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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姜令菀和陸琮的親事沒有正式定下來,可姜柏堯和周氏都認定了陸琮這個婿。
之后再來提親,不過走走過場。兩家人吃個飯,這親事自然算是定了。
另一方面,就是為著長子的親事。雖說周氏有意讓兒先定親,可上頭這個哥哥的親事,得先解決好了才。至于姜裕,自打知曉夷安縣主對他有意之后,便每日死皮賴臉催著周氏去提親。這男孩子,臉皮總歸是厚些,起初還有些害臊,可想著若是再繼續害臊的話,這媳婦兒被別人先定下來了,那他可是連個哭得地方都沒有,一時也就顧不得臉皮了。而周氏好說歹說終于說服了老太太,心下放寬了幾分,也想趁這個機會好好試探試探兒子,看看他是不是一時興起,省得耽誤了人家好姑娘。
姜裕平日里做事雖像個孩子,可如今為了娶媳婦兒,那是讓他做什麼都,這段日子,簡直聽話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姜柏堯見兒子對四書五經沒有天分,心里也是發愁。這長子日后要世襲爵位,這副子,他就是將衛國公府給他,也是不放心的。姜柏堯再三考慮,決定讓兒子從戎。大周尚武,文的不行,這武的指不定更適合兒子。周氏聽了卻不同意:“裕兒子躁躁,若是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傷著了怎麼辦?”
周氏是個疼兒子的,沒指兒子有多大出息,踏踏實實就。
姜柏堯卻道:“裕兒已經長大了,咱們不能再這麼護著他。你看看琮兒,這榮王何時管過?這麼小的孩子,十四歲就扔軍營里去了,咱們裕兒如今都十九了,你還當孩子護著,日后怎麼保護妻兒?”
周氏曉得是這個理,可還是舍不得。
姜柏堯又耐心的勸了一番,周氏這才點頭,心想著: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這興許也是一條出路。
這同姜令菀預料到的一樣——上輩子哥哥也是從戎。
只是如今同陸琮的親事未定,陸琮肯定會更賣力討好這位大舅子,哥哥去了陸琮那兒,不會吃虧的。一家人難得一起用飯,姜令菀聽著,開口道:“我支持哥哥的。小時候哥哥學武,那師傅就夸哥哥格好,是個練武的好苗子。而且有琮表哥在,也能相互照應些。”
姜裕是個面子的,讓陸琮照顧他,難免覺得有些丟臉,撇撇道:“我靠實力,才不要走后門。”雖然姜裕老早就有覺,這個妹妹被陸琮盯上了,遲早叼回窩,可如今事真的發生了,卻是兩碼事。他就這麼一個妹妹,看著長大,從時的小團子的,到如今娉娉裊裊的大姑娘,他哪里舍得送到別人家去?是以每回陸琮來衛國公府,他都沒給他好臉看,也虧得陸琮大度,在姜裕這位大舅子面前謙遜有加。
姜令菀著碗里的飯,靜靜聽著自家哥哥的話,之后便拿起公筷瞅了瞅面前的胭脂冬瓜球,了一顆冬瓜球放到姜裕的碗里,眨眨眼道:“吃冬瓜,降降火。”
姜裕斜睨了自家妹妹一眼,曉得護陸琮護得,心里甚是不平衡。
周氏看著兄妹二人,無奈笑笑。
姜裕寶貝自己的妹妹,覺得妹妹許給陸琮,是便宜了陸琮,可次日姜裕隨姜柏堯去長公主府提親的時候,才真真切切會了一把陸琮面對自己的。
他妹妹就自個兒一個哥哥,可是夷安縣主卻有三位——而且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霍家老大子斂些,基本上不說話,可霍二霍三卻是話嘮,一提到自家妹妹,更是習慣護犢子。前段日子姜令菀來公主府來得勤快,霍三公子瞧著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自是有些喜歡。今兒一聽姜裕這廝居然來提親,一下子俊臉垮了下來——他沒上門求娶他妹妹,沒想到被他搶先一步來提親了,這都是什麼人吶?
