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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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蘇家人來說, 先傳回來的消息是蘇軒旻被殺,接著被通知, 警方帶走了蘇暖。

代表什麼, 不言而喻。

蘇博文夫婦驟然聽聞大兒子被殺,一個瞬間病倒在床, 另一個一/夜白了頭, 開車蹲在警局外邊,一邊等著什麼時候可以領兒子的尸回去下葬, 一邊罵著蘇暖什麼時候死。蘇軒旻的妻子帶著兩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天天不是在家里哭, 就是去警局外邊哭。要不是蘇暖的酒吧能人太多,是保安高杉就能嚇退一群人, 能帶孩子去酒吧撒潑。

總之, 整個蘇家,一團。

作為蘇家的當家人,蘇暖未年時的監護人,蘇博文也第一時間被通知了蘇暖被扣押的事。

他將一團的家事給兒子蘇軒景,表示自己去理公司的事,免得公司牽連。

“真是家門不幸。”蘇博正深深地嘆了口氣,掛了電話,坐在辦公室里著眉心,對書說:“你去好好幫我泡一杯茶。”

書知道,這是他想靜一靜的意思,趕將辦公室的空間留給他。

關門聲響起, 辦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是蘇博正慎獨,沒有出憂愁之外的神

哪怕,他的心已經樂開了花。

蘇博正的第六一向很準。

蘇暖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只知道花錢,好騙得很,嫁給沈北宸之后,卻大變,這令蘇博正非常警惕。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麼,更知道蘇家上下多多都對不起蘇暖一些。所以他明里暗里地表示,蘇暖今時不同往日,是風水圈里著名的大天師了,要是給知道過去的事,一定會報仇的。

被他這麼一嚇,蘇家上下雖然垂涎蘇暖的財富,卻也不敢找,生怕被蘇暖翻舊賬。

這一年多都相安無事,可是這天,蘇暖忽然回來掃墓,并且質問產的事。雖然蘇暖質問的是二弟,表達相信的對象是他的妻子尹盈,但是蘇博正覺得,事沒有這麼簡單。

蘇暖絕不會為了一點產就回來鬧,從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盡管大變,但還是個重重義的人。一個人為了手下員工,能千里奔波去濠江島,為員工出頭。蘇家十五年的,難道會因為一點產,說不要就不要了?

最嚴重不過像這一年來的形一樣,不追究,也對蘇家不聞不問。

蘇暖會在掃墓的時候發難,一定是發現了父母的死有蹊蹺。產,只是個引子而已。

蘇博正暗中派人盯著,果然發現蘇暖更給蘇軒旻設了套,空手賺回三百萬產不說,還坑了蘇軒旻一百萬。

就因為這四百萬,連蘇博正都差點相信,蘇暖是為了產才回來找麻煩的。可是隨后,蘇軒旻就離開了A市。

這怎麼可能呢?

依照蘇博正對蘇軒旻的了解,蘇軒旻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他被蘇暖坑了一百萬,只會暗地里針對蘇暖。甚至,蘇軒旻還會利用蘇暖來對付他,弄死他,登上蘇氏總裁的位置。

蘇軒旻怎麼會離開A市呢?

蘇博正派人跟著蘇軒旻,果然發現蘇軒旻離開A市的原因不簡單。

他竟然是去找十五年前撞死蘇暖父母的肇事司機家屬!

蘇博正得到消息的時候,大半夜的嚇出一冷汗。但是他安自己,張強老婆早就帶著兒離開G省,蘇軒旻想找也找不到。可沒想到的是,蘇軒旻竟然真的找到了!

不行,再調查下去,當年的事,一定會被發現的!怎麼辦?

蘇博正表面鎮定,實際上一晚上沒睡著。他想到十五年前的某個夜晚,他也是這樣夜不能寐,睜著眼憂心焦急到了天亮的。

那天,是他發現老頭子悄悄立下囑,將手里的份給了三弟。

當時蘇博正已經41歲了,兒子都快二十歲了,還是被父親的行為氣得想紅眼眶。

實在太過分,欺人太甚了。說好了家產大頭給長子的,就因為他的兒子不是長孫,父親就反悔了,將份大頭傳給三弟?這是什麼道理?

