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人就是雲林。
看上去二十剛出頭的樣子，比李謙大。
前世，他是李謙手下的第一大將，而且是那種足智多謀，“上馬能擊胡，下馬草行書”的帥才。
曹宣曾經非常的羨慕李謙，可惜雲林跟了李謙。
如果雲林效忠朝廷，早就是一方大員了。
前世當然見過雲林。
雲林因為戰功赫赫一路擢升至山海關總兵，幾次跟著李謙進京謝恩。
高坐在金鑾殿上，隔著珠簾，隻覺得雲林高高瘦瘦的，一點也不像打仗的將軍，卻沒看清楚他長得什麽樣子。
不過，也與當時李謙在場，沒有心思知道他的部下到底長得怎樣有關。
此時薑憲不由長了脖子朝雲林去。
雲林已頭也不回地帶著劉冬月出了角門。
李謙見了笑了起來，道：“等會我把雲林過來，讓你看個清楚。”
薑憲赧然，喃喃地道：“我有點好奇嘛！”
李謙點頭，目中如有點點星，低聲道：“我知道！
累不累，你都出汗了。”
那聲音，帶著幾分溺，就像時候，太皇太後在生病的時候把抱在懷裏哄的音調，讓突然覺得心酸。
薑憲低下頭。
很一口氣走這麽長的一段路，而且一路上不時上坡下坡的，腳疼酸，口有些不舒服。
之所以忍著是怕李謙被人現。
聞言就扶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輕輕道：“你走那麽快幹什麽”
李謙聲地道：“抱歉！
我心裏有點著急。”
薑憲點頭，算是原諒了他。
他卻溫聲道：“保寧，你扶著我吧！
這樹林裏蟲子，心蟄了你的手。”
薑憲的手在樹上，出一截手腕，白生生的，映著褐的樹皮，得像那脆藕似的，讓人看了想咬一口。
李謙好不容易才下心底的念想，把手臂到了薑憲麵前，斬釘截鐵地道：“我扶著你過去。”
薑憲咯咯笑起來。
他以為他是侍嗎
從前當太後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結過。
如今兩人換了份地位，他倒越的無賴，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了。
轉念想到兩人的行蹤不能被人現了，又忙收了音。
可這實在是太有意思。
還是想笑怎麽辦
薑憲憋著笑意，臉頰泛紅，眼眸中水盈盈，仿若豔的海棠。
這又是個李謙從來沒有見過的薑憲。
他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
薑憲忍不住含笑嘟呶了一聲“傻子”，丟下李謙，徑直出了角門。
李謙如夢初醒，忙追了過去，幾步就恢複了常態，可如果仔細地打量，就會現他的耳朵有點紅。
馬車是個很通常的烏篷油布馬車，一共兩輛，四周零零散散地站了幾個人，年長的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年輕的不過十七、八歲，手裏都牽著馬，有的姿筆，神嚴肅；
有的懶懶洋洋，沒有站像靠在馬鞍旁。
但不管是誰，一看見他們頓時神一正，恭敬地站直了子，垂著眼簾，沒有一個人多看他們一眼。
李謙看著，眼中出滿意的眼神，道了句“我們走”，就領著薑憲往第一輛馬車去。
薑憲沒有看見劉冬月和雲林，想著他們可能在第二輛馬車上，也沒有多問，隨著李謙往前走。
那些人立刻翻上馬。
居然沒有一點聲響。
薑憲覺得好奇怪啊！
不是沒有出過行。
可每次出去的時候馬監都會提前幾準備，就這樣，臨到上輦車的時候還是會出現什麽馬突然打噴嚏了，或者是突然在地上刨兩下子……
這麽安靜，
總覺得有些怪異。
李謙低聲對道：“都是我的隨從……”然後又覺得沒有解釋清楚似的道，“是我自己的隨從……”
就是自己的私兵嘛！
薑憲抿了笑，由李謙扶著上了馬車。
李謙收了車凳，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就跑了起來。
薑憲嚇了一大跳，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嗎”
李謙挽著袖，溫聲道：“馬車總停在這裏不好！”
這倒是。
要是有人路過這裏就會出馬腳。
薑憲沒有多想。
馬車裏隻和李謙倆個人，不太寬敞，布置得也中規中矩的，但鋪著厚厚的坐墊，迎枕又大又，薑憲靠在上麵，還是覺得很舒服。
李謙利落地沏茶，手指白淨修長如勁竹，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不道：“沏得什麽茶”
李謙笑道：“六安瓜片。”
茶如其人！
薑憲覺得李謙就是種萬丈紅塵裏打滾的人，前世還猜他肯定非常喜歡吃，每次賜宴都讓膳房做素宴。
不相信李謙喜歡喝六安瓜片。
憑什麽給就得喝老太太們喜歡喝的茶？
薑憲不悅道：“我最討厭喝六安瓜片了！”
聲音裏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縱。
李謙聽了抬頭隻是著好脾氣地笑，低聲解釋道：“你子弱，經不起折騰，先喝著六安瓜片。”
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喜歡喝大紅袍，我那裏也有。
偶爾喝喝還可以，但不可以喝多。”
像他是的誰似的，管得真寬！
他這樣低聲下氣地跟話，薑憲倒不好和他使子，可心裏到底有些不甘，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大紅袍”
李謙笑道：“想知道總是能知道的。”
再多的，就怎麽也不肯了。
薑憲氣餒，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我背後嚼我的舌，看我不了他的皮！”
李謙隻有笑。
那笑容顯得既溺又包容，還帶著幾分歡喜，看得薑憲臉紅，忙別過臉去，道：“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啊”著，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些人，個個都是一副明能幹十分有主見的樣子，
本不像普通的人，何況還有他手下的第一大將雲林跟著……有誰會沒事的時候帶著這樣一群人到逛
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急急地道：“是不是你的差事辦砸了”
事壞到了什麽程度
被曹太後現薑李兩家有瓜葛
還是趙翌和曹太後博弈落了下風遷怒李家，不顧不管地決定拿下李家開刀，震懾曹丈後
還是李家去
了山西之後被同僚排……不對，以李謙的能力和心，被同僚排對他本不是個事，不值得他來找自己。
到底出了什麽事呢
真是急死人了！
薑憲汗都出來了。
李謙著這樣的薑憲，心裏如海浪拍岸般地洶湧澎湃。
他一直知道薑憲好，卻不知道薑憲對他這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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