總是好的。爸,你忘了我跟你說的?咱們現在要引去搞大伯家,所以千萬被得罪,知道嗎?一個要嫁出去的兒,不會對我們造什麼威脅,甚至是我們的爭取對象。只有大伯家,才是我們的敵人。”
蘇博文聽他這麼說,便也松口了,問:“你打算怎麼辦?難道還真的給賣別墅?那棟破別墅能賣什麼錢??”
“就算是添錢也要將的別墅賣出去,千萬不能讓發現咱們曾經坑了。”蘇軒旻提醒,“你剛才沒發現啊?求證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向大伯母,這說明,上說著沒良心,心里還記掛著大伯養大,相信大伯母的話。”
說得對。蘇博文點頭,就是有點疼:“還得添錢啊……”
蘇軒旻也很疼,可他們已經應下了,能怎麼辦?只好著頭皮去辦。
可真的辦起來,蘇軒旻才覺到,這事真的疼。
好在當年的事,也是蘇軒旻一手辦的。
蘇暖手里本來有10%的蘇家公司份,當年蘇暖年無知,不懂什麼是份,看到別的小朋友有錢花,沒有零用錢,就很難過,找他哭是不是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蘇軒旻發現了,便告訴,不是個窮人,只是的產都是份,沒有現金,所以沒零用錢。
十二三歲,正是又不懂事的年紀,蘇暖一下子就被說了,想要錢,不想要份。蘇軒旻給出主意,讓跟大伯鬧,就真的鬧了,最后,順理章地將蘇暖的份買賣了。
大伯覺得他是蘇家總裁,手上沾了份有嫌疑,還讓蘇軒旻理這事。十年前蘇軒旻才24歲,年輕膽大,暗中將蘇暖的份高價賣了,拿到了五百萬現金。十年前的五百萬,已經是巨款,蘇軒旻拿到錢,哪能不心?這心中一,蘇軒旻就暗中扣了三百萬,只拿出兩百萬給蘇暖。
當時蘇暖只是個未年人,大伯夫婦擔心手里拿著現金,又要給蘇暖買房子。蘇軒旻便又拿了一百萬出去,給蘇暖買了棟別墅。
當時在郊區的別墅。
蘇軒旻吹噓那棟別墅環境好,占地大,雖然地方偏僻,等蘇暖長大,那里就是商業區,房價肯定會漲,蘇暖是賣掉還是住在里面,都是一樁事。但實際上,那棟別墅非常偏僻,而且距離公墓非常近,市民嫌棄風水不好,本不會買。當時蘇軒旻買下,只花了三十多萬而已。
前前后后,蘇軒旻從蘇暖產里扣走了350多萬,暗中給自己投資,買商鋪買房子,又賣出去,錢賺了好幾番。
這就是為什麼蘇家上下日子過得的,蘇軒旻卻有錢花天酒地的原因,這事沒人知道,就算是他親爸,也只知道他十年前花三十萬給蘇暖買了棟對著公墓的鬼屋,以為他貪了蘇暖70萬而已。
因為蘇博文知道,蘇軒旻還主給了他40萬當孝敬。十年前的40萬可不是小錢,蘇博文念著兒子的好,還從自己賬戶上了40萬出來,給蘇軒旻說:“給你填補用的。”
蘇軒旻拿在手里,苦在心里。
40萬,無濟于事啊!
十年前,他吹噓給蘇暖買了套百萬元的別墅,現在是絕對不能讓蘇暖去看那棟別墅的,免得被發現蹊蹺。但十年前花了百萬元,現在價上漲,至得賣出四百萬才能不讓蘇暖起疑心。
但是一棟對著公墓的坯房,上哪去賣四百萬?
