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好一會兒。
直到顧詞收回手指, 眼角溫涼的覺消失,路清才像是大夢初醒一樣回過神來。
他剛才說……要先問自己的眼睛,為什麼會看到他在看。
這是歪理, 但是的確,把問題輕松拋到了這邊。
路清深吸一口氣, 平復了一下自己七八糟的緒:“我看你當然是因為……我是跟你一起來的。”
顧詞收回手后,眼神和表都沒變, 依舊看著:“那我也是。”
那架勢,似乎如果說出口的是別的原因, 他也會說一句“我也是”。
路清腦子里冒出這個想法,又覺得奇怪。
還能有什麼原因?
沒有了, 只有這個原因。
氣氛一瞬間從剛才的高點降落下來。
“……看電影吧, 都快結束了。”
說完, 率先轉過頭盯著大熒幕, 強迫自己專注看畫面。
這會兒男主已經過了拉燈環節。鏡頭從床轉移到窗戶那里,記錄著夜到日出, 彰顯時間過去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 鏡頭再次拉到床上,從床尾到床頭,再次出現靠著睡著的兩人。
男主睜眼對視,又是一頓親。
路清:“……”
不過好在親了會兒之后就換了鏡頭, 重新回歸了喜劇的風格,一直到結局也沒再出現太黏糊的場景。
但不管怎麼說,中間的這段親熱戲仍然最深人心——路清看到結局的笑梗, 跟著所有觀眾哈哈了一通,散場走出影院的時候,腦袋里回想的還是那場吻戲。
角度, 打,息聲,特寫……
從商場一直到停車的地方,再到上車,路清腦海里時不時就會蹦出來幾幅那段節的畫面。
在車里坐穩后,煩躁地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沒注意到原本藏起來的耳朵全然了出來。
接著,旁邊關車門的聲音響起,路清余一道影子閃過,下一秒——
自己的耳朵突然上了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
整個人僵住,幾秒后才抬眼去看。
顧詞靠在車后座靠背上,坐姿慵懶,手指正輕著的耳垂。
冰涼的指尖到滾燙的皮,那覺相當奇妙,仿佛周遭的孔都打開一般,每一都敏到極致。
他似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笑著慨道:“太燙了吧。”
“……”
顧詞接著問:“看電影看的?”
“……”路清才不想承認,于是胡指認:“明明是你手涼。”
“我手涼?”顧詞笑著重復了這句話,說完自己突然抬手了自己的耳垂,而后又朝著的方向湊過來,在面前微微低下頭,一把抓住的手腕抬到自己耳朵旁——
而后他語調平淡地說:“你試試溫度。”
這一切來的太過猝不及防,而他說話的語氣又過于自然。
顧詞抓的力道不大,路清明明可以掙,卻因為這句話鬼使神差般地張開了手指——像是顧詞剛才耳垂一樣,也了他的。
溫溫的,的,的。
十分細膩。
實在是太好,路清完一次,下意識又了一次。
“……”
一直到顧詞抬眼和對上視線,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干了什麼。
幾秒后,車出現一聲輕笑。
顧詞看著,眼尾彎出一道弧度:“讓你試溫度,沒讓你玩。”
……!
此時此刻,路清又生出了不久前在電影院里幾乎炸掉的那種覺。
偏偏顧詞還沒結束,他角噙著笑,握著的手腕又移到了自己的耳垂邊。
“再試試你自己的溫度。”
路清:“……”
這一通是什?麼??作???
讓耳垂,再自己耳垂,只是為了證明一下耳垂真的很燙而不是他手涼???
路清又是震驚又是恥,也不知道是顧詞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亦或是自己瘋了,迅速把手回來把自己頭發理好,嚴嚴實實捂住耳朵,惡狠狠地瞪顧詞:“是我耳垂燙!行了吧!”
這樣子簡直像個齜牙咧的小貓。
“哦,現在承認了。”顧詞一邊笑,一邊還是繼續問,“所以,為什麼燙?”
