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擦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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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靳譯肯還真把那個什麼學流的名額拿到了手。

在龍七玩樂的時候,在同齡人瞎鬧的時候,他一個人,拖著一個白艾庭,在異國潛伏著,低調地努力,孤獨地勝利,然后以這樣一種名正言順的姿態,明正大地回到這個曾經把他放逐的地方。

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但靳譯肯這招又玩得有點深,他不但沒提前告知龍七這件事,就算發了信息后,也沒有像以往那樣主聯系,龍七問他在哪里,他不說,給他打電話,他不接,他只給發了一條文字信息,又是言簡意駭的一句話,隔著屏幕都能覺到他沖天的傲氣。

——忙兩天,兩天后來找你,等不及自己找。

看來這次能停留在國的時間長,還知道跟玩起捉迷藏了。

章穆一的手機在包里響,一邊上老坪的車一邊接聽,魂還沒回來,心不在焉地問一聲:“誰?”

“龍七,是我,章穆一。”

一手給靳譯肯回信息,上說:“當我傻啊,章穆一手機在我這兒呢。”

然后就掛了。

三秒后,手機再響,再接:“誰啊!”

“我,章穆一,龍七這是我室友的手機,我手機落你那兒了。”

章穆一生怕大腦維持短路狀態,迅速解釋,這才反應過來,章穆一接著說:“龍七,你方便的話給我一個你那兒的地址,你把手機存放在公司或者小區保安室就行,我明天自己來拿手機,麻煩你了。”

“今天沒法來嗎?”

“今天有事,沒法來了。”

還在對靳譯肯進行消息轟炸,上回:“放保安室不安全,明天我給你送去。”

“這太麻煩你了。”

“本來就買了一些捐贈的資想送來,正好順路,再說了手機是我拿走的,給你送去也是應該的,約個地方。”

“那就明天中午十二點在學校北門的咖啡屋見吧,詳細地址我待會兒發我的手機號上。”

“行。”

掛了章穆一的電話后,龍七手快給靳譯肯發一句:老子在你家小區門口。

但是完了,發出去的一瞬間才意識到自己沒法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小區門口,所以立刻撤回,微信頁面留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撤回提醒,而靳譯肯的對話框仍舊保持平靜,可能真沒看到。

“你手抖什麼啊?”老坪突然開問。

龍七抬頭:“誰搜抖?”

“手。”老坪教念。

“我手沒摟。”

“抖。”老坪再次教念。

“你煩死了。”

“行,當我什麼都沒說。”

結果那一整天,靳譯肯還真沒聯系,搞得比還忙似的,到晚上才鎮定下來,干脆也偃旗息鼓,不理人了。

慌什麼?

董西已經跟重修于好了,單純的朋友關系,也徹底熄滅心里那團火了,有什麼可慌呢,再說從來不介意靳譯肯對這方面的看法。

這麼捋著思路。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三刻,龍七提前到了中昱大學北門的咖啡館。

鑒于昨天出席活的時候態度好,對記者又是笑臉相迎又是說甜話,老坪一樂,給了全天假,龍七用上午的時間去自己學校聽了幾節課了解了一些進度,中午搭車來這兒,到達后用章穆一的手機給他室友發一信息,章穆一很快借室友的手機回信:馬上就到。

咖啡館里都是學生,臨近中午,熙熙攘攘,但不算吵鬧。龍七素不著妝,戴著寬檐帽,最近天冷,總算穿上一件不厚不薄的寬領,一行頭不高調也不太低調,在一個較為僻靜的區域座,認出的學生還是有的,但鑒于本人脾氣方面的傳聞實在太多,沒有人貿然打擾。

嚼著糖,將章穆一的手機在桌面上轉來轉去,另一只手噼里啪啦地敲著自個兒手機的鍵盤,正在組織語言準備再次擾靳譯肯。

耿耿于懷他晾兩天還不可一世的態度。

后有一桌生在聊天,聲音一會兒放低,一會兒又齊聲倒氣,好像在聊見不得人的八卦似的,咖啡館門鈴三番五次地響著,一直在進客人,龍七往門口瞥一眼,進的都是客。

“我打聽清楚了,他在英國有個朋友,但不太親。”

有一句話到龍七的耳朵里。

“范范知道嗎?”后桌的一人問。

知道一半,只知道有朋友,但不知道關系如何,第一天就打聽來的,格等不得。”

“你把這報給發過去。”

“我說……”另一人,“范范能得手嗎?”

