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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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人送來的信是梅父寫的, 講家中一切都好,梅母肚子顯懷,老太太看著胎象說是男孩, 梅母知道也懷孕了后還特意去了趟附近的寺廟還愿,說是那寺廟靈驗, 求什麼應什麼。 除了信,一同送來的還有個包裹,包裹里放著兩張符,一個是給梅素素的, 一個是給未出生孩子的, 以及老太太做的酸菜和兩小孩子的服鞋。 梅素素認出這是老太太原先給梅母肚子里孩子準備的,在梅家時看老太太做過, 現在分了兩。 想想心里有些好笑, 肚子里的孩子和梅母孩子差了一歲不到。

梅素素當即就寫了一封信回過去, 沒有什麼特別的囑咐, 只道自己這邊一切都好, 王爺對不錯, 讓他們不用擔心,還挑了幾件小事跟他們說說。想了想, 又讓雪芽從自己的庫房里拿了一些東西包上, 也給他們送過去。 晚上姬長淵回來時就問起了這事,他消息靈通,府里發生了的事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尤其是關于梅素素的事, 每天回府都要了解在府中做了什麼。

梅素素覺得沒什麼好瞞的, 就隨口說了娘家最近的狀況,最后道:“父親的字好看了很多, 這還得多謝王爺的費心。”

在這點上,梅素素還是的,姬長淵這人雖然說得不多,但很多事他都默默給做好,他說他喜歡,梅素素一開始是不怎麼信的,但現在漸漸發現,可以試著相信一下,比如他在對待梅家的態度上,聘請重金尋找大儒教導梅父,他的打算看在眼里,是想等梅父考取功名后再給提升位子。 他說他會迎娶自己,雖然不知真假,也不知道他要怎麼做,但比起沈彥青流于表面的喜歡,姬長淵可以說是好男人了。

看不的,但梅素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很容易看得清。沈彥青的寵不過是普通的喜歡,喜歡原的容貌,喜歡原的單純,但卻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姬長淵至還知道屋及烏,照顧一下梅家人,沈彥青除了給原拉仇恨外好像也不剩什麼東西了。

姬長淵聽了,握住梅素素的手,弱無骨的小手,垂眸道:“秋圍要來了,孤本來還想著要帶你出去玩玩,但如今你懷了孕,倒是不好勞累奔波……” 梅素素一聽到這話,立馬就將手了出來,沒等他說完便瞪他,醋道:“那王爺自己去玩吧,到時候淑妃娘娘見王爺孤一人肯定心疼的又要賜人了,王爺可是心里得很吧?”

姬長淵聽了這話,直接氣笑了,抬手去氣鼓鼓的臉,“你吃的這是哪門子干醋?孤何時說過要將你丟下?還心里得很,孤心里想什麼你都能知道?” 雖是這麼說,但姬長淵心里卻很高興,覺得素素這樣是在乎他的。 哪怕他知道自己在素素心里比不上沈彥青,但只要人在他邊,他就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越過沈彥青。

梅素素笑著拍開他的手,然后睨著眼睛看他,試探著問:“王爺什麼意思?到底帶不帶我去?”

姬長淵沒好氣看了一眼,“自己現在什麼子還不知道?” 重新握住的手,放了聲音解釋道:“孤今年不去了,準備帶你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等明年孩子生下來了,孤再帶你過去玩,秋圍獵場在城外,行車也要五六日,醫雖說你子康健,但也要注意一點。”

梅素素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個,忍不住一愣。 剛才那番話其實只是上說說,并沒有真的放在心上,甚至心里還想著,他走了后就去莊子上住,一個人呆著還自由點。 眼睛看向男人,男人鬢角似刀裁,眉眼如畫,垂眸看著平坦的腹部,眼神帶著縷縷的溫。 從南邊回來后,男人上的氣質越發斂了,以往還能看出幾分鋒芒,如今仿佛一面平靜幽深的井。 梅素素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撓了兩下,“王爺對我真好。”

姬長淵聽笑了,“知道便好,小沒良心的。”

姬長淵說到做到,九月底就帶著梅素素去了莊子上住,北方這邊氣候涼的早,南方那邊恐怕還在穿薄衫,這里已經穿上比較厚的服了,聽姬長淵的意思,秋圍要花一個多月的時間,皇家獵場那里有座行宮,圣上每年都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