這樣一來,霍三公子能給姜裕好臉看嗎?
甭說是霍三公子,就是霍大霍二公子,也是不看好姜裕的。自家生得水靈靈的小妹,哪能嫁給姜裕這混小子?這不是好白菜被豬給拱了嘛?
明華長公主倒是從容淡定,靜靜坐在紫檀鑲理石靠背椅,一襲深紫百蝶穿花紋的遍地金褙子襯得整個人妖嬈華貴。明華長公主的貌在整個晉城都是出了名兒的,夷安縣主的容貌隨,卻因自小弱,了幾分凜冽,多了幾分。明華長公主抬眸瞧了瞧姜裕,今兒姜裕上門提親,自是好好拾掇一番的,湖藍凈面杭綢直裰,腰際玉帶,一張臉生得清新俊逸,容貌實屬上乘。只是……明華長公主不悅蹙眉,自打前些日子兒同提了姜裕之后,便好好調查過一番,曉得這小子游手好閑,是個庸碌無為的。若說優點,也不是沒有,至瞧著相貌好、家世也不錯,上沒有一般貴族子弟的放不羈,子雖然沖,但是護短,總得來說,是個心地善良、實心眼兒的,只是沒多大的能力。
不過——
總歸是年紀還小,能力可以慢慢磨練磨練。
明華長公主無奈嘆氣。若非兒看上眼,哪里會考慮姜裕?若是要親自挑選,自是能選出一大把比姜裕好的。只是這兒,從小就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雖然弱,一大家子護著,可卻乖巧聽話得不樣子。如今,好不容易同談談兒家的心事,紅著臉告訴自個兒喜歡姜裕,若是不答應,怕是會傷了兒的心。
一想到自家兒蹙眉的樣子,明華長公主覺得心都碎了。
明華長公主想了一會兒,朱輕啟,道:“本宮說話一向直接,也不兜圈子了。葭月子從小就弱,近些年還算有起。你為衛國公府的嫡長子,日后免不了子承父爵,若是葭月嫁過去,自顧都不暇,又要管理后院瑣事,又要伺候夫君,怕是沒那那個力。”
姜裕一聽,口而出道:“親之后,夷安不需伺候我,而是我學著照顧才是。”
這話一落,躲在屏風后頭的丫鬟“噗嗤”笑出了聲,看著旁的夷安縣主,道:“縣主,這姜公子說話可真逗。”
素來是妻子伺候夫君,難不這姜公子要掉個個兒,自個兒伺候媳婦兒?
夷安縣主亦是小臉緋紅,手心兒都有些冒汗了。一聽姜裕前來提親,一顆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七上八下的。雖說事先同娘提過,娘也答應不會為難姜裕,可是還是有些擔心,而且的三個哥哥,先前就不待見姜裕,就怕哥哥們欺負人。而目下,夷安縣主忐忑的坐在屏風后頭,過隙看著站在娘面前的俊俏男子,聽了他的話,又見他一臉的真誠,心里頭同吃了一般的甜。子骨不好,本不該拖累他,可是之事全靠緣分,看對眼了,不想錯過。
坐在明華長公主旁的霍駙馬,聽了姜裕的話,也忍不住笑。只是他見妻子仍舊板著臉,自是不敢笑出聲,只輕咳了幾聲,然后低頭捂,心道:這孩子,有前途。
姜裕有些奇怪,他說錯話了嗎?
