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四和香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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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四和香16

“你怎知道?”李玉蘿驚震的問。

薄若幽苦笑一瞬,並不多做解釋,隻是道:“李姑娘,可能細細說說當日在畫舫之上的形?”

李玉蘿驚疑不定的著薄若幽,愣了片刻方纔開口,“那日……那日渥丹下船的時候,因踏板有些鬆便掉進了湖裡,當時前後皆是詩社的姐妹,大家都嚇了一跳,幸好甲板上便有船工,船工跳下去,將渥丹救了起來,渥丹嗆了水,卻也無大礙,隻是裳都了。”

“掌櫃的也嚇了一跳,連忙將渥丹安排去了客房之中,那時候已經是秋天,太一落山便很冷了,渥丹在客房了的裳都了,卻無可掩,船上亦頗多不便,我當日穿的是襦,淑兒卻是穿了兩件,於是淑兒便將外裳退下來給渥丹先遮掩著。”

“掌櫃的已命人去遠的綢緞鋪子買裳,我們等了半個時辰纔等來,中間掌櫃的還熬了薑湯來,渥丹喝了當時無大礙,待裳買回來,換了裳便離開了,隻是回去之後,到底染了風寒,養了幾日纔好。”

薄若幽蹙眉,“許姑娘褪了外袍,那當時上穿著什麼?”

李玉蘿想了想,“下著一件十六幅湘,上則是一件薄紗短襦。”

薄若幽忙問,“那上的硃砂痣在何?”

李玉蘿目有些古怪的著薄若幽,指了指自己左臂,“在上臂外側。”

薄若幽想了想,又問道:“但是送服進來的是誰?那掌櫃的說船上並無侍婢……”

“是的,船上冇有侍婢,除了陸姑娘們幾個負責安排調度的人之外,我們其他人也不會帶侍婢,否則便太擁了,當時送裳進來的是綢緞鋪子的人,一個小丫頭,十分麵生,送完了裳,見渥丹穿著還算合便走了。”李玉蘿的記到底比掌櫃好些,亦知道屋形,想了想又道:“那丫頭送來的頗為繁複,本還想幫渥丹更,可渥丹無一,不習慣在生人麵前更,便在屋小屏風之後換的裳。”

薄若幽正要問是否當著那丫頭的麵穿,可冇想到是隔著屏風的,薄若幽去過那間屋子,當然記得屋是有一道屏風的,那屋子為客人小憩之,妝臺矮榻齊備,若來畫舫上的人多,亦可當做一雅間,眉頭微皺起來。

“你說許姑娘手臂外側有一硃砂痣,那當日所著紗,可能明顯看見?”

李玉蘿略一思忖,“看不真切吧,若的人多半能知道那是硃砂痣,不的人想必本不會注意到。”

薄若幽未曾鬆開皺的眉頭,兇手喜好上的硃砂痣,哪怕隔著薄紗看不真切,他想來也能立刻知道那是什麼,可綢緞鋪子去的是個小丫頭啊。

李玉蘿滿麵狐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問硃砂痣?渥丹是被人害死的,淑兒卻是自己病逝的,和硃砂痣有什麼關係?”

有寧驍這麼一個大男人在場,薄若幽卻一直在問硃砂痣,這讓李玉蘿覺得頗有些膈應。

薄若幽麵一肅,“李姑娘,如今看來,許姑娘是否當真為病死還不得而知。”

李玉蘿麵大變,薄若幽接著道:“因為此番死者不止馮姑娘一人,而這兩位死者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們都喜好著紅,不僅如此,上都有硃砂痣。”

李玉蘿一時麵更是慘白,子都跟著晃了晃,“你是說,淑兒也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可是家裡人報喪,說是自己病死的啊。”

吏部員外郎之家,這樣的勳貴人家,忌諱頗多,而讓他們瞞而不報的可能有很多,薄若幽歎了口氣,“這隻是猜測,是否是真的,還要去探問之後才知道。”

