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珠原本是打算準備一下去蜀地的資, 誰想還沒有出發便遇到了王妃,姜鳶一見著便不由分說拉著又回了剛剛才離開的別館。
別館的下人看到王妃似乎并不陌生,立刻恭敬的準備起來, 別館管家看到金寶珠和王妃一同回來, 似乎也是松了口氣。
“夫人,王妃這邊請。”
姜鳶知曉這別館的主人是蘇止,聽到管家這樣稱呼金寶珠頓時愣了一愣。
“你與蘇止……”
金寶珠聞言臉上一紅便連忙擺手, “不, 不是的,此事說來話長, 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已經是夏末, 前幾日下了雨,可這天氣還是有些燥熱, 金寶珠與王妃坐下之后,下人很快搬來了碎冰解暑。
在外面游歷時間久了,金寶珠行事漸漸都隨意了許多,但是眼前畢竟是王妃, 所以還是老實的跪坐在榻上,與姜鳶解釋起與蘇止之間的事。
姜鳶聽著一會點點頭,一會又很驚訝。
在眼里, 蘇止既不是渾金璞玉的良善之輩,也非那般謙恭有禮的溫潤之人,但是在金寶珠口中,那蘇止居然了不圖回報的端方君子, 想著不由得輕笑起來。
“也罷, 我多算是明白了,只要他不傷害你就, 但是寶珠,你也千萬不要覺得蘇止給了你些恩惠,便輕信于他,凡事還是得多些防人之心。”
金寶珠聽著姜鳶的話,自然點頭稱是。
細聊之后,金寶珠這才知道原來王妃來到江南的時間比還早些,本來是要雖王一同北上前往邊境,但是王不放心去便把安排在了這邊,但是之前一直待在府尹安排的驛館,所以二人便也沒有過面。
而姜鳶聽到金寶珠說想去蜀地,吃驚之余便勸道。
“現在邊境局勢還不明朗,而蜀地多有些偏遠,你一個子還是先不要去,不如先留在江南府陪陪我,等過些日子前方戰事再穩定些,我給你派上幾個護衛你再出發。”
金寶珠聽著姜鳶的話猶豫了會,不過最后還是答應了,畢竟出來這麼久遇到一個故人難得,至于出發的日子,稍微推遲些時候確實也無妨。
二人之前便投緣,這次相見之后更是無話不談,原本金寶珠以為姜鳶寡言語,不想識了之后發現不僅懂得多,而且很善言談。
告訴金寶珠王的信每隔半月便會寄來一封,不過大多都是些雜七雜八的生活鎖事,便是與軍務有關也多是報喜不抱憂,所以姜鳶現在對邊境的況知道的與平常人差不多,好在也不在意,只要知道齊元修平安無事便好了。
姜鳶子斂,但是每當收到王的書信便會出溫的笑意來。
金寶珠看著的樣子,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前世的姜鳶愿意當一輩子王妃,哪怕背負了一生罵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夏去秋來,眼見著天氣漸漸不那麼炎熱,金寶珠便又開始琢磨起去蜀地的事。
時總聽爹娘說起那邊的風土人,那邊的高山水長,可一直沒有機會去見見,如今既然人都到了江南,再往南走走便是蜀地,便總想著去走走看看。
有想過邀請姜鳶隨一起,但是畢竟是王妃,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金寶珠一介商戶擔待不起,所以考慮了下金寶珠還是決定一個人出發。
不過再過三兩日便是仲秋,金寶珠想無論怎麼著也得先陪姜鳶過完節再走。
但趁著沒走之前倒是可以先準備些東西,聽說蜀地高山多,得多備幾雙適腳的鞋,還有馬上天冷了棉也要備上,還有聽說蜀地雨多水氣重,所以還得備上竹傘和銀碳。
金寶珠洋洋灑灑的紙上寫了很多要準備的東西,原本是打算明日帶著芝兒一同去街市籌備,誰想第二日出發之前,其中絕大部分需要的東西已經被別館管家帶著人送來了。
“屬下看到夫人留的字條,想著是夫人需要的,便吩咐人買回來了。”
金寶珠看著沒多久便擺了滿桌的東西,多還是有些目瞪口呆。
突然開始好奇蘇止究竟是怎麼□□的,這別館的下人竟是一個賽一個的有眼。
“真是有勞夏管家了,不知這些花銷多?”