蘇軒旻到找冤大頭,急得里冒出好幾個泡,正以為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有了買家。
什麼人居然愿意買對著公墓的房子?蘇軒旻留了個心。
“你放心,絕對靠譜。”中介說,“有個作家,什麼云雁回的,在網上很出名,專門做慈善的。最近新收養了十個孩,沒地方住,正愁著呢。我找上門去,跟說有一棟四層別墅,特別大,就是個坯,得裝修,房齡也久,十年了,但是房子的質量還行。云雁回正住院呢,很相信我,一聽就問價格。我說三百萬,猶豫了一下,要我去現場拍視頻發給,合適就買下。”
“這麼巧?”蘇軒旻皺眉,心里卻了。
這真是個冤大頭。
“也不算巧,云雁回收養那群孩好幾個月了,原來一直在榕城那邊辦手續,寄養在學校宿舍,但是宿舍狀況不好,早就想把孩子接過來養。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房子,所以一直耽誤著。”中介越說越慫恿,“我覺得就是個冤大頭,怎麼樣?”
蘇軒旻被他這麼一說,也心了。云雁回做慈善的名聲,圈子里也傳過,他就這麼跟中介一合計,就開始跟云雁回談賣房子的事。
云雁回在住院,買房子這麼麻煩的事當然不會親自出馬,這出面的,自然是的妹妹,辛恬小姐。
榕城辛三婆的事結束后,辛恬就和云雁回認親了,兩人合計著,都不愿理家里那個一心只想著丈夫,不管兒的母親。干脆都把戶口遷出來,又做了親緣鑒定,證明是雙胞胎姐妹,共同落戶一本戶口本里。
當辛恬亮出份證和戶口本,表示云雁回名下有一套房子,這別墅要落在名下。
辛恬畫起濃妝就是個風/塵中打滾的/艷郎,但卸了妝,那張臉便和云雁回一樣,又單純又好騙。中介看戶口本上確實是云雁回的妹妹,就帶去辦過戶手續了。
辛恬將手續辦完,拿到房產證,立刻復印了拿去給鴨舌帽,讓他將歷史價格給找到證據。
蘇軒旻看著的三百萬金額,松了口氣,他自己掏錢給了中介費,又補了一百萬進去,松了口氣,趕找蘇暖去。
蘇暖剛好在酒吧里,蘇軒旻一去就說:“妹子,哥給你辦事妥當吧?這才多久,哥就把你的房子賣出去了。四百萬,比當年升值了四倍,趕的把你的卡號給我,我現在就轉給你。”
“是嗎?”蘇暖將賬號給了,等他將錢轉過來了,蘇暖才將一復印件拿出來,放在桌面上。
蘇軒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轉頭看了一眼,登時跳起來,失聲道:“什麼?!”
蘇暖只是臉上微微笑著,端起茶喝了一口,什麼都沒說。
蘇軒旻見狀,不咽了口唾沫,臉一分分白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桌上兩份文件,一份是他十年前賣份,拿到了五百萬。另一份,是他十年前買別墅,花了三十萬。
也就是說,他貪了三百多萬的事,蘇暖早就知道了?
蘇暖可是大風水師,要是找他報仇,給他布個風水局,讓他以后一直走背運,那怎麼辦?他還想拿下蘇氏總裁的位置!
“蘇……蘇暖,妹子……”蘇軒旻努力讓自己鎮定點,但聲音都在發抖。
蘇暖也淡淡地回了一句:“大哥。”
這聲大哥,得蘇軒旻的冷汗都下來了,他一咬牙,揚手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十幾個耳,一邊打一邊罵道:“妹子,都是做大哥的對不起你!是大哥不好,生了太多孩子,拿不出錢,你二伯也沒錢給我,我沒本事,才起了貪念。妹子,都事大哥不好,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怎麼能因為妹子還小,不花什麼錢,就把的錢借走呢?妹子,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明天我砸鍋賣鐵,也會把這三百萬還給你的,你放心!大哥還是你親大哥,絕對不會害你的!”
蘇暖看他演技浮夸地明著罵暗地里洗白自己,便覺得好笑,那耳聲實在太輕了,連他的聲音都不如。這幾十個耳打在臉上,竟然連個印子都沒有,實在人……想手!
