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咚咚咚咚。
在寂靜無人的走廊深,一連串砸門的聲音,從一個窄門的后面傳來,偶爾還夾雜著一連串喊話的聲音。
“有人嗎?有沒有人,我被鎖在雜間了。”
鄔喬知道自己被鎖在這里,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怕一時半刻真的沒什麼人來解救自己。可是還是想要試試。
結果敲了半天門,不管怎麼喊,果然還是沒人來。
先前那個生應該對這里很了解,所以知道哪里沒人經過。大部分來這里的人,都只會出現主會場還有最開始的大堂。要不然頂多就是去個洗手間,而鄔喬倚在門邊,想了下自己剛才過來的路徑。
因為子掉了,那個生又突然拿著吹風機出現,鄔喬確實沒多想。
畢竟以為自己只是簡單來參加一個建筑高峰會,誰知道居然還有這種宮斗戲碼等著自己。靠在門板上,腦海中的思緒,在這一刻徹底聯系了起來。
那個找對流程的工作人員,也很可疑,應該說他跟后來出現的生是一起的。
一個將從會場里引出來,一個利用撞到的機會,順勢將咖啡潑到了的上。于是兩人一唱一和,讓去隔壁酒店里。
鄔喬還記得那個男生明確提出吹風機的事,但是顧忌時間,也因為對方是個男生,便拒絕了那個提議。
就在獨自前往洗手間里清理服上咖啡漬的時候,那個生拿著吹風機折返,因為對方是孩,又特意拿著吹風機回來,鄔喬肯定不會懷疑對方有惡意。
很自然的就聽從了對方的建議,到了這個小雜間里吹服。
這麼一套組合拳,還真把鄔喬給打懵了。
即便自己之后真的拿到視頻證據,證實對方刻意將關在這里,但是哪怕報警,只怕警察都不會理這個案子。要不然也頂多是口頭批評。
畢竟只是被關在了這個屋子里,又沒有到什麼實質的傷害。
況且這兩人為什麼要沖著來?
稿子。
鄔喬原本還靠在門邊,此刻突然想到稿子,程令時的稿子還在手機里,現在的手機也丟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被困在這里,肯定會一直等回去送稿子。
鄔喬想到這里,再不敢耽誤,又是用力撞門又是拼命大喊。
但是這里屬于展館的偏僻,就連保潔阿姨這會兒都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要是等保潔回來開門,只怕已經過了程令時的演講時間。
鄔喬只能轉頭,去看看雜間里究竟有什麼能撬開門的工,可是找了半天,不是掃帚就是拖把,還有就是抹布。
打掃的工是應有盡有了,但是能撬開門的工卻沒有。
最后鄔喬從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很大的鉗子,應該是那種大力鉗,鄔喬雙手握著鉗子,直接對準門鎖的地方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
弄不下來門鎖,只能直接砸壞。
雙手才能握住的巨大鉗子,頂端部位十分堅,一下砸過去,門上的把手立即歪了一半。
鄔喬再不顧忌,對準門鎖直接砸了上去。
巨大的聲響,還真的引起了遠正在沒頭蒼蠅一樣找人的幾個人,特別是為首的楊枝,低聲說:“你別。”
后跟著的另外一個設計師,無奈道:“不是要找人的?”
“你沒聽見聲音?”楊枝詫異。
但說完后,兩人同時噤聲,沒想到還真有咚咚咚的悶響聲,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
“這邊。”楊枝急切道。
……
程令時從上臺的一瞬間開始,底下的觀眾就將所有的目都投向他。
“各位來賓,大家下午好,我是程令時,我是一個建筑師……”
這句話還未說完,場下已經再次響起掌聲。
“建筑師是我們在座很多的人份,也正是因為建筑將我們聯系在一起,讓我們此刻坐在一起。而我們今天演講的主題,是一個早已經被眾多前輩所思考,并且深探索過的主題。”
“我們的城市未來的建筑,將走向何。”
掌聲再次響起。
而一旁負責的直播的工作人員,握著手里的設備,生怕自己的手抖一下,影響屏幕另一邊上百萬的網友。
直播間的人氣,從他出現那一刻就迅速飆升。
最開始輕松突破一百萬,到后面的兩百萬,工作人員看著不斷往上躍的數字,覺自己的心跳都要隨著直播間上方的數字狂跳。
瘋了,太瘋了。
屏幕上的彈幕更是從一開始就沒聽過。
“現在轉行去學建筑還來得及嗎?”
