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慢慢側頭,看他一眼。
就那麼突然的,笑了。
無奈的笑。
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聽到程正的教導。關于的教導。
過去那一幀幀的往事里,這個板著臉的冷漠男人,從來不曾與這個符號有什麼關系。
“是,你提醒我了。我是該回去。”向晚說到這里,話鋒一轉,“我得回去把電腦帶到醫院來。”
“……”
“不論怎麼樣,工作也不能放棄。”
程正無言以對。
向晚吐口氣,又一次朝他微笑。
“萬一他了植人,或者殘了,傻了。我還得養他一輩子呢,不工作怎麼行?”
“……”
程正微微挑下眉,“我送你。”
夜更深了。
城市的霓虹里,是川流不息的汽車和人群。
這樣的夜,霧氣很深,向晚看著看著,覺得眼睛都被霧染了。
一路上,程正沒有說話。
兩個人也不談。
沉寂中,程正把送到了小區門口,停車。
“需要我送你進去嗎?”
他懂得了尊重人的意愿。
向晚抿微笑,回頭看他,目是前所未來的和。
“不用,我自己可以。”
程正默默點頭:“那我走了。有需要打電話。”
“嗯。好的。”
“隨時都可以。”
他補充,“我手機24小時開機。”
向晚勾微笑,“有事一點找你的。你是他哥!也是我哥。”
程正目微微一怔,低頭片刻,再抬起來,竟是苦笑一笑,“去吧。”
“再見。”
站在車窗外朝他擺了擺手,轉進了大門,沒有回頭。
程正坐在車里看著,直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這才打開汽車里的燈,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盒。
冰冷的,刺著他的眼。
他淺淺瞇了瞇,打開盒子,靜靜地看著。
里面不是首飾。
只有一顆牙。
他默默地看,默默地想。
又默默地放回兜里。
然后,驅車離去。
……
……
十天后,謝綰綰的消息傳來。
盡管孟熾為找遍了無數名醫專家,恨不得為傾家產,最終還是沒能走下病床。
消息傳來,全網舉哀。
這個曾經被全網辱罵的人,戲劇地被全網悼念。
不過,是在死后。
他們說,長得好看還有演技的明星,謝綰綰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他們終于念及了所有的好。
他們翻出了出演過的影片。
他們談論著艱難的世與苦痛。
他們聽著唱過的歌,淚流滿面……
他們在祭奠,又像在祭奠一個虛空中的自己。
唐元初第一時間跑到謝綰綰出事的醫院。
可惜,他又慢了一步。
病房里空的,只有在醫院辦死亡手續的孟熾還在。
他張大,目呆滯地看著孟熾,想喊,想問,想,但一點聲音都沒有。
孟熾看到了他,慢慢轉過頭來,“人已經送去殯儀館火化了。唐警,以后你不用再來了。也不想見到你。生前不想,死后,也不想。”
在這十天,唐元初來過無數次,都被擋在了門外。
“對不起。我知道我給你們造了困擾……”
唐元初喃喃的說著,神游離,聲音嘶啞,像是很多天都沒有睡過覺似的,頭發長了也沒修剪,那青青的胡碴讓他看著像老了十歲。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孟熾,一眨不眨,那樣子有些傻,像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謝綰綰存在過的痕跡。
良久,從嚨梗出一句,“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孟熾視線微凝,“有。”
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