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錯了。”韓墨初笑瞇瞇的站直了子，任由人的目在自己上來回掃視：“按階，您該對我稱一聲下才是。”
“韓墨初，你！”韓墨初的一句話，瞬間便碎了韓明強撐起來坦然：“你以為你贏了是麼？覺得自己可以在本面前耀武揚威了？我告訴你，只要我還能在這朝中站一日，我便會和你拼到底！”
“韓大人，您這話是從何說起？按齡，您是在下的前輩。在下也確實擔不起您的那一聲謙詞。”韓墨初笑得愈發謙和：“在下只是好心提醒您，今時不同往日，您見著昔日部下，不能太端著以前的架子了。”
“韓墨初，你眼下只管得意。你才為幾年，你了解今上的脾麼？當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多謝前輩指教，不過您這話可說偏了。在下命好，不必甘心人驅使二十年才能穿上這紫袍”韓墨初輕輕抖了抖袖袍，側頭笑道：“云錦織的料子確實不錯，比繭綢的強，前輩您說呢？”
韓明強忍著口的怒氣，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算計了珹王，算計了貴妃你便贏了麼？你以為你跟著那個罪臣之子就能只手遮天了是麼？”
“韓大人，您說的話在下聽不懂。在下自那日去您府上飲宴后臣便沒同您說過話，臣與珹王殿下也從無什麼集，與貴妃娘娘更是素昧平生，臣要如何算計他們呢？”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那麼天無，滴水不的麼？我一早便知道是你！”
“您既然一早便知，那為何還能讓在下得手呢？”韓墨初的眼神清澈純善，好似一個城府全無的年：“難不，是您看不慣貴妃娘娘和珹王殿下，有心縱容在下陷害？”
韓明被韓墨初的一席話激的額角青筋暴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用一雙熬了幾天幾夜的老眼惡狠狠的瞪著他。
“韓大人，在下知道您現下想殺了在下。”韓墨初抬手輕浮的拍了拍韓明的肩膀：“不過就憑現在的前輩您，就算給您把刀，您也不敢扎到在下心口上去。”
話說半晌，顧修捧著一個方形的小盒自高臺之上款步走來。一蟒袍玉帶，金冠束頂，真可謂是天之驕子。
顧修行至切近，高臺之下的韓墨初與韓明皆躬下拜：“微臣參見戰王殿下。”
顧修微微頷首，示意二人可以免禮。
韓墨初上前一步，接過了顧修手中的小方盒：“請問殿下，這是何？”
“虎符。”
顧修簡短的回答讓韓明本就忐忑的心里又涼了大半。
虎符，和國璽的份量差不多。
“陛下親賞虎符，可是又有戰事了？”韓墨初捧著那方木盒，跟著顧修款步而行。
“不。父皇的意思是自今日起除林軍外，國朝一百七十三萬軍隊皆由本王調遣，如遇急戰，可隨時調兵出發，后補文書即可。”
顧修的話有意無意的飄進了韓明的耳朵里，像一擊一擊的重錘，敲打在他的心口上。
這才是真正的執掌大權，這才是真正的天潢貴胄。除非顧修現在死，否則朝中上下便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皇子能與顧修爭鋒了。
顧修與韓墨初離開時，全程沒有多看韓明一眼，就好像他這個人本不存在。
韓明心中不甘，憑什麼這個出生在北荒的狼崽子能這般輕而易舉的拿君心？當年的顧修就像個不懂人世故的野一樣永遠冷著一張臉，君王恨得牙，連多看一眼也不愿意。現在的顧修，依舊是那張冷冰冰的臉，為何君王便會如此偏心寵？
他跟隨君王多年，替君王了結了那麼多威脅他政局的權臣世家。君王剛愎多疑，最厭惡，最忌諱的便是任何人在他面前鋒芒太。
為什麼偏偏這個戰王顧修可以？為什麼偏偏君王看不見他的威脅？
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在這個韓墨初頭上。
