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忽然覺得,與其說許溫江是來找的,還不如說,是沖著席靳南來的。
前一天兩個人還是合作人,今天一見,就火藥味十足,針鋒相對,分外眼紅了。
所以,到底是席靳南知道許溫江會在這里,所以和一起同行,還是許溫江也料到席靳南會和一起,干脆一箭雙雕。
聰明人的世界,總是兜兜轉轉,復雜又費腦。
涼落夾在兩個男人中間,不知所措。
許溫江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席總,我喜歡涼落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聽得涼落后背一涼。
“知道,”席靳南微一點頭,“昨天晚上,我還和提過這件事。”
許溫江也不在意席靳南話里的意思,接著說道:“我既然喜歡,那麼就勢必要得到。”
席靳南似笑非笑的回答:“你這是要……跟我搶?”
“你本不是真心喜歡,娶了又怎樣呢?給不了幸福給不了明正大的婚姻。在你邊,只會更多的委屈。”
“我委屈?你就不會委屈了?”席靳南低頭思索,不經意的說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許總,好像有婚約在?”
許溫江臉變了變:“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已經不存在,席總何必翻舊帳。”
“這樣啊……可是我有聽說,方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無怨無悔。”
“可是涼落跟了我,沒有任何人能欺負。在酒吧被向凱等那樣欺負侮辱,我不會只是廢了向凱的手而已!”
這件事一直是席靳南的痛,也是涼落心里的一刺。
果然,席靳南的臉沉了下來:“話不要說都太滿了,許溫江。”
涼落低著頭,長發從肩膀上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沒有想到有一天也會被兩個男人爭來搶去。雖然兩個人的對話,字字在心尖上。
他們……要是真喜歡,怎麼會這樣不顧及的。
只有沉默。
許溫江點點頭:“好,不提這件事,那麼我們來說說別的。比如……你的前妻尹巧如?”
席靳南一蹙眉,神寡淡,氣勢卻如虹,毫不輸。
“我早就聽說,你和尹巧如離婚的當天,就和你的第二任*領了結婚證。這一手離婚證一手結婚證,席總好手段。”
許溫江看了涼落一眼,收回目繼續說道:“本來我是不知道,外界盛傳中,席總的第二任神妻子是誰。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卻親口告訴了我,想以此讓我放棄對涼落的追求。”
席靳南淡淡的回答:“是我低估了……涼落的魅力。即使已婚,沒想到你仍然不放棄。還是說,你就好這口?”
“是,”許溫江承認,“從當年到現在,不管是誰是什麼份,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要!”
席靳南擲地有聲的反擊:“可是,在涼落八歲的時候,就是我席家的大小姐。現如今,是我席家的。”
“但,即便再怎麼樣,你不會,也不會善待!”
“誰說的?”席靳南再次手攬過涼落的肩膀,“席太太的份,還不夠證明什麼嗎?”
許溫江忽然笑了笑:“這就是我要來找涼落的真正目的,我想和說一說,為什麼會當上這個席太太。”
涼落幾乎要忍不住抬起頭來,但是還是克制下來了。
這個時候,誰都不能看。
沉默是金。
席靳南卻一點也不在乎許溫江會說出點什麼來,依然平平淡淡的說道:“那,洗耳恭聽。”
涼落為什麼會當上席太太,許溫江還會知道其中原因?
那他倒要好好看看,好好聽聽了。
“好了,”就在這個時候,涼落卻突然開口,“我上班要遲到了,兩位請便,我不打擾了。”
說完,涼落就要繞過許溫江,往前面走。
許溫江看著,沒有出手爛,只是靜靜的著。
可是涼落卻被席靳南手拉住,他的聲音淡淡懶懶的響起:“既然許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涼落,你就好好聽聽。”
“我要去公司了,時間不……”
“我允許你晚一個小時去公司,”席靳南打斷的話,“這樣可以嗎?”
涼落回頭看著他。
席靳南卻坦坦的收回目,眉目間盡是自信。
他賭,許溫江說不出什麼驚天來。
可是涼落卻先怯場了,怕自己承不住。有的時候,真相太過于殘忍,還不如裝作不知道。
許溫江也開口了:“涼落,你為什麼不敢聽?”