蘇暖的目驟然凌厲,忽然起,揚手便給了他一記耳。
“啪”,蘇軒旻直接被打得腳步踉蹌,抹抹角,眼中閃過一憤怒,卻不敢說話。
蘇暖回到椅子上坐下,繼續端著茶,淡淡地問:“三百萬換一耳,值得的吧?”
蘇軒旻一個字不敢多說,只能將一口氣認下,低頭說:“妹子,你不找回那四百萬,我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給你贖罪。”
但是這耳,早晚他會打回來!
“你也不用說什麼當牛做馬,咱們之間的值幾兩,彼此都清楚得很。”蘇暖垂眉說,“蘇軒旻,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手里著你的證據,侵吞他人財產,數額巨大,至是十年,知道吧?你不想進監獄,就替我把另一個人送進監獄。”
威脅他?蘇軒旻咬牙,也只能點頭:“行,你等著吧!”
他拋下一句狠話,轉氣沖沖地離開了。
辛恬靠在吧臺上看著,蘇軒旻路過,竟沒認出來。
果然是個不識貨的。
在別人看來,那別墅靠近公墓,風水不好,不吉利,避之不及。但是真正修煉風水的人去看了,就會知道,別墅的風水好著呢,左青龍右白虎,門前朱雀背后玄武,是藏風納氣的好地方。
修煉法的人住在那里,對修行大有幫助。
從辛三婆手里救下來的孩,大多有修煉天賦,而且已經修煉了一段時間閩越巫法,要求們不再修煉,不可能,除非將修煉的方法從們腦海里抹掉。辛恬跟蘇暖商量之后,決定將孩們都接來A市。
蘇暖早就打算買一套房子安頓那些救回來的孩,那棟別墅,蘇暖是打算作為員工福利送給辛恬的。所謂的賣,只是外邊轉一圈,借機坑了一筆蘇軒旻的錢而已。
就連辛恬拿去付賬的三百萬,就是蘇暖給的,回到手里,還賺了一百萬呢。
“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付了二十萬中介費的房子,其實還是回到你手里,會怎麼想?”辛恬問了又擔心,“這智商,連我都沒認出來,真的能給你找到證據?”
蘇暖無所謂:“我本來也沒指他給我找什麼證據,我只是想要他打草驚蛇,兇手轉移證據,我好拿個正著。”
可以百分百確定,二伯一家不是害死父母的兇手,因為他們的種種舉,就是等著和兇手鬧得不死不休,他們家好趁機登上蘇氏集團的總裁之位呢。二伯家的種種舉,也說明,當年的車禍案子,他們手里有線索,甚至有證據,只是因為當年他們家也能間接獲利,所以沒有指出來。
但是現在,由不得他們不做了。
蘇軒旻臉上給打出個大耳刮子印,不好回家,干脆當天就出發,離開A市,去G省找人。
蘇暖順著他的行蹤一查,就比他先一步查到了。
那個和父母一同當死亡的大貨車司機,張強,是G省某市的人。二十年前,市民工資普遍還是一千多的時候,張強因為好賭,欠下了五十萬巨款。因為欠的是高利貸的錢,驢打滾,利滾利,張強就算戒賭了,起早貪黑地跑貨車,得到的錢全都拿來還債,不僅沒將本金還上,利息還越來越高。
“聽說,高利貸嚇他,要把他老婆兒都抓去當呢!”附近的人提起二十年前的傳奇鄰居,還記憶猶新。“他兒長得可漂亮,讀書績又好,一直跪著求張強,說爸爸你快還債吧,我不想去接客,我想讀書。哭得可真慘,我們這些老人,聽著都想跟著哭。”
蘇暖看著鴨舌帽手下傳回的視頻,手指點著。
“后來呢?”鴨舌帽的手下問。
“后來張強開車遇到車禍死了,聽說是給人撞的,所以拿到了一百萬的賠償金。一百萬吶!”鄰居驚嘆,這數字在現在看來,也是筆巨款。“張強老婆還清了債,就帶著兒跑咯。萬一張強的親戚來找要錢,哪舍得給?兒還要讀書上大學呢!”