“有句話不知道我當講不當講,我想正面上。”
“這是幾百萬的直播間,麻煩你們克制點。”
雖然工作人員已經有預料,今天下午這場演講,將會創造這個直播間里的一個新的人氣記錄,但是誰都沒想到,網友對于男是如此瘋狂。
屏幕上站在舞臺上的男人,姿清正的站在那里,括而剪裁完的西裝,包裹著他的材。他站在演講臺的后面,清冷而俊逸的面孔那樣專注而認真。
他侃侃而談著,言語風趣而輕松,舉手投足皆著一份淡然。
時不時能引發舞臺下,如雷般的掌聲。
此刻依舊還坐在位置上的顧東和隋寧,也正看著舞臺。
隋寧雖然神還算平靜,可是眼底卻止不住的委屈,程令時越是意氣風發,彩奪目,便越是無法甘心。明明才是最早喜歡他的人,可他就像是一顆閃爍在天空的星辰,只能抬頭仰。
顧東輕笑:“看來你的計劃,沒功啊。”
“怎麼,打算撇清關系了?說的好像不是你出的主意,”隋寧扭頭看向他,一臉嘲諷。
顧東閑閑的翹起二郎,輕搖了搖頭,反而著隋寧,輕笑說:“怎麼會,只是有點兒可惜,我們兩個第一次的合作,好像不是很功。”
說實話,顧東的長相并不算很出眾,相較于程令時,他的值頂多是清秀。
哪怕就是容恒,也有一張能足夠匹配他花花公子格的俊臉,所以不管是容恒還是程令時,都在外在條件上都足夠碾顧東。
即便是在國這種東西,外國人所欣賞的亞洲男長相,也是程令時那樣的。
因此在程令時芒的掩蓋下,他顯得那樣平平無奇。
但偏偏顧東卻有一顆全所未有的野心,他要為世界級建筑師,他要讓華人建筑師的歷史上寫上屬于顧東的那一頁,而且還要是極其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他從清華畢業后,一心申請去國的原因。
在他看來,國擁有全世界最先進建筑學概念,最出的老師,最寬闊的平臺,在那里他一定會大展拳腳。
可惜他的預想與現實,實在是相差甚遠。
哪怕他在國是最優秀的那批學生,但是在國,他面臨的是來自全世界最優秀的學生,況且國種族歧視嚴重,華人的地位甚至還不如黑人。
即便他靠著自己的學歷,進知名建筑事務所,卻無法得到重用。
就在他心頭的那團火逐漸熄滅,以為自己即將平庸度過一生時,程令時突然出現。
同樣是中國人,他卻沒有自己這種郁郁不得志的困窘,他一進事務所便參加了一個超大型的公共建筑。
他的才華,他的靈,都在這個項目里施展的淋漓盡致。
哪怕如今他在GAP遇見了跟當初程令時年紀一樣大的隋寧,同樣都是二十三歲的年紀,隋寧靠著父親和家族財富的保駕護航,為公司最為年輕的主創設計師。
但是程令時卻是純粹靠著極致的個人才華,打敗了國事務所里的那些人。
不論,不論種族,只依靠純粹的能力和才華。
于是顧東的斗志和野心再次被激發,他不再死氣沉沉,他將程令時看作自己的假想敵,哪怕對方從未給過他冷眼。
他拼盡一切,哪怕丟掉良心,總算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他所設計的鯨游館讓他一舉名,哪怕此時程令時早已經在世界各地有了好幾建筑代表作,但是顧東知道,只要自己死死咬住這個假想敵。
此刻顧東微瞇著眼睛,著臺上意氣風發的男人,其實有些時候他也謝對方,要不是程令時出現,只怕他此時還在國的建筑事務所,甘心當一個廉價而好用的畫圖工。
只可惜勝利者注定只有一個人。
總有一天,他會踩在對方頭上,獲得全所未有的功。
砰,又是一聲巨響。
隨著一個東西在眨眼間飛過來,鄔喬的眼睛下意識閉著,但是還是覺到臉頰一熱。待手去,赤紅一片。
地上一塊被砸壞的鐵片,剛才著的臉頰,飛了過去。
的臉頰開始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鮮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