就因為三弟的經商天賦比他高?

不,絕對不能讓總裁之位落在別人手里。

那一刻,蘇博正想到了自己的妻兒。妻子什麼都不懂,嫁進來二十年一直在做全職太太,除了花錢沒有別的特長。兒子還在讀書,正在和一家中等豪門的兒討論婚事。要是他做不蘇氏總裁,難道以后要看別人的臉過日子?兒子還能娶到什麼好老婆?

種種緒在心里流,偏偏就有這麼巧的事,蘇博正去底下的工廠理事,聽到一個司機在跟人抱怨。

“這個月的錢太了,不知道哪年才能還清債,唉……當時就不應該欠這麼多的,兒還要上大學呢,要是能搞到錢,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連命都可以不要嗎?蘇博正聽到這句話,心中便了個念頭。

買兇的事進行得異常順利。因為張強已經被債務得不想活了,又被查出得了肺癌,眼看著就沒多時間可以活了。聽說可以用一條命換來一百萬,張強當時就同意了。

他說自己就算拿不到錢,也想找些人陪葬,一起下地獄。現在拉上兩條命,還能掙一百萬,賺翻了。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張強就開車直接往蘇暖父母的車撞去,兩車三條命,就這麼沒了。

蘇博正接到警隊打來的電話時,手都是抖的。別人當他傷心過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激

他竟然真的將三弟夫婦弄死了!

之余,蘇博正還記得讓老婆尹盈去打錢。自己則將老頭子的囑毀了,收買了立下囑的律師,讓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再然后,蘇家的大部分權,就順理章地進了他這個老大的手里。

你要說愧疚,蘇博正心里也曾有過愧疚,還被尹盈質問過。

蘇博正對尹盈的質問不否認,只說錢是打的,現在兩人是一繩子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尹盈便乖乖地閉,十多年了,一個字沒多說,還跟他一同,拿自己的錢養蘇暖,希蘇暖將來嫁個好人家。

但是幾年之后,公司遇到危機,蘇軒旻一家打著蘇暖手里權的主意,蘇博正也不免心。

現在想來,當時理蘇暖手里的權,就應該由他手。就是因為蘇軒旻太年輕了,做事腳,才留下這麼多破綻,給蘇暖抓住了把柄,最后威脅到他本

蘇軒旻……蘇博正心里嘆了口氣,對自己說:是他蠢,怪不得誰。

有些事,他做得出第一次,就做得出第二次。何況第一次的時候,親兄弟他都下手了,侄子算什麼?

第二天一早,蘇博正就給蘇軒旻打了電話。

他開門見山地說:“軒旻,我知道你在調查什麼。你回來,我跟你做個易,保證比蘇暖給的條件更厚。否則,我還有很多事可以告訴蘇暖,我死了,你也沒有好下場。蘇暖那個,你以為真的會放過你?”

蘇軒旻雖然心眼壞,但膽子一向在該大的時候不大,不該大的時候瞎闖。蘇博正對他非常了解,拿利益一威脅,蘇軒旻就慫了,問他:“大伯,你能給出什麼條件?”

“我可以給你簽署權轉讓協議。”蘇博正說,“你父親手上有再多權,也不可能全部給你,你還有個弟弟不是嗎?我那兒子不爭氣,三十好幾了,心就沒在公司上過,我也累了。我已經攢夠養老的本錢,在國外買了房子。我年紀大了,沒有什麼想求的,將權給你。你保我一條命,我去國外養老,總好過被蘇暖找到證據,一把年紀還沒了命要強。”

一字一句,都說到蘇軒旻心里。

雖然搞死蘇博正就能讓蘇氏總裁之位空出來,但誰能保證他就能坐上總裁之位?誰能保證蘇暖不會再找他算賬,對付他?