“我沒有不敢聽,”幾乎是迅速的否認反駁,“你們倆個,為什麼要把我扯進來?用以婚姻的名義?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嗎?”
許溫江見緒激,眼里也很自然的流出了關切的神:“涼落……”
“本來就是因你而起,”席靳南在旁邊說道,“早知道許家的許爺也在財經大學,我當初就不該讓你進那所學校,以免現在生出這麼多麻煩。”
席靳南說著,走到涼落前,單手悠閑的在口袋里,看向許溫江。
涼落又低下頭去,看了看席靳南的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席靳南憑什麼這麼淡然之?他憑什麼?反而是這個當事人,在這里扭扭,心神不寧。
只有一個原因,他不在乎。
就算許溫江要說的事,和和他都有很大的關系,他都不在乎。
就算會因此到很大的傷害,知道他對做了錯事,他也統統不在乎。
因為不,所以可以不在乎。
可是席靳南,在乎。
席靳南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的確不早了,許溫江。”
許溫江言又止,看向涼落。他看緒波很大,一時間心了。
“沒關系,”涼落抬頭看著許溫江,甚至還笑了笑,“你說吧,我聽著。席靳南為什麼要一手和尹巧如離婚,轉又和我結婚。”
許溫江頓了頓,說了一句話:“很簡單,他利用了你而已。”
席靳南微微瞇著眼睛,沒有說話。
涼落也沒有出聲。
“他完全可以先和尹巧如離婚,另外選一個時間和你去辦理結婚證。可是他沒有,還偏偏讓你和尹巧如面,連一個錯開的時間都沒有。這不是席靳南的作風,他不可能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就算他忙昏了頭,他的私人助理也會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
“所以,”涼落接過許溫江的話,“他是刻意讓我和尹巧如見面。”
許溫江點點頭:“沒錯。既然他和你是婚,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為什麼他又偏偏要讓尹巧如認識你呢?這樣不是自找麻煩麼。人的嫉妒心,可大可小,何況,尹巧如對離婚,本來就心里存著很大的怨氣。這樣一來,就會直接把氣都撒在你上,因為奈何不了席靳南。”
涼落心里的疑也慢慢多了起來,這件事,倒從來沒有深的去想過。可是心里越是百種緒,面上越是淡然的問道:“所以,為什麼?”
“因為尹巧如的嫉妒心是最好的緒。尹巧如越是欺負你,席靳南他就越有充分的理由去對付尹巧如。而當時尹巧如和席錦北勾在一起,他可以借助對付尹巧如,然后再找機會慢慢的延到對付尹家,尹家一垮,席錦北自然也沒有了靠山和退路。”
許溫江頓了頓,看向席靳南:“席總,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對吧?”
“好,彩,”席靳南慢慢的鼓掌,“許溫江,調查這些,花了你不時間吧?”
“還好。”
“還有麼?”席靳南勾了勾角,“一起說完,正好。”
涼落面微微有些發白。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席靳南當初還會對說“有他撐腰,不要怕尹巧如”這樣的話呢?
涼落轉頭看著席靳南的側臉,又忽然恍然大悟。
和尹巧如越是正面相,兩個人互相不退不讓,這樣子矛盾就會越大,也對他越有利,他也越有充分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
涼落笑了笑,笑容里盡是諷刺。果然,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席靳南心設好的局里,沒有踏出過。
許溫江看著涼落有些發白的臉:“涼落,你還好吧?”
“我沒事。”笑得眉眼彎彎,順手挽了挽耳邊垂落的頭發,“被席靳南利用,這很正常,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
“不過什麼?”許溫江連忙問。
“也沒什麼。”涼落目不斜視的說,“既然按你這樣說的話,那之后我被綁架一案……”
許溫江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是前面的種種累積起來,最后大發的。尤其是許氏和席氏合作,更加快了席錦北好利的貪婪心思,所以他才會對你下手。不過,這中了席靳南的下懷。”
這才明白過來:“是啊……因為這次綁架,尹家垮了,席錦北出國了,他的目的……也差不多都達到了。”
雖然這次綁架,不是席靳南策劃的,可卻是他一手促的結果。
席靳南就站在邊一步遠的地方,可是涼落覺得,他離自己很遠很遠,遠到遙不可及。
離得再近再合,心隔得有那麼遠,又有什麼意義?
