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同桓墨說的, 他果然很快帶回了白依依,不過白依依卻并沒有如他所說被安排進桓府,而是去了別。
舊時這段時間白盛偶爾會來找桓墨, 兩人似乎是在謀劃著什麼, 只是偶爾白盛想要在桓府留宿或者在府中用膳的時候,都會被桓墨以各種理由拒絕。
金寶珠偶爾正好在旁邊聽到,便會下意識的發笑, 這兩人言語之間甚至有些不對盤, 卻能在一起正兒八經的商議事,當真是有點意思。
眼看著這麼過去了半個月, 金寶珠始終沒有等到一個合適跑路的機會, 反倒先收到了一封家書。
這是母親送來的,說是父親和阿弟已經回來, 他們商議之后打算讓阿弟來京城采購,意思是讓幫襯一下。
金寶珠這一看便蒙了,以為是阿爹來,沒想到是阿弟來金陵, 這……
哪里有什麼門路,不過只是知道后續有一波漲價罷了。
金寶珠考慮了許久,決定去問問白盛, 白盛既然能在金陵開個醫館,想必多知道一些。
只是若是等白盛來桓府的時候問,他邊必然會有桓墨,又不想讓桓墨知道在盤算這些, 于是金寶珠便等到桓墨上朝的時候去了一趟白云山館運氣。
此時醫館已不如從前那般排著長隊, 但是還是有不人在門口等著問診。
金寶珠走上前正打算詢問,不想卻被個小藥擋住, 那藥認出了金寶珠,皺了皺眉頭便呵斥道。
“為何你敢來這里,我們醫館不歡——嗷!好痛!”
小藥后面的話直接白依依打回肚里,金寶珠此時也看到白依依,本來還有些意外,但是想想既然回到了金陵,會在醫館自然是理所當然。
“寶珠姐……我本來想去找你的,但是師兄總不帶我去,想不到你居然會先來看我了!”
看著白依依滿臉欣喜,金寶珠也不好直說其實不是來找的,便只能被牽著往醫館走去。
挨了打的小藥兀自著腦袋滿臉委屈,他怎曉得上次險些鬧事的子又和依依好上了,人果然最是善變。
離開前堂之后,金寶珠才發現原來后堂中還有許多穿著白褂的藥師在分揀藥材,白依依察覺金寶珠好奇的視線便很得意地介紹道。
“我把制藥和看診這兩塊合并了,這樣病人求醫后就能直接抓藥非常方便,還有……我日后還想把醫館做大,到時候據醫師所長,分類診療,有專門接待子的,有專門接待的,還有專門接待各種病癥的……”
白依依說起這些眸中發亮,金寶珠垂眸看著這樣的白依依,突然對前世的桓墨有了幾分理解,一個是深簡出的不懂世事的婦人,一個是充滿抱負豪萬丈的神醫。
便是自己都知道該怎麼選,又何況是桓墨。
金寶珠想著,不淡淡的笑了笑,看著邊的俏子,想起前世里的后來便輕聲回道。
“……你會得償所愿的。”
而且用不了幾年。
白依依以為金寶珠只是在鼓勵自己,便心虛的笑笑,是金陵這個醫館,便已耗費了許多財力,至于后來的那些也只是在腦中構想罷了。
金寶珠被白依依一路帶到醫館后面的賬房里才找到地方坐下,這一路上看到后館中還有不郎中正在看診,才曉得原來這白云山館有這麼多的醫師坐鎮,難怪白盛和白依依可以離開這麼久。
許是看出金寶珠眼中的驚訝,白依依笑著解釋道,“我們師父本人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白氏世世代代修習醫,不僅門下的弟子眾多,而且多年來積累的財力頗,寶珠姐以后若是有機會,可以隨我本家看看,那才真是嘆為觀止,覺有皇宮那麼大,全部都是學醫問診的人。”
金寶珠聽拿皇宮比,微微蹙眉道。
“不可胡說。”
白依依也懂金寶珠的意思,連忙捂著嘿嘿傻笑。
這一路上也沒有看到白盛,金寶珠便想著在醫館坐一會,看能不能等到人,一開始白依依在邊陪說話,只是過不多久,之前那個守在門外的小藥卻進來喊說是有人找。
只見那藥在耳邊說了什麼,白依依頓時朝金寶珠的方向看了看,不過很快又移開了視線看向別,等那小藥走后,才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
“寶珠姐,我……我現在有些事,可否……”
“可以,你去吧,我就是來看看而已,既然你還有事,那我便先回去。”
