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我前頭,我那暴發戶老爹生平第一次充了把的文化人,從新華字典裡拈出個“姍”字安在了上。到我就隨意了,看我是個小子他管都懶得管,教著初中語文的我媽念叨了幾天,最後給定了一個“觀”字。
這我原本哪能知道,虧得我們家這位語文老師奉行一句常憶常新,這事兒我從小當故事聽了無數遍聽到大。
程姍,程觀。
“觀”字在前,卻是後有,為湊一個姐弟的名頭,實在用心良苦。
“觀山則滿於山”,劉老師說,“你們姐弟倆可要相親相。”
做姐姐是很好的。好到無論我小一點的時候是怎麼無意間拿淘氣去煩,長大些後又是怎麼故意挑釁,都沒見過真正生起氣來是什麼樣。
不用拿出姐姐的架勢教訓我,這些爸媽都會替代勞。我一向被長輩老師誇聰明,這點聰明勁使我學乖,慢慢學會挑著爸媽看不見的時候欺負。
比如藏起常用的筆,再比如把夾在書裡作提示的書簽夾到別的隨便哪一頁,知道是我做的,但依然學不會生氣,最常見的反應就是憋紅了臉,也微微紅著眼睛,聲氣地我不要鬧。
怎麼會。
在這個世上,哪有弟弟不鬧騰姐姐的。
我十一歲時,十六歲。
老爸自己沒什麼文化,卻花了很大力氣給我們裝修了間書房,這間書房被我們共用,到了暑假,這張很大的楠木書桌上,就堆堆地擺滿了我們的暑假作業。
某天不記得寫到什麼地方,我不小心撞了的手肘,上有點兒涼,可明明沒什麼風來,我熱得厲害。
左手回去了些,哪怕是我侵犯了的領地,也默不作聲選擇了退讓。
空間比之前更加寬敞,我卻說不上來哪裡不痛快,最後沒好氣地跟說我了。
沒猶豫就放下筆,像哄小孩兒一樣哄我:“我去切點水果,好不好?”
我覺到看著我的目,突然那點不痛快就沒了,然後我看也沒看,嗯了一聲,照常擺出弟弟的架子。
去切了盤水果回來,臉就紅得要命。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