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實那天你知道我站在二樓?”
沈向霆問。
顧妄言沒有瞞,點點頭:“恩,我一早就看見了,你在那里。”
所以上輩子的那個時候,他的心煎熬糾結,他一直裝著自己不知道的樣子,余卻總是往二樓瞄。
他聽到陸放跟他表白了吧?
如果他也喜歡他,他一定會下來阻止的。
沒下來麼?
他果然……還是很討厭他吧。
他一直想著這些,連陸放跟他說了什麼他都沒聽見。
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徹底厭棄自己,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他的世界沒有了。
抑了多年的緒一瞬間發。
他冒出了想死的念頭。
他陷在了自己的罪惡世界中,變得極度厭世,那種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他,沒有人喜歡他的覺,將他得不過氣來。
他的世界扭曲了,歡聲笑語會變嘲笑譏諷,再普通的話到了他這都了謾罵。
在這樣的絕中,他忽然抓住了一抹熒,討厭他?
那就討厭下去吧!
他不需要卑微祈求,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他想起了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厭惡療法。
那時候他彈的次數還不多,第一次到了痛著活的滋味。
他自己忘掉那個人,不喜歡他的人不值得留,他可以活得更好。
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
看,他不喜歡他又如何,又不是沒有別人喜歡他。
這導致了陸放在追到他后無意間看到了他左手的痕跡,以為可以在這種事上拿他。
他戒掉了自我進行的厭惡療法,由著陸放在他上制造傷痕,又何嘗不是把這種行為變得合理化?
每一道傷痕下,都藏著一句話:不喜歡我,你別后悔!
他將治療變,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在痛苦中沉淪。
后來……他也不知道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真的喜歡上了陸放。
那些傷不再是用來忘掉那個人的,而是他以為的,真正的。
陸放曾經給過他活下去的希,盡管在最后證實那些都是虛假的,可他確實幸福快樂過。
所以上輩子自殺的時候,他無怨無恨,他真心地以為,多活的這九年是他來的。
其實更早的時候他就該死了,十歲那年,死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爸爸。
沈向霆看到顧妄言眼里含著氤氳霧氣,下意識地就道歉:“對不起,阿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走向你。”
直到這一刻,他再次覺到,容渙當年是有多麼的勇敢。
他以為小孩是在委屈難過他沒有踏出那一步,以至于讓他被陸放拐騙走,傷了心。
顧妄言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不會的。
再來多次都一樣,他們的格刻在那里,如果不是自帶前世記憶,他們的結局永遠都不會變。
;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命運會沿著它原來的軌跡繼續前行。
他想那麼想就那麼想吧,告訴他真相他能好過到哪里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就沒怎麼說話了。
顧妄言閉上眼靠著椅背睡覺,沈向霆則有了很多想法,大多都是后悔。
依小孩的說法,他在被陸放拐騙走之前,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是他!
他真是愚蠢,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想法,甚至以為他討厭自己!
他如果能看得更仔細一點,好好剖析小孩的心世界,就不會有后來這些事了。
陸放那個狗雜種,人他要去了,卻不好好珍惜,還把他弄得遍鱗傷。
顧妄言會變今天這樣,完全是因為他的不作為。
沈向霆認為都是自己的錯。
容渙說了,他的病很有可能是小時候顧叔叔出事那段時間就開始有了的,一個在自己父親葬禮上都沒有哭過的小孩,他當時為什麼沒有再往深想一想?
都以為那只是個小孩,許是不懂生離死別才會這樣,可沒有人去想過他是不是因為得了心理疾病。
這樣的小孩,他應該想到他很敏多疑的,怎麼能一點都不注意?
沈向霆一路檢討到家。
車一停下,顧妄言就裝著剛睡醒的樣子起來了。
他是睡不著的,只不過是氣氛不太對,怕再聊下去霆哥會后悔死,就借口今天太累了,假裝睡覺。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給沈向霆發來了信息,詢問了一些關于錄制的問題。
他去到書房跟周澤打電話,講了下未來的工作安排。
回房的時候,就看到顧妄言站在浴室里,背對著鏡子,一只手很困難地繞到后背。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漉漉的,浴褪到了腰間。
暖黃的燈下,他的卻白得。
顧爺爺失算了,即使他去參加《世外桃源》,也并沒有曬黑多。
甚至沒曬黑多的,在回來這麼一段時間后,又自己白了回去。
沈向霆愣了一瞬。
除了上次在酒店約看過一次他的之外,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
顧妄言沒撒謊,他是有的,不會很壯,但也不會顯得手無縛之力,看上去有力量,算是穿顯瘦有。
這材很可以了。
“你在干什麼?”
沈向霆漫不經心的問道。
顧妄言側了側看過去,答說:“姑姑給我送過來的祛疤膏,用用看,能不能把……這些痕跡抹掉。”
他說的時候眼瞼低下去,有些支吾,像是難以啟齒。
畢竟這些傷是怎麼來的,他們都心如明鏡。
他不知道霆哥心里是怎麼想他上這些傷的,又會不會腦補些什麼。
能想到的全是限制級畫面,霆哥腦海里應該也差不多是這樣吧。
盡管他上不說,但心里或許是介意的。
這樣一想,不自覺地便咬住了下的。
看著他抿的,沈向霆眉頭一皺走過去,鉗住了他的下往下稍稍用力,像是命令道:“松開。
不記得我警告過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