他側過頭看了看邊上站著的霍氏三兄弟,神疑,只是霍氏三兄弟心有靈犀都給他了一個白眼。
姜裕又求助自家爹爹。
姜柏堯卻是笑容溫和,示意他自由發揮。
姜裕垂了垂眼,又道:“長公主,我姜裕發誓,日后一定會對夷安好的,不會讓夷安一丁點兒委屈……說實話,我知道像夷安這麼好的姑娘,會有比我好一百倍的男子配。我如今雖沒什麼作為,可我為了,會努力改變自己,為一個配得上的男子。所以,請長公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夷安。”
明華長公主未吭聲,霍三公子卻忍不住站了出來,道:“你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好啊,想娶葭月,先過我們這一關。咱們到外頭打上一架,若是你能打得過我們仨,我們就不阻攔——”
“三哥。”
夷安縣主坐不住,立馬從屏風后頭走了出來,看著霍三公子道:“你若敢為難姜大哥,日后我就不理你了。”
“葭月……”霍三公子撅著,頓時委屈上了。
姜裕看著站在屏風前的心上人,纖細,越看越覺得像個仙兒似的。他對上的眼睛,一時忍不住歡喜,又見垂眸,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霍駙馬起,看著不遠的兒,道:“出來做什麼?趕回去。”
夷安縣主雖然生得弱,可骨子里求卻是個果決堅韌的,沒有多扭,只一雙眸子看著霍駙馬,道:“那爹爹替我看著哥哥們,別讓他們欺負人。”
霍三公子不樂意了,翹得老高,一邊生氣一邊無意識賣萌:他們分明是護犢子,哪里是欺負人吶?
家里就這麼一個寶貝兒,明華長公主和霍駙馬對兒沒有過多的約束,所以今兒才會這般站出來護短。霍駙馬瞧著,趕忙道:“爹爹一定好好攔住這他們仨,你放心,趕回屋去。”
霍駙馬的脾氣好,夷安縣主瞧著,這才放心。忍不住抬眼又看了姜裕一眼,心下歡喜,退了幾步,卻不慎撞到了后的屏風。
姜裕原是一臉愉悅的,待看到夷安縣主后的屏風忽然往前倒的時候,來不及多思考,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跟一陣風似的,生生趕在霍家三兄弟面前將小姑娘給護住了。
之后“嘭”的一聲,屏風結結實實砸到了他的腦袋瓜子上。
姜裕頓時眼冒金星,暈暈乎乎的,強忍著,看著懷里的小姑娘,問道:“……沒事吧?”
夷安縣主本就面蒼白,如今被這麼一嚇,更是毫無。來不及害,忙蹙了蹙眉:“姜大哥你……”頓時瞳孔放大,聲音帶著哭腔,“你流了……”
一聽夷安縣主沒事,姜裕這才雙眼一闔,放心的暈了過去。
夷安縣主愣愣的站在一旁,看向同樣呆愣三個哥哥,哭嚷道:“快大夫。”
就連一向淡定的明華長公主也變了臉,對自家兒子道:“愣著做什麼?還不把姜公子抬到客房休息?”
姜柏堯瞧著自家兒子后腦勺全是,目驚心的,又見霍氏三兄弟將人抬了起來,這才跟了上去。明華長公主上前一步,致的面容滿是認真,道:“這親事,本宮答應了。衛國公放心,本宮府上有最好的大夫,姜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姜柏堯一聽這話,不知該喜該是該憂,只沉著臉朝著明華長公主拱了拱手,道:“多謝長公主抬,臣先去看看裕兒。”
明華長公主也是娘親,自然明白姜柏堯此刻的心。這幾日認認真真考慮過,這姜裕能力雖然不足,可子好,品端正,最重要的是兒喜歡。算是勉勉強強答應了。而方才,姜裕如此迅速護著的兒,這番行為不可能是經過籌劃思考的,完全是屬于本能,足見他對兒的重視。
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
姜裕醒時,發覺后腦勺疼得厲害,一時齜了齜牙“嘶”了一聲。他一睜開眼睛,看著榻邊齊刷刷三張七八分相的俊臉,頓覺詭異,下意識攥了攥前的被褥,眼睛陡然睜大,神慌張的朝著里頭挪了挪。
霍三公子疑的手在姜裕的面前晃了晃:“傻了?”
姜裕恢復了意識,張的咽了咽口水,之后才回想起來,趕忙問道:“郡主如何了?”