“因為我純潔,我害。”也干脆不要臉了,“我就是看不了這種場面,不行嗎!”
顧詞笑容更甚,點點頭:“行。”
隨后兩人同時看向各自邊的車窗,只是,一邊玻璃上倒影著愉悅的笑臉,另一邊則是紅而惱怒的臉。
路清晚上到家后都沒怎麼和顧詞說話,他主來找講話,的回答也基本上沒什麼好氣。
不過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回到房間洗完澡,對顧詞的那莫名怒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七八糟的緒。
開始想起電影院那個對視,他眼睛的時候。
還有上車后他耳垂的時候,他隔著服握住手腕的時候……
想著想著,才發現,今天竟然和顧詞有這麼多肢接!
草!!!
路清在心里了個,而后一把揪起印著盛世的人形抱枕,“這種肢接是誰允許你的!誰允許你的啊!”
這人怎麼這樣不自啊!!!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邏輯有很大的問題,就這麼瞪著抱枕幾秒,最后還是慢慢地松開手,又抹平了褶皺,抱著它鉆進被窩關燈睡覺。
路清自從上次疑似被反催眠后,睡眠質量恢復到自己曾經頂級水平,而有了抱枕之后,睡得就更好更快了。
那麼久沒有做夢的,竟然又開始做夢。
夢里沒有怪陸離,也沒有什麼令人害怕驚悚的場景,就是單純的重播電影院里那場親熱戲罷了。
從開頭到結尾,甚至還不斷細化,不斷放大小,近景遠景,各種角度,各種機位。
電影里播的又看了一遍。
電影里沒播的夢里也給播完整了。
連氛圍也和電影一樣,都是照著go/to/bed之前的那種勁兒來的。
播到最后,仿佛場景重現一般,實在忍不了地轉過頭,發現自己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
那是一雙極有辨識度,瞳仁漆黑的漂亮眼睛。
一看就是顧詞。
經歷了這麼一場夢,路清一早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是不是不適合看電影,一看就太過投,所以才會做夢?
但是就算做夢,為什麼不是單純夢到電影場景……反而夢到了和顧詞一塊看go/to/bed之前的前戲???
這夢會進化嗎?
明天會不會就是和顧詞手拉手看小黃片了???
路清滿腹吐槽著洗漱換服,而后下樓吃飯。
在餐廳遇到顧詞的時候,看他笑著和自己打招呼,那雙眼睛極為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昨晚的夢仿佛重現。
路清簡直無法直視他了。
可能的痛苦面太明顯,顧詞打完招呼后又非常有人道主義地關心了一句:“怎麼了?”
他大概是隨口問道,“你做噩夢了?”
路清沉默了幾秒。
“說實話。”深沉道,“我也不知道。”
雖然和噩夢不沾邊,但會讓人懷疑自己腦子壞了。
“……”
顧詞看略有些浮夸的表,以及臉上并沒有沒睡好的痕跡,便沒再提這個話題。
吃完早飯,兩人各自去到學校。
路清在看完論壇的那個帖子之后,或者說,在經歷了昨晚那樣一個智障般的夢境之后,對于許多事的接能力似乎都變高了——比如對于們悄咪咪投來的目,已經完全不怎麼在意。
而且更重要的事擺在眼前——
今天11月10號,距離顧詞的生日還有兩天。
教室,路清看著前方屏幕上的天書,手中轉著筆,思緒飄出了老遠。
一直沒想好給顧詞準備什麼禮,慶祝生日那一套全權給大小黑他們準備了,那禮呢?禮肯定也得送。
想著想著,忍不住揪了揪邊小麻花的麻花辮:“你說,送男生什麼生日禮好?”
小麻花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顧詞最近要過生日?”
“嗯……”路清點頭,“我沒什麼經驗。”
小麻花:“但你為什麼問我?”
