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素的創作之路還是比較順暢的, 雖然前期投稿的時候也壁了三家,寫的容之前從未有人寫過,這里畢竟是古代, 印刷一本書昂貴,哪怕是請學子抄寫便宜點, 但也需要錢。 所以前三家書店看過之后就猶豫拒絕了,還說梅素素遣詞造句太過通俗。
其實梅素素已經盡量用古代文雅字詞了,但沒辦法,畢竟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 現代那些文學作品影響比較深, 很難做到和古人一樣的文學水平。
第四家書肆本來不抱有什麼希了,這是坊市上比較出名的一家大書肆, 之前選的都是中規中矩的小書肆, 沒想到這家卻點頭了, 不過好像不是因為的容, 而是的字。 這個還多虧了狗王爺, 梅素素在現代曾經學過筆字, 有些底子在,后來被狗王爺著練, 狗王爺子較真, 哪里寫的不好會著重復寫,還用最好的筆墨紙硯,哪怕梅素素偶爾想胡差,但看著這麼好的筆墨還有這麼好的紙, 也舍不得了。
練了大半年, 有時候一練就是練一天,還是名師輔導, 一對一教程,哪怕是爛泥也扶上墻了,更何況梅素素也不是爛泥,除了有時候故意寫爪樣氣死狗王爺。 現在的字不說多出,但在外面唬人還是不錯的。
古代書籍稀缺珍貴,尋常人很難買得起,更別說什麼大家的手稿了,所以普通書生中將字寫的很漂亮的并不多,不是他們不刻苦,而是他們沒有機會接那些漂亮的字,最多只是將字寫的工整干凈。
書肆老板看了兩眼梅素素的稿子,覺得有意思的便收下了,想著若是賣的不好也可以將這手稿拿出去賣給那些窮學子,一張一文錢,那些窮學子有時候連飯都不吃也要買書,不怕賣不出去。
于是,梅素素得到了第一筆稿費二十文錢。 這些都不夠付那些紙錢。
不過梅素素還是開心的,回家繼續創作,第一個月書肆老板讓人抄了十份,賣出去五份,老板覺得還不錯,那些初寫話本子的書生,差不多也是這績,所以第二個月讓人抄了二十份,這次賣出去了十四本…… 可能老板看出了梅素素的潛力,下下個月又開始漸漸增加了一些,但也不敢抄寫太多,怕一個新人后面跟不上。
直到四個月后,梅素素那本武俠小說才真正有了起,每天都能賣出四五份。 古代雖然不像現代這樣網絡發達,有各種各樣的網絡文學網站和榜單,但文學素來是共通的,書肆里的書籍分類擺放,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算、策論……和話本子都是分開放的。 話本子在古代地位不高,一般都是放置在角落里,但也有區別,最上面和最底下一般都是不太歡迎的,因為這兩個位置不容易看到,擺放在中間偏上、讓人一眼看到的話本是賣的最好的,也就是所謂的暢銷書。 清瀾書肆,也就是梅素素如今合作的那個書肆,名下有不專門寫話本子的書生,競爭相當激烈,而梅素素那本武俠小說愣是從最底下到最上面,然后一路殺到中間位置。 這時候,梅素素的書才真正有了曝度,甚至可以說一下子就火了。
看多了份低微的男子偶然救了富家千金,看多了窮書生高中后如何三妻四妾過上神仙眷的日子,還有那些家長里短、惡婆婆被孝順媳婦的故事…… 這時候突然出現一本講述窮書生為了報仇不得不闖江湖的書。
無字天書、惡魔島、明月神功……
一路伴隨著刺激驚險,主角蕭辰每次都與死亡肩而過,他遇到過好人,有給他饅頭的船夫,有為他治病的瞎眼神醫,有教他武功的鶴發師傅,還有慕他的那些傳奇子。 同樣,他也遇到過壞人,喂他毒藥的逍遙派護法,想要將他練傀儡的天山門老祖宗,更是還有背叛他的徒弟……
宏大的世界觀,湊激的節,故事一個連著一個,讓人應接不暇。
不說男子看,就連那些閨中子都喜歡看。
