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去完墓園回來,當晚就收到顧向文發來的消息,詢問有沒有空,他和他哥想要請吃一頓大餐謝。
【顧向文:你別推辭,我哥念叨這件事念叨很久了,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你肯定沒時間吃飯,這頓飯很早之前就要請你了】
似乎是覺得不夠,顧向文隨后又補充一句,【就當送佛送到西,看看我哥現在的神面貌怎麼樣了】
對話框里,的拒絕還沒發出去,就看到顧向文后面補充的這一句話。
衡玉輕笑了下,把拒絕的話刪掉,回復一句“好的”。
彼此敲定好時間地點,第二天中午,衡玉開車到市中心一家裝潢華麗的西餐廳。
這家西餐廳在D市很有名,需要提前預約才能有桌子,尤其這時候臨近春節,預約起來更是困難——顧向文、顧向的確是從很早之前就想請吃一頓飯了。
來到門口,服務員聽完的描述,在前面領路,帶著繞過極長的走廊,來到顧向他們這一桌。
顧向的五很和,并不顯老,穿著一淺休閑裝,頭發修剪得整整齊齊,半邊子被所籠罩著,氣質和他的名字完契合。
亡者得以安息后,生者也把心的霾放下,開始努力走出來,重新擁抱生活。
瞧見衡玉,顧向招呼坐下,眼睛里帶著淡淡的笑意,“你以前在國留學,應該吃慣了西餐。回國那麼久應該都沒什麼機會出來吃西餐吧,我和向文就想著請你吃頓西餐。”
“說實話,我在國吃夠了西餐。不過偶爾吃一頓換換口味還是可以的。”衡玉回他一笑。
說話時,的余瞥見顧向的右手尾指上戴了一枚鉆戒。
服務員給衡玉端來一杯檸檬水,帶來菜單,讓三人點菜。
等著上餐的過程中,衡玉也在和顧向他們聊天。談到近況,顧向笑道:“我已經重新拿到記者證了,過完年打算去報社找工作。”
因這個職業,他遇到心之人,也遭遇到長期的心理折磨,但到了最后,他還是因為熱重新回來。
衡玉笑道:“那很好,祝福你找工作順利。”
“借你吉言,我節那麼多年了,希找工作能夠順利吧。”
——
用完餐,衡玉就開車回家。剛到家,溫爺爺就招呼過來,詢問這個春節要去哪里旅游。
對于刑警大隊的人來說,春節假期都是奢。
如果不是剛完一個通天大案子,范局讓刑警大隊眾人好好休息上幾天,他們還有得忙活。
趁著難得的假期,衡玉一家人飛去帝都玩了一圈,直到休假快結束了才準備回來。
飛機在晚上八點起飛,他們到機場時還早,就去找了一家咖啡廳吃點東西。
“姐,這個蛋糕還不錯,你要不要吃幾口?”衡玉坐在沙發最靠外的地方,溫庭用勺子舀了口蛋糕,覺得味道還不錯,把蛋糕往面前一推。
衡玉含笑接過,正要嘗一嘗味道。
“安?”一個年輕人驚喜道。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瞧見那個人的模樣時,衡玉都忍不住有些慨——和戴雅這是第三次在機場遇上了。
說話的人正是戴雅。
當初衡玉剛到國求學,出機場時到有人搶戴雅的手提包,幫忙制服了搶劫犯,不過那時候趕時間,兩人沒什麼談衡玉就離開了。
第二次見面還是在國機場,又因為戴雅是學妹,兩人換了聯系方式,在國時偶爾會湊在一起吃頓飯。
這一次在帝都再見,戴雅邊還站著一個相貌儒雅,戴著一副金眼鏡框的中年男人,戴雅挽著他的胳膊,正一臉驚喜朝著衡玉揮手。
“我看到個朋友,先過去打聲招呼。”衡玉和家人說道,站起往戴雅走過去。
走到戴雅面前,衡玉輕笑,“好巧,又在機場遇到了。”
“緣分真是奇妙。”戴雅搖頭慨,又向衡玉介紹起邊的中年男人,“這是我爸爸,莫姆。”
“你就是安吧,戴雅經常和我提起你。”莫姆出另一只空閑的手,和衡玉微笑。
他的手上戴著一只干凈的白手套——手套的款式很普通,但很干凈,染上一點點灰都會很明顯的干凈。
“莫姆先生你好。”衡玉與他握手,一即離。
兩只手分開的時候,衡玉瞥見莫姆臉上的表有些奇怪。
心中泛起異樣,卻沒表現出來,看向戴雅,“你怎麼到華國了”
戴雅笑著解釋道:“我爸爸有一筆很大的生意出了些問題,要親自來華國一趟。我還沒來過華國旅游,就跟他過來了。”
“現在是準備回國了嗎?”