路清奇怪道:“你不是有男朋友麼?送男生禮,我覺得你應該很有經驗——”
“不不不,送男朋友禮,和送男生禮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小麻花打斷,笑得相當詐,“哈哈~說實話,是不是早在心里把顧詞當男朋友了?”一拍大:“我就知道!是糖啊是糖啊!!”
路清:“…………”媽的,這也能嗑?
路清恨恨咬牙:“喂,跟你說正經的呢!我真的不知道送什麼。”
“顧詞那個人吧,貴的玩意他從小到大見不知多了,肯定看不上眼。”路清認真地分析,“要說新奇的吧,我又想不出有什麼又新奇又能當作生日禮送給他的玩意,還有……”
小麻花看著的側臉,孩子掰著手指頭數,一樣一樣的排除,認真地苦惱著。
突然覺得其實沒破的時候也十分的好。
就沖著路清這幅墜河而不自知的模樣……
還能再嗑一百年!
路清說完了,小麻花也欣賞完了,而后作為非常希這二位結婚的一員,也相當認真地回答了一波路清的問題。
“我覺得啊,禮不是越貴越好,也不是越奇特越好。”小麻花道:“越是他想要的,才越好。”
“……”
路清憋屈了一上午,一直都在想的是什麼樣的東西才算得上新奇,才適合當禮。
聽到麻妃這話,頓時有種找到了方向的覺。
大力拍拍小麻花的肩膀:“麻妃,你剛才說的那段話,朕愿稱之為你目前說過的所有話里最有營養的話。”
而后也不管麻妃怎麼鬧,路清開始專注地回想和顧詞曾經的每一次相。
從開始到最后,他似乎很明確地說自己想要什麼、想得到什麼。
唯獨一次——
出門學了催眠之后,心虛地回到別墅里,照慣例想讓自己良心過得去,便到后花園去試圖摘花再做一次花環送給顧詞。
結果沒想到后花園早早地站了倆人,一個澆花的公主詞和一個澆花的仆人小黑。
仆人走后,路清和公主短短講了幾句話,他識破了想要送花環的意圖,
而后他說——
閨,我不想要花環了。
摘個星星給我吧。
小黑在準備給顧詞辦生日的同時,驚奇地發現,小姐最近兩天行蹤相當的神。
10號下午沒課,只有上午半天課,中午沒有按時回別墅,反而。
這沒什麼,問題是不知道從哪里還帶回了一個陌生男人,中年左右,三十來歲,兩人后跟著幾個搬著巨型紙殼箱的工作人員。
小黑原本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去看看搬的東西是什麼,沒想到特地指著自己讓自己停下,并說:“別看,也別問,你該干嘛干嘛去。”
小黑“哦”了聲,一臉郁悶地看著帶人上樓,上的還是……三樓?
他更奇怪了,找到大黑問:“哥,這房子的三樓還有人用嗎?那不是閣樓嗎?”
“還是有兩三個房間的,我記得有個是觀賞用的小房間。”大黑說,“怎麼了?問這個做什麼?”
小黑復述了一邊剛才的事:“小姐剛才帶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大箱子上了三樓……”
大黑聽完,沉片刻:“你問了嗎?”
“問了,讓我別問,也別看。”
大黑覺得,這麼大張旗鼓,又臨近顧詞生日,多半是和禮有關。
不讓小黑知道大概是怕他說。
“既然都這麼說了,”大黑拍了拍愚蠢的歐豆豆的肩膀,“那你就照做吧。”
“……”
路清忙了一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送走了請來的專家,回到房間后,先是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而后在床上盤一坐,再次當起了馬良。
在畫之前特地召喚出來瑪卡卡,確認道:“我畫星星,會不會真的召喚出一個星星,然后落在別墅這里把我們砸死?”
