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搖了搖頭,轉進了龍潛宮。
寢殿里,龍鞅沐浴后,穿了一件月白的中,斜靠在榻上看書。
見趙乾進來,隨口問了句,“人走了?”
“走了。”趙乾立在他側,恭敬回道。
抬頭,看到坐在燈火下,清冷寂寥的主子,趙乾遲疑了下,忍不住小聲道:“主子,德妃娘娘其實想要的就是皇上的憐惜,奴才看著,還怪可憐的……”
察覺到主子迫人的視線看了過來,趙乾聲音越說越小聲,直至徹底噤了聲。
龍鞅不由被氣笑了,燈火下,俊的臉上,也難掩霾,“想不到你一個太監,竟還懂得憐香惜玉,你那麼可憐德妃,不如,朕將賜給你?”
趙乾聞言,慌忙跪了下來,“主子息怒,奴才不過是隨口一說,不是那個意思……”頓了頓,壯著膽子道,“奴才是心疼主子您,這長夜漫漫,主子為何不召人侍寢?”
龍鞅面更冷了,卻是沒再說話。
趙乾見主子半晌沒有說話,大著膽子抬了抬頭,就見主子已經重新低頭在看書了。
見狀,他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他在主子邊伺候了那麼多年,就沒見過主子召誰侍過寢。
而平日里,除了忙于政事之外,他幾乎不踏足后宮。
任憑那些人肝腸寸斷,也無于衷。
后宮,就是一個擺設而已。
真是可憐了那些年輕貌的妃子們。
若不是他待在主子邊那麼久,定會以為主子不喜歡人,喜歡男人了。
屋子里很靜,只有燈燭偶爾出的輕響聲。
趙乾在地上跪了半晌,也不見主子讓自己起來,不由有些郁悶。
早知道,他就不該多多舌的,德妃如何,與他又有什麼關系?
主子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事?
想到一事,他目一亮,小心翼翼道:“德妃向來很有分寸的,今日這般焦躁,奴才猜測,大概是因為陸二小姐。”
他話音剛落,就見他家清貴高冷的主子,終于舍得從書里面抬頭了,“與何干?”
趙乾頓時來了神,“今晚陸二小姐憑著一碗長壽面,就獲得了主子接連的賞賜,不但是德妃,奴才看,當時殿中許多人都有了什麼想法。”
龍鞅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語氣很淡,“朕這些年,給朝臣的賞賜,會?至于因為一件小小的賞賜,就生出許多的想法?”
趙乾噎了下,暗暗撇了撇,什麼小小的賞賜?
主子怕是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待陸二小姐的不同吧?!
主子平日里給朝臣的賞賜是不,但如今晚這般,接連給同一個人賞賜,是以往所沒有的。
先不說那件珍貴稀有的南海珍珠,主子眼都不帶眨一下的,就賜給了陸涼微。
就是主子食用的菜,在以前,主子是斷不可能,賜給底下的人的。
可主子卻偏偏賞給了陸二小姐?
這算不算是為陸二小姐破了例?
就連他都覺得,主子待陸二小姐不同尋常,更遑論那些人?
而且皇上對陸二小姐的關注,是不是太多了。
竟然注意到陸二小姐喜歡吃什麼菜。
還有一件事,趙乾沒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