“沒有,我們還要去D市待上一段時間。”
兩人沒有再多聊,彼此告辭,打算回到D市再閑談。
回到座位,溫庭好奇道:“姐,那是你的朋友嗎?”
衡玉把戴雅的事簡單說一下,溫庭就笑,“可惜你不是個男的,不然這就是偶像劇了。”
衡玉微笑,“可惜你是我弟弟,我隨時都可以和你上演家庭倫理劇。”
溫庭一抖,暗暗吐了吐舌頭。
很快就到了登機的時間。
溫爸爸他們沒有多加錢訂頭等艙,而戴雅和父親莫姆都是坐在頭等艙。
路過莫姆邊時,衡玉余一瞥,瞧見他手里正握著一本《犯罪心理剖析》。
似乎是察覺到衡玉的目,莫姆抬起頭沖一笑,氣質溫雅。
衡玉微微點頭,繼續往前走。
莫姆的視線跟隨著的背影,隨后移到的手上——
那雙手真漂亮,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就像是一件完的藝品。
找到自己的位置,衡玉坐下,給溫爺爺和溫媽媽各自要了一塊毯后,往椅子后面一靠,閉上眼睛養神。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戴雅父親的表現很正常,卻從他上到了違和。只是對方掩藏得很好,心中的違和也只是一閃而過。
——
飛機降落在D市,衡玉他們下飛機時并沒有上戴雅和爸爸。
打車回家,用一天時間調整時差,衡玉就去刑警大隊上班了。
照例是七點半到達刑警大隊,坐在電腦前,正在整理祁氏集團這個案子的資料。
當年KTS進D市,選中祁氏集團作為合作對象。
那時候爸爸臥底在KTS里,想要查明有關KTS的向,將進華國的犯罪集團員全都一網打盡。但祁華安是D市高,能進警察系統,雖然爸爸的份保程度很高,還是讓祁華安發現了他的份。
KTS在D市基不夠深,無聲無息斬草除的事,自然是給祁氏集團最為方便。因此十六年前那場車禍,想要爸媽命的是KTS,手執行的卻是祁家的人。
這十幾年里,KTS和祁氏集團有過很多合作,從祁氏集團那里,刑警大隊的人搜集到不有關KTS的資料。這些資料付到技科那里,衡玉這里也留存了一份。
從頭開始梳理資料,等衡玉走出辦公室氣時,榮明正提著一大袋水果來到刑警大隊。
瞧見衡玉,榮明笑道:“安姐,你果然又是最早到的。”
“習慣了。”
“要吃些橙子嗎,我從農家樂那邊摘的,都很甜。還帶了不瓜子花生,無聊的時候可以打發時間。”榮明晃了晃手上那一大袋橙子。
衡玉點頭,坐在沙發上邊吃東西邊和榮明閑聊。
“過完年,上面的嘉獎應該也快下來了。咱們一支隊偵破了祁氏集團的案子,至能評上個集三等功,個人的嘉獎不清楚,不過你和劉隊的應該不了。”
這個案子,前期的線索完全是靠衡玉一個人找出來的,正是因為前期的線索足夠充足,等劉隊他們開始接手后,案件雖然幾次進僵局,但總來說還是很順利的。
而劉隊是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
他們兩個獲得個人嘉獎都很正常。
衡玉對這個不是很關心,和榮明聊上幾句話的功夫,其他同事也都陸陸續續到了。假期的輕松一掃而空,眾人開始進忙碌狀態。
沒過幾天,范局親自告知衡玉,獲得一個個人二等功,而劉隊獲得一個個人三等功,D市刑警大隊一支隊和毒大隊都獲得了集三等功。
頒獎只是一個曲,衡玉手上案子不,每天都很忙碌。偶爾有空閑的時間都在整理資料,或者是翻看最近新出版的犯罪心理學、心理學書籍。
私底下,榮明在和劉隊等人慨,“我算是知道安姐為啥這麼牛了。”
劉隊一翻白眼,“是啊,你把你的空閑時間拿來練一練槍法手,雖然做不到安姐那麼牛,但至能進步不吧。”
頓了頓,劉隊補刀,“你不知道吧,你家安姐的手,一個打好幾個你。”
榮明、苗茂等人:“臥槽!!!”