九月底,姬長淵帶著梅素素去了城外的莊子上,就是上次他們住的那個,姬長淵見梅素素喜歡溫泉,于是便有選了這里,這附近有姬長淵的田產,雇了農戶種田種菜,梅素素喝牛,懷孕了后也沒停,姬長淵干脆在莊子上養了幾頭牛和羊,每天早上直接送到王府。

梅素素又是個吃的,之前在外面沒有心思琢磨這些,那時候低調,平時都盡量不出門,下廚就更別說了,也只有過節才會松松心思,那時候以為自己能逃一輩子,所以不愿意將自己和嚴嬸子他們牽扯太深。 如今除了行到限制外,倒也沒什麼煩惱,梅素素便花了些心思放在吃的方面,火鍋、烤、烤鴨、涼皮、蛋糕……能想起來的好吃的東西,都嘗試著做,做不出來的,就告訴廚房里的那些大廚,那些大廚廚藝高超,有時候就是大致說用什麼食材,做出來的味道如何,人家就能鉆研徹,口味毫不比現代吃的差多

來到莊子上后,梅素素心也跟著松快了些,姬長淵有事要忙,梅素素也不打擾他,心知他能想到帶著來這里已經很是了。如今朝堂張,聽說邊關那里好幾次遭襲擊,圣上只是撥款撥糧草,其他的就沒有什麼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后招。

梅素素猜測,姬長淵現在恐怕是有些擔憂,擔憂邊關的事是太子所為,目的就是將他支走,幾個皇子中唯有他上過戰場,他一旦離京,那就真的鞭長莫及了。

雖然梅素素不清楚姬長淵是怎麼反擊的,但也聽說了,如今京都城里都傳出圣上對三皇子的重和喜覺到,最近的姬長淵神崩的有點,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到半夜才睡,有時候梅素素起夜都沒看到邊有人,但第二天早上醒來丫鬟都說王爺天不亮就走了,白天也經常看不到人。

在莊子上住了差不多半個月,梅素素聽說附近農戶要去抓魚,這邊有個魚塘,還是姬長淵莊子名下的,農戶們在那里放了魚苗,王府上的魚有一部分就是這里供給的。

梅素素聽說距離不遠,就帶著丫鬟準備過去看看,莊子已經被逛遍了,如今也沒有什麼新鮮。 只要梅素素不想著逃跑,雪芽幾個一般不會違背的意思,聽說梅素素想去看抓魚,便派人去跟王爺報備了一聲,然后就安排人去準備馬車。

花濃很快就回來了,還說王爺也要去。 梅素素以為姬長淵這幾天太忙也想休息,便吩咐人多做點吃的放在馬車上備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的緣故,最近越來越貪了,一刻都不能停歇。 梅素素到了前院的時候,姬長淵已經在馬車旁邊等著了,穿著一石青的長袍,看到過來,直接走近手來扶,“慢些。”

梅素素朝他笑笑,“哪有那麼夸張,我肚子都沒大呢。” 以前一個表姐懷孕,肚子都六個多月了,還一個人上下樓去拿快遞,哪像這樣弱,天天被人伺候著。 不得不說,在古代呆久了,覺得自己都快已經被養廢人了,什麼事都不用做,手飯來張口,若是哪一天回到現代,都懷疑自己適應不了。

姬長淵不聽,直接扶著上了馬車,只有他知道,每天晚上那小圓滾滾的肚子,心里就忍不住張。 這不僅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更是他和素素的孩子,這個孩子雖然來得有些意外,但于他來說也是驚喜,還是他將素素留在邊的手段。

兩人坐在馬車上,梅素素忍不住問起他怎麼突然有空陪,這幾天都看不到人影。 尤其剛才上馬車時,看到馬車旁邊圍著的侍衛,有十幾人之多,心里就覺得怪怪的。 也是到了莊子上才發現,姬長淵這次帶來這邊好像不僅僅是為了散心,可能還是想將藏起來。

姬長淵沉默了一下,臉上神沉重了些,他握住梅素素的手,低聲音到:“今天陪你一天,明天送你離開這里。”

梅素素聽了忍不住一愣,睜大眼睛看他,下意識問出聲,“什麼意思?” 也不傻,也是最近在姬長淵邊待著,什麼事都不用心的,所以很多時候都懶得去多想,但這會兒,哪怕再遲鈍也聽出有問題了。 姬長淵這家伙平時恨不得將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怎麼好好要送走? 除非是真的發生什麼大事了。