蘇家的公司,蘇暖現在是一分錢也分不著了,跟毫無關系。要是做得再狠點,扶持他上了總裁之位,卻聯合沈北宸,直接將公司搞垮了,作為報復,也不是不可能。

蘇暖,是無所畏懼的,無所畏懼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蘇博正,卻有弱點,好拿

蘇軒旻心念搖,就回了A市,在自己的某個住所見了蘇博正。

然后,沒了后悔的時間。

“是你太貪心了,怪不得我。”蘇博正看著地上的鮮,喃喃地嘆息。

他將現場收拾得很干凈,將蘇軒旻的微/信等信息該刪的刪,只留下和蘇暖的聯絡。

最后一條信息,是蘇暖發給他的。

[蘇暖:你可以回A市了。]

就因為這一條線索,嫌疑直指蘇暖。

蘇博正小心地除去了很多痕跡,還偽造了證據,將箭頭直指蘇暖。他以為蘇暖肯定會被判刑,可沒想到,扣留4時之后,蘇暖就被放出來了。

理由是,證據不足。

“哪來的證據不足,這段時間又是做局坑軒旻,又是指使軒旻東奔西逃的。這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軒旻發現,殺人滅口,還能是什麼?”蘇博正傷心過度,聲音嘶啞,“現在真的不一樣了,是個有名天師,又有沈北宸當靠山,殺了人,也可以說證據不足了!這還有沒有天理!”

緒,很到位了,就差一把推力。蘇博正勸道:“博文,雖然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但咱們不是對手,為了軒旻留下的孩子,你千萬不能沖。”

“不能沖?”蘇博文咬著牙說,“我沒有沖,我就是想給我兒子報仇而已!一句證據不足就想逃罪責?蘇暖想得!”

他本就是個暴烈脾氣,被蘇博正的話一激,揣了把刀就去了蘇暖的酒吧守著。一看到蘇暖出現,就沖上去,吼著:“臭婊/子!換我兒子命來!”

沈北宸立刻手將蘇暖擋在后,誰知又一輛車停下,一個人沖出來將蘇博文給抱住了。

“爸!住手!”

蘇暖秀氣的眉挑起——竟然是蘇軒旻的親弟弟,常年在國外的三堂哥,蘇軒昌。

幾年不見,蘇軒昌與從前稚溫潤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他現在完全是一只笑面虎,格又強壯,手一抓一格,就將蘇博文給制住,奪下刀子扔在地上,把人塞進車里,扣上了安全帶。

作一氣呵之后,蘇軒昌才回,上下打量著蘇暖:“小妹?”

蘇暖神:“三哥,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蘇軒昌笑了笑,“今天沒時間,改天咱們好好談談。妹子,你放心,我是個相信法律的斯文人。”

相信法律的意思,是他一定會為死去的親哥討回公道。不管是誰弄死了他哥,他都會讓兇手在法律的條框里,償。

“你這個三哥,倒有些意思。”沈北宸評價。

“他是家里的老三,蘇家臭規矩,講究長尊卑。他從小就被告知沒可能繼承蘇家的財產,要靠自己斗才有飯吃。”蘇暖解釋著,“所以他一直在國外讀書,在國外的大公司做職業經理人,好幾年沒回國了。”

蘇暖跟這個哥哥一向不親,沒想到,最后竟然是他攔下了要報仇的蘇博文。

不僅是蘇暖,連蘇博正也沒想到。

世上沒有完犯罪。蘇博正將嫌疑引向蘇暖,一半寄希于警方給蘇暖定罪,另一半寄希于蘇暖被警方放出,卻被喪子之痛擊垮的蘇博文復仇殺了。在蘇博正的考量里,后者的可能更大。

可數蘇博正沒想到,蘇軒昌竟然回來了,還變得這麼沉著理智,攔住了蘇博文夫婦的暴怒舉。隨后,蘇軒昌主協助警方調查蘇軒旻的死,給了蘇博正巨大的力。

他相信,假以時日,警察還是會查出真相。

看來,還是要走到最后一步啊!蘇博正嘆息著,慶幸自己安排了最后的退路。

他沒有將事告訴任何人,暗中轉移財產,辦理出國的手續。將權轉讓書給兒子的時候,他兒子蘇軒景都是懵的。

“爸,你怎麼忽然要出國?”