車禍的賠償金嗎?蘇暖冷怒地笑了。
一個闖紅燈撞死別人的大貨車司機,也有賠償金?說什麼笑話呢?
這筆,紛紛名是買兇錢!
十五年前,就算法制再不健全,出了車禍也應該有警察理,也會通知死者家屬。張強的妻子,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肇事者嗎?
蘇暖不相信,改從張強妻子手,一步步調查,終于找到了的行蹤。
差不多是同時,蘇軒旻也找到了。從鴨舌帽那邊得來的消息說,蘇軒旻本來決定找張強老婆見面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又回A市去了。鴨舌帽費勁心力調查,也只知道蘇軒旻回去見個人而已,是誰,查不出來。
中途被走……蘇暖估著,蘇軒旻要查到核心證據,所以被調虎離山了。
那麼,這一次,蘇暖決定自己出面。
張強的妻子拿著還債剩下的五十萬元,帶著兒逃到了Z省,拿了一部分錢出來,首付買了套小三房,隨后,靠給人當家政保姆掙錢養兒。張強妻子倒是勤,做了十五年保姆,尤其擅長照顧月子里的孕婦,最近幾年,被稱為金牌保姆,專職當月嫂,照顧一次月子,十萬上下。
的兒也爭氣,考上了著名的大學,但是沒有考公也沒有進大公司做白領,而是選擇自己開網店,做淘寶店主。
“你說好好的一個大學生,做淘寶店主干什麼呢?”周圍的人嘆息,“兒長得這麼漂亮,就是不肯談男朋友,現在都三十了!”
蘇暖聽著抱怨,并不說話,以想請月嫂的名義,將張強老婆約了出來。
“你好,請問你想請月嫂是嗎?我的價格你清楚了嗎?”
蘇暖抬頭,便看到一張憨實的臉,人年紀已經快六十了,但是依舊很強壯,臉上總是帶著笑,看起來喜氣洋洋的。
這些年來,過得好。
蘇暖抬手:“請坐吧。”
張強老婆坐下,點了茶,然后問:“你不是孕婦本人吶?孕婦什麼時候生?”
“我不是孕婦。”蘇暖開門見山地說,“就是想問問,那一百萬沾了我父母鮮的‘補償金’,你和你兒用得還舒服嗎?晚上想起我父母,你睡得著嗎?”
張強老婆就像被針扎了一樣,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逃,但是蘇暖一手,有將給按在了座位上。
“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張強老婆是做家政和月嫂的,干力活的人,力氣本就大,現在竟然給一個纖纖瘦瘦的孩一按,就在椅子上彈不得,登時嚇得手腳抖。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張強老婆試圖否認,“什麼一百萬?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警察了啊!”
“那就唄。”蘇暖說,“□□,錢在你的賬戶里,你作為銷贓人,以為自己逃得掉?這麼多年了,你兒為什麼不敢找男朋友?”
一句話到了張強老婆心肺管子上,臉一白,眼睛里就涌上了淚水。要不是怕蘇暖再手,能給蘇暖當場跪下。“姑娘,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都是我那死男人干的事,你不能找我們母啊!我們可什麼都沒干啊!”
“什麼都沒干?”蘇暖驀地將茶杯砸了,砰的一聲,瓷片飛濺,嚇得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厲聲道:“你丈夫欠了高利貸,有人買他殺人,他就制造車禍,把自己和我父母害死了!是啊,你們父母不容易,我呢?我十五年前就沒了爸媽,我容易嗎?用我父母的命換來一百萬,你們母倆過得很幸福嘛!”