“分析得很對,”在一旁聽完了正斷后的席靳南說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許溫江,你說的都沒錯,我承認。”
許溫江看著他:“席總敢作敢當,很好。這樣的手段和氣魄,難怪能站在金字塔尖,從未落下。”
席靳南挑了挑眉:“有些機會,是要自己去創造的。這樣簡單的道理,還有人不懂嗎?”
“可是你已經決定娶涼落,讓為席太太,為什麼連和領證結婚都是一場利用?”許溫江顯得有些激,聲音也不自覺的揚高。
“想要大事,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席靳南的字字句句,如同刀尖扎在涼落心上,卻不深,只是在心口上慢慢的劃著,又又痛,撓的鮮淋漓。
原來,還是會痛。
席錦北綁架,不在席靳南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涼落的境會很危險。可席靳南沒有想到,最后席錦北會選擇綁架涼落。雖然料想不到,但這正是他要促的一個契機。
那麼,既然涼落已經被席錦北綁架了,那麼接下來的事,他要做的,也不過就是順水推舟。
從在民政局和涼落領結婚證開始,就布下的局,終于可以收網了。
所以,他才會在得知涼落被綁架之后有些驚訝,然后短時間做好各種部署,只一人去到地下室,和席錦北見,去見被綁的涼落。
這件事原本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現在被翻出來,對于涼落來說,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涼落的指尖幾乎要掐到手心里面去,穩了穩緒:“……許溫江,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
許溫江點點頭。
“好,”勉強的笑了笑,“我明白了。”
忍住想去看席靳南的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決絕的抬腳離開。
去看席靳南的神,又能怎麼樣呢?涼落,他本不在乎。
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大方的承認,也不會讓許溫江這麼把事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已經定局的事,席靳南本不必要再去費任何多余的心思。
哪怕知道會傷心難過,那不在他需要關心在意的范圍之。
席靳南看著涼落離開的背影,看得出很落寞傷心,但是就這麼走了。
他站在原地沒有,許溫江卻追了上去。
看來,許溫江對的喜歡,果然非同一般。
席靳南忽然再次揚起了角,卻不是自信又志得意滿的笑容,而是……一黯然和自嘲。
因為他看見,許溫江很快就追上了涼落的步伐,神張又帶著明顯的關心。
席靳南就這樣淡淡的看著。
許溫江試圖把涼落拉住,但是他用力不夠,怕傷著了,涼落也走得又急又快,一時間僵持不下。
“你難過了,”許溫江說,“涼落,他不值得你難過。”
“我不是為他難過。”
“為你自己麼?”
涼落低著頭,沒有回答,快步往前面沖。
“涼落!”許溫江手,一把將抱住,“你不要這樣對自己,我會心疼。”
這樣的方法果然很湊效,涼落被許溫江牢牢的圈在懷里,無法彈。
“涼落,”許溫江又了手臂,小心翼翼卻又很想用力,不能自已想要呵護的沖,“還有我在,你還有我。”
涼落的眼睫輕輕的了,眨了眨眼,慢慢的開口:“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傻?”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是無辜的。”許溫江抱著,一遍又一遍的說道,“都是席靳南太有手段了……”
“他?”涼落笑了笑,滿是凄涼,“是,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什麼都知道……”
“所以涼落,到我邊來吧,不要再繼續留在席靳南邊了。他還會傷害你的,你明白嗎?”
許溫江的聲音輕言細語的在耳邊響起,帶著無限的溫。
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呵護疼過?
涼落呆呆的看著前面,仿佛失了神,整個人麻木不仁。
“到我邊,到我邊,涼落。”許溫江不厭其煩在耳邊輕輕的呢喃,不斷的抱。
涼落有些恍惚,接不多的許溫江,為什麼會這樣喜歡?
在席靳南邊太久,已經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人對另外一個人,無條件的好無條件的這件事了……
可是這樣溫的話語,又一遍一遍的擊打著的心,讓的心理防線慢慢的崩潰。
涼落忽然推開許溫江,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你我,是嗎?”