鄔喬抬腳狠狠踹向門板,隨著咚的一聲巨響,門被踹開的同時,門外的人也終于在此刻趕到。
楊枝他們站在走廊,看著鄔喬拎著巨型大力鉗慢慢走了出來。
穿著黑小禮服的孩,長發微微凌,額頭上布滿一層細汗,臉頰上一道明顯的劃痕,正在不停的往下流。
“鄔喬,你沒事吧。”楊枝急道。
鄔喬輕笑著搖頭,“我沒事,別擔心。”
楊枝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除了有點兒狼狽之外,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大問題,有些驚訝的說:“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被關在這里面了,只能暴力毀壞門鎖。”鄔喬舉了下手里的巨型鉗子。
楊枝看那麼纖瘦一個人,舉起大力鉗,只覺得眼前一花,趕說:“你臉上還流著呢,”趕還是理一下吧。”
“程工的演講稿,”鄔喬口吻著急說道。
楊枝松了一口氣,笑著說:“老大真的太料事如神了,他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不要擔心,也不要自責,他會搞定一切。”
鄔喬聽到這話,心頭一鼓一漲,想笑眼眶又那麼熱,他總是知道最擔憂什麼,最害怕什麼。
或許爸爸還在時,尚且還未形這樣的格。
但是自從去了大伯家之后,最害怕的就是為別人的負擔。
一直努力做到最好,不想讓自己拖累別人,就像今天的事也一樣,要是因為,搞砸了程令時的演講,那麼會自責又挫敗,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楊枝見表微松,趕勸說:“你這個傷口,還是先去包扎一下吧。”
“不著急,楊工,我能請你幫個忙嗎?”鄔喬聲問道。
楊枝趕點頭:“當然可以,什麼事你盡管說。”
“你可以幫我發個微信給容總,讓他在會議結束的時候,能不能幫我拖住隋寧。”
楊枝:“啊?”
很快楊枝反應了過來,直接將鄔喬拉到旁邊,低聲音問道:“你是懷疑隋寧?”
鄔喬簡單把那兩個的事說出來,聽的楊枝脊背直發涼,“這個瘋批人,到底想干什麼?以為自己搞宮斗呢。”
“實在不是我疑心病重,除了之外,我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鄔喬輕輕倚在墻壁上,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砸門,這會兒緩過神,有種力的虛,整個人累到手臂都快要抬不起來。
“行,我這就給容恒發信息,把留下來,到時候跟當面對質。”
楊枝一邊氣惱一邊開始拿出手機發微信。
等發完之后,楊枝冷哼道:“哪怕沒證據,也別讓輕易逃了。這次是把你關在小黑屋里,下次指不定能干出什麼事呢。”
“我本來以為這個小公主,頂多就是氣點,矯點,仗著家世利用各種特權,沒想到連這種事都能干出來。”
鄔喬抬手又了下自己的臉頰,嚇得楊枝趕阻止。
“你這個傷口可不淺啊,千萬不能留疤啊,”楊枝擔憂的說,湊過來仔細看了兩眼,又松了口氣說:“好在比較短,而且是在臉側邊,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鄔喬跟著楊枝去理了下傷口。
等兩人往回走時,會議正好也結束了,下午的這場會結束的還早,程令時的演講結束后,會場里的觀眾正在往外走。
明亮的走廊上,人頭攢,一眼過去,烏泱泱一片。
鄔喬安靜站在一旁等著,雖然站在角落,看起來不起眼,但是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朝,還有手里握著的那個巨型鉗子看過來。
楊枝實在沒忍住,小聲說:“鄔喬,你怎麼還一直拎著這個大力鉗啊?”