張強老婆嚇得直哭,跪地想拉著的手:“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別這麼大聲……我兒還沒出嫁,你不能毀了的名聲……我們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是嗎?”蘇暖好笑,“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沒文化,所以你覺得,通肇事罪的嫌疑人死了,警察就會不了了之,不通知嫌疑人家屬了?還告訴鄰居那是賠償金……真是厲害啊,酒駕闖紅燈把人撞死了,肇事司機竟然有賠償金?賠償金還是打到你的卡上?你當人都是傻的嗎?”
“我……”張強老婆忍不住大哭起來,沒了主意。“這都是那死鬼男人犯下的錯,你不能找我們母啊!”
蘇暖懶得理,剛才特意砸了杯子,相信店家已經報案了。
果然,沒兩分鐘,警察就來了。
“誰鬧事?跟我們走一趟!”
“警……警察?”張強老婆嚇得連滾帶爬就要走,卻被抓住了。
蘇暖也順從地被帶走,在派出所里,先給店家賠了一萬塊,再把事說了個清楚。
“你說啥?”警察愣了,“□□?”
“對,我是這麼懷疑的,但是不知道兇手是誰。事過去十五年了,我也沒有別的證據,就知道那個肇事司機做張強,他妻子兒拿了對方的一百萬,搬走了。”蘇暖的表很鎮定,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圈漸漸紅了。
警察們想換換了個眼神。
對警方來說,兇案都是大案,就算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只要是兇殺,都是要破的。
“妹子,你別急,來好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警察勸著,就這麼將案子立了。
又因為張強老婆就在派出所里,所以可以調查的賬戶。
十五年前,銀/行業也進了電子時代,都有數據留存。警方一調查就發現,張強老婆確實在十五年前莫名收到一筆巨款,匯款方的賬戶,是一個王某的名字。而王某這張銀/行卡,只有兩次流水。
一次是從賬戶轉出一百萬給張強老婆,另一次,是被某個戶頭轉一百萬。
現金流水一次次地換戶頭,警方們鍥而不舍地追查,最后,終于將錢的最初源頭鎖定了。
15年前,網銀還沒發展起來,那時候大額存取現金,都是要走實名賬戶的。
而這筆一百萬款項的最初源頭,就是蘇暖的大伯,蘇博正。
的調查警方沒有告訴蘇暖,但蘇暖早就知道,兇手一定是蘇博正。
還是那句話,誰獲利最大,誰就是兇手。
父母是經商天賦最高的,最有可能繼承蘇家的人,卻在蘇老爺子死去的時候也遭遇了車禍。那麼,誰做了蘇氏集團總裁,誰就是嫌疑最大的兇手!
但僅僅憑一份明顯異常的轉賬記錄,并不足以為蘇博正謀殺他人的證據。
“蘇小姐,我們勸你先回去。”警方勸道,“你放心,這是個兇案,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命案必破,是我們的使命。”
蘇暖也沒寄希于一條轉賬憑證就能送蘇博正進監獄,給警方道了謝,隨后回了A市。
不過,在上飛機之前,警方特意趕到機場,給送行了。
然后飛機剛落地,蘇暖還沒走進VIP通道,就遇到了警方。
“蘇暖小姐,我們懷疑你與一樁□□案有關,請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蘇暖看看周圍,這VIP通道,就是當初送蘭若到A市的地方。警方雖然為了避嫌,換了不認識的警員來辦案,但抓捕的警員臉上,明顯都是無奈的神。
“蘇暖,請你相信警方,不要做抵抗,跟我們走吧。”
相信警方四個字,別有涵。蘇暖順從地點頭,跟他們走了:“在走之前,我能不能知道,誰死了?”
“你的大堂哥,蘇軒旻。”
“那,我行兇的機是什麼?”
“蘇軒旻騙你的錢,當年他讓你變賣蘇家的份,騙走你三百萬。最近你識破了,為了報復,做局將錢騙了回來,并且殺他泄憤。”
是這樣嗎?蘇暖上了警車,又問:“那怎麼是我啊?我這幾天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