誰知金寶珠剛這麼說完,白依依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驚慌,連忙擺手道,“不,不是……寶寶珠姐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能這麼匆匆回去,還是再多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金寶珠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以,便點了下頭又坐了回去。
見金寶珠愿意留下,白依依這才放心的走了,并且再三強調一定要在屋中等,一會就回來。
既然主人都如此代了,金寶珠答應了之后便也就留在屋中等著。
無趣的打量著屋子,這房間里布置簡單,除了一張書架便是眼前長桌和兩把木椅,也就只剩桌案上擺放的一些賬冊,金寶珠看著上面略顯凌的筆跡,也不知主人是誰,便只是淡淡搖頭嘆這賬目怎做的這般。
很快杯中的茶水也被喝完了,可白依依還沒有回來,金寶珠便想出去看看。
想著若是白依依實在有事不開,便提前回去。
只是剛剛到門口,便依稀聽到外面傳來悉的人聲,待推開門朝外看去,果然看到外面白依依正拉著桓墨的手腕匆匆往另外一個房間里走去。
他們后還跟著白盛,進了屋的兩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而走在后面的白盛卻在抬眸間見了站在這邊的金寶珠。
只見男人的雙微啟,充滿驚訝朝這邊過來,金寶珠看他在與白依依的方向反復看了數次,然后便快步朝這邊走來。
彼時日亮的有些刺眼,金寶珠瞇起眼眸帶著些許惡意的想。
——還是第一次見白盛眼睛睜這麼大。
“你怎麼在這里?”
男人神甚至有些驚慌,他說著又朝后看了一眼。
“你不要多想,桓墨來找依依只是談正事而已。”
白盛站在門前,樣子似乎有些急躁,他打量著子的神,自己想起剛才那一幕,也覺得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誤會。
“你信我,我一直跟著他們后,依依是我小師妹,我也斷斷不會允許與桓墨有什麼不該有來往……”
說著,白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加了一句。
“在你們沒和離之前。”
金寶珠聽著白盛不斷地解釋,不笑了起來,還以為以白盛那種無所顧忌的個,本不會為了這些俗世張,想不到他還會這般張的出言解釋。
“無妨,我不在意。”
看著白盛投來的懷疑神,金寶珠又接著補充道。
“……我確實不在意。”
“我來這里,其實是為了尋你的。”
許是剛剛一時心急,這會的白盛驀然聽到這麼一句,原本還要說什麼突然凝在嗓尖,他雙眸定定地著金寶珠,好像呼吸都放緩了。
“我阿弟過些日子要來金陵買貨,我想著你既然能開醫館,或許在京中會有些門路,便過來問問。”
白盛聞言目閃了閃,很快呼吸也順暢了起來,他下意識的了下鼻子,問道。
“要進什麼貨?”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就是糖和油……大概會進個五千兩。”
白盛聽著微微挑了挑眉,懷疑的看著,“進這個干什麼……回家賣?”
金寶珠聽他問這些也不解釋,便只淡淡回道。
“就說吧,你有沒有價格低些的門路,若是有便與我說說,若沒有,我就再去問問旁人。”
看著眼前的子一副再不說我便要走的模樣,白盛不由得了下,也不知怎麼心中便有些氣悶。
“那我與你說,你又當怎麼謝我?”
聽到這話金寶珠反而放心下來,想看來白盛是可以幫,于是便笑道
“那你想我如何謝?”
白盛見金寶珠突然展笑起來,不聲地退后了半步,他偏過頭然后又斜著瞥了眼這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子。
“還是醉春風,上次你讓我如此破費,總得要請回來。”
金寶珠還以為他要刁難什麼,聽到是這,立刻點頭。
“好說,好說……那你說的門路?”