“我累了,最近也不好,決定去國外療養一段時間,公司的事,給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你二叔。”蘇博正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叮囑。“兒子,你老爸往后的日子,就靠你養了。幸虧我生的是個好兒子,不像軒旻,貪心,沒落得好下場。”

蘇軒景個淳厚,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父親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他只愁一件事:“您怎麼說走就走?媽出去打牌也這麼晚了不回來,不會有事吧?”

尹盈出去打牌,晚上十點還沒回來?蘇博正心中念頭只閃過一次,隨即拋在腦后。

他只要能出國,不管尹盈出什麼事。就算吐出一切真相,誰又能將他怎麼樣?明天12點,他就在出國的飛機上了,難道警察還能把飛機打下來?

蘇博正就這麼沒有任何人懷疑地離開了。

在機場辦理了登記手續,坐在候機室里,他整個人的都輕松了下來。

這場較量,歷經蘇暖和的父母,最終還是他贏了。

不是他狠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老頭子偏心呢?說好了把總裁之位傳給大兒子,臨死的時候卻反悔了。

他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蘇博正含笑喝著咖啡。

作為一個傳統的華夏人,他喜歡喝茶,不喜歡咖啡這玩意兒。但今后不同了,今后他就是要在國外住的人,要習慣咖啡的味道。

就在他端起咖啡的時候,手臂被人抓住,杯子也被人拿走了。

“蘇博正,你涉嫌殺害兩條人命,已經被批準逮捕。”

蘇博正手一抖,咖啡就潑在了桌上。他白著臉站起來,想質問警察憑什麼,但警察手里拿著拘捕令,二話不說給他戴上了手銬。

“你的妻子尹盈已經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希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尹盈已經招供?蘇博正的雙,跌坐下去,卻被警察架住雙手,直接帶走了。

審訊了一晚上,蘇博正的年紀大了,到底熬不住,證據又確鑿,他最終代了。第二天,警通報就發出來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蘇家上下全都驚呆了。

一向號稱公正寬厚的大伯蘇博正,竟然在十五年前買兇殺了蘇暖父母,還偽造囑,將屬于蘇暖父母的份變自己名下?被蘇軒旻發現,就將蘇軒旻騙回來殺了,還嫁禍給蘇暖?嫁禍不,就想激怒蘇博文,企圖借蘇博文的手殺了蘇暖?連他的妻子尹盈,都是從犯,幫他轉賬?

蘇博正的兒子無法接這個事實,他第一時間找到蘇暖,帶著妻子兒給蘇暖磕頭賠罪。

“父債子償,小妹,我們一家對不起你。現在我是沒臉在A市待下去了,蘇家的份和錢全都留給你,我一分也不會要,我沒臉。”

蘇暖不為所:“我只想報仇,沒想過要蘇家的財產。份和錢,我一分也不會要的。你要給,就給三哥吧。從此以后,我跟蘇家恩斷義絕了。”

以為蘇軒景不過說說算了,沒想到,蘇軒景竟然真的簽署文件,將所有的財產都給了蘇軒昌。手續辦完,他就帶著妻子兒搬出蘇家,離開A市。

一番爭斗十五年,最后的贏家,竟然是被說什麼都沒有的蘇軒昌。

蘇軒昌的手段,蘇暖也沒想到。

從小蘇博文夫婦就偏心老大,什麼好的都是給蘇軒旻,蘇軒昌讀大學的錢,都是自己掙的。蘇博文夫婦因為蘇軒旻的死,幾乎一/夜老去,脾氣也變得非常古怪,口口聲聲說要殺了蘇博正的兒子全家,給蘇軒旻報仇。

這心態是出問題了。從小沒得到多父母疼的蘇軒昌,二話不說就送他們去了專門的療養院里,蘇軒旻的老婆孩子,蘇軒旻則沒有說話,讓他們自由來去。

蘇軒旻死后,他妻子甘文珊才知道蘇軒旻名下有很多藏的財產,其中不都是靠十年前侵吞了蘇暖的三百萬才掙來的。蘇軒旻本就不干凈,甘文珊擔心蘇暖找他們的麻煩,也不敢跟蘇軒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干脆也搬出了蘇家老宅,在蘇軒旻名下的一間大平層住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蘇家風/流云散,死的死,獄的獄,離開的離開。原本在被趕出家門邊緣徘徊的蘇軒昌,了最大贏家。

