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心累過。
沒有親經曆過這件事,都這麽累了,那江宿呢,得多累啊。
手按著碎裂的磚塊,似是覺不到疼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翻坐在了旁邊的地上。
空曠的爛尾樓裏異常的安靜。
林岑躺在地上也不。
有風從沒安玻璃的窗戶灌了進來,有點涼。
過了不知道多久,林薇總算冷靜了下來,轉頭看了眼旁邊的林岑,他閉著眼睛就跟睡著了一樣,讓人不清他在想什麽,隻是他的口起伏的很厲害。
收回視線,轉著頭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沒個像樣的床,也沒什麽家,到髒兮兮的,角落裏丟著一些皺的課本和卷子。
他從牢裏出來,就住在這裏嗎。
林薇突然覺得林岑,也怪可憐的。
就像是以前想的那樣,林岑和江宿,誰都沒有錯,可誰都又錯了。
大人事的方式,是孩子們永遠無法理解的,就像是孩子們的想法,是大人永遠都不懂的。
也許是懂的,因為他們也是從孩子們的時代過來的,隻是人生的長,掩蓋了很多善良和真誠,留下的隻剩下最赤的利與弊。
林薇歎了口氣,又看了眼林岑,“喂。”
林岑一不,就跟石化了一樣。
林薇又“喂”了聲。
林岑緩緩地掀開眼皮,看了一眼。
“你還好不?”林薇問。
林岑閉上眼睛,不太想話。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林薇又。
林岑依舊沒話,他了子,想要翻,結果扯到了疼到反酸水的胃,疼得他倒了一口涼氣。
他算是看走眼了,這生哪是腦子有坑,分明是個暴力狂。
江宿那子竟然找了個母夜叉。
林岑努力地掙紮了幾下,渾跟散架了一樣疼的他,實在是翻不過,他就氣餒的又躺回原來的姿勢。
林薇:“是不是很疼?”
林岑裝死。
林薇也不在乎林岑理不理自己,繼續:“你打江宿的時候,他也是這麽疼,也許比我打你還要疼。”
林岑:“……”
“我第一次見江宿,是在去年二月份,他休學一年,留級到我們班,那會兒全校的人都傳他打死了人,傳他住過神病院,班裏沒一個同學理他,大家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看著好像是他這個人很難接,實際上是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孤立他排他。”林薇抱著,仰著頭看著禿禿的花板,就像是回到去年一樣,想了很久,才又:“他不學習的,他明明一學就會,就是不肯學習,他有家,但是他卻搬出來住了,租了個房子,跟他爸鬧得很不愉快……”
“總之那會兒,他給我的覺頹喪的,他爸後來有讓他搬回家住,他不肯,他跟他爸,他爸讓他失去了他媽媽,也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林岑一直沒話。
林薇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有在聽,繼續往下:“我一直好奇,他裏那個最好的朋友是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你。”
“林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江宿真的反抗過,但是沒人理他,不管是他家裏的人,還是你家裏的人,都不理他。”
“他爸爸到底不是你的監護人,他爸爸沒辦法替你做主,你爸媽放棄了你,江宿也好,江宿爸爸也好,他們真的無能為力的。”
“你爸媽他們拿了江宿爸爸的錢,就連當初你借的那筆錢,江宿他爸爸都一筆勾銷了,這些事,我不知道你爸媽告訴過你沒,但我知道,江宿肯定不會跟你講的……”
“你在裏麵的這些年,江宿過的並不好……”林薇鼻尖一酸,有點不下去了。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沒幾秒鍾,林岑出聲:“你剛剛那句話什麽意思?”
“啊?”
“那句,是不是他再死一次,你就甘心了,是什麽意思?”林岑轉頭,著林薇的眼神有點咄咄人。
“啊?”林薇過了幾秒鍾,又“啊”了一聲:“就是你想的意思。”
林岑指尖微了一下。
林薇:“他自殺過……”
“就你進去的第一年發生的事。”
“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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