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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當然有用,只是不能現下用。”顧若有所思的開口道:“還有啊,檀卿哥哥以為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怎麼就這般巧就被檀卿哥哥拿到了呢?還不就是老七邊那個笑面虎干的好事?他這是想殺人,給他主子找刀子呢。”

“殿下是說那個韓墨初?他為何要如此?意義何在啊?”

“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即能揭了珹王的老底,又能讓咱們跟著吃虧。更能讓他主子在父皇面前顯得那樣忠誠仁義。這天底下的好事怎麼都讓他料盡了呢?”顧擺弄著那小盒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崔崇。

“殿下的意思是,戰王他也有心儲位,也想奪嫡?”崔崇皺眉不解,他原本以為顧忌諱顧修是因為顧修在軍中權勢太大,將來不好控制。他沒有想過,顧修其人也有心儲位。

“檀卿哥哥以為呢?以為那個戰王真的是個不懂事的武瘋子麼?以為那戰王府里只養著那幾個天殘地缺的奴才是真的因為沒銀子?那是怕有人安眼線。這放眼京城的勛貴人家,憑他有多護衛。戰王府才是真正的鐵桶一般。戰王行事看似中正,其實都在與自己立威。這朝中上下支持戰王的,皆是那些不必盟黨的清流人戶。”顧說著說著忍不住將手中的盒子攥得更:“這樣的人,才是最難纏的。”

“殿下,是臣不好,沒有思慮周全。”崔崇自責道。

“檀卿哥哥也是為了我好,我都明白的。”顧搖搖頭,平崔崇的眉峰:“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把那些證人證都整理好了,過后還有大用呢。”

崔崇點點頭,囑咐了顧幾句天冷不要風寒的話,便轉離去了。

崔崇走后,顧拿起了那個裝滿口供的小盒子,順手扔進了屋的炭爐里。

門外,一個佝僂的影輕扣門扉:“殿下,王妃娘娘差老奴來問,您幾時回正房去?”

看了看邊的車,冷聲道:“你去回王妃的話,本王今夜有事,在這小書房里過夜,你們也不必過來伺候了。”

老管家答了聲是,轉走遠了。

靠在小書房的床榻上,閉目養神。

很快,他就再也不必坐車了。很快,他的一切就都可以自己做主了。很快,他前頭的那些阻礙都會一個一個的被他踩在腳下了。

這夜做了場夢。夢境中他了九五至尊,天下之主。萬人敬仰,四海臣服。

晨起,他神清氣爽。

撐起準備下地更,誰知才挪了一下,整個人便從床榻之上滾了下來。

他努力嘗試了幾次,發現自己本無法站起來。

直到門外的小廝聽見了靜,進來攙扶。他才驚恐地發覺,他的雙徹底沒了知覺。

第六十七章 連環

珹王顧偃的那場風波還未停息, 端王顧又忽然害了急病。

王府中人宮回報說端王顧當晚與自己的皇子師崔崇見了一面,又獨自一人在小書房里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便猶如失心瘋一般,哭著喊著砸自己的雙, 直說自己被人所害。

君王與淑妃同駕出宮到了端王府上, 病榻上的顧雙眼都離神了, 就連君王著也不答應了。

宮中太醫與府中坐診的郎中一齊診脈,查出來的結果十分一致。

端王除了有些急火攻心外一切正常, 雙更是久病沉珂, 已經許久都不能走了。

也不知他這被害之論是從何說起的。

正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端王妃在一旁拿著手帕拭著眼淚道:“昨夜只有崔大人一人來過,也不知是崔大人給殿下說了什麼還是看了什麼,殿下晨起就是這個樣子了。”

靠在榻上頹唐不語的顧忽然間驚起子,一把抓住了邊君王的胳膊,連連搖頭道:“不是,父皇,不是崔師...不是他...”

君王被顧的反常之舉嚇了一跳, 心中反倒愈發懷疑起了崔崇其人。

當著顧的面安了顧幾句,讓他好生修養。又將宮中的太醫留下了兩個,這才稍稍安心的隨淑妃回宮去了。

君王一行離開王府后,王妃高氏坐在端王榻邊,抬手想與顧臉上的汗珠。誰知剛了手,便被顧嫌惡的攔開了:“你,為什麼要與父皇說那種話?你明知道與他無關!”