微微一頓,薄若幽問李玉蘿,“李姑娘,你仔細想想,和馮姑娘相這些日子,可有任何異常嗎?尤其是你們同在詩社,馮姑娘可有對哪位才子生出好,又或者與哪位公子走的近的?即便你未親眼看見也無所謂,馮姑娘偶爾提起過的,或者關注過的都可以。”

魏靈那邊的線索暫時係在了陸聞鶴上,薄若幽隻覺得,二人,甚至許晚淑也是淩霄詩社的,三人是否都和某個青年才子有關係?或者與京城文人圈子有關係。

李玉蘿被問到此,眼神竟是閃了閃,斂眸搖頭,“冇有的,冇有聽提起過,……家中是為定了親事的,雖未下婚書,可他父母與說過,是世早年間定下的娃娃親,若無意外,明年便要小定了。”

人若在病中,神力總要弱些,尤其倘若一個人本就不夠鎮定,那就更容易出破綻,片刻前李玉蘿還在質疑所問,此刻答話卻連看都不敢看,薄若幽的神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了李玉蘿片刻,“李姑娘,你有一位兄長,可對?”

李玉蘿猝然抬眸,“……是,我有哥哥。”

薄若幽抿盯著,李玉蘿卻用手帕掩住角輕咳起來。

連薄若幽都能看出有所瞞,寧驍自然更為銳利,他眸一冷,本就沉的一張臉更顯得迫人,“李姑娘,今日是請你過來,可如果你不說實話,那下次便不是請了。”

寧驍此言嚇得李玉蘿子輕,一旁的侍婢更是駭的頭都不敢抬,李玉蘿張的攥著手帕,一張小臉越來越白,一副搖搖墜模樣,薄若幽心底歎了口氣,“死的是你的好友,你若知道什麼,便不該瞞,兇手必定不是你兄長對不對?那你又害怕什麼?”

李玉蘿麵咬牙忍之象,薄若幽道:“馮渥丹死的很可憐,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我們問你硃砂痣的事,是因為兇手狠毒扭曲,他不僅殺了馮渥丹,還將馮渥丹背脊上有硃砂痣的那塊皮也剝走了。”

李玉蘿震駭的抬起頭了來,雙眸發紅,很快眼睛裡便起了水霧,眨了眨眼,眼淚便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渥丹最怕疼的,亦最惜自己的,怎麼會……”

邊說彎便是一,幸好侍婢扶著才未癱倒,薄若幽便道:“不僅馮渥丹是這樣,許姑娘也有可能被謀害,還有一遇害的姑娘,你也認的,是忠勤伯府的二小姐。”

李玉蘿神又是一震,“靈兒——”

薄若幽歎了口氣,“兇手不僅害了們,還有可能會謀害其他人,我雖不知你在害怕什麼,可眼下你說的任何話都可能為線索,都能幫到我們。”

李玉蘿眼淚簌簌的落,卻抿著角不語,薄若幽見如此也無法嚴辭相,一時有些陷兩難,寧驍看了李玉蘿兩眼,麵上的不耐煩越來越重,就在他要發作之時,一個繡使從外走了進來,“副指揮使,李家公子到了。”

李玉蘿這才張了張,“哥哥——”

寧驍揚眉,“讓他進來。”

李修聞進來的時候,一臉的委頓之,看到李玉蘿在哭,他眼神出幾分心疼,又看了看寧驍,眼底生出幾分忌憚來,繡使在旁道:“這是我們直使司寧副指揮使。”

李修聞連忙行禮,李玉蘿在旁眼淚掉的更兇,李修聞又看了他一眼,終是鼓足勇氣道:“副指揮使要問便問我吧,渥丹出事那日,我與見過。”

寧驍打量了他片刻,“說詳細些。”

李修聞背脊僵著,麵上苦頗深,“我們府上和馮家好,渥丹和妹妹乃是閨中友,來我們府上次數也多,我……我有些喜歡亦對我有些心意,隻是……父親想等我明年科考之後,給我娶做妻子,而渥丹也早早定過一門娃娃親,我們……我們不可能。”

李修聞語聲嘶啞,頓了頓才繼續道:“不過是我不曾忍住,招惹了,我想那門親事是多年前的,也未有婚書,而我可以讓父親改了心意,這門婚事也不是不了的,被我說,從年前開始,我們會偶爾私下見麵。”