梅素素甚至還收到一些讀者的書信,其中一半都是子送來的,問蕭辰到底喜歡誰,是喜歡葉蓁蓁還是月芙蓉?亦或是藍魅兒? 甚至還有給梅素素寫書的,里面大膽程度,一點不比現代含蓄多,是這麼一讀,就能到那都快溢出來的慕之意。
也因此,這本武俠小說購買數量持續上漲,甚至還出現供不應求的狀況,后面去稿時,老板催促趕寫,想要直接將書印刷出來賣。
梅素素當初因為怕沒人看,所以只寫了二十章就去投稿了,換做別人的話本子都已經寫完了,就的才開了個頭。 后來績也不是多好,所以都是每個月送去二十章,以至于別人都是賣本冊的話本子,就賣的是一份一份的章節。
不過,梅素素的書雖然火了,但謾罵也跟著而來,有人喜歡,便有人嗤之以鼻,還有人抨擊妖言眾。
什麼輕功? 什麼飛雪神劍?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甚至這種謾罵越來越嚴重,以至于發展到最后,書肆里幾個比較出名的話本子先生聯合起來抵制,還給打上“妖言眾”的名號。 幾個話本子先生都有一群固定的忠實讀者,他們的影響力是不可小覷的。
這下,書肆也有些猶豫了。 梅素素這書寫的再好,也不可能跟其他幾個人加起來比,要是這些人都走了,對書店來說就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而且一個“妖言眾”的帽子扣下來,誰能承得起這個代價? 上一個被罵“妖言眾”的,還是前朝那個妖妃,利用巫蠱之害了整個王朝。
梅素素又不是傻白甜,自然知道自己是招人眼紅了。
九月初一,梅素素帶著林冬去了書肆。 前幾次都是讓林冬來送稿的,并不大想出門,當初買下林冬兄弟倆也就是為了給跑。 這次沒辦法,親自過來了。
甚至心里想著,若是實在不便不寫了,省的惹了一腥,又不是就缺這幾個錢。
梅素素帶著林冬進了書肆,做男子裝扮,這時候天氣漸漸涼了起來,今天穿了件玉圓領綢緞長袍,外罩一件桃薄衫,容貌本來就出,哪怕出門時故意化了妝遮掩幾分,但與常人比起來,還是過分俊秀的。 那艷麗的桃罩衫,襯得皮白皙如玉,一頭烏黑長發用玉冠束住,眉眼如畫。 男子裝扮讓梅素素了幾分妖艷,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風流。 個子雖然不高,但之前那是和狗王爺相比,在子中其實算是比較高挑的,材勻稱窈窕,穿著寬大的男子長袍,顯得人修長清朗。
梅素素進了書肆后往賣話本子的地方轉了一圈,半天沒找到自己的書后臉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書架旁邊還有兩個年齡子在徘徊,臉上戴著薄紗巾遮住面龐,后跟著丫鬟,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看到梅素素,兩人都一愣,隨即臉紅移開視線。
清瀾書肆的員工不認得梅素素,還笑容滿面過來準備招待。
梅素素看了后林冬一眼。 林冬比他哥機靈,懷里抱著匣子上前一步。
員工自然認得林冬,忍不住一愣,反應過來后臉上有些尷尬,“原來是墨齋先生。” 心里也知道梅素素為何不高興了。 微微彎下腰做了個請的姿勢,“墨齋先生這邊請。”
梅素素看了人一眼,直接抬腳朝后面走去。 林冬跟在后。
人一走,站在不遠的那兩個千金小姐下意識互相對視一眼,眼睛都帶著驚訝,“這位就是墨齋九爺?我還以為是個年紀很大的老先生呢,沒想到是個神俊朗般的人。” “那般俊秀,我一個子看了都自慚形穢,先生真是才貌雙全。”
“難怪那麼多人罵先生了,肯定是嫉妒先生才華。” “對”