蘇軒昌沒有找蘇暖,兩人只當不認識對方,斷了個干脆。蘇軒昌挑起蘇家的擔子,該安置的安置,該補償的補償,該清算的清算。蘇家的公司在他的管理下,不僅沒有因為前任總裁的犯罪丑聞而跌價,反而漲了不

不過,這些都不關蘇暖的事了。

蘇博正和尹盈一審結果出來的那天,蘇暖特意從相關網站上將審判原文打印了下來,帶到父母墓前燒了。除了法律文書,還帶了沈北宸去。

“二位,我給你們報仇了。”蘇暖輕聲說,“你們可以瞑目了。還有這位,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我男朋友,不出意外的話,以后還會為我的丈夫。”

“二位好,我沈北宸,以后會好好照顧蘇暖的。”沈北宸將鮮花擺在墓碑前,“現在過得特別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天空再一次飄起蒙蒙細雨,蘇暖和沈北宸拜祭之后,同撐一把傘走在墓園的石板階梯,拾級而下。

墓園寂靜得森,但因為他,蘇暖很安心。

洗刷冤屈、查案是警方的努力,但是阻撓繼續鬧事的人,找出背后搞鬼的人,就是沈北宸的功勞了。

“那人呢?”蘇暖問。

“早就回濠江島去了。”沈北宸將傘往那邊傾斜,“該發的警告,也發了。”

周筠膽子不小,面對麻煩,不想著解決自己奇葩親戚,反而覺得自己不幸,憑什麼別人幸福,要給別人搞事。沈北宸覺得,就是欠教訓。

于是,沈北宸下令,把周筠風水咖啡店的店面,給買下來了。

周筠自從松口讓店員自己接風水生意之后,那群奇葩親戚就放過,不給鬧事,專心在濠江島上在掙風水錢了。因為他們有錢賺,周筠不用發工資,在錢的問題上也松了口氣。

風水咖啡店在濠江島逐漸出名,好些人來咖啡店拍照留念。純粹當網紅景點欣賞,倒給周筠掙了不錢,勉強咖啡店收支平衡了。

可沒想到,的店剛開始掙錢,房東就不給繼續租了。

“為什麼?”周筠拍桌子,橫眉罵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份嗎?出去打聽打聽范連星是什麼人?我要租你的店面,是給你面子,你居然敢不租?”

房東被嚇得戰戰兢兢,只好賠罪:“沒辦法,有人要買我的店面,我又缺錢……”

“買?”周筠問,“誰要買?”

“是星云集團沈家的人,出了九千萬,盤下我的店面。”店主低著頭說,提到錢,語氣里充滿了快活。“我租出去,要費心費力,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

九……九千萬!周筠頭被堵著,說不出話來。

很想說,不就是九千萬嗎?我老公出得起!可現實是,范連星確實出不起這麼多錢。

他們來到濠江島還沒三個月,范連星的事業還在起步,他沒有這麼多錢來給敗。

也不能跟范連星提錢的事,否則,范連星的助理又會說,都是的錯。

本來范連星和沈北宸關系好,濠江島的豪門看在沈北宸的面子上,都會賣范連星人。都是因為的咖啡店接生意,得罪了濠江島的豪門,這人都沒了。本來得罪也沒大事,沈北宸如果愿意,直接給范連星投資就能渡過難關,只要皇家賭場的運轉起步,各大豪門看到沈北宸出面,必定會支持皇家賭場的生意。

可周筠,又搶蘇暖的生意,惹了沈北宸。

沈北宸不給支持就是一種表態,濠江島的豪門趁著范連星腳跟還沒站穩,明里暗里給范連星使絆子,企圖搶走他手里的賭場。

為了穩住生意,范連星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回家了,都是睡在公司里。

上上下下,都是缺錢。

周筠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將咖啡店關了。

可店面能關,那些店員怎麼辦?都是的親戚,想讓他們回湘江去,可他們本不聽吶!

不僅不聽的回湘江去,還要住在范家庭院,每天自己接風水生意,打定主意要在濠江島住下去了。周筠法不行,比他們強的只有個老公,可范連星現在自顧不暇,哪能管

就算范連星不滿,他怎麼能把老婆家的親戚趕出去?不怕傷了周筠的面子嗎?