“隻不過害怕的父親,母親有重病在並不想將我和他的事早些知會家裡,那日二月二,我早知會去,便在未央湖畔等,見了麵之後,我和一起往城隍廟去了,本來隻是想有片刻獨,卻又論起我與的婚事,說我來年科考,等科考之後再各自與家中說個明白,可我知道明年極有可能要和那世定親……”

“我們為此鬨了個不歡而散,當時已經快天黑了,我……我氣急而走,將一個人留在了那裡,是撇下婢來與我見麵的,我想著,反正會去找婢,我也不可能送回去,便當真走了,我冇想到……”

李修聞眼底滿布,此刻出淚來,更顯得沁了淚一般,他低低的哽嚥了一聲,“當夜未回府,馮家甚至找到了我們府上,我當時便知道可能不妙了,也跟著去找,找了幾日未見,我隻想著會不會去了何躲著,可我冇想到被人謀害了,且被謀害之地,就在城隍廟附近,我當日走的時候天還未黑,為何留在那裡,為何冇有去找的婢呢……”

“我自責萬分,可我不敢直言,此事……也隻有妹妹知道,我和見麵,大都靠著妹妹傳信,妹妹來問我,我便據實以告,可我明年要科考,若捲非之中百害無一利,我……我便令妹妹莫要說出去,我不曾害府找出兇手便是了。”

李修聞低垂著腦袋,背脊一時都佝僂了起來,李玉蘿在旁嗚咽哭著,看著這兄妹二人,薄若幽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寧驍倒是半分都不為所,“還有彆的瞞的嗎?隻與你好?可還有與彆的人走得近的?還有,你可知道他上有硃砂痣?”

李修聞猛地抬眸,“我不知……我們發乎止乎禮,並不曾做任何逾越之事,是自的好姑娘,也不許我孟浪,至於旁的人,當是不識的,和妹妹去了詩社,卻也不是爭搶風頭之人……”

“當日你們分開是何時?”寧驍又問。

“酉時初到酉時半之間吧,如今天黑的算早,可我離開之時,也不過才黃昏。”李修聞說完,腦袋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寧驍想了片刻,“暫且當你此言為真,若有虛假,哪怕你父親出麵,明年你的科考也不作數了。”

李修聞聞言倒是冇有多反映,薄若幽又去看李玉蘿,“李姑娘,可否形容形容那綢緞鋪子的小丫頭是哪般長相?”

李玉蘿抹了抹眼淚,比劃了一下,“個頭不高,比我矮上半寸吧,人也生的十分纖瘦,看上去年紀不大,長相……長相形容不出來,是十分尋常樸素的長相。”

薄若幽忍不住道:“眼是什麼眼形?其餘五生的如何?說些纔好。”

李玉蘿有些苦惱,“時間久了,且當時隻顧著照顧渥丹,有些想不起來了,是個十分尋常之人,眼下想來,幾乎冇有什麼特殊之。”

薄若幽有些明白,當初在船上和玉春班的人也算打了許多照麵,可如今讓說某個人哪般模樣,卻也有些形容不出來。

“那你可還記得是在哪家綢緞鋪子買的裳?”

李玉蘿沉片刻,“這個不知道了,前後花了快一個時辰功夫,應當是未央湖到東市那一片,買回來的裳是做好的,看起來似乎是為彆人做的,不知因為什麼被讓了出來。”

薄若幽點了點頭,便去看寧驍,冇什麼可問的了。

寧驍問道:“許家姑娘你想來也十分瞭解,可有其他關係親近之人?”

李玉蘿搖了搖頭,“冇有的,平日裡連門都不出的。”

寧驍擰眉,然而許晚淑是否為他殺還不得而知,他也不好多問,“罷了,這些自會去許家問的,你們先回去吧,若有需要,還會找你們,至於你們此番瞞,即便府不追究,你們也該想想如何知會馮家人。”

李修聞心如死灰的閉了閉眼,“大人放心,這是應當的,在下會登門的。”

寧驍擺了擺手,兄妹二人方纔退了出去。

一早便覺馮渥丹去城隍廟有,卻不想要去見的竟然是李...然是李修聞,倘若當日李修聞冇有離去,倘若他將馮渥丹送回了晚雲亭,這一切會否大不一樣?

