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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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說著把手里的食放下還順道手, 垂下頭角,心想這夫君回來的也真不是時候,還沒有吃飽。

“寶珠, 再喚一聲……”

子聞言抬起頭, 著眼前的男人,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我寶珠?”

蘇止看著子的澄澈的眼眸心中微痛,臉上還有細碎的傷口, 額頭上纏著紗布, 路上聽周的外傷很多,這些日子一直在街上流浪還遭人打罵驅趕, 也不知怎麼過來的。

想著蘇止便忍不住手輕輕臉上的傷口。

“對, 你寶珠,你金寶珠……”

男人的指腹挲在臉上讓人有些發, 子想避開,可抬眸看到眼眶又潤起來的男人,便又沒有

總歸是自家夫君,便先忍著吧。

想著子又不由得暗嘆, 這夫君雖說是哭了點,但是模樣長得好看,而且還是個大, 屬實是個打著燈籠都沒找的如意郎君。

哭便哭吧,日后多哄哄便是。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著男人泛紅的眼角,剛剛才知道自己名字的子立刻張起來。

總覺得自己那句話回答得不好, 夫君便又要哭起來。

“我現在是想不起來, 但是興許回家之后,再過些日子我便想起來了, 你也不用傷心,我沒上沒什麼大傷,就是當下,當下還有些……”

子說著,目瞥向桌子上擺放的飯菜。

蘇止這才知曉自己打斷了子用膳,他立刻抬手示意子坐下,然后把碗筷遞到子手上。

“其實……你也不必在意我,在這里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怎麼舒心歡喜便怎麼做,沒有人敢為難于你。”

“那是自然,我是你夫人,是這里的主人,誰敢為難我,我便為難誰……”

蘇止聞言沒有接話,只是淡淡的笑著。

等看著金寶珠吃的差不多,一直安靜坐著的蘇止才垂著眼眸問道。

“旁人說你是誰的夫人,你便這麼信了,有沒有想過,若是他說的是假的怎麼辦?”

子聞言立刻停了作,只見緩緩地把碗筷放下,臉上出幾分沮喪。

“我哪里知道,是你手下那個人說我是夫人跟他走便有飯吃,便是你們認錯人,也總要讓人把吃完……”

蘇止看著金寶珠難過的神,頓時也無措起來。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只是擔心你被旁的人誆騙走了……”

蘇止回想著周進來告知他詳的那一刻,他很清楚桓墨的人也一直在城中查找,若是周沒有發現,金寶珠先一步被桓墨的人帶走,他恐怕又要與錯過很久……

“還會有旁的人?”

子想起自己的名字,便笑著道。

“便是我寶珠,又不是真的寶珠,這幾日我都花子,旁的人不攆走我就不錯了,再說了,哪有人會騙要飯的回家做夫人的……”

金寶珠說著把桌上的魚湯拖了過來,然后拾起湯勺盛了滿滿一碗,盛完之后又看了眼邊的夫君。

“要喝嗎?這碗給你?”

蘇止看著子滿不在意的神,無奈了的笑起來。

“你多吃點,我不。”

此時周已經退了下去,屋中只有燭火晃著,子一邊埋頭喝湯,一邊打量邊的夫君,過了幾天苦日子,如今突然知曉自己的份,竟像是撿了便宜似得,還有些暗自竊喜。

而蘇止也撐著手臂靜靜地著金寶珠,好像看不夠一般。

他本想著,等他的地位更穩固的時候,再把接到邊護著。

他想他未必一定要求金寶珠與他相知相守錦瑟和鳴,他只要在他邊就好,他可以等慢慢習慣,慢慢喜歡。

但是人總是難以控制。

說要假裝他的妹妹與他同行時,他便開始有了妄想,他沒想到會同意,同意了之后他便又想著再假裝得久一點,他放任屬下的誤會猜測,假裝聽不懂的勸告,假裝對于過去一無所知。

即便是到現在,他也依舊不愿解釋。

他可以解釋,但他不想。

他也不愿。

便是只有一個夫君的稱謂,他聽著也覺得滿足歡喜。

金寶珠吃完飯后又被醫拉走重新上了藥,可等回去的時候,屋里已經沒有蘇止的影。

看著空的房間,金寶珠沒有由來的便覺得一陣躁郁,好像是非常厭惡這種被夫君這麼拋開的覺。

推開門直接問了下人,“你們主子呢?”