因為種種原因,蘭家人就在范家庭院住下了,雖然單獨給他們住了一棟樓,但吃喝用度都是范家出錢。周筠用私房錢養著一大群人,每天為了錢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火上澆油——

周筠的父親帶著兒,來找了。

當年周筠母親被周宏發現會法,要離婚,周筠母親不愿意,就跳樓自殺了。從那之后,周筠一直小心藏自己會法這件事,在周家安分守己,小心做人。但這份小心,并不能換來周宏的疼

周宏很快再婚了,和新老婆又生了個兒。周宏沒有拋棄周筠,依舊花錢養長大,供讀書,甚至周筠和范連星說要結婚,周宏也拿出十萬塊給,說要做嫁妝。但是,因為周筠母親的死,父倆心中早已有了隔閡,周筠從小住校,寒暑假回外公家,就算回周家也是住在爺爺家,幾乎不跟周宏聯系。

周宏心里的一家三口,早已是新老婆和小兒了。

聽說周筠在濠江島當了闊太,周宏和新老婆商量著,周筠不缺錢了,不如將那十萬塊要回來。更甚至,小兒周佳瑜也快畢業了,想讓周筠給周佳瑜在濠江島找個好工作,能介紹個豪門公子,就更好了。

周宏早已沒有周筠的電話,只能從周箏等人上找消息。,

周箏深知周家的恩怨,迫于父母的勸說將這消息告訴周筠時,頭垂得低低的,覺得馬上就會挨一頓臭罵。

沒想到周筠沉默了許久,忽然問:“他那個兒,長得怎麼樣?”

周箏回憶了一下,掏出手機:“你看吧,這是今年過年回家時拍的全家福。”

周筠看著屏幕上的姑娘,冷冷地笑了一聲。

照片上的孩七分貌三分楚楚可憐,活潑清新中又帶著一點書卷氣,宜家宜室,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周佳瑜和那狐貍親媽一樣,就是個小狐貍

但是……周筠心中,忽然想到了蘭菽的事。

當初派蘭菽去A市,只是想借機讓在慫恿蘇家的人,沒想到,蘭菽把事辦得這麼功。原因,就是蘭菽的貌。

周筠想到這里就笑了一下,思緒很快扯回來,目繼續落在周佳瑜的照片上。

范連星不是說得罪了濠江島豪門嗎?那麼,就好好跟濠江島豪門打好關系。

這世界,錢財和權力都是掌握在男人手里的,而人懷就是英雄冢。只要有手段,把男人迷得三五不著邊,那關系不就打好了嗎?

最典型的,沈北宸不就是被蘇暖的臉和手段——哦,說不定還有某種不可言說的技巧,給迷住了,為蘇暖鞍前馬后地效勞嗎?

手下已經有了個蘭菽,可以培養為清純/婦,再來個周佳瑜這種表面上三貞九烈的居家子。

穩了。

“你跟周宏說,我不想見他,但周佳瑜是我妹妹。讓周佳瑜來找我,我帶悉濠江島的環境,再想給介紹工作吧。”

這話既表明了和周宏的仇,又給了濃于水這個理由。消息一傳回周家,周宏就催著周佳瑜出發了。

“爸,我不想去濠江。”周佳瑜試圖反抗,“我和姐姐本不,從小到大沒見過幾面,現在忽然去跟姐姐、姐夫住,太不方便了。姐姐本來就介意我們母的事,現在姐姐和姐夫新婚燕爾的,我去他們家住,不是招人嫌嗎??”

