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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箏一直到了為他收拾出來的偏院之后,才發現這里伺候的下人各個面黃瘦,與上回來的時候完全是不一樣的狀態,并且看著他的眼神里面,帶著幾分埋怨和惱火,盡管刻意掩飾,也還是在抬眼之間瞧了出來。

他挑了挑眉,先回了屋,南菁出去問了一番,他才知道,原來自打他不許何相國吃之后,何相居然給府里的人下了死命令,誰敢吃葷就打死,府里面只有何錦華那個爺才能吃葷,可就算吃,也得是背著爹娘的況下。

嘖。

何箏心想,這老東西也忒缺德了,自己本來只故意為難他自己,他居然拉上了全府的人。

你說就這樣的老家伙,他要是有一天坐上了那個位子,他能比方天灼坐的好?何箏才不信。

他進了偏院里就閉門謝客,方天灼派來的護衛牢牢的把整個偏院圍住,何家的一家三口來了幾次,都吃了閉門羹。這個何箏可真是,對他們一家是一點兒都不客氣,也一點兒都不講面。之前他還是善首的時候,還知道要跟何相虛與委蛇,可如今,他竟然連面子上的功夫也懶得做了。

何冶氣的翻白眼,何夫人也是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何錦華卻是一臉悵然若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對此,何箏都不知道,也完全不在乎。

他并非是那種看誰不順眼就要沖上去懟幾句的人,一般只有不順眼的人到了他跟前,他才樂意懟。對于他討厭的人,他是眼神都不愿意給一個的,當然也不在乎對方怎麼瞧。

他主找茬的人,多數是他在乎的。比如方天灼,他就在他跟前得理不饒人,看他生氣又無奈的樣子,從他給出的緒里面,他可以覺到對方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是在乎他,還是敷衍他。

而方天灼從來沒有讓他失過。

何箏托著腮在桌子上發呆,忽然一下子笑了起來。

明天就要結婚了,何箏激到睡不著,他在屋來回走,躺在床上翹著手指頭轉眼珠兒,然后一下子坐起來,手去撐在架子上的喜服。

服可真致,金線繡的凰在燭下反著,讓人不釋手。

何箏背著手觀賞,心里面翻涌著難以言說的緒,仿佛被下了降頭似的,時不時笑出聲。

怎麼辦,睡不著。

他輕輕的邁著步子,走到了銅鏡前,緩緩抬起雙手,小小聲說:“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