“……不會的。”瑪卡卡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理由,總之,地球之外的東西,還有超出一定范圍的都是不可能出現的。”
路清放下心來:“不會就行。”
而后開始專心創作,專心制造生產各種東西,一直到下午顧詞回來,才下樓準備吃飯。而一吃完晚飯,路清就又上樓繼續忙碌,甚至舍棄了和公主詞一起看電視的時。
不過也就這兩天,和他看電視還是沒有他的生日禮重要。
路清畫得相當投,也相當快樂,一直到了該睡覺的時候,收起畫板,洗漱完畢爬上床準備閉眼,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一震。
是主姜白初發來的微信消息。
給姜白初早就換了備注,人間小玫瑰。
【人間小玫瑰】:姐姐,好久沒見啦,你最近還好嗎?
這小姑娘隔三差五就會找聊幾句,路清發朋友圈的時候也此次不落的點贊評論,長得又格又好,不愧為本書主。
路清回復了姜白初一句,又反過來詢問了一波“你呢”,而后附上了幾個表包。
也是這時候,發現姜白初的頭頂有數不清的泡泡,還都是以為主,便好奇順手點了進去。
但進去一看,路清發現曾經蹦文字圖片的框框里顯示的不是純文字消息,而是一條小視頻。
“?”
路清納悶:“這是什麼玩意?我這怎麼還出小視頻了?”
瑪卡卡的聲音很興;“瑪麗亞的金手指前段時間因為你在校園論壇里的帖子升級啦,升到了很高的級別,現在已經從可以看文字、圖片,到了可以看小視頻的階段。”
“原本可能只是文字泡泡,但金手指會自生小視頻發給你~”
“就是……真正的實時直播?”
“差不多!”
路清十分好奇地點開了那個小視頻。
結果猝不及防,上來就看到了人間小松樹壁咚了人間小玫瑰。兩人說的話很,小松樹壁咚完之后,就直接低頭吻上了小玫瑰。
……又是吻戲。
快要患上吻戲ptsd了。
穿著校服的年在墻角,青而浪漫地接吻。沒有電影里那麼激烈,但是也吻了長時間。最后親完,男主齊硯川清晰的聲音從小視頻里傳出來:“老婆。”
姜白初小臉通紅:“誰是你老婆。別。”
“我親誰誰就是。”小松樹繼續,“老婆,老婆……”
“……”
也不知是為什麼,又懷著別扭復雜的心看完了。
而后路清面無表道:“……哇塞,謝謝主百忙之中送來的狗糧。”
瑪卡卡也忍不住慨:“天啊,他們真甜~”
“是啊,真甜。”
可是甜又怎麼樣呢?路清想。
他們的事,和又沒有半點關系。
反正一點都沒有羨慕的緒,反而看著吻戲,還覺得很膩歪呢。
次日,11月11日。
一大早起來,路清就收到了小黑真摯的祝福。
“小姐,節快樂!”
“……”
路清瞇了瞇眼:“小黑,你千萬記得明年清明節也祝我快樂。”
比顧詞早下樓了點兒,他進餐廳的時候,兩人對視兩秒,顧詞似乎先觀察了幾眼,而后像往常一樣開口:“早。”
“嚇死我了,”路清松了口氣,“我以為你也要像小黑一樣祝我節快樂。”
顧詞喝水的作一頓。
“哦,你不想被祝?”他看起來很有興致,“怎麼,你為,覺得這個節不快樂?”
“……”
他這話問的。
如果說不快樂,豈不是會讓人覺得想單?
路清定了定神,低頭吃飯:“我只是單純覺得難聽而已。”
兩人關于“”的話題就此結束。
顧詞上午沒課,所以路清自己出發去了學校。
原本以為小黑只是今天的個例,沒想到到了學校,有更多的人在彼此調侃祝對方節快樂。
中午,小麻花的男朋友竟然從T大到了這邊,據說是因為報名參加的什麼講座,順便和一塊吃個飯。
路清也總算見到了小麻花里的男朋友本尊,長得清秀,整個人屬于學究風,不太善于談,恰好和小麻花非常互補。
三人打完飯坐下,旁邊傳來一聲:“哎呦,這麼巧?”