果然,就見姬長淵臉上閃過一冷意,他抿,想了想還是解釋道:“父皇這兩天子突然不大好。” 其實已經不是子不大好了,而是昏迷不醒,這兩天送去行宮的折子都是太子和丞相等大臣理的,姬長淵前兩天就已經得到消息了,但他子謹慎,怕自己了太子的局,也怕是父皇的局。他了解父皇,比太子更加了解,從小他們幾個兄弟中,最得寵的就是太子,太子養尊優太久了,一直順風順水,所以很多事看得并不是很徹。 尤其是他接手刑部以來,愈發發現父皇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所以他才敢忍著不,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最遲明天早上他就會收到父皇邊人的來信,要他前往行宮。

梅素素模模糊糊想明白了什麼,雖然沒吃過豬但見過豬跑啊,皇上不好,那豈不是到了奪位的關鍵時候? 奪位,這個事梅素素不止一次想過,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距離自己這麼近,甚至還可能波及到自己。

忍不住扭過頭看向姬長淵,男人俊無比,渾散發著一銳不可當的氣勢,哪怕只是安靜坐在那里,也顯現出尊貴不凡。

突然有些想象不到姬長淵當皇帝是什麼樣子的? 覺在他底下當差的臣子要罪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姬長淵敗了,好吧,不排除這個可能。梅素素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這孩子該不會還沒生出來就沒了爹吧? 會不會到時候也要遭殃…… 梅素素心里頓時一萬個后悔。

姬長淵不知道梅素素心里想什麼,見有些不好,以為是在擔心自己,想了想,手攬住的肩膀,將人抱在懷里,出聲安道:“無事,一切都有孤在。” “孤會派出兩批人,一批人偽裝你的樣子南下,明天等孤走了,再派人送你去清水庵住一段時間,到時你就安心等著孤的消息,半個月后還沒消息傳來,就會有人過來帶你走。” 說到這里,姬長淵的聲音低沉了些,“素素,孤若是有什麼不測,能否為孤守三年寡?”

梅素素抬起頭看他,姬長淵也垂下眸子看,兩人視線對上,一時間相顧無言。

梅素素抿抿,小聲問了一句,“王爺一定要去嗎?” 雖然沒多喜歡這個男人,但從沒盼著他去死,不管怎麼說,這人對還是好的,至眼里,姬長淵的分量和原父母是等同的。

姬長淵聽了這話笑笑,沒有應聲。 梅素素便知沒有回旋余地了,忍不住皺眉,想了想趕推他,著急道:“那你現在還在這里磨蹭?你不是說圣上不好嗎,怎麼還有功夫陪我去看抓魚?” 都這個關鍵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

姬長淵搖搖頭,“時機未到。” 其他的沒有再過多解釋了。

去看抓魚,父皇才不會起疑。 比起太子,他更在意的是父皇,畢竟太子只是太子,而父皇才是一國之君。

梅素素知道他心中自有謀算,便不再多話,難過真心一回,主出手環住他的腰,臉著他的口,“王爺一定要平安歸來,素素等你。” 說完頓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麼,摟著他的手了兩分,“孩子也等你。”

姬長淵嗓子啞了些,輕輕應道,“嗯。”

魚塘并不遠,乘馬車一刻多鐘頭就到了,可能知道有貴人要來,魚塘周圍的小路被人清理過,還搭了一個臨時的棚子,棚子里放著兩張搖椅和一張幾子,幾子上擺著新鮮瓜果,石榴和葡萄。

梅素素見姬長淵臉上神淡然,仿佛真的就是過來看抓魚的,便也不好給他拖后,臉上掛著笑,一邊吃葡萄一邊看人抓魚。 魚塘很大,不過水已經被人放干了,只有中間水深的地方還有些水,但也只到大中間,梅素素看著那些農戶臉上笑的燦爛,心里也到一些影響,突然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穿越這種事都經歷了,還怕什麼奪位?