霍二公子順手抱臂,微微挑眉:“唔……沒傻。”
姜裕對著這三張極相似的臉,有些頭暈,但是今兒他上門來求娶人家妹妹,這仨都是他的小舅子,他只能奉承的份兒,絕對不能得罪。
姜柏堯這才走到榻邊,看著自家兒子無礙,腦子也沒出什麼大問題,一個大男人,幾乎喜極而泣。他道:“你放心,郡主毫發無損。倒是你,后腦勺破了一窟窿,流了很多,不過總得倒是無礙。”
姜裕起下榻,十八九歲的大男人,子骨朗,被那麼結實的屏風砸到腦袋,這會兒也沒覺得不妥。他剛穿好鞋,夷安縣主便進來了。
夷安縣主瞧著姜裕醒了,水汪汪的眼眸中,淚水也直打轉,這架勢,幾乎快要哭出來了,而且眼眶紅紅的,顯然先前已經哭過了。
姜裕看著心都疼了。
經過這一茬,霍家三兄弟明顯對姜裕多了幾分好,如今見著小妹這麼擔憂,便心有靈犀的相互一看,不需要任何言語,就齊刷刷走到姜柏堯后,老二老三,一左一右,一人架住姜柏堯一只手臂。霍二霍三倆大男人,就這麼直接將堂堂衛國公姜柏堯給架了出去。
姜柏堯是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素來儒雅溫潤,被這麼魯的請出去,還是頭一回,一時有些懵了。
姜裕看著自家爹爹驚愕的表,忍不住笑出了聲,待看著霍大公子將門虛虛掩上,這才有些張起來。二人雖然投意合,可這般單獨相,還是頭一回。姜裕抬眼,見面前的小姑娘耳子紅彤彤的,皮格外的白皙,這臉一紅,自是越發清晰。他咽了咽口水,打掃了一下嗓子,這才道:“你沒事吧?”
夷安縣主看著面前愣頭愣腦的姜裕,覺得有些傻氣。搖搖頭,道:“沒事,倒是你……今日多謝你。”
姜裕聽了有些不大好意思,憨笑著,習慣后腦勺,可今兒傷著了,這一,頓時眼眶一,疼得他想罵娘。
夷安縣主忙道:“小心著傷口。”
姜裕笑笑,道:“放心,我腦袋著呢。小時候調皮經常不小心撞床頭,這床都震了,腦袋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我娘說我這腦袋比石頭還要,還能用來砸核桃呢。”
夷安縣主聽了忍不住笑,頓時氣氛了輕松了些,之后才小聲道:“我娘……已經答應咱們的親事了。”
姜裕一怔,之后才恍然大悟,趕忙解釋道:“我救你并不是因為想讓長公主答應把你許配給我,就算今日不答應,我也照樣會去救你,你……”
夷安縣主抬眼,道:“你別多想,我明白的,我爹娘也明白的。”
就那麼一剎那的功夫,哪有時間想別的。
忽然對上面前之人的眼睛,姜裕發現,這夷安縣主有一雙格外好看的眼睛,干凈清澈的,讓人不想看到這世間任何的污穢。長得很漂亮,不像他妹妹那種明燦爛的漂亮,而是安安靜靜的、讓人舒服的漂亮。他長這麼大,還沒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若是那日在榮王府,看到那穿白底綠萼梅披風的姑娘的背影,驚鴻一瞥,讓他有些心,那麼如今看著,就是實實在在的喜歡。他忽然想抬手的臉,可又怕唐突了佳人,這才強忍著,開口道:“你放心,以后……我會對你好的。”
他不會什麼甜言語,可是他知道,如今除了妹妹之外,他又多了一個想保護的人。
這句話,比什麼海誓山盟都管用。夷安縣主微微一笑,眼底一片璀璨,小聲道:“你我葭月就了。”
姜裕憨然一笑:“葭月。”他看著,有些忍不住,想親親的臉。他猶豫再三,才鼓起勇氣湊了過去,靠近些了,才小聲問道,“我想親親你……”他俊臉漲紅,“就親臉,不?”
