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淵沒有再說什麼, 起出門,然后騎馬進宮。 他到了書房時,有太監將他領到旁邊偏殿, 皇上現在正在里面見其他人。
偏殿里已經有人在了,有站有坐, 站著的是老二,人裝模作樣站著看墻上掛的字畫,雙手背在后。
姬長淵掃了一眼便不想看了,轉向坐著的老五和老六, 一左一右, 兩人都低著頭發呆。
“三皇兄來了。” 最先看到他的是五皇子,臉上出和煦的笑來。 人生的頗為雋秀, 模樣隨了賢妃, 但子卻不怎麼像, 賢妃素來低調, 老五雖然也盡力表現出一副溫文爾雅淡泊名利的作態, 但姬長淵知道, 他這個五弟喜歡借著詩詞字畫和文人好。
六皇子姬長琮也喚了一聲,不過他聲音比較低, 喊完站起來朝他這個方向走了幾步, 態度拘束。
姬長淵對他點點頭。
另一邊二皇子也轉過了,笑著大步走過來,近后一掌拍在他胳膊上,“老三回來了?不錯, 等會兒沒事, 咱們哥倆去天香樓喝一杯。”
姬長淵還沒來得及拒絕,崔祖安就從外面進來, 給幾位皇子行了禮,旁邊二皇子無奈笑了笑,“看樣子今天又不湊巧了。”
果然,就聽崔祖安道:“淑妃知道殿下進宮了,剛才派了人過來,說等會兒殿下出來去宮里一趟,慈安公主和駙馬爺從青州寄了信和東西回來,也提到了您。”
姬長淵點點頭,“知道了,下去吧,孤過會兒就去。” 然后看了眼邊上的二皇子,“確實不湊巧了。” 面淡淡,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說完抬腳就往前走去,走了兩步轉頭看向六皇子,說了句,“上次梁州之行,無意間尋到了一本孤本,是江玉芝的作品,你要是有興趣,哪天派人過來拿。”
六皇子聽了眼睛一亮,“弟弟明天就有空。”
姬長淵點點頭,走到五皇子對面坐下。 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對面的五皇子眼睛在二皇子和晉王上轉了一圈,尤其是看到二哥吃癟,臉上笑容意味深長。 也不嫌事大,還作出一副模樣開口,“二哥也過來坐吧,站久了容易累,父皇把陳國公進去,還不知道要說多久呢。”
姬長淵聽了這話,眉梢微。 陳國公雖然是清流一派,但與太子母家有往,父皇此舉,看樣子是真的想讓太子出來了。 心里止不住冷笑,也不知道該罵他這幾個兄弟蠢,平時爭的太過了,還是該說太子會揣父皇心思,都被廢了還能出來。
這話讓二皇子臉難看了幾分,也沒心思計較老三目中無人了,徑直走過去,坐到了五皇子左手邊。 幾人都坐著,一時間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抑。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外面進來一個太監,是皇上邊伺候的,一進來就笑瞇瞇道:“給幾位殿下請安。” 人行了個虛禮。
“楊公公——” 幾個人同時起。
楊公公臉上笑容不減,“圣上請晉王殿下過去說話,其他三位殿下若無急事,還請改日再來。”
幾人一聽,面上神各異。
姬長淵站起,對著楊公公點點頭,“公公帶路吧。” 完全沒有要和其他三人說幾句客氣話的樣子。
“哎” 楊公公笑容滿面,似乎對他的做派并不意外。
人一走,二皇子辰王臉上神便冷了下來,連向來一派從容的五皇子也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笑容,他垂下頭,過了會兒,恢復以往溫和模樣,還扭過頭對二皇子笑笑,“弟弟府里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站起,對著人拱了拱手。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皮笑不笑,也道:“那跟你一道吧,二哥剛好也要出去辦點事。”
兩人互相客氣一笑,然后并排出去,也沒管對面的六皇子。
等人都走了,六皇子邊的小太監跑進來,看了眼自家主子,臉上有些心疼。 六皇子倒沒覺得什麼,眼睛看著門口,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道:“走吧。” 心里有些羨慕三哥,明明同樣母族不顯,卻誰都不敢惹他,父皇也偏他。
——
姬長淵進了書房,迎面而來就是一道折子,直接砸在他臉上。 他皺了皺眉,也不害怕,跪下請了個安。 “見過父皇——” 面頗為平靜。
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冷笑出聲,“還知道朕是你父皇,你看看你都干了什麼好事?”
姬長淵垂眸看了眼地上散開的折子,還真手撿起來看,發現是請封林薇側妃的事。 他拿著折子的手不,皺了皺眉,不知道誰那麼多事把折子遞到了案上來,不過心思卻在這時候不住一轉,開口道:“既然父皇不喜,那兒臣拿回去便是,父皇生那麼大的氣做什麼?別到時候把自己氣壞了賴到了兒臣頭上。”
這話說完,他自己就忍不住一愣,隨即又有些好笑,發現和素素相久了,也不自覺學會了那倒打一耙的本事。 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果然,聽了他這般無賴的話,皇上氣得拿手朝他直點,然后扭頭對旁邊的總管楊公公道:“看看,看看,還了朕的不是了。”
總管想笑又不敢笑,心知皇上沒有真的生氣,彎著腰小聲勸了句,“三殿下這是擔心您呢。”
“這是擔心朕的樣子嗎?” 皇上氣得吹胡子瞪眼,扭頭看向底下跪的筆直的兒子,直接氣笑了,“朕可沒這個福氣。”
雖然心里有些意外老三會說這話,但細想之后,又莫名到一兒子對他的親近。 臉上怒氣漸漸散了,最后搖了搖頭,無奈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朕已經將這事給你遮過去了,下次做事干凈點,滾吧,看見你就頭疼。” 說完擺擺手,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姬長淵拿著折子的手一頓,臉上卻沒有半分歡喜。 試圖開口,“兒臣收回去......”