丫鬟看著夫人難看的臉,立刻引著去往蘇止的房間。

正守在門外,看到夫人來了,問都沒問便笑瞇瞇地把房門打開了。

金寶珠抱著胳膊走進去,倒要看看,方才看傷哭得淚眼汪汪的夫君,才過這麼一會便躲哪里去了。

屋中很安靜,好像沒有人一般,等繞到屏風后,才發現靠在浴桶里睡過去的男人。

蘇止太久沒有休息了,即便如此他也睡得很淺,覺到有人攪水花,蘇止便立刻警覺得睜開雙眸,他的裳掛在旁邊,只要手便能夠到衫上的短刀。

只是他的手才剛出去,卻在抬眸的一瞬間停止了作。

“寶……寶珠?!”

男人神變得窘迫起來,只是對視那麼一刻,卻連眼角都紅了,金寶珠拎著剛燒開的水壺瞧著蘇止這模樣便笑道。

“夫君怎的如此,我只是看這水涼了,想給你加些熱水而已,你不用起來,想泡便多泡會好了,我看你好像也疲憊的……”

子一邊說著,一邊把水壺放在桌上,蘇止僵回方才出去的那只手臂,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一點,但是臉上卻越發的滾燙起來。

“你,你怎會進來……還有,這,這種事讓下人做便好,你上還有傷,要好好休息……”

蘇止本想起,可他剛站起來,便見放下水壺的金寶珠又走了過來,他只能慌慌張張的又坐了回去。

可男人這番作卻被金寶珠看到,子臉上不出一惱意。

“知道的說你是我夫君,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登徒子了,你有必要這般防備我?”

蘇止被說得垂下頭,那雙琥珀的眸子從未如此無措,他甚至不敢看金寶珠過來的眼神。

金寶珠看他那心虛的模樣便有些來氣,抬起手便直接把懷里抱著的裳扔了過去。

“這是周剛剛送進來的新!”

蘇止抬手接住裳,抬眸間也看到了子略帶兇意的眼神。

“既然不洗了,不起來換上嗎?”

男人上未著寸縷,聽到金寶珠話他的臉上便仿佛火燒一般,眸中甚至帶著幾分潤,可他又不想看子對他生氣,便嚅囁著回了一句。

“……換。”

“你先到后面坐一會,我馬上就換好。”

金寶珠聽到這雙手抱著懷坐下,心想自己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難道能吃了他不,連換個裳都躲躲藏藏,這世上哪有這樣做夫妻的,莫不是夫君是覺得臉上傷了就嫌棄了?

想著便愈加生氣,此時突然想起前幾日在街上看到那抓的妻子,便質問道。

“你這般躲著,莫不是上有什麼旁的子留的抓痕現在想藏著不讓我看到?”

蘇止站在屏風后剛穿好里,聞言立刻回道。

“自然不是,寶珠你莫要胡思想。”

“那你裳讓我看看!”

蘇止聽到這話正在系帶的手頓時僵住,他臉上閃過一苦笑。

“寶珠……”

此時子已經走到屏風這邊來,臉還非常不好看,蘇止沒有辦法,便松開了系帶的雙手。

直到子點了頭滿意的走了,蘇止才重新系上帶。

男人微微閉上眼睛,耳尖的紅醺怎麼褪不下去。

……便是兩輩子,他也沒有被一個子這般看過。

而回到桌邊的金寶珠也立刻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掩飾的喝了一口。

想起方才看到那潔白的背脊,還有那堅實的膛,金寶珠下意識的咽了下唾沫。

屬……屬實尤

尤其是那得泛紅的眉眼。

想到這金寶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夫君?”

此時蘇止已經穿戴好,他聽到金寶珠喚他便移開了屏風走出來,他抬眸間看到子遲疑的向自己便詢問道。

“怎麼了?”

金寶珠捧著下,眨了眨眼。

“莫非……我們還未圓房?”

蘇止方才平復了一點點的心跳,又不控制了起來,他抬起手在邊輕咳了一下。

金寶珠看著男人又紅起來的耳尖,心中也了然了。

“看來是沒有了……那我們親多久了?”

總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本以為是老夫老妻了才是,怎麼,難道是新婚?

房間的燭火時不時的爍著,照的人影都晃起來,男人換了一素白的長衫,那一頭墨發就這麼披散著還帶著幾分潤。

蘇止靜靜的站著,思緒一時有些飄遠,他素來只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哄騙也好,殺伐也好,他從不會遲疑手

可對著過來的眼神,他卻覺得慌

“是新婚,只是你之前和離過,而和……和為夫是新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段話,他甚至在想若是金寶珠繼續詢問他該怎麼掩飾怎麼周旋布置。

“我……和離過?”

金寶珠手指著自己,滿臉不可置信,然后又看向蘇止。

“那你呢?你也和離過嗎?”

蘇止聞言似是微微松了口氣,他著眼前的子,目沉靜而溫

“為夫自是不曾婚配,府亦無姬妾,為夫從前便心系夫人,今生能與夫人在一起,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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