夷安縣主看著他這副傻樣,這才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姜裕頓時欣喜若狂,一把抱住了,“葭月,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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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衛國公府,周氏瞧著自家兒子這樣,嚇得差點將手里的茶盞給摔了,忙看了看夫君和兒子,白著臉道:“不是去提親了嗎?怎麼又去打架了?還是那三兄弟把你給打了?”周氏越想越氣,惱道,“就他們家閨寶貝,不拿人家兒子當人看。得了,這親事我看算了,不過一個病怏怏的閨,有什麼好稀罕的,咱們裕兒難不還娶不到媳婦兒了,非得賴上他們家的不?”
姜令菀趕上前,著自家娘親的背脊,道:“娘,您先別生氣,聽聽爹爹和哥哥怎麼說。”又掃了自家哥哥一眼,見他腦袋上雖纏著紗布,可一張俊臉卻是春意盎然的,的確像是腦袋出了什麼問題似的……
姜裕一斂眉,不滿道:“娘,你別這麼說葭月。”
姜令菀眼睛一亮。得,看來是有好消息了,這去了一趟公主府,連稱呼都改了。
周氏說得也是氣話,畢竟兒子傷這副模樣,又咧傻笑的,害忍不住往那邊想。兒子若是被霍家三兄弟給打傻了,一定上門理論去。這會兒周氏見兒子言語正常,才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柏堯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姜令菀聽了,立馬歡喜道:“腦袋砸一窟窿,換一媳婦兒,不虧啊。”
周氏氣得腔發堵,忙側瞪了兒一眼。
姜令菀腦袋,不敢吭聲兒,只沖著自家哥哥眉弄眼,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好樣的,這才是男人該做的事兒。
不管怎麼說,今日這麼一來,這姜裕也夷安縣主的親事算是定下來。
這一晚,姜令菀睡得格外踏實。
哥哥的親事定下來了,而且瞧著哥哥的模樣,對葭月的,比之上輩子的周琳瑯不減分毫。暗下慶幸又歡喜,至日后這衛國公府,再也不會被周琳瑯弄得烏煙瘴氣。姜令菀一夜好眠,甚至夢到了陸琮同親的場景,還有……房花燭夜。
答答的。
醒時姜令菀面紅潤,饒是臉皮再厚,這耳子也有些燙。
只是知道,這春夢是極正常的想象,可惜上輩子心思不在男之上,此事開竅的晚,如今和陸琮兩相悅,有些事自然而然會影響。
不過就是一個夢,沒什麼好害的。
上輩子,和陸琮做得親事兒,那才是限制級的。
姜令菀拍拍臉,覺得自己又不是真正青稚的小姑娘,沒什麼好害的。只是,陸琮雖對那方面有極高的悟,又是個懂得鉆研的,可還記得房花燭夜陸琮的糗態呢。這輩子啊,仗著自個兒有經驗,興許還能好好嘲笑他一番。不不,還是安安靜靜當個天真憨然的青小姑娘吧。
姜令菀用了早膳,枇杷將手里的果茶遞給了,小聲道:“六姑娘,安王帶著表爺來咱們府上了。”
一說起安王這位舅舅,自從上回瓊華臺之后,就沒有再見過了。至于周季衡,九公主府一別,也是斷了來往。而聽說前些日子周琳瑯不慎摔傷了,正在府上休養,也沒有假惺惺去看,畢竟……們母倆,心腸一個比一個歹毒,差點就將弄到沙漠去了。就是腦袋讓門給了,才會傻乎乎去看呢。
姜令菀興趣缺缺,可枇杷卻道:“……是上門提親來的。”
姜令菀頓時變了臉,立馬問道:“那我爹娘怎麼說?”
枇杷忙道:“六姑娘放心,國公爺和夫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就好。”姜令菀捧著茶盞,喝了一口果茶,喃喃道,“衡表哥分明知道我的態度,瞎湊什麼熱鬧……”這輩子并未給周季衡什麼暗示,周季衡心里也清楚,刻意避著他,甚至從四歲開始,便不再和他單獨相。每回去安王府,都同哥哥寸步不離的,這樣一來,周季衡為何還對存著心思?難不,就因為這張臉嗎?