“等你阿弟到了金陵,他拿著這個直接來醫館找我便是。”
白盛說著,把系在腰上的玉佩遞給了金寶珠。
金寶珠瞅著白盛遞給的玉佩,看起來只是個尋常的云紋環佩,只是看著系繩磨損嚴重,好像已經有些年頭,便保證道。
“你放心,你的東西我會保管好的,到時我阿弟定會完好無損的還給你。”
金寶珠說罷,便與白盛告辭離開,只是路過另外一個屋子前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下。
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只有二人談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出,聽著也都和某些病有關,金寶珠垂著眼眸然后淡淡的笑了笑便快步離去了。
——
桓墨是直到天黑了之后才回來,金寶珠正在用著晚膳,看到桓墨回來便人多布置了一雙碗筷。
下人放好碗筷之后,桓墨才在桌前坐下,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也不知是白依依商討了太久,還是后來又去了哪里。
“我聽白依依說,你白天也去了醫館?”
金寶珠聞言輕輕了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桓墨想起白依依突然變得張的神,便抬眸看向正在喝湯的金寶珠。
“那夫人知曉我也去了醫館?”
金寶珠聞言又點了點頭。
而坐在旁邊的桓墨看著子淡然平靜的神,臉上閃過一郁猝,他靜靜的坐在桌前,直到金寶珠放下羹勺才開口道。
“那夫人便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問……
問什麼?
金寶珠看著邊的桓墨,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如此。
“你不是與我說過,因為邊境疫病的事要接白依依回來,既然你都說過了,我還要詢問什麼?”
事實好像是金寶珠說的那樣,但是桓墨就是覺得不對,應該問的,他與白依依待了多久,他與白依依到底說了什麼,他以后還會不會經常去找白依依……
是他的夫人,知曉他去見了別的子,為何不來詢問?!
桓墨越想,心中越是躁煩悶,他緩緩閉了閉眼睛,自從開始與白依依見面后,前世的病又開始了,他又開始無意識的忘記時間,與那白依依相談。
就像被蠱一般,不自覺的放慢語調,不自覺的展溫,直到方才他走進府中,才一瞬間清醒過來。
他看著眼前滿臉不在意的金寶珠,突然覺得異常焦躁,連頭也開始痛了起來,他甚至難以說清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世他亦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漸漸抵抗了那怪異的覺。
他以為他已經好了,但是似乎又開始這樣了。
金寶珠看著桓墨雙手抱著腦袋神痛苦,便從桌上站了起來。
“桓墨,你怎麼?”
剛走到他邊,便被男人摟主腰,桓墨把頭埋在的懷中,似乎是在極力的逃避著什麼,口中卻斷斷續續的喊著的名字。
“……寶珠……金氏……寶珠……”
也不知道這人突然發了什麼瘋,金寶珠想推又推不開他,便只能無奈地站在原地。
旁人的下人看到這一幕都紛紛退下了,金寶珠看到人都走了,臉僵了僵,連忙又推了推摟著的桓墨。
“你到底怎麼了,若是不舒服,我便去讓高尋去喊陸岫!”
金寶珠問完之后,桓墨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將摟得更了些,金寶珠又忍耐了一會,見桓墨還是這個樣子,便狠下心推了推。
這次男人倒是被推開了。
不僅如此,甚至還直接倒在了地上。
金寶珠看著男人蒼白的臉和額邊的冷汗,頓時也張起來。
“桓……桓墨?”
“你快醒醒,桓墨?”
許是聽到屋中狀況不對,一直守在屋外的高尋連忙進來查探,看到倒在地上的侯爺,立刻上前把人扶起。
“夫人,侯爺這是怎麼了?!”
金寶珠聽到詢問也一臉疑,“我不知曉,他回來的時候便有些不對勁,你先把他扶到屋里,我去把陸岫喊來!”
金寶珠說罷便匆匆走了,而被高尋扶起的桓墨卻微微睜開雙眸看著子模糊的背影,虛弱的喊了句。
“不,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