“范范啊。”

“可他也帥啊,我的天吶,我看他第一眼,就覺得他是那種笑一下就可以讓人全燒起來的男生,各種想被他睡你知道嗎,不是能跟我們玩一塊兒的,我看范范兜不住他。”

生的聲音刻意低,藏著一笑意:“范范就是想睡他啊。”

服務員把龍七的咖啡端上來,那一桌才因為這些靜而收聲,把音量到旁人聽不見的程度,龍七終于組織好一串擾語言,剛要發送,林繪的來電突然跳出來,擋住的聊天頁面。

接。

林繪問:“七七?”

“你說。”

“你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想來找你,說點事兒。”

林繪的聲音雖然輕,但聽上去正經的,沒有平時跟說話的那笑意和甜音,回:“你現在來找我吧,我在你們學校北門的咖啡館。”

“好。”

“董西在嗎?”問一句,“在的話讓一……”

和同學吃飯去了。”林繪接住話,接得比龍七的問話還快。

“噢,”說,“那你來吧。”

掛完電話后,擾靳譯肯的心突然淡了。

龍七的指頭在桌面上點了幾下,最終本著一“算了饒他一命”的心態放棄擾,拇指按鍵,逐字刪除聊天框里的字,但偏偏這時手機一聲震,原本空白的聊天框上跳出來一行字,靳譯肯發的。

——看著你“正在輸”一個小時,你閑。

他嘲,龍七當時就炸了,立馬發語音:“要麼現在跪著來見我,要麼滾回英國去!”

后桌的生因為提到“英國”兩字,敏地朝過來,繼而推扯邊的人:“是不是龍七啊?”

“龍七。”章穆一的聲音恰好從五步外傳來,生堆里沒聲兒了,抬頭,章穆一顯然是趕過來的,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上前拿了手機,對說,“謝謝你了,沒手機真不方便。”

“我幫你充過電了,”暫且著氣,用正常語氣應付他,“滿格。”

“你昨天住在董西家?早點打電話給你的話就可以讓董西捎給我了,不用這麼麻煩你。”

“說了沒事,順路的。我買了幾箱水和生活日用品,放在保安室,”,“你跟我去清點一下?”

章穆一卻站著沒:“我覺得不用清點了,龍七,你能支持這次募捐活,我們就很謝了。”

懶洋洋地回:“你忙啊?”

拇指,指了指咖啡館深某塊區域:“系里來了流生,我得去打個招呼,你沒吃飯吧,要不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頓飯?”

“我對國國外的理工男都沒興趣。”一邊應,一邊給沒有回復的聊天框發去一個豎中指的表

叮——

咖啡館的某,遙遙傳來一聲消息提示聲。

“倒是回我啊,盯著我的聊天框看了一小時的閑人。”輕聲錄語音。

叮——

發出去的時候,遙遙某,又傳來一聲相對應的收信息聲,龍七這回耳朵尖了,并且開始反應到大腦皮層,往章穆一所指的方向看,看見隔墻后的一桌男生,一邊看,一邊手指連發兩個表,那邊果然傳來兩聲連在一起的清脆提示聲。

“章穆一……”下意識問,“只知道你是理學部的,你是什麼系來著?”

“我?理系。”

——過幾個月我這邊學校和國某所大學的理系有個學流項目,是哪個大學我還沒打聽清楚。

——我打聽清楚了,他在英國有個朋友,但不太親

兩段話一下子對上了號,又想起其中一個生描述他時的浮夸語句,越想,疑心越重,越重,腦袋里就不停循環那幾句話,龍七皺著眉往那兒走,章穆一問怎麼了,充耳不聞,心里在打鼓,想著老天不會這麼獵奇,這種巧事也敢往上砸,但步子就是止不住往那里走。

往坑里走。

越過一道隔墻后,看到坐在這兒的一桌人,五男一

依稀聽到他們之間的英音流,四個男生是背對的,都不是本國人,也沒留意,旁座的一個生是這個學校的,正用英文參與流,一邊說,一邊用手勢輕微比劃配合著,偶爾微笑,偶爾點頭,一副“這討論簡直沒法更融洽”的模樣,而唯獨有一個人斜斜坐著。

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本國男生,也是唯一一個于喧囂之外的人,他無需和自己的同學流,看上去也懶得和那名生代表流,龍七看過去的時候,他正翹著二郎,看著膝上的筆記本,而他的手機放在桌上,屏幕還因為前一條消息的提示而亮著。