許溫江很快的點頭回答:“是。”
“就算我和席靳南結過婚,你依然我?”
許溫江依然回答得毫不猶豫:“是。”
“可是現在的我,怎麼到你邊?”涼落問,“我是他的妻子,他不放我走,一切都是空談,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許溫江沉默了一下:“我會理,我會爭取。”
涼落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再次用力的推開了許溫江。
由于用力過猛,自己也往后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剛才還難過又茫然的涼落,這個時候眼神突然堅毅了起來:“許溫江,你走吧。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我配不上你。“
“涼落……”
“以你的份,好孩多的是,我本不算什麼。為了我而和席靳南為敵,這不值得,他是什麼人什麼格,我比你更清楚。”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涼落突然大吼,“席靳南不是心甘愿的放過我,我走到哪里都不會幸福快樂的!他控制了我整個人生,這種滋味你懂嗎!而且我……而且……”
最后一句話,涼落說了好久,也沒能說出來,說完整。
這句話,還是哽在間,埋在心里比較好。
而且,而且,還上了席靳南。
這句話,要怎麼說出口!
許溫江看著,目復雜:“涼落,你不愿意相信我。只要我你,只要你我,其余的事,不管多難多復雜,我都會理!”
涼落神堅毅,幾乎接近決絕:“我不你,許溫江。一直以來,是你自作多了。多余的話我也不想說,在學校我拒絕你的時候,都已經說完了。”
“你不我,難道你席靳南嗎!”許溫江終于也忍不住,低聲吼道,雙手垂在邊,握拳。
涼落眸一閃:“你說對了,我他……”
許溫江皺眉:“涼落,這種假話,就不要說了。他那樣對你,利用你,你怎麼還會他?”
“本來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
許溫江的眼睛里,慢慢的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你就當我有這麼下濺吧。”涼落說完這句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席靳南只給了我一個小時,再不趕去公司,我這個月的全勤獎就扣完了。”
頭也不回的走。
這一次把話說得這麼決絕,果然,許溫江沒有再追上來。
從和許溫江的對視中,能覺到,他是真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甚至不惜和席靳南作對為敵。
可是,就是因為許溫江這麼,所以,才不能陷許溫江兩難的境地。
對好的人,都銘記在心。
涼落走得又急又快,一輛車從邊緩緩開過去,速度不快。
下意識的側頭看過去,席靳南坐在后座上,神淡然,目不斜視,側臉剛毅俊,一如既往的悉。
涼落的腳步慢了下來。
這就是席靳南,前一秒能和坦誠相待,親無間,下一秒又能翻臉不認人,讓痛徹心扉。
痛的,恨的,不是他做的這些事,而是他的態度!
傷的,也是他的態度,從頭到尾,他本沒有一點的在乎過!
知道,和席靳南結婚的那一天起,的世界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管怎麼樣,都認了。
可是,席靳南,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麼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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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樓層,都在低氣的環境中,安靜得沒有一聲響。
總裁辦里的人個個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
誰都看到了,總裁從外面進去辦公室的時候的神,肅穆暴怒,那脾氣隨時都有可能會發。
有位資歷比較久的書楊瑩小心翼翼的問:“趙特助,總裁這是……怎麼了啊?”
“噓,別瞎猜。”趙旭低斥道,“好好工作。”
楊瑩卻不死心:“趙特助,我就是問一下,到時候也好注意。不然我去匯報工作的時候,一不小心了那倒霉的導火線怎麼辦?”
趙旭想了想,回答:“很簡單,不要提三個字就好。”
“哪三個字?”
“市場部。”
楊瑩很不解:“市場部出什麼事了,惹席總這樣不高興?倒是連累了我們這些跟在席總邊的人,一不小心就了出氣筒。”
“去,工作去!”趙旭揮了揮手,“問這問那的,告訴你別提市場部就行了。”
總裁辦公室里一片靜謐,就連窗邊的那個影,也一不。
涼落最終還是沒有流一滴眼淚,很清楚的知道,哭不會解決任何問題,任何。
就算得知了這件事,又能怎麼樣呢?
最氣最惱的,還不是自己,奈何不了席靳南半分。
可是剛剛坐下沒多久,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涼落看也不看就接了起來:“喂?”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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