墨齋九爺就是梅素素給自己取得筆名。 梅素素今天也存了故意的心思,深深明白值的重要,記得曾經在課堂上聽老師講過一個笑話,說是古代有個著名的雜劇大家,他寫的雜劇人人追捧,因為古代信息不方便,沒多人見過他的長相,有個子慕他的才華,在腦海中將他想象一個青年才俊,以至于見到他本人后失的跳河自殺。
梅素素也不知道這個故事是真是假,只知道自己雖然不方便和那些板,倒也不是柿子讓人。 世人都同弱者,若是那個弱者長得漂亮,那心就更偏了。
所以,梅素素剛才故意在書肆晃一圈。
梅素素去了書肆后院書房里,書肆老板已經在屋子里等著了,兩人先客套聊了幾句,梅素素本想繼續合作,沒想到卻聽到書肆掌柜想要買斷自己的書,沉默了片刻后,直接讓林冬將這幾個月收到的稿費遞過去,開口道:“既然書不好那本公子就不賣了,本來就是寫著玩的,也不缺這點小錢,煩請掌柜的把本公子的手稿還于回來。” 又不蠢,哪里看不出來這掌柜明擺是想護著那幾個話本子先生,但又怕離開去了別的書肆,才會出此下策。
掌柜的一聽這話,臉上有些僵,“這……墨齋公子說的哪里話,咱們不都是……”
梅素素淺笑,拿著紙扇輕輕扇了兩下,“掌柜的,做生意和氣生財,本公子家大業大,你肚子里這點花花腸子,我瞟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說完扇子一收,拿著扇柄在手心敲了兩下,臉上笑容也淡了,然后冷冷瞥了他一眼,“咱們畢竟合作過一段時間了,也不好鬧得太難看,您說呢?實在不行本公子就買下你對面鋪子,也開個書肆。”
這模樣,尤其是冷下臉的時候,幾乎將姬長淵學了個七像。
對面掌柜的臉微變,心里有些怵這樣的梅素素,雖然不知道梅素素說的是真是假,但他之前就猜到墨齋九爺家世恐怕不一般,用的紙和墨都是上好的,和書肆里那些寫話本子為了養家糊口的先生不一樣。 這也是他為何偏向那幾位寫話本子的先生,因為只要有人買話本子,他們就會一直寫。不像這位,可能就是玩玩。
現在看人做派,就知墨齋九爺份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尊貴,穿的都是綾羅綢緞,舉止投足間也氣勢十足,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爺。
本來還想著將墨齋九爺這本書全部買下來,哪怕不掙錢了,也不能讓別的書院掙去,現在卻不敢有其他心思了,趕陪著笑,“九爺說笑了,手稿都好好收著呢,您需要的話現在就拿給您。” 似乎怕梅素素生氣,還討好道:“您也別怪我見識短淺,沒辦法,那幾個人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不像您家大業大,不缺這一口。”
梅素素笑笑不說話,知道他想套自己話,想讓答應以后不在別的書肆寫書,貪得無厭。 也幸好不在乎這點錢,若是換做別人,辛辛苦苦寫了這麼久,就因為別人嫉妒最后全了一場空,那才要慪死呢。
梅素素拿到了手稿后,客客氣氣跟掌柜的告別,坐上馬車后,直接去了香食居。 然后給了一筆錢給林冬,讓他去找幾個人把墨齋九爺被人出清瀾書肆的消息散播出去,還道墨齋九爺現在正缺書肆合作,有意向的,可以去香食居一聚。
林冬眼睛一亮,拍了拍口,“東家放心,奴才一定給您辦好。” 然后惡狠狠罵了一句,“氣死他們。”
梅素素笑笑。 這麼做也是有意的,在狗王爺、太子那些人眼里,恐怕以為這會兒恨不得躲著藏著不敢見人,哪里會想到不僅敢出來,還敢寫書出名?
林冬作很快,沒過多久就有人聞風趕來了,包括之前投稿壁的那三家。 這三家梅素素自然不會選的,跟其他幾個書肆掌柜的聊了幾句,最后拍板一家名雅逸軒的書肆。
不過,讓梅素素沒想到的是,這家雅逸軒書肆的老板,最后竟然還是一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