管家看了眼神惴惴的金寶珠,立刻笑道,“公子臨走時吩咐過要照顧好夫人,所以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夫人無需在意。”
聽著夏管家這一聲聲夫人越喊越順,金寶珠打心眼里覺得蘇止的清白都快要毀了。
“你若是再不聽我的,繼續這樣喚下去,小心你家主人日后尋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金寶珠是十分認真的勸說,蘇止的背景太單薄,比桓墨還不如,若是沒有卓越的功績,勢必需要一個份顯赫些的妻子支持仕途才能坦,可夏管家聽著的話卻只是不以為意的笑笑,金寶珠見勸說無果便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籠統是解釋過也規勸過,他們不聽總不管的事。
就是日后蘇止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沒有與下人代清楚。
等管家走后,金寶珠數了數桌上的東西,不嘆起來,這品準備的竟是比一開始盤算的還要細致些,夏管家似乎已經看出的意圖,這其中居然還有張蜀地的山川圖冊,看著桌子金寶珠卻又愁了起來:東西似乎有些太多了,也不知那馬車能不能裝得下……
轉眼過了三天,中秋到了。
金寶珠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些頭痛,正想在多睡會,誰知房門卻突然被推開,姜鳶手中拿著書信,因為激臉頰上帶得幾分薄紅。
“寶珠!勝了!我們勝了!寶珠!”
金寶珠迷茫了一會才曉得姜鳶話中的意思,怔愣了一下,立刻坐起來。
“什麼勝了?北齊勝了?”
姜鳶此時高興的像個孩子,一下撲倒金寶珠上,搖晃著手中的書信。
“是的!北齊勝了!完郝被斬首,西遼退兵三百里,信是半個月前寄來的,他們現在興許都已在凱旋歸來的路上了!”
金寶珠張的老大,記憶里桓墨可是足足打了三年,可眼下連一年都沒有,雖然戰績不似前世那般顯赫,但是能贏便是極好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金寶珠不由得嘆道,看著滿臉歡喜的姜鳶,“可說是怎麼勝的嗎,之前明明沒怎麼有消息,怎麼突然就打了勝仗?”
姜鳶聞言搖搖頭,“不知道,籠統元修也不會騙我,他說勝了必然是勝了!”說著姜鳶有拿著手中的書信搖晃起來,“你說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再過十天?二十天?”
金寶珠瞧著那雀躍的模樣,不由得也跟著笑起來,“你瞧你,樂的可還像個王妃?”
姜鳶被說得了鼻子,瞧著金寶珠衫不整發凌連忙從床褥上站起。
“你還說我,都日頭高起了,你還在睡。今天可是中秋,你也不起來好好打扮一下,我聽說晚上還有花燈游街,到時候我倆一同去瞧瞧,看看燈會上有沒有俊俏的小郎君,你若是有相中的,本王妃便做主把人許給你!”
金寶珠聽著越說越沒譜,直接起床把姜鳶推了出去,“走走走,我可要梳洗了,越來越沒個王妃樣子……”
姜鳶被推出去也不生氣,又垂下頭反復看著手中的信箋,角不自覺地揚起,這信是早上送到的,送信的人似乎還在別館,姜鳶正想著去好好打賞一下送信的將士,只是等剛抬起頭,卻意外地看到一個著長衫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蘇止?”
姜鳶微怔然后又是一喜,既然他來了,那想必王也已經到了,想著快步迎上去。
此時蘇止也見到了姜鳶,連忙垂首一拜。
“見過王妃。”
“蘇止,殿下呢?”
男人臉上有些疲態,但他神卻依舊從容,“殿下還在軍中整頓,估計會晚上半月才能趕到,所以才特意安排屬下前來迎王妃回金陵。”
姜鳶聽了臉上失之一閃而過,著書信的手緩緩垂下,而后嘆了句,“這樣啊。”
金寶珠此時剛剛換好了服,打開門正準備讓姜鳶進來,誰知剛一出頭便看到門外站著的蘇止,于是便立刻驚訝道。
“你回來了?!”
子長發垂腰未施黛就這麼乍然的從門里出一個腦袋來,方才還從容鎮定的蘇止卻在一瞬間紅了耳尖,好在他的神看起來并沒有任何慌,只見他著拳在邊干咳了下才回道。
“我也是早上剛剛趕到……”
金寶珠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卻驟然笑起,“我就說你肯定能平安回來。”
蘇止雙目定定著眼前的子,聽到的話頓時也出幾笑意。
“是,蘇某還得多謝夫人吉言。”
兩人半年沒見,說起來話卻沒有毫間隙,姜鳶看了眼蘇止又看了眼金寶珠,臉上出幾分意味深長。
立刻走上前攔住還要說什麼的金寶珠,直接把人趕進屋里,然后重重的闔上門。
金寶珠看著一步一步朝走進的王妃,臉從一開始的迷茫逐漸變張。
“怎……怎麼了?”
“怎麼了……”
姜鳶聞言瞇起眼眸,似笑非笑的看向滿臉無辜的金寶珠。
“你還說他是謙謙君子,還夸他人俊心善,可我怎麼瞧著他……分明就是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