很快,一支隊眾人像瘋了一樣,經常能在練靶場看到他們的影。連帶著其他支隊的人都被影響了。
某天吃飯時,衡玉好奇問起劉隊,怎麼不見榮明等人。
劉隊笑道:“這個點還早,他們說先去練一練再過來吃飯。”想了想,劉隊又和衡玉慨,“這些家伙的工作態度越來越積極了,你沒來之前雖然也可以,但現在對待工作是越發嚴謹認真了。”
除了有事,衡玉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到達刑警大隊。脾氣很好,刑警大隊的人有什麼事找都會幫忙。遇到案子或者刑警大隊忙碌的時候,不管案子和有沒有關系,都會在刑警大隊多待上一段時間。辦案態度嚴謹而認真,明明專業知識很強了,手頭的專業書籍卻一直沒過……
衡玉沒做什麼特殊的事,但這樣潛移默化之下,榮明等人的工作態度都被影響了。
時間轉眼就到了五月,天氣變得悶熱起來。
中午,一支隊眾人在食堂吃飯。
衡玉端著餐盤,打好食走去找位置,榮明瞧見連忙一招手,“安姐,來這里,我們這還有一個空位置。”
等衡玉在榮明邊坐下時,就聽到他們談論局里要從警校招一批實習生。
苗茂激道:“劉隊,請您和范局聽一聽我們的訴求,比如招實習生的時候,考慮考慮別?”
“對啊對啊,平常忙狗就算了,局里還沒什麼年輕漂亮的妹子,劉隊你不能因為自己家了就忘了我們這些單狗啊!”榮明附和。
聽到這話,劉隊一攤手,“誰說的,安姐這值氣質拿出去,妥妥的警花好吧,這還沒什麼年輕漂亮的妹子!”
苗茂也朝著榮明眉弄眼,“小榮子,怎麼說話呢,找死啊?”
榮明尬笑兩聲,“沒,我安姐高嶺之花,我把放在神壇上仰,不敢。”
衡玉笑了下,繼續吃飯,也沒他們的話題。
“好了,別貧了。”劉隊把手掌往下了,示意他們安靜一些,看向衡玉,道,“安姐,我們這次打算找個犯罪側寫專業畢業的實習生,留在你邊做助手,你平常也多帶帶。警察系統里還是很缺犯罪側寫師的。”
如果單純一個D市,以衡玉的工作效率也不至于天天忙碌。但警察系統里很缺犯罪側寫師,尤其是這種側寫正確率高到嚇人的犯罪側寫師,其他兄弟警局的案子最后兜兜轉轉,有很多都落在手上。
范局那邊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打算招一個實習生,跟在衡玉邊能幫做些雜事。等歷練個幾年,就能放到其他警局獨當一面了。
衡玉點頭,“這件事范局和我提起過。”對此還滿意的。
犯罪側寫師這個職業,在華國還是一個空白領域。多培養一些人才也是好的。
讀犯罪側寫專業的學生不算,但畢業后選擇進警局工作的卻不算多。
招實習生的事衡玉并沒有放在心上,全程由其他人負責。一直到實習生來警局報道,衡玉才算是第一次見到新招來的幾個實習生。
四個實習生中,只有一個生。
生臉有些圓,五不算很致,但笑起來時眼睛月牙狀,第一眼很容易讓人產生好。
【零,這就是主宋松靈!】系統驚道,【按照原著劇,應該是明年才來刑警大隊實習的,現在怎麼提前一年了?】
聽到系統的話,衡玉的目才落在宋松靈上。
在系統大呼小不明白為什麼會提前一年過來實習時,衡玉從宋松靈上收回目,對這個問題不是很興趣。
也許是因為蝴蝶效應,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原劇在的參與下,早已一塌糊涂了不是嗎?