龍七倒一口氣。

因為眼前一下子闖進了靳譯肯這個時隔好久不見的人形象,口干,舌也燥。

“龍七?”章穆一喊

向章穆一看去時,靳譯肯循聲看過來。

但是龍七對著章穆一的眼神詢問答不出話,口干舌燥的覺越來越強烈,而再看回去時,正正好好與靳譯肯的視線對上。

完了。

視線一對上,在聊天框里的那套狐假虎威就全部塌了,靳譯肯已經將膝上的筆記本合上,他可氣定神閑了,明明是先發現他,他倒反過來有一先發者的意氣風發,沒笑,但眼神里有一只有能看到的壞模樣,龍七被這眼神抓得走不了人,一反骨地被他出來,章穆一已經跟在座的一人打了招呼,和靳譯肯也簡單打了招呼,再看回這時,終于開口:“章穆一。”

“嗯?”

“我還沒吃午飯。”

這麼一句話擺在這兒,章穆一怔了一下,隨后答:“那正好,跟我們一起吃吧。”

而章穆一話音剛落,桌前的一張椅子就被龍七開了,將包往桌上一放,人也座,坐靳譯肯的對面,直勾勾地盯著他:“介紹一下唄章穆一。”

靳譯肯沒什麼表變化,但是懂的,他現在就著一副“爺就看你怎麼演”的淡定樣,看戲呢。

“噢,他們就是我剛跟你說的流生,”章穆一反應倒快,簡單介紹,“都是英國威斯倫大學理系的拔尖生,這次來的目的是與我們合作一個理課題的研究。

然后面向他們介紹龍七,用了一連串的英文,沒說的藝人份,只說是朋友,倒是重點提了支持慈善募捐的一事。

接著介紹旁座的生:“范馥寧,我們理系的才,也是這次流活的招待。”

說著,話頭對向那生:“我的手機拿回來了,昨天辛苦你了范范,多虧你在中間聯系,否則誤不事。”

“沒事,拿回來了就好。”生應。

范范。

龍七在腦袋里咀嚼著這昵稱,往那生看一眼,恰好也上這生看自己的一眼,龍七不收,而這生比怯多了,察覺眼神對撞,視線立刻一個打拐兒轉到了章穆一那兒,抬起杯子蓋彌彰地喝了口咖啡,耳微微地紅。

看來也不是多直爽奔放的孩子,跟之前對話里的形象不太符,但漂亮倒是真的,五比林繪還致點,只是類型不同,小,是小鳥依人型的生,氣質更像是學文的,但偏偏在理學部,那麼在男比例失調的理學部,毋庸置疑炙手可熱了。

龍七沒來之前,上有被眾星捧月慣了的小小傲。

龍七來了之后,好像就被住了,且自己似乎也察覺到氣場的懸殊差距,有些張。

“對了,你們兩個可以認識一下,”好了,章穆一開始重點介紹對桌那位,“他靳譯肯,從高中開始就是市里各項理大賽的金獎得主,很厲害的一號人,這次學流他也是唯一一個中國學生,他……”

“噢,”龍七打斷,“我說怎麼眼呢,原來在報紙上見過你啊。”

那個范馥寧借開口的空檔,開始看

靳譯肯的答話慢條斯理的:“我看你也的。”

“噢是這樣,”章穆一做補充說明,“龍七在我們這兒有名的,是名模特,也是位很歡迎的藝人,你可能看過的廣告。”

章穆一的解釋來得一本正經,靳譯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看著龍七,龍七也看著他。

等對方說完,他公式化地回一句:“厲害。”

可一點都沒聽出由衷的贊來。

“穆一,”范馥寧輕悠悠地開口,“你們怎麼認識的呀?”

這個范范一問就問到點上來。

但好在章穆一是個邏輯清楚的人,直接挑重點講:“龍七之前關注了我們學校藝周的募捐活,我們就是通過這個活認識的,今天來這兒,是送點資過來。”

沒說手機和董西的事,大概怕解釋起來麻煩,也因為和董西及林繪好,章穆一介紹起來,一直有意無意地將的形象往正面上引導。

“原來是這樣,”范馥寧點頭,“就想著你倆的畫風不太符合。”

一邊說著,視線一邊往靳譯肯那里飄。

章穆一問龍七吃什麼,這里大多是一些面食和甜食。

“有果蔬沙拉就行。”

“附近有中餐館,我建議你們帶他們去那兒看看,他們現在對中餐興趣比較大。”靳譯肯徐徐地進一句話,接著對周旁的同學說幾句英文,那些個男生一下子比剛才神了,連連點頭說著“Yeah”。

章穆一覺得行,然后與那個范范一起,招呼著四個英國小哥去隔壁中餐館“考察”,靳譯肯沒去,他懶,龍七也沒去,更懶。

正好也需要人在這兒留著位。

然而人一走,靳譯肯的眼神就開始扎扎實實地放上,說:“虛什麼?”

