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言的哽咽擊碎了沈向霆的防線。
那一瞬間,沈向霆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重地捶了一下,劇痛傳遍了四肢百骸。
滿腦子都是后悔的緒,他剛剛都對他說了些什麼?
他明知道他是個生病的小孩,剛才那種況下明顯是犯病了,為什麼不讓著他。
“言言……”他喊他名字時也有些無措了。
可這個時候的顧妄言卻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抱著他就像抱著他的全世界一樣,道歉,祈求,卑微到塵埃里。
那一刻,沈向霆的心里又痛又恨。
他一定是說中了什麼詞才刺激了他,是陸放嗎?
是不是陸放曾經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是不是小孩也曾卑微地跪在他面前祈求過他不要離開?
他只要一想到這,就恨不得把那個人渣碎尸萬段。
他憑什麼這樣對言言!
沈向霆抓著他的兩只手臂,咽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要找別人。
我要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你,也只有你。”
他怎麼會讓他去找別人呢?
這小孩在口是心非啊……他是在害怕,他是生病了才會出現這種要推開他的行為,自己明明是知道的,為什麼還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沈向霆用了點力氣,才將顧妄言掰開,但忽然,他抓過他的手,吻了上去。
沈向霆的眸一沉。
小孩的在到他的指尖時,就激起了他心中春池的漣漪。
顧妄言忽然跪步過去,沈向霆的拖鞋在地面了一下,一下子坐在了盥洗臺上。
顧妄言兩只手抓著沈向霆的右手,一手指一手指地吻過去,無比的虔誠。
沈向霆眉眼皺起,想要把手指起來,命令道:“顧妄言,抬起頭,看著我。”
顧妄言依然像是沒聽見一般,圈住他的指尖。
沈向霆整個人僵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幅場景,嚨一下子就干了。
他的心臟砰砰跳,另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盥洗臺的邊緣。
他強忍下那邪念,鉗住了他的雙頰,他抬頭看自己:“親的,不要這樣,好嗎?
別自己,我等你。”
顧妄言被迫仰起頭來,含著淚的眼眸凝著他。
他的眼神看得沈向霆的心都了下來,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那個舞臺要表達的意義。
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什麼表演形式,當他跪在他面前的那一秒,他是真的把他當了他的神。
他想要臣服于他的腳下,甘愿自己低他一等,永遠聽命于他。
在小孩的心里,他連對他的都是卑賤的,他認為這就和他這個人一樣,讓他沾染上他的都像是玷污了他的神。
所以他讓自己跪在他面前,想要侍奉他,神能偶爾發發慈悲心,去憐他就好,但不要為了他而跌落神壇。
他救贖,卻又害怕讓明也染上黑暗。
;沈向霆站起來,也在他面前蹲了下去,他的雙膝也抵在了地上,輕地吻掉他盈滿眼眶的淚,手指著他的臉頰:“親的,我你,你知道的吧。”
顧妄言終于開了口:“霆哥,我又一次推開了你,我第幾次推開你的時候,你會徹底放棄我?”
沈向霆的和耐心,把他拉回了理智。
可是理智之下,便又是新一的自我審視和反省。
他又做錯了,他又一次傷害了霆哥。
他的病就像一個定時炸彈,炸的時候傷及無辜。
“我不會,”沈向霆說,“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這次是我錯了,我沒有做到對你耐心,我會反省的。
你生病了,我沒有病,我不該那樣兇你,罵你。”
顧妄言搖頭,“錯的是我,你沒有義務和責任無條件包容我。
我改,我以后……”說著,他也沒辦法保證,聲音很輕:“盡量控制我自己,不說那些話。”
“那些不重要,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顧妄言看著他,在等。
沈向霆說:“以后不要再這樣跪在我面前,也不要去乞求我的,不是求來的。
你無需討好我,我不是你的神,你也不是我的信徒,我們是彼此的人,我們是平等的。”
顧妄言沒有答他,但他俯下了,像是朝拜一樣,摟著他的腰,臉枕在他的上。
沈向霆:“……”他是白說了,他跪下,他干脆趴下了,總要低他一截。
但他沒有他起來,只是他的頭發,轉移了話題:“言言剛才是在勾引我?
下次再這麼勾引我,我就不忍了。”
顧妄言的聲音從下方傳上來:“嗯。
我知道你在顧慮我,總是你讓我快樂,我也想讓你一下。
我霆哥,你要是永遠這麼紳士,你一輩子都不可能跟我突破最后一道線,下次學聰明點,別顧慮我的,不用管我會不會犯病,莽一點直接上就行了。
大不了,你把我綁起來,我就不會反抗了。”
沈向霆:“……”他在教他攻略他自己?
沈向霆惡念一起,打了他一下:“你在教我做事?
嗯?
?”
顧妄言噗嗤笑出來,“沈總,你看的資料里,是不是還包含了脆皮鴨文學。”
沈向霆怕腳麻,拍了下他的背:“行了,起來了,拜堂也不該是在浴室里。”
聽他笑了,也知道他應該是沒事了。
顧妄言沒起來,他擺正自己的臉,以一種比較難的姿勢看著他:“氛圍都烘托到這了,不繼續麼?”
“繼續什麼?”
沈向霆的角搐了一下。
他都吐這樣了還繼續,他沒那麼禽!
顧妄言的目下掃,忽然湊過去,用牙齒咬住了繩結,臉一側,打開了。
“……”沈向霆想罵臟,強制地抓著他的肩膀將他逮起來,咬牙切齒,“你找死?”
顧妄言雙眸還是紅著的,卻笑了一下:“我不是說了嗎,不要顧慮我,你一直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吃上。
咱們是大戶人家,來點葷菜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