如果沒有韓墨初，便不會有今日的顧修。
如果沒有韓墨初，他便不會輸得這麼慘。
如果沒有韓墨初。
對，只要沒有韓墨初。
第七十五章 夜路
永熙二十三年, 二月初二，是個雙對的好日子。
熊虎親了，娶的是太史令家中陳氏。
陳氏比熊虎整整小了九歲。雙方相看那日, 熊虎還沒說話, 那小姑娘就滴滴的點了頭。說是就看上了熊虎孔武有力, 威風八面的樣子，直接把人和在上的高堂都看驚了。
既然小姑娘點頭了, 又是寧王妃親口保的大。兩方也就不再多談, 直接就下了定禮商議定了年后過門。
過程快的讓所有人始料未及，也可憐了熊虎白背了那些禮話。
顧修得了這個消息，總覺得對那不明真相的小姑娘心有愧疚，便往吏部給熊虎安了個親王府典軍的虛職，今后直接從他的俸祿里關餉。
又代韓墨初親自持婚禮，務必將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
親那日熊家的老父母老淚縱橫，他們倆這個傻大憨的兒子竟然能有一日混上階，還娶了個正經的家小姐。
如果不是顧修和韓墨初都還活著, 兩個老人家甚至想過給他兩個立個牌位天天燒香了。
熊虎的婚禮結束后，已經過了宵的時辰。多飲了幾杯的韓墨初婉拒了同僚相送的請求，獨自一人騎著馬，提著燈籠走在了汴京城中空的街道上。
行到一條悄無人聲的街道上，韓墨初忽然勒馬站在原地，揚笑道：“都跟了這麼久了，就出來吧。”
韓墨初話音剛落, 他前后便閃出了四五個赤手空拳，百姓打扮的男人來。那幾個人雖是手無寸鐵, 但端看其寬厚的肩背便可知那群人皆是些習武之人。
“讓你們出來就出來？果然都是些不要命的蠢貨。”
“廢話,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為首的大漢松了松腕子, 一手拽住了韓墨初的馬韁，一手拿出一長針，直接刺到了馬頸。馬匹吃痛驚，揚起前蹄荒的嘶鳴著。
韓墨初翻躍下馬背，雙腳還未站穩，后剩下的幾個大漢便一齊朝他攻了過來。韓墨初手握住其中兩人的手腕，運力將二人手腕向一窩，仿佛在面前給自己豎了一道墻一樣。隨即上朝下一俯，閃過了背后揮來的重拳。左向后橫掃，一腳踢中了后之人的下頜骨。同時將雙手一松，兩個掙扎中的大漢由于慣直接便向后傾倒，直接把另外兩個圍攻的同伴撞翻了。
一眨眼的功夫，韓墨初便放倒了五個人。
趁著五個人息的空擋，韓墨初翻上馬，邊揚鞭馬，邊大聲喊著救命。
韓墨初這邊高聲一喊，那五人神一慌，急忙追了上去。還沒追出幾步，迎面便撞見了巡防城衛的軍。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韓墨初縱馬沖到了帶兵尋城的曹明舒跟前，翻落馬道：“曹副統領救命，本才吃了屬下的喜酒出來便遇上匪徒了，也不知是要劫財還是怎的？上來便刺了本的馬。”
韓墨初邊說還邊了把馬頸上的給曹明舒看，那一臉的驚魂未定。
“韓參軍？您沒事兒吧？您可看清兇徒躲逃的方向了？”曹明舒連忙扶了人一把，順著人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見到幾個可疑的影：“還都愣著干什麼呢？還不追上去看看!”
戰王顧修執掌軍符，軍隸屬王師營帳下。韓墨初現下的階比軍統領鐘培毅還大一級，是他曹明舒正經的頂頭上司。上次就為著刺殺皇親的事兒，連累的軍上上下下都了罰。繞是最后案子破了，他和鐘培毅還一人挨了三十軍，險些年都是趴著過的。這會兒偏又在他當值的時候出了這檔子事，想起屁上的疼，曹明舒心里就慪的厲害。
曹明舒后的軍得了命令，立馬追出去足有一百多人。
沒一會兒便將那五個人都抓了回來，押到了曹明舒和韓墨初的面前。
“參軍大人，您看可是這幾個人？”
“正是他們。”韓墨初了口臉上神恢復如常：“曹副統領，勞您替本問問，這幾位好漢究竟意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