“誰虛?”秒回。

“一看見我怕得不行。”

“行啊靳譯肯,幾個月不見翅膀了,晾完我還理直氣壯的。”

“我翅膀倒不。”

他也秒回,然而這句話像是前半句話,從語氣上聽還有后半句,但他不說那后半句,吊兒郎當地看著龍七。

龍七一下子就懂,拿了塊巧克力往他上扔,他撇了下腦袋,沒砸,還得意,一副“你就該被我調戲”的表

但他接著又說一句話:“董西也在這個學校。”

就好像是戰,前一刻讓放松,后一刻讓醍醐灌頂,龍七沒應話,他問:“你自己知道嗎?”

沉默一瞬后,龍七問:“白艾庭知道你來嗎?”

知道。”

回有關董西的問題:“我知道在這兒。”

但也只回這麼一句話,點到為止地很,靳譯肯正要說下一句話,視線突然從上移到后,有人來了,那人輕輕拍了拍龍七的肩。

回過頭。

不是林繪。

是三個面容姣好的生,們站在座位一端,揣著一本小本子,細聲說:“龍七,特別喜歡你,可以幫我們簽個名嗎?”

……

簽名的時候,生們的胳膊肘推來推去的,空氣里浮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燥,這燥又不像沖來的。

簽完名合上本子,領頭的生又怯怯地說:“可以跟你合張影嗎?”

“合唄。”

生們特意繞到桌沿,請轉一下:“這里的線拍照比較好看。”

前置攝像頭對著們,龍七后的生都往下蹲,快藏在肩膀后頭了,特意問:“臉照不到沒關系?”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們齊齊擺手,“拍吧沒關系的,你太了呀,我們不好意思上鏡。”

靳譯肯在后頭笑了。

龍七瞪他一眼,但三個生跟著笑,臉還紅,再看向屏幕的時候,突然看明白了。

噢,蹲得這麼往下,是因為這樣就能拍到后頭的靳譯肯了啊,到底還是異相吸,明星環都擋不住這混蛋上的雄荷爾蒙,三個生使了這麼防不勝防的一招,還把給套進去了,靳譯肯倒像早就看出這套路,在后頭悠哉地看著鏡頭,龍七正要有反應,照片咔嚓一下被定格了,三個生靦腆地向道謝,高高興興地走了。

并且把們的簽名本落這兒了。

本子翻了幾頁,掉出一張拍立得照片,是其中一個生的自拍照,背面留著一串手機號。

龍七合上本子就往靳譯肯那兒飛,他再次撇了下腦袋,仍笑著,說:“你再笑我弄斷你的腰。”

“這一套你晚上再用。”

又來了。

他這副樣子欠得不可一世,每一句話都把得死死的,龍七良久地看著他,隨后改了語氣,淡淡回:“別晚上了,中午吧。”

空氣在燒,嚨有點干,手心也熱,這句話終于反住靳譯肯了,他沒回應,兩人相對而視,但不過三秒,他的視線再次從上移到后頭。

章穆一他們回來了。

“那家餐廳人比較多,我們先取了號,先坐這兒等會兒,”他一邊說一邊坐下,“你們聊得怎麼樣?”

范馥寧和四個英國小哥陸陸續續座。

“我跟理科學霸沒什麼共鳴話題,”龍七特別自然,就好像真的沒跟靳譯肯聊過一樣,撐起臉頰,看向章穆一,“所以你昨天沒空拿手機,是因為忙著接機?”

章穆一對這突然的話題反應了半秒,點頭:“對,接機和安排酒店住。”

“怎麼不住宿舍?”

“宿舍下個星期才能安排上。”

“噢,”隨口問,“哪個酒店?”