路清看過去,發現他們選的桌子旁正坐著酒瓶學長。
正想著這下好,小麻花和他男朋友是一對兒,自己可算遇到另一個了——“節日快樂”都擺在邊準備說的時候,酒瓶突然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姑娘:“學妹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我趕在節前單了!哈哈哈哈!”
“………”
好,小丑只有我自己。
于是。
左邊是新,酒瓶一張說得那一個好聽,又是夾菜又是給買飲料,把姑娘伺候得舒舒服服,一口一個“老婆”得越來越順口;
右邊是老,雖然男方不善表達,但低了聲音的“老婆”還是準地鉆到了路清的耳朵里呢。
總之就是毫不顧旁邊還有個過節的。
路清這頓飯吃完,仿佛里酸得發苦。
小麻花和男朋友畢竟異校,吃完飯后兩人去單獨約會,路清自己散步回教室。
回去的路上,路清又開始反思自己。
其實高中時候,大家每到11月11號也會調侃彼此幾句,只是那會兒從來沒在意過,也從來不羨慕雙對的。覺得自己就打,打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現在是怎麼了呢?
怎麼突然開始看不得,見不得吻戲,聽不得人家“老婆”了?
這是見不得別人好的心理嗎?有這麼小心眼?
……
好在明天就是12號,生日禮吸走了大部分的力,路清除了在學校的時候,也沒什麼時間再陷這種糾結之中。
下午比顧詞一節課,便早早的回到家里進了房間。
顧詞也到家的時候,客廳沙發上空無一人。平時總能看到以各種姿勢歪倒、臥倒、躺倒在沙發上的路清,這兩天變得非常神出鬼沒。
在玄關旁站著的小黑看著他,言又止。
小黑太好懂了,其實他的言又止和直接說出來并沒有區別,就好比此時,顧詞已經從小黑臉上清晰地看出一行大字:【你們出了什麼問題】
他笑了笑,沒說話,走到沙發坐下,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視。
一小時后吃晚飯。
路清又像昨天一樣,吃完迅速上了樓,仿佛后有什麼人在趕一樣。
因為最開始知道顧詞生日就已經很急,再加上想出點子晚,準備禮時間太短,又不想被家里人發現,所以路清只能靠自己一人——畢竟只要有一個和一起準備的,以顧詞的觀察能力,想做什麼想他肯定一看便知,那驚喜就會減。
所以顧詞的生日前夜,路清還是沒搞到理想效果。反正顧詞生日是個星期六,想著晚上才會大肆慶祝,干脆直接在閣樓通了個宵,總算做到了滿意的程度。
早上,路清頂著熊貓眼下去吃了個早飯,在顧詞多次詢問“做沒做噩夢”下回答了實話,“我有點事,通宵了。”而后打著哈欠吃完飯,上樓直接睡到了下午五點。
路清換好服準備下樓的時候,恍惚以為自己是不是在睡夢中又穿越了一次。
此時,客廳到都是鮮紅和紅叉的裝飾,有花朵,有氣球,有擺放別致的心,還有客廳中央擺放正當的巨型多層生日蛋糕。
大小黑大概確實腦也用心想了,但……這個氛圍一點兒都不像是過生日啊!反而非常像是過周年紀念日。
路清下樓下到一半,看到顧詞站在沙發旁和樓梯口中間的位置,還沒下到最后一層,他便似有所地回過頭來。
路清迎著他的視線慢吞吞地走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生日的緣故,顧詞今天看起來格外好說話,聲音也十分和地問:“睡飽了?”
“嗯。”路清點點頭,而后盯著他,認真道:“顧詞,生日快樂。”
他淡淡地彎了,聲音依舊溫和:“謝謝。”
路清有些尷尬地指了指客廳:“這……是大小黑他們布置的?”
“是啊,”顧詞閑閑地站在一旁,用似是在欣賞的語氣道,“還特地把我支走了,不讓我出房間。”
“……”
顧詞:“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主意?”
路清:“……反正不是我。”
倒沒覺得丑,大小黑的審還是在線的,只是這搞得像是周年紀念日一般,和主題實在是有些不搭。
路清想了想:“這樣吧。”
“嗯?”