這會兒可真的有點兒心驚跳,這姑娘看著溫和好脾氣。
可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隋寧這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那次抄襲的事,鄔喬就沒抓住的把柄,后面也沒找過隋寧的麻煩。
結果忍下來了,對面卻還來繼續挑釁,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待會鄔喬該不會拿這個大鉗子,去敲隋寧的腦袋吧。是腦補一下那個畫面,都覺得太過腥了,楊枝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人群一直在往外流,因為主會場就在二樓,大部分人都嫌電梯太慢,直接從樓梯下去了。很快偌大的會場,人流越來越。
到最后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往外走。
“好了,他們出來了。”楊枝收到容恒發來的信息,說是他要跟隋寧出來了。
雖然他不知道楊枝為什麼發這個,但是讓做的,容恒還是沒辦法拒絕。
幾人剛走到門口,隋寧還在偏頭跟容恒說什麼,就看見一個纖細的影直接走了過來,擋在面前,開口說道:“隋寧,聊聊。”
隋寧被突然沖出來的人,險些嚇了一跳。
待看清楚是鄔喬,直接冷笑:“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是嗎?”鄔喬微微一笑,直接將一直拎著手里的巨型大力鉗扛在了肩膀上了,輕和緩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深的聊聊,中午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你好像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旁邊的兩個男人,俱被一震。
特別是容恒,他覺得自己對鄔喬也算悉,平時在公司里就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格溫溫吞吞,又因為是江南小姑娘,不管說什麼,覺都乎乎,著一吳儂語的腔調。
結果現在,鄔喬手里舉著巨型大力鉗,站在隋寧面前,要跟聊聊。
這場面太過讓人驚訝,且著一子不敢置信。
要不是親眼所見,容恒一定不會相信。
隋寧明顯也被嚇了一跳,著鄔喬搭在肩上的大力鉗,哪怕牙關輕,依舊咬牙道:“你這是在恐嚇我嗎?你要是敢對我手,我就立即報警。”
“好呀,報警,正好查查看,究竟是誰把我關了起來。這個地方這麼多監控,真的要查起來的話,應該不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在賊喊追賊。”
容恒聽的一頭霧水,終于忍不住問出來:“什麼把你關起來?鄔喬你被關在哪里了?”
“一個放雜的小房間,特別偏,幸虧鄔喬一直用這個鉗子砸門,弄出了很大的靜。要不然我都找不到那邊,畢竟那個地方擺著一個警示牌,說是正在維修,閑人免靠近。”
楊枝毫不客氣的說道。
容恒扭頭看向隋寧,用眼神詢問。
隋寧呵笑,滿不在乎道:“誰知道干了什麼事,被別人這樣整。只不過是被關了個小黑屋罷了。”
隨后微睨向鄔喬,輕蔑而無所謂的笑道:“不知道警察會不會管這種小事兒呢。”
這句話說的太過肆無忌憚,幾乎就是承認,這事兒確實是干的。
而且說的也對,事確實太小了,警察即便真找到那兩個人,能說什麼,對方說不定還會來一句,我都是跟鬧著玩的呢。
確實不可能對隋寧造什麼影響。
鄔喬笑了下,似乎早已經預料到的態度,將扛在肩上的大力鉗拿了下來。
這個舉讓隋寧更加開心。
扭頭看著容恒:“容恒哥,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容恒面鐵青,直勾勾的盯著,問道:“真的是你嗎?”
