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錦曲來的,”老太君招手讓安錦曲到自己的邊,對安太師道:“你不要再衝我們的三小姐發火了,兒大了,你還能留幾時?”
安太師看看一臉懵懂對將要發生的事全然不知的安錦曲,冷著臉問老太君:“母親找錦曲有事?”
“上勇不是傷著了嗎?”
老太君說:“我帶著錦曲去看看他。”
小姨子去看臥床的姐夫?
安錦繡如果還活著,這還沒什麽,可問題是現在人人都道安錦繡死了啊,小姨子去看一個鰥夫姐夫?
這要傳出去,安錦曲會被人說什麽?
安太師瞪著自己的老母親,他們安府連最後一個兒也要送出去了?
安太師氣在心裏,安錦曲一聽要去看上勇,忙就搖頭說:“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老太君把安太師扶著的手一甩,跟安錦曲說:“這也是你姐姐的意思,你就是被秦氏那個婦人給寵壞了,長輩的話哪裏容得了你搖頭?”
安錦曲求助一般地看向了安太師,老太君和大姐對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打算?
一直被關在房裏,什麽也不知道啊。
去看上勇?
為什麽要去看安錦繡的丈夫?
“跟祖母走吧,”老太君對安錦曲道:“你還想祖母請你嗎?”
“錦曲現在去不合適,”安太師開口道:“上勇在軍中的兩個手下也在元誌的房裏,錦曲一個兒家,怎麽能去?
日後再找機會吧,上勇還得在府裏養上不時日呢。”
聽說還有軍營裏的人在,老太君這才作罷,看向安錦曲時,臉有些發冷,“那你還是先回房吧。”
“你們先送老太君回去,”安太師對跟著安錦曲來的兩個婆子道。
“你要教兒我不攔你,”老太君說:“隻是你想想太子妃娘娘的話,還有我的意思。”
“兒子知道,”安太師衝老太君微微躬了。
老太君由兩個婆子一邊一個地扶著走了。
一直看著老太君三人走沒影了,安錦曲才輕輕喊了安太師一聲:“父親。”
安太師往安府的後花院裏走去,跟安錦曲說:“這些天管教嬤嬤們跟我說,你比以前懂事了很多,以前將你給你母親,是為父做的一件錯事。”
安錦曲也不知道秦氏到底做錯了什麽事,問了不人,也沒人能給一個答案。
這個時候看看走在自己前麵的安太師,安錦曲想問,卻不敢開口。
躇躊了一會兒後,安錦曲才開口問安太師道:“父親,太君為何要我去看上勇?”
“他是你的姐夫,你能直呼他的姓名?”
“是,是姐夫,太君為何要我去看他?”
安太師想跟安錦曲說,你姐姐和祖母都想把你嫁與上勇作續弦,這話幾次到了邊,安太師都沒能說的出口,他要怎麽跟小兒說這事?
“父親?”
安太師的遲遲不言語,讓安錦曲更是張了。
“你回房去吧,”安太師說:“為父過段時日再找你。”
“那,”安錦曲說:“我能去看看母親嗎?”
“你看做什麽?
!”
安太師突然之間就怒火衝天,他如今麵臨的所有的尷尬,都是秦氏這個人造的!
要不是為了潯安氏的麵,他一定休了這個人。
安錦曲又一次被安太師嚇住了,匆匆衝安太師下蹲行了一個半禮,便轉便往自己的閨閣快步走了。
安太師背著手又往安元誌的院中走,他不關心上勇的傷,但樣子還是要做的。
安元誌的院子一向是安府裏最安靜的院落之一,不過今天比往日裏要多了不人氣,院中房裏,一個管事的帶著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到不行。
安太師進了院子就問:“安元誌人呢?”
管事的和下人們一起搖頭。
安太師走進臥房,發現袁義也不在了,馬上就開始懷疑自己這個不省事的兒子是去找林章了。
安太師回就把這個管事的到了邊。
管事的跑到了安太師的跟前,還跟安太師說:“太師,五爺也了傷,小人看著是傷的不輕呢!”
安太師記得安元誌一的,但這個逆子既然能帶著袁義去報仇,能跑能跳,這個逆子的傷就一定不要。
“你帶著人去林章大人的府外看看,要是五爺在,把他給我回來。”
“林章大人?”
管事的一頭霧水,安五爺怎麽會跑去找林章的麻煩?
“就說是我說的,現在不是他意氣用事的時候,”安太師說:“快點去吧。”
管事的不敢多問,帶著幾個下人就跑了出去。
安太師這才邁步走進室。
“太師,”老王和傑子看安太師進來,忙起給安太師行禮。
他倆這種軍營裏的下階武,能見到安太師這樣的朝中重臣的機會不多,兩個人麵對著安太師的時候,還有點小張。
“免禮,”安太師笑著道:“我來看看衛朝,先生人呢?