“離學校最近的萬海酒店,就在這條街上。”

龍七聽著,手指尖點著臉頰,然后從包里拿手機,假模假式地看一眼后,起:“章穆一我不跟你們吃了,臨時有事,保安室的東西你自己去搬吧,我先走了。”

邊說,邊往后走,靳譯肯仍百無聊賴地翹著二郎,龍七往他那兒撂了一眼,他別有深意地看著

中午十二點二十分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

室外的水汽比不過室氣,室氣比不過手心的熱。靳譯肯晚十分鐘到達套房,但早十分鐘進氣氛,房門閉,窗簾半拉,龍七有兩回坐他上,但都被他反回去,長發零散,右手被他十指扣著摁到枕頭底下,他在施力,也在吻,他每一次施力的時候,都輕微皺眉,但鼻息被他強烈的吻覆蓋,這種皺眉到后來慢慢變另一種頻率的呼吸,脖頸間的汗到他的手臂上,隨著氣氛的推進漸漸細,漸漸咸熱。

靳譯肯這一回不太溫

他太想了,也太想要了,而這種火一點就著,弄得龍七渾都酸在最后一秒的時候出一聲音,將指甲摳進他的手臂,靳譯肯在耳邊說話,念著一聲沙啞的“七”,挲出一句沙啞的話,聽不清,后來手從他的臂上落,不自地撐起子和他激吻,頭發從肩口到后背,凝著汗,了。

房門閉一個小時。

這期間,有人來敲過門,他都置之不理,完事后洗了澡,龍七從套房的小冰柜里順了一罐啤酒,咔嚓一聲拉環,躺沙發上,用他的手機訂樓下的外賣,還拆了包他房里的零食。

那時候,也就問:“你剛剛在我耳邊說什麼?”

靳譯肯的手頭拆著一個茶葉包,水在壺里咕嚕咕嚕地燒,他回:“同居吧。”

龍七看他。

“居哪兒,這兒?”

“不住這兒,住的鑰匙在你那兒。”

噢,那套房子。

想起他之前帶去過的閑置公寓,注意力回到他的手機屏幕上:“不是說安排了宿舍嗎?”

“我放著你去瀟灑,自個住宿舍?”靳譯肯這一句話,就是十足的“你覺得爺可能干出這麼規矩的事嗎”的質問,龍七說考慮考慮,手指閑來沒事翻他的微信通訊列表,看他未讀的幾個消息。

最新一條消息來自一個昵稱為“FF”的賬號,頭像沒放照片,發來的未讀消息有三條,顯示出來的那條是:在房間嗎?

“這誰啊?”

龍七直接問。

靳譯肯剛倒完水泡完茶,把正在喝的冰啤酒拿走,用熱茶取而代之,往屏幕瞥一眼:“范馥寧。”

然后說:“你點開看吧。”

龍七二話不說地點開,這孩在今天發來的消息共有三條,一條是早上八點的,問:起了嗎?昨天睡得習慣嗎?(笑),不習慣的話告訴我噢,我可以幫你換房間。

第二條是十一點發的:吃午飯了嗎?

而第三條就是剛才的:在房間嗎?

靳譯肯一條都沒回復,而且從消息提示來看,他連讀都沒讀。再往上,好友驗證是昨天深夜九點發來的,驗證通過后的那個時間點,范馥寧還給他發了“害”的表和“早點睡”的道安。

這姑娘不太安分啊。

知不知道你有朋友?”

“知道。”

他剛答完,房間門正好被人叩響,他往聲源看,但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直到龍七用腳尖踹他的后腰:“我的外賣。”

靳譯肯這才去開門。

但門剛開,范馥寧的聲音就從外頭傳來:“你中午都沒怎麼吃東西,我給你帶了點新鮮的水果。”

龍七那會還在研究他的聊天記錄,別頭看玄關,靳譯肯的答復都還沒給,姑娘接著說:“還沒洗,我幫你洗一洗吧。”

說著就不請自

子快速越過他往里走,玄關直通臥室,范馥寧走到臥室所花費的時間不超過三秒,所走的步數也不過五步,龍七懶得,而范馥寧是在第四秒發現龍七的。

發現當時正斜靠在沙發上嚼薯片的龍七。

彼時,穿著靳譯肯的T恤,手里有茶,有手機,肚子上還放著一包拆開的薯片,的小擱在沙發扶手上,有穿過窗簾薄紗,灑了一片,灑在的腳踝上,的頭發半未干,空氣里浮著一層曖昧的水汽,來自浴室。

范馥寧的視線愣愣地放在上時,龍七慢條斯理地瞅一眼,靳譯肯則一不做二不休,將客房的門關上。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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