“臣妾說的是事實啊, 昨夜確實只有崔大人一個人和殿下說話的。臣妾怎麼知道這件事與誰有關,又與誰無關的?”高氏收回手, 起立在顧邊:“殿下, 您可是冤枉臣妾了。”

“你...你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他的!”顧咬牙切齒的指著高氏, 如果不是他此時不能挪,只怕他早已站起來將高氏掐個半死了。

“臣妾是故意的又怎樣?殿下,自臣妾嫁過來您就沒正眼看過臣妾一眼。您要是當真覺得容不下臣妾,您就干脆回明了陛下,說您不喜歡臣妾。可您又舍不得,舍不得臣妾的母族在朝中的那點地位。”高氏端端正正的站在顧面前,理了理梳得一不茍的鬢發:“既然您舍不得臣妾,那總要做個樣子給外人看看。同樣都是王妃,寧王妃過的什麼日子?臣妾又過的什麼日子?臣妾也是爹娘兄姐寵出來的寶貝,憑什麼臣妾要過得這般凄慘!”

“就算如此,那你該恨的人也是本王!與檀卿有何相干!”顧勉強的掀開上的棉被,手重重的捶打著木制的床幫。

“檀卿,聽聽您的有多親近啊。您同那位崔大人在這王府的小書房里暗行茍且之事,以為臣妾不知道麼?事到如今臣妾沒有把這話在陛下和淑妃娘娘面前回明了,已經很給殿下面子了!臣妾若是真想要他的命,就該告訴陛下崔大人是怎麼勾著您寬解帶,再跟您滾到一個被窩子里去的!”

“滾!你給我滾!”顧咆哮著拿起手邊的枕頭,一把朝高氏砸了過去,因為力氣太大導致他整個人都跌在地上。

高氏冷冰冰的看人一眼,沒有任何將人扶起的作,直接拂袖而去。

當天夜里,心存疑的君王顧鴻便直接將那個一直替自己的三皇子鞍前馬后的監察史崔崇投了刑部的詔獄之中。

這一查不要,非但沒有查出自己這位三皇子是怎麼病的,反而查到了崔崇手上扣著的那幾個關于珹王顧偃的人證證來。

珹王顧偃借著公主出嫁的名義貪斂財,為了表功上奏私加商稅,再加上今時今日勾結戶部販冰牟利,聯合臣署欺上瞞下的罪名。這些事一旦撂到前朝之上,珹王顧偃必死無疑。若是他這個做君父的執意要保全兒子,必然會落個千古昏君的罵名。

作為君父,他知道顧偃與顧這兩個年紀相當的孩子一直在前朝不和。這幾年兩個人明里暗里的較勁,都是為了在自己面前爭幾句夸獎在前朝站穩腳跟。

弱,雙殘疾,六不全之人本是不能繼位的。除非君王膝下只剩下他這一個兒子。

他不敢想象,他這個平日里看起來有些唯諾的三皇子是不是當真有這個心思,要除掉他所有的兄弟?

君王越想越后怕,索下旨重刑嚴審崔崇。

其實無論那個崔崇招認與否,他從今往后都不會再重用顧。嚴審崔崇只是為了給顧一個警醒,讓他明白他這個做父親的并不偏向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戕害手足這樣的心思一旦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至于珹王顧偃,這個孩子自小便是在韓明與韓氏的教養之下長大。他打著公主大婚之名征斂財時才不過十七歲,才臨朝不到一年的孩子哪里懂得這些。能縱容乃至慫恿他干的出這種事的只有那個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宰相韓明了,今日顧偃之罪他可以念及父子之寬恕,可韓明這個人,是斷斷不能再留了。

于是君王以仁德為名下旨,將那些了騙的舉子都放回鄉里,又準他們三年后可以再恩科。珹王顧偃前朝掛職足王府思過,非有皇命不得外出。

崔崇在詔獄之中挨了九天九夜,險些被夾勒斷了氣也沒招出一句話來。加上顧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稱自己當日只是夢魘攻心之癥,沒有任何人毒害,也沒有被任何人算計。君王這才作罷,免了崔崇的職讓他回府修養。并將端王顧封為端親王,賞賜紫金翟,以彌補他此生不能繼位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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