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故人。”
巨大無朋的鸚鵡聽見方景的稱呼沒有生氣，輕笑一聲，形微微晃，化為眉目狹長的俊年。
卷卷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是寶寶嗎？”
聽到這個遙遠的稱呼，年微微歎息，寬大的道袍輕輕一甩，他麵前虛空中出現一張現代化的茶幾和三把皮椅：“兩位請坐。”
“一別萬年，想不到還有再見麵的時候。”
他倒上一杯可樂推到卷卷麵前，“你可以稱呼我妖祖，或者鸚鵡，寶寶這種遊戲之名就不要再了。”
“這是當年我最喝的飲料，現在用法力還原出來了，方卷卷請品嚐一下我的手藝吧。”
卷卷古怪地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個說話文雅的年，就是那隻母似的傻鳥。
而且，自己方緣，卷卷隻是小名而已。
“鸚鵡你知道自己在哪裏嗎？”
方景坐下，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鸚鵡眉頭微皺：“故人見麵，方道友為何居高臨下？
剛才我蠢鳥，要不是看在你引我道的份上，我早就將你碾為齏。”
方景歎了口氣，並不惱怒：“你仔細回想一下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吧。”
“我當然是飛升……嗯？”
鸚鵡年剛要口而出，卻發現自己本想不起任何細節。
他臉有些晴不定，沉許久才開口：“一萬年太久，我大概是忘記了。”
方景不置可否，掃視了一眼下麵，基本每隻妖手上都有平板電腦，手機。
剛才鸚鵡盤坐的通天巨木上，也有著一臺晶電視。
古樸自然的森林裏出現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正常，偏偏這裏所有妖怪沒覺得異樣。
方景指了指那臺巨大的電視，笑問道：“你在這裏就靠看電視消遣嗎？”
電視裏還放著卷卷悉的宮鬥劇。
鸚鵡年點點頭：“有何不妥？”
方景哈哈一笑，駕著祥雲飛過去，四下打量一圈，偌大的電視背後禿禿：“電視沒有電，你又是怎麽看的呢？”
鸚鵡年狹長的眉微皺，一隻遙控突然出現在手中：“不是隻要按下遙控就能看麽？”
“笨蛋寶寶，電視沒電還電視嗎？
後麵有頭的。”
卷卷噗嗤一聲，笑得合不攏。
收養鸚鵡之後，發現它特別喜歡咬東西，生怕啃到電線被電死，一直沒敢告訴它電源的事。
想不到這幻境如此真，卻有這麽大。
鸚鵡年心中一驚，約記起來電視後麵好像確實有線。
“不，不可能。
我修行萬年，才得大逍遙，怎麽可能連電視需要電都不知道！”
他一，滔天的法力波衝上天空，他的徒子徒孫見老祖發怒，在下麵嚇得麵如土。
“你再仔細想想，你真的修行過任何道法嗎？”
方景毫無懼，盯著他的眼睛。
鸚鵡年略一回想，豆粒大小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任憑他絞盡腦，就是想不起一一毫關於道法的事。
“我想不起來。
但是你看……”鸚鵡隨手一招，一個熾熱火球出現在手中，隨即又化滋啦作響的雷球，“我已經合道，萬法由心，本不需要施法。”
方景搖搖頭：“你的見識太過淺薄，就算再想一萬年，也不可能知道真正合道期道，是如何模樣。
你沒發現嗎？
你會的道，都是我曾經施展過的。
你知道任何口訣嗎？”
鸚鵡年呆立空中，裏囁囁道：“還有口訣嗎？
可我為什麽想不起來……”
突然，他驚喜地大喊：“我有口訣！”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九九乘法表乃是天地至理，隻要有這一種口訣，任何法都可以施展！”
“哈哈哈！
就是這樣！”
看方景和卷卷無於衷，他覺有些不妙，周圍的空間也在微微。
“難道我說錯了嗎？”
卷卷歎了口氣：“怪不得你做的作業各種錯誤。
我都教到平麵幾何了，你還在背九九乘法表……”
“平麵幾何？
有些悉……”鸚鵡年額頭冒汗，心跳加速，好似天空有大恐怖，即將下來。
卷卷點點頭：“嗯，還有三角函數，不等式，數列……”
“啊——”鸚鵡年突然抱著腦袋，尖聲驚，“不要再說了！
媽媽，我不要學數學了！
我去洗碗，打掃衛生，不要再讓我學數學了……”
方景眼角微。
這大概就是被數學支配的恐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