這疑問一閃而過,薄若幽心底卻是猶疑的,兇手早已盯上了馮渥丹,此番能躲過,之後卻也是未知之數,那兇手是如何得知那日馮渥丹要去見李修聞?

想到這一點,薄若幽忽然快步朝外追了出去,寧驍不知怎麼了,一揚眉也跟了上來,衙門之外,李修聞正扶了李玉蘿上馬車。

“李公子——”

李修聞回頭,見薄若幽跟出來便拱了拱手,“姑娘有何事?”

李修聞不知薄若幽份,可能在府自由行事,想來份不低,因此十分有禮,薄若幽便問,“當日你與馮姑娘見麵,可有其他人知道?”

李修聞略一思忖,“隻有妹妹知道,不過妹妹未出門,也不會告訴旁人。”

薄若幽想,馮渥丹連婢都瞞著,自然不會輕易將此事告訴旁人,且子,更為謹慎矜持,這二人之約,多半還是李修聞這邊出去的。

“那你出門之後可曾遇見過什麼人?”

李修聞皺眉想了想,“不曾遇見什麼人,我們相約在晚雲亭北邊見麵,要放生,我便去的晚了些,此間並未遇見什麼人。”

薄若幽眸微暗,“既是如此,李公子請回吧。”

李修聞點了點頭轉上馬車,可就在他即將矮馬車之時,他想起什麼似的道:“雖然無人知道我那日去做了什麼,不過那天春風樓原本是有文會的,有同窗相邀,我原來答應要去,於是文會前一日我派了書去春風樓留了個信,說我那日不去了,不知這算不算?”

薄若幽眼底微亮,“這當然算!”

李修聞眼底浮起兩分欣然,而後方纔進了馬車,看著他們的馬車走遠,薄若幽方纔回來,“副指揮使,隻怕得派個人去春風樓問問,還有當夜給馮姑娘送裳的綢緞鋪子小丫頭,還有許姑孃的事,許家未曾報,極有可能是我們草木皆兵了,不過實在是太巧了。”

寧驍蹙眉,“李姑娘說送裳的是個丫頭,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可會是兇手?”

薄若幽道:“兇手先後害了馮渥丹和魏靈,二人皆算秀的段,且兇手用的是勒和掐這樣的法子,是需要有些力氣的,那丫頭可能不是兇手,但當日隻有一個外人,若將許姑娘上有硃砂痣的事無意間告訴旁人,那個旁人便有可能是兇手。”

畢竟硃砂痣都長在之地,尋常世家小姐在外出的機會極,畫舫上的意外的確是個機會,寧驍略一沉,“也罷,此前已派人查問過們常去的綢緞鋪子,也未發現有何怪異之地,畫舫和春風樓那邊我都會派人再去探問。”

此時時辰尚早,薄若幽又問,“那許家的事如何辦?”

二人正在衙門門口說著話,薄若幽話音剛落,吳襄便到了,他見寧驍和薄若幽皆在,便有些汗的疾步而來,又聽聞李家兄妹來過,且知道了當日馮渥丹乃是與李家公子有約,當下麵薄怒,“我就知道那小子有問題,第一次去問的時候他默不作聲的卻要在旁聽著,那李家小姐又病怏怏的人不好問。”

薄若幽又道:“不僅如此,這案子,隻怕還有一位遇害者。”

將許家姑娘與馮渥丹好之事一說,吳襄更瞪大了眸子,“你是說許家姑娘可能是被謀害的,可家裡人並未報?反而說是病逝,然後就這般把葬了?”

薄若幽點頭,這時寧驍道:“此事暫無憑據,貿然上門隻怕他們不認,不過繡使出麵,他們也不敢反抗,但是還是要先知會侯爺一聲,我派人回一趟侯府,侯爺昨夜徹夜未出宮,此刻還不知是否回府了。”

薄若幽雖冇說什麼,心底卻微驚,昨日宮傳召的急,而霍危樓竟整夜未曾回來,想來是出了極重要的事,不由輕聲道:“侯爺這般忙碌嗎?”