不說姬長淵會不會失敗,哪怕他真的失敗了,也沒必要跟天塌了一樣,反正逃跑有經驗,再說姬長淵已經為打點好了一切,以后錢財人手是不缺的,只要好好將孩子養長大便是。 實在不行,便帶著孩子去外邦生活,船到橋頭自然直。

想到這里,梅素素扭過頭對姬長淵笑道:“王爺,咱們晚上吃全魚宴,素素給你做酸菜魚吃。”

姬長淵看著,握的手。

看了一下午的抓魚,回去的時候,直接帶了一桶魚回去。 梅素素晚上親手下廚給姬長淵做了一道酸菜魚,其他的菜是王府跟過來的廚子做的,姬長淵沒怎麼吃,只將梅素素做的那道酸菜魚吃的

而事也不出姬長淵所料,姬長淵說最遲明早有人送信過來,但他沒說最早是什麼時候。 亥時左右,莊子上的大門被人敲響了,姬長淵神清醒的從床上坐起來,梅素素也沒睡著,在他起來時也跟著坐起來了,姬長淵看了一眼,沒說話。 不多會兒,外面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隨即是崔祖安的聲音,“王爺——”

姬長淵很快離開了,梅素素看著空的屋子,一時間陷迷茫。 屋子里的蠟燭還是點著的,雪芽也被吵醒了,腳步放輕走近,“主子,王爺讓您繼續睡,莫要擔心。”

梅素素點點頭,被雪芽扶著重新躺了下去。

雪芽給掖了掖被子,等梅素素閉上眼睛才吹滅蠟燭,然后去了外間守著。

不過梅素素這會兒卻怎麼都睡不著了,忍不住在心里想著姬長淵的勝算有多大,可能和姬長淵待得時間比較長,讓不太能以客觀的眼認清他的實力。不過從外人的角度,或者說當初在外面逃跑時聽著百姓對幾位皇子的認知,總的來說他還是很有實力的,反正整個大魏朝的百姓都知道,三皇子晉王深圣上恩寵。 拋開這些不談,反正在眼里,姬長淵還是適合當皇帝的,至勤政民這點他是能做到的,做事公正,本又有才能。

當然,這些都是的臆想,最后結局如何還真不好說,畢竟歷史上登基為帝的,也不一定就是那個最有希的一個。 梅素素急的在被窩里連翻了兩個,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以姬長淵那個子,不像是會逆來順的人,若真是大位落到別人手上,說不定他會是第二個李世民,跑去宮。 好吧,這麼一想,梅素素越發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早,梅素素就被人喬裝打扮一番送去了碼頭,但沒有上船,而是在碼頭又重新上了另一輛馬車,被人帶去了城外的清水庵。 梅素素被人打扮農婦模樣,坐上一輛普通馬車,馬車上都是人,不過都是姬長淵那些喬裝過后的屬下,馬車看著普通,但行駛過程中平穩,雪芽也在其中,滿臉心疼道:“委屈主子一二,到了地方就好了。”

梅素素點點頭,安,“沒事,我好的很。”

馬車一路行駛去了清水庵,下午就到了,清水庵不大,坐落在山林間,位置比較偏僻,比起慈恩寺的繁華,清水庵就顯得冷清多了。 清水庵里有姬長淵的人,他們的馬車剛到,就有人過來接應,梅素素被安置在后面一個單獨的院子里。

隨后不久,雪芽和花濃又換了尼姑的模樣過來伺候。 梅素素也換上了灰撲撲的尼姑服,肚子還不是很大,穿著松松垮垮的服,倒是不顯,臉洗的白白凈凈的,脂未施,昳麗貌

于是,梅素素便在這清水庵住了下來,在這里,梅素素還看到了傳說中的那個“錢夫人”,錢夫人在“梅素素”沒進府時就被姬長淵送來了這里,聽說當初為了爭寵給姬長淵下藥,雖然下的只是那方面的藥,但也犯了姬長淵的大忌。 他這人子謹慎,恐怕在他看來那種藥和毒藥沒什麼區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換毒藥,到時后悔已晚。

這樣想,他將人送來清水庵可以說是網開一面了。

錢夫人和梅素素腦海中想象的有些不一樣,腦海中想象的是一個落魄凄涼或孤苦無依的子形象,畢竟是犯錯被趕到這里,一個古代人應該不會過得太好,至在心里是不會好的。但看著眼前這個圓臉,臉上還還掛著笑容的子,忍不住在心里到奇怪。 回到小院后,梅素素還忍不住問了一句,“這真的是錢夫人嗎?”

花濃在王府待得時間最長,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主子這麼問,但還是乖乖點頭,用確定的語氣道:“是啊,錢夫人以前就長這樣的,看著沒變。“”

梅素素皺了皺眉,覺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太過張的緣故,以至于看到什麼都瞎想。 便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了。

不過,最后事實證明,梅素素并沒有多想,反而正因為的這次大意讓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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