“你想什麼呢?你姐姐家房子大了去,你去了自己住一棟,你姐姐姐夫自己住一棟,你哪有機會遇到你姐夫?再說了,你也說你姐介意你們母的事,還想到接你過去,就表明相信你和你姐夫,你們不會搞。”

周宏二話不說,給買了機票。

周佳瑜到濠江那天,范連星剛好收到一份郵件。

郵件里大多數是照片,包括蘭菽和蘇軒旻來往的親照,甚至還有一段蘭菽慫恿蘇軒旻的錄音。

沈北宸留言說,該多謝蘭菽挑事,否則,蘇暖差點錯過報父母大仇。這點他會謝,但是蘭菽挑事,如果周筠不知悔改,他就會送周筠一份大禮。

范連星看得心口直跳,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好久不。他眼睛下全都是黑眼圈,就算是陶助理個大男人,看著也心疼。

“陶助理。”范連星問,“我能出多時間?不去A城將事說清楚,以后在濠江島的日子,只會更難。”

陶助理簡直為他掬一捧辛酸淚,范連星太不容易了,居然娶了這麼個會搞事的老婆。惹事技能滿點,誰家經得起折騰?家里有礦也遭不住啊!

“我覺得,您親自帶太太去A市比較好。”陶助理誠摯建議,得讓沈北宸親自教訓周筠,才能學乖。

范連星倒是想,但是要周筠去給蘇暖道歉?這不是要了的命嗎?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自己去A市。

范連星派助理回去拿去地的通行證,沒想到,周筠竟把通行證扣下了。

“太太說,讓您親自回去解釋,為什麼要跑去A市,是不是……”陶助理小聲說,“想見蘇暖小姐。”

范連星已經連軸轉了三天,眼睛里全都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他再也忍不了心中的怒氣,命令陶助理開車送他回家,親手從臥室里把通行證給拿了。

“你站住!”周筠抓住他的手,哭著說:“我不許你去A市,不許你去見蘇暖!有什麼好?你只見過幾面,就對念念不忘?范連星,我拋下一切來濠江跟你,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又是拋下一切!范連星心中的怒氣、疲倦、委屈一瞬間發了,他猛地轉說:“周筠,你為什麼永遠不明白,我們之間的結合,應該是相互喜歡,而不是誰為誰拋下一切?你搞清楚,不是你拋下一切跟了我,而是你除了會法之外,本就一無所有!別說今天我是濠江島范家的當家,就算我只是湘江一個小企業的老總,你嫁給我,也是高攀,懂嗎?就算周家家底殷實,跟你有什麼關系?我遇到你時,你也只是個游離在周家之外,隨時可能被周家趕出家門的兒罷了!”

周筠一瞬間呆住了,眼淚從眼中下,張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因為想象不到,有一天寵骨的范連星,竟然會這麼說

范連星已厭煩的眼淚,將手從手里出,轉準備離去。誰知一轉,迎面就是一記耳劈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打得清脆,將所有人都嚇愣了。

一個梳著蘋果頭的年輕孩,拉著行李箱站在他面前,一張俏臉氣得通紅,罵道:“范連星,你還是不是人?我姐姐剛跟你結婚才不到三個月,你居然要出去找別的人,連哭了也不管!你這樣做,對得起的一腔深嗎?”

范連星被打得莫名其妙,問道:“你姐姐?”

“對。”孩昂首,“我是同父異母的妹妹,我警告你,你再欺負我姐姐,我就去網上發帖曝你!范連星,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渣男!”

“佳瑜……”周箏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出聲勸。

陶助理也進來催道:“范總,飛機快趕不上了。”

范連星覺得今天簡直運華蓋,忍不住瞪了周佳瑜一眼,和陶助理出發去機場了。

“什麼鬼!”周佳瑜氣得頭頂冒煙,轉對周筠說:“姐,你別怕,我不會讓人欺負你……”

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一記耳

“誰準許你在范家手的?你在這里算個什麼東西?我的事,得到你管?”周筠揚眉怒目地罵道,指著門外的走廊,厲喝:“給我去那里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啊?”周佳瑜完全愣住了,明明為周筠出頭,為什麼周筠要罰

“佳瑜。”周箏生怕跟周筠炒起來,落得更慘的下場,趕拉到走廊上,按著跪下。

“箏姐!”周佳瑜委屈得直掉淚,“我做錯了什麼?”

“你不該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周箏教訓道,“夫妻之間再大的矛盾,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天底下哪對夫妻不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就算今天范總對太太手了,太太也會原諒他。可以怪范總,但沒有人能在面前怪的丈夫,懂嗎?”

“我不懂。”周佳瑜問,“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我姐委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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