“容恒哥,”隋寧不怕得罪鄔喬,甚至無所謂掩飾,對鄔喬太過高高在上,從始至終都不覺得對方有資格跟自己爭什麼。
但是見容恒這幅表,還是不由心虛了起來。
就在隋寧要解釋時,鄔喬突然喊道:“隋寧。”
隋寧又轉頭看向的方向,而不知何時,鄔喬已經離那麼近,以至于當手里的拿著的巨型鉗子掉下來時,隋寧幾乎只是傻傻的著,完全忘記了躲避的作。
于是那個剛才把門都直接砸碎的巨鉗頂端,直直的砸向了隋寧的腳背。
“啊,”伴隨著鉗子砸落在地上的聲音,隋寧尖出聲。
一旁的容恒握著的手臂,有些驚懼的著地上的鉗子,而因為容恒及時出手,勉強逃過一劫的隋寧,更是被嚇得渾發。
鄔喬依舊輕笑著著,眼神泛著輕嘲,以一種極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抱歉,手了下,沒拿住這個鉗子,差點兒砸到你了。”
隋寧此刻臉煞白,心底更是大駭。
直到鄔喬同樣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也不知道警察會不會管這種小事兒呢。”
同樣的話,鄔喬分毫不差的還給了隋寧。
周圍安靜的不像話,似乎所有人都被鄔喬這一手震住。隋寧眼神驚恐的著鄔喬,這一刻眼前的孩,依舊一頭烏黑長發,秀麗致的臉龐依舊,是那種不帶一點攻擊力的漂亮。
但是隋寧第一次,對眼前的人心生怯意。
一直以來都瞧不起鄔喬,覺得對方不過只是有張漂亮臉蛋的普通人,家世普通,能力也不過如此,跟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隋寧一向自視甚高,瞧不起這些普通人,特別是鄔喬這樣的,覺得不過是仗著漂亮臉蛋的優勢,給自己撈好。
所以才會同意顧東的提議,因為顧東早上看見鄔喬包里的新聞稿,便誤以為只是程令時的助理。
他自己參加過無數次這種會議,知道這種演講稿,一般都是助理負責拿著的。
讓鄔喬離開會場,讓程令時措手不及,要是能搞砸他的演講是最好的了。
如果搞不砸,最起碼也讓鄔喬倒霉。
顧東是奔著搞砸程令時的演講,而隋寧是奔著讓鄔喬倒霉的目的,想讓程令時知道,鄔喬就是個不堪大用的人,這種場合上掉鏈子,固然程令時會丟臉,但是他一旦丟臉,一定會遷怒鄔喬。
他們計劃的很好,鄔喬也被如愿拖住,沒能趕到會場。
可是程令時的演講依舊完到無懈可擊,哪怕并沒有演講稿在手上,稿的他,在舞臺上依舊侃侃而談,意氣風發。
隋寧到此刻才發現,鄔喬上的堅毅和那子狠勁兒,是沒有的,也永遠不可能有的。
是溫室里教養長大的玫瑰,不風吹雨打,永遠都不會明白,荒野上孤獨的小樹是如何長大的,沒有大樹的遮風擋雨,也沒有大樹的庇護。
只能自己默默的扛過風雨,抵過日曬,一點點努力往上生長,直到長出屬于自己的枝葉。
就在幾人都沒說哈時,一個影從旁邊走過來,他彎腰將地上的大力鉗撿了起來。
程令時其實很早之前就來了,他下臺后,跟其他幾位領導聊了幾句,就過來了。
只是他站在后面,安靜看著鄔喬的應對。
經過這麼多次,他知道鄔喬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人責難的,早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
果然,從與隋寧的對峙,三言兩語就讓隋寧幾乎承認,這事兒跟有關。
至于之后那個落下的鉗子,也讓他有些震驚。
他將鉗子撿了起來,在手里掂量了下,這才轉頭看向隋寧,聲音平靜而冷淡:“我說過,人應該保持基本的敬畏之心。這個世界并非事事都如你所愿,如果你依舊選擇不擇手段的話,那麼早晚有一日,這個東西就不是險些砸到你的腳。”
“它會直接砸在你的頭上,讓你為過往的所有一切,都付出代價。”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平等的,或許有人覺得自己有錢有勢,可以為所為。可即便在最黑暗的地方,都有一明會出現。
更何況他們腳下站著的這片土地,從來不畏懼任何強權。
周圍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隋寧幾乎是在絕中,憤離開。就連曾經會護著的容恒都在這一刻,冷眼著,眼底充滿了失。
而程令時在說完那句話之后,就再也沒有著。
他本來眼中就沒有,如今只怕就只剩漠視和厭惡了。
程令時低頭看的臉頰,手了下傷口邊緣:“這是怎麼回事?”