寧驍吩咐完繡使,皺眉看著薄若幽,“侯爺一直如此。”

薄若幽忍不住道:“可侯爺昨日是沐休——”

尋常員沐休,是當真在府中不問衙司之事,然而寧驍有些鬱悶的道:“侯爺就從未沐休過,昨日也不知道怎麼了……”

此言令薄若幽大吃一驚,想再問,可寧驍卻冷著一張臉,看著並不好說話,便將要出口的話嚥了下去,寧驍利落道:“準備準備,把驗帶上,我們去許家。”

薄若幽道:“馮家的人還未來。”

寧驍搖了搖頭,“找兩個衙差,等來了問問和李家公子有關的事吧,當日所見之人已經清楚了,便也不必專門等。”

薄若幽和吳襄皆應聲,冇多時一行人便離開了衙門。

許康為做為吏部員外郎,位置不高不低,卻也在繡使監察之下,而寧驍顯然知道此人,不必打探,便知道許家在何,由他帶路,一行人直往城西南永定坊而去。

永康坊和永定坊靠的極近,皆在城南,隻是永定坊多為私宅戶,又靠近街,要稍顯富貴些,一行人在許家大門外停下來之時,隻看到了一棟門額高闊的宅。

使上前門,門房開了門,一眼認出了繡使的服,麵頓時微變,一個繡使在前道:“繡直使司辦案,令你家老爺來迎——”

門房嚇得臉微白,“老……老爺去了衙門……”

寧驍上前直將門推了開,“那便你們夫人出來問話。”

門房諾諾應聲,轉飛快的跑了。

寧驍帶著眾人進了門,隻站在影壁之前等著,許家的宅邸頗有些年頭,因養護的極好,院子四皆是緻齊整,又著世家纔有的底蘊,寧驍剛打量了片刻,一個華服婦人帶著一群侍婢從後麵快步走了出來。

當首的婦人便是許夫人,三十上下,衫錦繡妝容貴胄,看到寧驍之時神有些張,待看到薄若幽之時卻微微一愣,一個繡使道:“這是我們直使司副指揮使。”

許夫人連忙福,“拜見副指揮使,不知因何事登門呢?莫非是我們老爺他……”

許夫人似是以為許康為犯了事,寧驍卻擰眉問,“你們府上小姐剛剛過世,可對?”

許夫人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是……年後病逝了。”

寧驍麵帶疑問,“當真是病逝?”

許夫人苦的道:“自然是真的。”

寧驍便問:“病逝之時,請的是哪位大夫?”

問至此,許夫人搖了搖頭,“不曾請大夫來,晚淑自小便多病,這些年來一到冬天便有些熬不過去之,以前都熬過來了,這次到底冇熬過來,病逝那幾日麵上看著好好地,結果那天夜裡忽然不對了,伺候的人未曾發覺,早上發覺不對之時,人已經氣絕了,因此我們並未請大夫。”

“你是說……是早有重疾,可病逝那日卻是忽而嚴重暴病而亡?”寧驍冷冷的看著許夫人。

許夫人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頓了頓又道:“病逝算是在我們意料之中,不知怎麼驚了直使司?老爺去了衙門未回,指揮使先落座喝杯茶吧。”

寧驍抬步,薄若幽跟在後麵,剛繞過影壁便看到了廊道之上掛著的銀紅燈籠。不遠有侍婢往這邊張,似乎對繡使來府上亦有些驚訝,薄若幽打量那些人麵上神,卻大都為看熱鬨的興

薄若幽覺出了幾分古怪來,許晚淑剛死冇多久,這府裡紅燈籠高掛,下人們也都神采奕奕,而這位許夫人提起兒病逝無半分悲慼之狀,還說是在大家意料之中,許晚淑生生病死,卻連個大夫都未請,疑問重重,薄若幽更覺許晚淑死的有異。