“今天你生日,你最大。”轉過頭,相當豪橫地宣布,“你要是不喜歡,就讓他們扯了再換種風格。”
“這倒沒有。”顧詞掃了一圈,將那幾非常顯眼的紅心收進眼底,笑著點評道,“我還喜歡現在這樣的。”
……
一般慶祝生日的重頭戲都在晚上,顧詞的生日也是如此。
迪士尼阿姨在廚房帶領一眾阿姨大展手,估計也是想了兩天才想出來的菜譜,最后呈上來的品引得大家贊不絕口。
像是小黑生日那次一樣,大家聚在餐廳一起吃飯。只是區別在于這次更隆重,而且彼此之間也比那會兒更加悉。
——就連酒都比上次好喝得多。
在喝酒之前,天已晚,路清趁著眾人不注意獨自上樓了五分鐘,再回到餐廳的時候,便正好看到拿著酒進來的大黑。
迅速回到了在顧詞邊的座位坐好,滿心期待。
這是在家里,而且自己坐在顧詞旁邊,路清不怕出丑也不怕回不來,是一點兒顧慮也沒了。如果不是顧詞管著,簡直能把酒當水喝。
不過不路清在喝,其他人也在喝。
這場給顧詞慶生宴的前半段都是相當歡快的。路清一點都不困,喝嗨了也不困,直接手撐著臉在酒桌上頭一點一點地,被顧詞給調整了一下姿勢,直接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而恰好是睡過去的這會兒。
顧詞又看到的蠢兒子正醉意朦朧地看著自己。
小黑都醉得直接他大名:“顧詞,你為什麼要走?”
“……?”
顧詞拿水的手停頓了一下,“我走……誰跟你說的?”
“當然是——嗝——小姐了。”
酒后吐真言,小黑已經完全放飛自我,而他邊一向穩重的大黑也是一樣,走到顧詞邊,一臉悲傷地說:“小姐真的變了很多了,簡直是另外一個人了,你覺得現在不好嗎?”
兩人一唱一和,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已經答應了小姐什麼,被酒支配的大腦不控地說出了自己心深想說出的話,到最后已經是毫無邏輯地挽留顧詞。
大黑:“別走了,別走了,我你哥行嗎?”
“我也你哥,”小黑甚至眼淚汪汪,“你在這里多開心啊,怎麼舍得走呢?”
“……”
顧詞啼笑皆非地看著二人,時不時地應聲,最后看著他們總算說夠了,互相攙扶著在一旁的椅子上躺倒。不知是暫時休息,還是打算一直在這睡覺。
仿佛事先說好一樣,一場戲結束,另外一場戲就得接上——大小黑睡倒了之后,接著就是悠悠轉醒的路清。
剛才是用上課睡覺的姿勢趴在桌子上睡的,顧詞看到半邊臉頰得發,還有幾小道印記,配上略微炸的頭發和朦朧的眼神,竟然異常可。
同樣都是醉酒人士,和對剛才兩位五大三的男人不同,顧詞對路清說話時,語氣和聲調都像是在哄小孩子。
“你這是醒了,還是想換個地方睡覺了?”
“……”
路清眨眨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想的很用力,總算皺著眉想了起來:“啊——!禮!”
甩甩頭,撐著桌子站起,“我有禮要送給你。”
“嗯,”顧詞也和一同站起來,聲帶笑意,“還想得起來在哪?”
“那當然!”路清了自己的臉,“不過我得找個什麼東西蒙住你的眼睛……找個……哦!就它了!”
