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羽沒有接信。
他眼眸沉沉地看著白霜：“將軍，你也知道本殿是千裏迢迢趕來。
那你便可以從本殿的這份毅力中，看出本殿的決心。
本殿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
本殿隻想跟將軍，信中所承諾將軍的一切，都會因為將軍的選擇而一一兌現。
將軍肯定知道，有時候，一個選擇可以改變人的一生。
我相信將軍一定是聰明人，能看得清眼前的形式，知道怎樣選擇才是上上策。”
燕沉羽的這番話，既是恭維白霜，也是敲打白霜。
皆施。
白霜著信，眉頭皺，似乎是在人戰。
過了一會兒，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沒抬頭，“太子殿下，不知可否給我一點時間？
這件事太大了，我需要好好想想，才能做出決定。”
燕沉羽當然樂意，“好，將軍不要太著急，本殿給足你時間。
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派人來找本殿。
在將軍給出本殿答案之前，本殿都不會離開邊疆。”
完，燕沉羽就幹淨利落地出了帳篷。
過了一會兒，燕朝推椅進來。
氣氛沉默半晌後，白霜笑道：“你就不好奇他跟我了什麽？”
燕朝淡淡地：“這不就是你安排好的一場計謀嗎？
故意讓他安在軍中的眼線暴，讓眼線給他傳去那樣不屬實的話，引他過來。
我想，他能對你的話，大概也就一兩句。”
白霜鼓了鼓掌，走到燕朝麵前，一手，便把他的鬼麵給拿了下來。
燕沉羽來得突然，燕朝隻來得及戴上鬼麵。
鬼麵之下，便是那張致俊的臉。
“還是這樣看著順眼一點。”白霜點點頭。
燕朝的耳後微紅。
“誒，你可太聰明了，我想騙騙你都不。”
白霜把玩著手中的鬼麵，角挑起一抹興味的笑意。
“他，讓我不要給你眼神。
就算你的雙健全，這麽多年來你也沒有在朝中鞏固權勢。
你想跟他競爭九五之尊之位，那簡直就是妄想。
他，若是我能全力支持他，站在他那一邊。
那等到他榮登寶座之時，他許我權利地位，榮華富貴一生用不盡。”
雖然知道燕沉羽會這麽，但當燕朝真的聽到的時候，他的心還是不由得了一下。
“那你……”燕朝的嚨幹，生怕得到他不想聽見的答案。
“我？”白霜看向他，哭笑不得地用鬼麵輕輕砸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還指我會一輩子裝男人呢？
這次若不是我爹抱恙，無法征戰，也不到我扮男人來打仗。
我不想讓我爹這麽大年紀了還上前線。
就他那，不定就得代在這兒。
皇上並不介意我以寧白霜的份掛帥當將軍，隻是我自己有原因，所以才會這麽做。
等大捷回到京都後，我自然會當著文武百的麵，告訴他們我是誰。
所以，王爺，你覺得到那個時候，我還需要太子的權利地位，榮華富貴嗎？
我寧家世代忠烈，對皇上赤膽忠心，不會站在任何皇子或者太子那一邊。”
這些話，讓燕朝滿心歡喜。
歡喜到不自覺地勾了勾角，出一個淺淡卻好的笑容來。
“不過——”白霜用鬼麵挑起燕朝的下，眼中著戲謔的笑。
“若是王爺對我做出那樣的承諾，我或許就沒有這麽果斷了。”
橘橙的夕過布簾照進來，空氣中有細微的塵埃在漂浮。
燕朝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和白霜對視。
萬俱寂，他什麽都聽不見，隻能到腔振得厲害。
好像有什麽，要即將控製不住地衝出來一樣。
，若是他對做出那樣的承諾。
就無法果斷。
為什麽無法果斷？
他和燕沉羽之間的差距，在哪？
難道在心裏，他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嗎？
能夠讓為了他，有可能拋棄寧家隻守衛帝王這份忠心的地位？
就算燕朝曾經聽過暗衛的稟報，知道白霜曾在他不在場的時候，對別人過，心悅他。
但燕朝還是不敢相信。
他還是覺得，那隻是白霜為了刺激別人而的玩笑話。
可是他越是和白霜在一起，就越是無法控製自己。
他忍不住胡思想，克製不住思緒湧。
有好幾次，燕朝都在想：要不然算了吧。
放下仇恨，放下過往，努力爭取寧白霜的心，親耳聽見心悅他。
然後世外桃源，鳥語花香，兩人三餐，共度餘生。
可是最終，燕朝還是無法忘記母妃臨死前，那雙憾又充滿淚水的眼睛。
他放不下。
他必須報仇。
想到這，燕朝的理智漸漸回籠。
他主垂下眼，蒼白如玉的手指推開挑著他下的鬼麵。
“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燕朝推椅轉，自己費勁地躺回床上。
白霜第一次見到燕朝自己上床的時候，還想去幫他。
但是被他嚴詞拒絕了。
於是白霜便一次次地看著他，先上半躺到床上，然後再自己搬著那雙毫無知覺的，放到床上。
燕朝雖然殘疾，可是他有一顆堅強的心。
他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而這份驕傲，也摻雜了太多的執念。
這份執念不僅現在他要自己上床。
還現在他總是要和白霜保持距離，不敢直麵白霜那顆喜歡他的真心。
……
一連過去六，白霜都沒有讓人去找燕沉羽。
心腹忍不住勸：“太子殿下，依奴才看，這個製夷大將軍或許真的已經被燕朝給收服了。
您已經出京都這麽久，奴才怕皇上那邊會發現，您看，要不然您還是回京都吧！”
“不急，這麽重要的事，他考慮的時間久一點，本殿心中反而更加安心。”
燕沉羽撇了撇茶杯中的浮末，抿了一口茶，而後眉頭皺起。
“這是什麽破茶葉！”他隨手把茶杯一掃，茶水瓷片灑了一地。
心腹趕伏地請罪，“太子殿下息怒！
邊疆之地，能尋得幾片茶葉已經不易，奴才實在是尋不到更好的了……”
帳篷的門簾突然被人掀開，郝誌方就這麽直接闖了進來，“太子殿下，將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