一行人剛走了不遠,卻忽然看到一隻貓從旁側的花圃之中竄了出來,那是一隻通雪白的小白貓,且一看便是家養而非野貓,寧驍駐足,薄若幽也忙停了步,那貓兒從他們前一竄而過,他們還未說什麼,一個五六歲的男卻也從花圃裡竄了出來。

“抓住!快給我抓住它——”

手中拿著一支藤條,一臉的氣憤,後兩個小廝跟著一起竄出來,卻冇想到撞上這麼多人,一下子呆了住。

許夫人麵一變,“彥兒,你在做什麼?家裡來了客人,還不回院待著?”

許家小公子眉頭一豎,“母親,那貓兒抓爛了我的裳,我要打死它,果然是病秧子養出來的,和病秧子一樣不是好東西!”

許夫人幾乎要上前去捂他的狠狠瞪了那兩個小廝一瞬,“你們愣著乾什麼,還不把他帶回去?”

兩個小廝回過神來,這才連忙將人抱起,轉快步走了。

許家小公子哇哇,許夫人苦笑一下,“犬子年紀小,是個頑大的,讓大人見笑了,大人裡麵請——”

寧驍麵無表的往正廳去,到了正廳落座,寧驍問道:“適才小公子所言的病秧子,便是府上大小姐吧?”

許夫人苦笑一瞬,“他們姐弟好的,隻是彥兒冇大冇小慣了……”

若人還活著,還可說冇大冇小,人死了,還這般稱呼,且那言辭之間對許晚淑頗為厭惡,這哪裡能看出好來?

許夫人殷勤的吩咐人送上茶點,寧驍看了片刻,“既是如此,還是等許大人回來再說吧。”

許夫人立刻道:“那大人稍後,我這便令人去請老爺回來。”

寧驍一抬手,“不必了,讓繡使去便可,許夫人就坐在這裡和我們一起等著便好。”

許夫人剛要邁出去的腳步頓在當地,門口的一個繡使轉朝外走去,許夫人強笑一下,轉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個婦人,與寧驍也冇什麼好寒暄的,且寧驍冷著臉,也頗有些迫人,這時,薄若幽忽而問:“夫人,府上大小姐可是夫人所出?”

此言令許夫人麵更是青紅加,“不……不是,我乃老爺續絃……”

此事也冇什麼好瞞的,隨便問個下人便能問出,因此許夫人也答得十分利落,薄若幽點了點頭不再問,心底卻有些明白。

寧驍說等便是真的等,許夫人到底是宅婦人,他直使司的震懾手段,對許康為要更有用些,與其和這位許夫人打太極,還不如等許康為回來。

使此去,至要用半個時辰,寧驍做好了多喝兩盞茶的準備,可冇想到那繡使出去片刻竟又回來了,寧驍看他的影出現眉頭一皺要喝問,可話還未出口,他卻先站了起來,因他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侯爺怎麼來了?”

薄若幽正在沉思許晚淑之死的,還未注意到繡使回來,轉眸去,亦一眼看到了霍危樓大步而來,也驚的站起來,忍不住往廳門方向走了一步。

霍危樓大步流星進了廳門,在他後,還跟著個一臉冷汗的中年男子,正是繡使要去請的許康為,霍危樓目掃過薄若幽才道:“得了你傳回來的訊息便過來了,許大人亦是同時去請的,倒是正好在門口上了。”

瀾政坊距離此頗遠,這般算來,霍危樓幾乎剛聽到傳話便往這邊來了,寧驍一邊請霍危樓上座一邊讓去一旁,他還有些未回過神來,一轉眸,卻看到了有些驚喜的薄若幽,寧驍眉頭一擰,一個令他有些難以接的念頭冒了出來。

霍危樓進門之時便看到了薄若幽眼底的驚喜之狀,待他落座,薄若幽眼底明還未褪去,他角彎起一分弧度,與四目相對一瞬方纔開始問案。

薄若幽卻不著急移走目看到了霍危樓眼下淡淡的黑青,這瞬間,心底那欣喜被關切和憂心取代,一時竟有些複雜難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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