手里拿的是一條干凈沒用過的餐巾,不等顧詞說話,就直接墊腳給他圍到頭上,準地遮住眼睛,在他腦后系了哥結。
顧詞全程沒反抗,但卻緩緩開口說道:“你的禮要上樓麼?我怕我們待會醫院見。”
邊的人似乎沒怎麼思考便說:“那我拉著你不就行了。”
說完,路清迅速扯住他的手腕,向著餐廳外走去。
顧詞的方向很強,他曾經許多日子都是在較為模糊的條件下進行的,更別提對于這所已經住了有一段時日的房子,蒙住了眼,他也能走個遍。
所以,他所說的醫院見,也并不是指在自己這里翻車。
兩人先是順利上了二樓,邁過最后一層臺階后,路清突然“哎呦”了一聲——原本應該是引著顧詞走,倒是自己絆了自己一下,被他拉住才免于平地摔。
“……”顧詞又問了一遍,“真的不用我睜眼?禮在幾樓?”
“不用不用!你就這樣!”路清語速極快地說完,又哼哧哼哧繼續拉著他往前走。
手上使的力氣不小,兩人又這麼“互相攙扶”著上到了三樓。
這閣樓顧詞幾乎沒見人提過,也沒什麼人收拾,應該是用于放置雜的。
他知道路清最近總在二樓三樓來回跑,但不知道用閣樓做了什麼。
“到啦!”路清聲音從他側傳來,而后顧詞聽到了一聲門響,聲音歡快道:“好了,睜眼吧——!”
顧詞眼前的黑暗被摘下,漸漸看清了面前的景。
他面對的這房間很小,棚頂也矮,目測是他勉強可以站直的高度,與門相對的是一片很大的玻璃窗,此時此刻,外面是今晚異常明亮的星空。
而這件小小的房間,四周都被星星塞滿。有的是燈串,有的是手持的星星燈,墻壁上也是星星,地板上的也是星星。
里面幾乎沒有什麼家,只有地上鋪著的一個墊,和旁邊一個足以躺下一個人的懶人沙發,除此之外……
還有正中間的一個鏡筒對著窗戶的白遠鏡。
只不過遠鏡的高度被調得很矮。
路清大概經過這兩天的忙活,對這里十分悉的樣子,走進去后在里面的墊上自然而然地跪坐上去,“快來快來!好東西在這里!”
顧詞看著臉上興的神,側臉那道服痕仍然還在。
如果醒著,剛才他看這個房間的時候,一定會條理清晰地闡述自己做了什麼,一條一條的邀功。
但現在醉了,這個步驟也省略掉了。
他走到了路清邊,仰著頭,對著他拍了拍邊的墊:“快來跪在這上面,我讓你看好東西。”
顧詞有點想笑,認真問:“一定要跪著觀賞嗎?”
路清瞪大眼睛點點頭:“是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角度,一定要跪著!”
所以剛才突然消失了幾分鐘,是上來調整角度。
“……”
顧詞和一樣跪在墊子上之后,在路清期待的目里,在不遠鏡的前提下,將眼睛對準了目鏡。
那瞬間,他怔了一下。
圓形的視野里,左半邊是真正的星空,而右半邊則是一幅圖,一個的側影,正仰頭手,似乎想要接住什麼東西。
也是同個瞬間,顧詞明白過來應該是找了個類似紙一樣的東西,剪裁為了這樣的形狀后出了這樣的效果。
所以這個圓形的視野里,右半邊是永遠不變的,只有左半邊,也就是手上接住的東西會變。
而此時,那道剪影的手上,正托著一顆極為明亮的星星。
……
顧詞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
路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墊往右挪了一點,把自己陷到懶人沙發里了。見顧詞從遠鏡那里抬頭,又頓時瞪大眼睛向他:“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
“誒,這樣算不算摘星星了?”
“算。”
“我聰明嗎?”
眼睛睜得圓圓的,仿佛又冒出來了小型犬或是小貓那種茸茸的耳朵和尾,一一的可。
顧詞起,兩步走到邊。
他原本想抬手把發頂的頭發整理好。
但收到禮后的緒,和莫名的沖上涌,他把路清的頭發得更了。
好像頂著一個小型窩,但自己卻全然無:“那你再看一會兒吧。”
禮沒翻車,路清神頓時放松下來,打了個哈欠,躺在懶人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