我這個賢婿的傷勢如何了?”
大夫一直沒敢走,這會兒就在床頭守著,聽安太師點了自己的名,忙就上前來跟安太師說上勇的傷勢。
聽大夫親口說上勇無命之憂,安太師雖然事先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失。
一邊笑著謝大夫的妙手回春,安太師一邊看著躺在床上昏睡的上勇。
他真不想讓這個人再活著了,這個人在自己的麵前走,時刻都在提醒他,他們安氏的齷齪和卑劣。
安太師不了這種提醒,也許隻有這個武夫徹底消失了,他才能假裝忘記這段日子發生的這些事。
“兩位這是要留在府中嗎?”
安太師謝完了大夫,又問老王和傑子道。
“我們,”老王看著安太師的一張笑臉,也分不清太師的這個問,隻是隨口一問,還是想趕他們走。
傑子卻一點也沒多想,跟安太師說:“我們想等我大哥醒來。”
安太師說:“那你們就在這裏呆久一些吧。”
想這個人死,也不能在自己的府中下手,否則是安元誌這個逆子鬧將起來,自己就沒辦法收場。
想上勇死的念頭在心裏轉了幾轉,最後安太師按下了自己的這個殺念。
大夫趁著這個機會跟安太師說:“太師,五爺他傷的也很重。”
“那個逆子,先生不用管他,”安太師站在床榻前,毫不在意地跟大夫說:“你要把我的賢婿給照顧好,安府裏好藥很多,先生盡管取用。”
老王和傑子聽了安太師這話,都跟安太師稱謝,心裏卻在懷疑安元誌到底是不是安太師的親生骨。
“我還有事要做,”安太師又在床榻前站了一會兒後,才跟老王和傑子道:“衛朝若是傷勢有變化,你們速來報我。”
看著安太師走了出去,不知的兩個武,都覺得他們的大哥做安府的婿其實真的不錯,隻是小嫂子安錦繡太過無福短命了。
安太師走出了安元誌的院子,心裏就在想,一個安府的管事能說得安元誌嗎?
是不是他得親自往林府那裏走一趟?
想到安元誌一向桀驁不馴,安太師命左右道:“給老夫備馬,老夫要出門。”
從安府往皇宮,不算其間的那些小街小巷,一共要過五條大街。
安元誌帶著袁義等在第三個路口上。
袁義看看麵前的十字路口,跟安元誌小聲道:“我們等在這裏能做什麽?”
安元誌比較了一下路口這裏的酒肆茶樓,拉著袁義上了左邊路口的一家兩層樓的酒家,在臨街的窗口坐了,專等著安錦過來。
等人的同時,安五爺還看似心不錯的,為自己和袁義點了一桌的酒菜。
袁義沒安元誌的好心,著窗口看下麵的街道,看了幾眼後,就跟安元誌說:“那裏有個賣馬的集市,你是為了這個才選了這裏的?”
安元誌說:“這個集市每逢月中都會有一次,那個人運氣很好,竟然選了這個日子出門。”
袁義說:“你到底想怎麽做?”
“等著吧,你也了,吃點東西,”安元誌勸袁義喝酒。
袁義說:“你知道你自個兒上有傷嗎?”
安元誌一口就灌了一杯酒下肚,說:“小傷罷了,要不是我姐夫,我就被箭死了。”
袁義說:“將軍好容易保了你平安,你就該惜自己才對。”
“我姐你來的?”
安元誌不搭袁義的話,問道:“怎麽會想起來讓你來的?”
“今天想著將軍心神不寧,所以讓我來看看,”袁義就瞪著安元誌道:“爺,就算是為了夫人,你是不是也該惜自己的子?”
“我今天想明白了一件事,”安元誌眼睛著窗外的街道,跟袁義道:“與其做個好人讓人來殺,我不如就做個壞人,先殺了那些要殺我的人。”
“爺,”袁義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看那裏,”安元誌這時手指了指就在酒樓下的馬市。
袁義又看了看安元誌手指的地方,那裏的幾個男人站在那裏,似乎是在跟賣馬的販子講價錢。
袁義盯了這幾個人一會兒後,小聲道:“這幾個人不像是要買馬。”
那幾個男人的著一看就是習武的人,而那販子賣的馬都是拉貨幹農活的劣馬,不是農人卻跟賣劣馬的販子討價還價,明顯是心思不在買馬上。
“他們想幹什麽?”
袁義問安元誌道:“想馬嗎?”
“不知道,”安元誌半個子都趴在了窗戶上,小聲道:“他們隻要不要礙我的事就行。”
“人快過來了,你還是不能說你要怎麽做?”
安元誌衝袁義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說:“你呆會兒看了就知,何必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