“砸門的時候,鐵片不小心蹦到了臉頰上,”鄔喬輕聲說道。
這會兒的語氣又是那樣溫吞輕慢,仿佛剛才狠到要拿大鉗子砸人的,不是。
程令時手直接拽著的手腕:“我帶你去醫院。”
“我還是先把這個還回去吧,”鄔喬指了指他手里的大鉗子。
程令時又掂了下,笑道:“這東西還沉的,真敢拿它砸人啊?”
“砸腦袋肯定是不行,砸腳的話,怎麼也得讓疼上十天半個月,”鄔喬輕哼了下,語氣里著篤定。
要不是容恒及時拽了那一下,鄔喬敢肯定,自己這鉗子肯定能砸到隋寧的腳背。
傷筋骨肯定是不可能,頂多就是腳背烏青一片。
就像隋寧篤定,哪怕警察來了,也不會有事那樣。鄔喬也是一樣的篤定,對方既然先耍起無奈,玩不要臉這一套。
鄔喬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將什麼武德,反正都是小事兒,就看誰的罪多。
程令時被領著,一路走回那個小雜間。
這個地方確實是偏僻,都這會兒了,還是沒人發現把門砸壞了。鄔喬進去,把大鉗子放回原本的位置。
誰知轉走出去,到門口時,就看見程令時擋在這里。
他聞著里面濃重的消毒藥水味,沉聲問:“他們就是把你關在這里的?”
方才他還能克制幾分,但是這一刻,心底的那種怒氣幾乎積攢到頂點。
“是啊,誰讓你這麼歡迎呢,”鄔喬見他臉鐵青,想要活躍下氣氛,故意說道:“有人為你爭風吃醋這樣,是不是滿足的。”
可是話音剛落,鄔喬的手臂就被一把握住,接著那個破了大半的門板,被砰的一聲再次合上。
原本應該是門鎖的地方,被砸出一個巨大的。
而過這個能看見兩正糾纏在一起的,程令時將抵在門上,鄔喬仰頭看著他,程令時的手掌捧著的臉頰。
他右手大拇指輕輕挲著傷口的邊緣,幾乎是虔誠而又小心翼翼的。
鄔喬被他這樣輕的作弄得,只是安靜著他。
“我不要別人,也不喜歡們為了我爭風吃醋,”程令時的眼睛直勾勾的著,原本淺淡如蒙著一層曦的淺褐眸子,此刻那樣灼熱而虔誠,當他的落在臉頰傷口上時,鄔喬覺得的靈都在抖。
“鄔喬,跟我在一起吧。”
他著的臉頰,幾乎是呢喃的吐出這句話,紊的氣息噴在的傷口。
鄔喬只剩下抖了,似乎一個字都無法說出。
那樣清冷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以一種怎樣謙卑而低微的姿態,挲著親吻著的傷口,原本就微熱的那一段傷疤,現在幾乎是滾燙。
“我不想再等了,跟我在一起。”
“就現在,答應我。”
他一邊親著一邊又一聲聲的問著,終于鄔喬在他的再一次拂過傷口時,纏著聲音說:“好,我答應你。”
別再親了,心底的話還未喊出來,卻已經被封住。
只是下一秒,兩人一晃,要不是程令時及時抱住鄔喬,只怕兩人都要摔倒出去。他們驚魂未定的轉頭,就見那個被鄔喬砸了一半的門,終于在兩人抵著門糾纏的時候,徹底功退。
也就是在這時候,姍姍來遲的保潔阿姨,看著這扇完全被砸爛的門,驚慌喊道:“這門怎麼回事?”
“阿姨,你別著急,這門是我砸的。”鄔喬趕說。
阿姨一臉無語的著:“小姑娘,你好端端的砸這個門干嘛啊,砸這樣,這可是要賠的啊。”
站在側的男人,一把握住的手掌,兩人十指相扣的舉在半空。
程令時:“我是男朋友,我來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