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為主罷了。
認為什麼都是他們做了之后的后癥而已,本就沒放在心上。
再加上心煩意,本沒往病菌染那方面想。
容渙嘟囔一聲,“我不病也已經病了,這麼兇干什麼,你想怎樣?”
景恒一愣,聲音輕了不:“……我沒想怎樣阿渙……你別誤會,我不是兇你,我就是……就是心疼你。”
容渙睨他一眼,嫌棄道:“三十的老男人了,還哭哭啼啼像個高中生,十幾年白過了。”
“男人怎麼了,男人不能哭啊?”
景恒眼睛里的紅一時半會兒是褪不去了,伴著這樣的“風景”,說什麼都有點像委屈的樣子。
“男人也能心疼……你啊。”
景恒差點說,他本想說,媳婦兒。
但他懷疑他要真這麼說了,阿渙可能會垂死病中驚坐起,錘他的狗頭。
“嘖。”
容渙翻了個白眼,是嫌棄他自己。
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哭鬼。
景恒在醫院陪護了一天,盡管容渙各種沒給好臉,他也還是厚臉皮地呆著,如一只忠犬,怎麼趕都趕不跑。
盡管他說盡了壞話,景恒也都不放在心上,像個沒心沒肺的大傻子。
實在被他粘得有些煩了,容渙說:“景恒。”
“誒!”
景·狗·恒笑嘻嘻的,“什麼事阿渙,你是不是肚子了?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容渙神認真,看著他說:“其實你沒必要一副自己做錯了的樣子討好我。”
“我沒有,你不是病了嗎,異國他鄉也只有我這個朋友了,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你總不能指沈向霆那小子丟下他小媳婦兒從那個什麼山野荒島趕回來照顧你吧?”
“我死不了,不用你照顧。”
“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煩了我就出去,你有事再喊我行吧。”
景恒站起來要走,容渙嘆了口氣。
他跟他說了那麼多,就是想把景恒氣走,也讓他對自己別再抱什麼幻想,但結果顯而易見,這個傻子把他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都拋諸腦后了。
“景恒,”容渙說,“我跟你告白的第二天,我其實去過你家。”
景恒站定,“什麼?”
“我就是怕你一直記在心里才去你家找你,但你媽媽可能沒有轉達我的話。
如果那時候我們見到了,說清楚了,這件事可能就不會在你心里那麼多年了,不至于讓你念念不忘產生了幻覺。”
“不是的——”“我跟你告白,是不想留下憾,但我也深知我們之間的距離,沒奢過我們能在一起。
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下我的心意,然后我們就各自前行。
你媽媽沒有轉達我的話,所以那九年里你把我的告白記在心里,一直記,一直想,想是不是對不起我,想是不是我誤會了你出國是為了避開我,但其實卻不是,我去你家那天我就把過去放下了,
是你一直還記著。”
;景恒愣在那里。
“有些事不解決才會一直在心頭。
你人好,為我著想,知道我心里敏,所以為我考慮了太多。
被家里著出國,還想著我會不會因此傷,一直想跟我解釋,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景恒完全傻了。
阿渙不愧是研究心理學的,他的心幾乎都被他說中了。
是啊,那一晚,本來是他最好的機會。
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找阿渙解釋,阿渙已經不接電話了,他也沒勇氣去找阿渙面對面談。
他不敢看阿渙失的眼神,也不敢再面對那張向自己告白過的臉,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
他就這麼帶著七八糟的心思出國去了,逃避一切讓他煩躁的因素。
沒有契機。
自那之后,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跟阿渙開口的契機。
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就沒辦法再開口了。
九年后他回到銀水市,他再跟阿渙說他當年不是為了避開他才出國的,只是被家里的,阿渙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跟他說,不重要了,都已經過去了。
那時候,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完全沒有放下的覺,反而難得很。
他在心頭九年的事,卻是阿渙心里早就不重要的一件小事。
原來他的解釋真的晚了,晚了九年,一切都變了味了。
“景恒,”容渙看著他說,“你的念念不忘是你的執念。
你其實不是喜歡我,你只是因為我曾喜歡你,又因為這事一直記得,讓我在你心里走走停停,讓你產生了錯覺而已。
九年不短,我真的沒有在等你,我只是沒有遇上一個很喜歡的人。
但凡遇到一個值得我托付真心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向他走去。”
就像阿言一樣。
他糾結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就在這里。
他的前世沒有等到沈向霆,中途出現一個陸放,即便他是假的,卻也騙到了他。
所以他沒有繼續等沈向霆,而是走向了陸放。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一不變的,如果那九年里,他遇到了一個比景恒更好的人,他也不會等他的。
他單,只是因為沒有遇到第二個讓他心的人。
容渙的話很現實,也很殘酷,景恒聽得心里難,但他也承認這一點。
他算什麼,值得阿渙等待那麼多年?
如果他有更好的選擇,他當然不會等他。
可是他不甘心。
景恒握拳頭:“那后來呢!
后來的兩年呢?
如果說那九年讓你放下了我,你為什麼又要答應我!
我就當你放下過,可你后來又喜歡上了我啊,你本來打算答應我的不是嗎?”
阿渙喜歡他的,就算那九年讓他冷靜下來,放下了過去,兩年前不是啊!
“是啊,我打算答應你的,”容渙笑,“可是人節那天晚上,你沒來不是麼?”
景恒形一僵。
容渙微笑著:“我等了你一晚上,沒有等到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