畢竟男主都沒了,還有什麼所謂的原劇。
劉隊坐在沙發上,瞧見衡玉,指著站在最左邊一個高高瘦瘦很文靜的男生道:“安姐你來啦,這是我們從D大犯罪心理專業招來的實習生,陶星華,他就給你帶了。”
當衡玉看過去時,陶星華朝衡玉出笑容,“安姐好,我是陶星華。”
“你好。”衡玉微笑,與他打了聲招呼。
論起來,陶星華的年紀比還大上一歲,他是今年剛畢業的研究生。
和當初衡玉剛來刑警大隊上班時,劉隊他們沒聽說過的名字不同。陶星華很早就聽說過衡玉的名字,他讀研時還翻譯過對方的幾篇論文,在知道自己的老師居然是衡玉后,也沒糾結年齡的問題。
——專業領域,達者為師。
衡玉剛坐到沙發上,劉隊還沒什麼表示,宋松靈就一副躍躍試的模樣,做起自我介紹來,“大家好,我是今年一支隊的實習生宋松靈,剛從警校畢業。”
劉隊正準備讓他們做自我介紹,被宋松靈搶了話茬,他也沒說什麼,點頭看向宋松靈旁邊的人,示意他接著做起自我介紹來。
D市是省會城市,魚龍混雜,犯案率高,嚴重一些的打架斗毆事件更是常見。刑警大隊時不時就接到電話要出警,所以在做完自我介紹后,劉隊就讓眾人散了。
“先去工作吧,榮明、苗茂,你們兩個帶一帶實習生,讓他們悉一下工作崗位。”至于衡玉,也不需要劉隊來叮囑,論起靠譜程度,劉隊覺得他也不一定能比得過安姐。
“好了,散吧。”劉隊揮揮手,最先站起離開。
衡玉跟著起,朝陶星華示意,陶星華就連忙跟在后,往的辦公室走。
劉隊和衡玉才一離開,宋松靈就吐了吐舌頭,湊到苗茂面前問道:“榮明師兄,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比苗茂小上三屆,同一個警校畢業,以前是認識的。
苗茂對態度很溫和,笑道:“你們現在是實習期,也沒什麼太要的工作,平時主要就是理一些案子的收尾工作。”
“啊,我不能跟著去看命案現場嗎?”宋松靈臉上有些失。
這話一出來,苗茂有些無奈攤手,“我只希沒那麼多命案發生。”
——
另一邊,衡玉辦公室。
的辦公室很寬敞,書架旁邊擺有幾張沙發。衡玉往沙發上一坐,指著對面的位置,朝有些拘謹的陶星華道:“坐吧,在開始工作之前,和我聊聊你的況,我需要知道你現在的學習進度。”
陶星華坐得極為筆直,他咳了咳,開始和衡玉介紹他的況。
挑選實習生的時候,劉隊他們還是很靠譜的,陶星華的專業素養絕對過得去,是以專業第一的績被招進刑警大隊當實習生的。
花了兩分鐘時間,陶星華把自己的況介紹完畢。衡玉開始提問一些專業質的問題,由淺到深,一開始陶星華達得還算游刃有余,到后面就忍不住張得后背冒汗了。、
一直到有個問題,他答得磕磕絆絆且不是很準確到位后,衡玉方才點了點頭,結束這一場問答。
陶星華有些張,他的視線沒離開過衡玉的臉,但從的臉上看不出滿意不滿意,只好咽了咽口水問道:“師父,我答得是不是不太讓你滿意啊。”
衡玉一怔,也沒糾正他的稱呼,“沒有,你的表現比我想的還要好。”
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也不是很早了,衡玉站起,對陶星華道:“實習第一天就和我去出差,怎麼樣?”
“啊,啊,好的!”陶星華連忙跟著起。
衡玉一笑,示意他先抓時間去領警服。
隔壁A市一天發生三次質惡劣的命案,三個死者都是大學生,死法一樣,這明顯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社會輿論很大,上面的市領導要求A市警方抓時間破案。
A市警方在調查過程中陷僵局,又因為A市不比D市,只是個小城市,局里沒有配備有犯罪側寫師,對方就把電話打來D市,想要借調衡玉過去幫忙。
A市和D市在一個省里,這種連環殺人案隔著網絡側寫難度也很大,所以衡玉這邊決定親自過去,參與到案子的偵破里。
苗茂負責開車送去A市。
三人到達A市時正好是中午,兄弟警局的人招待很熱,吃過一頓還算盛的午飯后,衡玉就開始調案卷,查看三個死者的尸檢報告,尋找們上的共同點。
三個死者死狀很慘,全赤,上有多被棒擊打的況,有多淤青,死前遭過待。致命傷是后腦勺那一刀傷,一擊斃命,手法極準,而兇也在命案現場附近發現了,沒什麼特別的,上面也沒有留下指紋。
發現死者尸的時候,們臉上都蓋著一塊黑的布。命案現場還有一個mp4,里面一直在循環一首英文歌,翻譯過來就是——《地獄空寂》。
或者可以說,《地獄空》。
聽完衡玉的翻譯,陶星華奇道:“地獄空,魔鬼在人間?”
“我們也想到這一句話。”A市刑警大隊專門派了一個楊銘的警察跟在衡玉邊,他點頭附和起陶星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