皇上以為他心疼自己,心里一,臉上神跟著和下來,“你既然喜歡納了便是,左右不過是一個人,以后好好將人藏在府里,莫讓人看見了就行。”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麼,“你也不小了,正妃這事也該考慮考慮了,聽說淑妃尋你過去,去吧。”
姬長淵抬頭看向上首,張了張口,見父皇手里重新拿了奏折批閱,就知沒有回旋余地。 父皇看似好說話,但他心里知道,可以允許出現一個林薇,但絕不能再多一個素素。
旁邊楊公公走過來,小聲道:“三殿下,請。”
姬長淵手里的奏折,抿了抿,彎腰行禮,“謝父皇。” 垂下眼,轉出去,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難。 不僅為林薇側妃之位鐵板釘釘,還有那句下不為例,素素......
姬長淵出了門,崔祖安守在外面,看到他出來趕上前一步,見他臉不對,額頭還紅了一塊,忍不住心里一驚,輕輕喚了一句,“殿下。”
姬長淵搖搖頭,“去淑妃那里說一聲,今天有事不去了。” 心里知道淑妃他過去恐怕也是父皇的授意,應該為的是要給他挑選正妃,這會兒他沒那個心思。 說完抬腳就大步走了。
崔祖安應是。
人走后,楊公公回書房稟報。 皇上聽了,氣得罵了一句,“不像話。”
姬長淵回到府里時,天已經暗了。 半路上下起了雪,他也沒管,回到府里時帽子和肩上都是雪,他先去了書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了服才去的小院。
小院里梅素素正坐在榻上捧著熱湯喝,喝的一臉滿足,不得不說,還是王府日子好過。 要不是穿的這子命運坎坷,看不到未來,肯定厚著臉皮賴在這兒不走,吃好喝好還有人伺候著,傻了才往外跑。 至于男人三妻四妾,那算什麼?只要不心,他娶上百上千個,都拍掌好,把他當大boss哄著。
姬長淵進屋時,就看到艷的小臉上出滿足的笑容。 直接忍不住笑了,“喝的是什麼?竟這麼開心,也給孤來一碗。”
梅素素看到人,臉上綻放出笑容,桃花眼彎月牙,甜甜喚了一聲,“王爺。”
姬長淵看到如此模樣,心里一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之前,會對他揚起臉笑得開心,會喚他“王爺”。 他不信對自己沒有半分。 走過去制止住下來的作,坐到旁邊,看到碗里還有一半,直接拿過來喝了。 喝完看到氣鼓鼓的臉,又笑了,“吃了沒?”
梅素素點點頭,“剛吃完。” 眼睛不經意看到他額頭紅了一塊,忍不住好奇直起子湊近去看,然后眼睛睜大了點,臉上出驚訝神,還出手去,“王爺這是怎麼了?還破皮了。” 誰干的,這傷口也太小了,怎麼不拿板磚?
溫熱的手到姬長淵的額頭,讓他一愣,隨即想起來被折子砸了額頭的事。 對上梅素素擔憂的目,他臉上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不敢對上的視線。 那到折子是關于請封林氏側妃的事,到現在都一無所知,反而為他擔心。
梅素素不等他回答,便著急道:“疼不疼?奴家給王爺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說完將臉湊近,鼓起臉對著他傷口的地方輕輕吹了兩下。
輕輕的風掠過姬長淵額頭皮,因湊的近,他似乎覺到人溫的也印在他的額頭上。 他們兩個最親的事都做過了,這會兒他卻不由自主的耳朵發燙,心口那里更是像有什麼在撞擊著,砰砰直響。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覺自己真的舒服了很多,忍不住又將目放到上,梅素素跪在榻上,直起的時候要比他高,吹完也垂下眼睛看他,里面帶著擔憂和安。
姬長淵不自出手一把摟住的腰,在發出“呀”的小聲驚呼中,將人抱到自己上坐好,這次兩人平視。 他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再給孤吹一次。”
梅素素捂著笑,眼睛里碎著溫暖的燭火芒,然后聽話的抬手捧住他的臉,一點點湊近,撅起又輕輕吹了兩下,完了,用的聲音哄著道:“不痛了哦。” 仿佛將人當一個牙牙學語的孩。
兩人挨的極近,他眼所及是人雪白纖細的脖子和細膩的,的仿佛能掐出水來,湊得近了,姬長淵能聞到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伴隨著認真的吹氣,他后背一陣陣麻,覺自己心口那里的撞擊似乎更快了。 也因此,姬長淵向來堅若磐石的心,這會兒突然有些不忍看這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