過了一會兒,前頭的丫鬟過來,說是周季衡想見。
這表兄妹,大白天的見見面,又有丫鬟在場,自然也沒什麼打的。可是姜令菀卻毫沒有猶豫,對著那丫鬟道:“你去告訴衡表哥,說我忙著做功課,沒時間見他。”
周季衡這麼聰明,自然會明白的意思。
之后安王便帶著周季衡離開了。
姜令菀并未將周季衡提親一事放在心上,至于爹娘,仿佛也是心有靈犀般,沒有在面前提過一個字。這樣也好,假裝不知道,省得日后尷尬。姜令菀坐在窗前的繡墩上,一針一針做著繡活兒,上輩子怎麼都不肯靜下心來做這些事兒,如今心倒是收斂了許多,覺得這玩意兒也不錯。
日后,要給陸琮袍子,兩輩子的,都補上。還要給他們的孩子做小褂子、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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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和姜柏堯進了屋,姜柏堯看著妻子柳眉微蹙,趕抬手將妻子眉間的褶皺平,安道:“別多想了。”就算安王休了宋妙儀,這二十年的兄妹,早就產生了不可挽回的間隙。如今他想用兒的親事,重修舊好,他頭一個不答應。姜柏堯疼惜的將妻子摟進了懷里,道:“阿錦……”
周氏偎在自家夫君的懷里,忍不住道:“哥哥時待妾極好,可他被宋妙儀迷了眼,讓妾沒法大度的接這個嫂嫂。國公爺,妾雖然怨哥哥,可是妾更怨的是宋妙儀。如今哥哥終于想明白了,妾心里其實一點兒都不開心,事都過去了這麼久,還想這些做什麼?”
哥哥休妻,興許是那日瓊華臺之事,對璨璨做出的表態和補償,可相信,以他哥哥的子,心里還是有宋妙儀的。
周氏又道:“衡兒是個好孩子,只是璨璨的親事,妾希自己選擇。璨璨看上琮兒,妾也滿意,可就算沒有琮兒,妾也絕對不會自己的一時私心,犧牲兒的幸福。”
姜柏堯了妻子的背脊,聲道:“你說的,我都明白。”
是啊,他都明白的。
夫妻能做到這份上,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求的。
姜柏堯剛低頭輕輕妻子的臉頰,外頭突然傳來小廝的聲音。姜柏堯氣得皺眉,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在妻子的面前還是有些孩子氣。他了妻子的臉,道:“我去去就回來。”
周氏點頭,不過一會兒,便見自家夫君沉著臉回來了。周氏心里“咯噔”一聲,以為是出什麼大事兒了,忙道:“國公爺,發生何事了?”
姜柏堯緩緩開口,道:“靜水庵傳來消息,昨日蓉姐兒無故失蹤,后來丫鬟們在山崖下尋到了。一個小姑娘,被孤零零扔到山崖下,被野啃了半截兒,不曉得是如何逃生的,算是救回了一條命。”
周氏一聽,嚇得冷汗直流,著聲道:“國公爺……”
姜柏堯把妻子護在了懷里,道:“別怕。這件事,咱們還是別讓璨璨知道。”
周氏聽了心里也慌得厲害,點點頭道:“嗯。”自打多年前姜令蓉伺機害得姚氏差點小產之時,姜二爺便對著個兒不管不顧了,如今……以姜二爺心腸的子,怕是連死活都不會再多過問一句。
只是——
這讓周氏想起了兒四歲的時候,也是這麼被丟在深山里,幸虧……幸虧沒事。周氏攥著自家夫君的襟,頓覺后怕,嚇得額頭直冒汗,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國公爺覺得,此事是誰做的?”
無端端的,姜令蓉難不是自個兒跑到山崖下去的?
姜柏堯一臉平靜,道:“這個,咱們不用再多管。這世道是公平的,徐氏自己做得孽,終究是報應在兒的上了。蓉姐兒神志有些瘋癲,這樣一來也好,興許還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不會再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說著,姜柏堯把懷里的妻子擁了些,聲道:“別怕,事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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