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宮門的人又不敢攔,等前腳出了宮,后腳便匆匆去向明妃稟報。
可等消息傳到明妃那里時,靜懿的馬車已經走出三重宮門,到了宮外了。
經過一條人跡寥的直街,前面燈會的火作亮,將半邊夜鍍得朦朧微。
越往前走,越能聽得見繁華喧鬧之聲。
靜懿在街頭下了馬車,抬眼去,見那十里長街,燈火如晝,依稀照亮了冷清清的眼。
原來衛卿要來看的是這樣的燈會。宮里的燈會致,靜懿早已經司空見慣,但是這民間的燈會,卻是第一次看見。
走在街上,喬裝的侍衛和宮人前前后后地擁著,以免被來往的行人給了去。
靜懿也打扮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混在人多的地方,反而不容易有危險。
邊奴才去找了一個地勢最好的酒樓,可以把這片花燈夜景盡收眼底,一會兒街上還有舞獅表演,在高正好可以觀看得盡,比在街上人擁好得多。
酒樓里已經人滿為患,奴才花了重金才定下一個靠窗臨街的雅間。
靜懿進了雅間坐下,靠在窗邊看著外面,店小二進來問吃點什麼,高冷地看了店小二一眼,道:“上酒。”
宮在一旁急瘋了,小聲道:“公主怎能飲酒!公主還是趕隨奴婢回宮吧!”
可是今晚靜懿郁氣襲,就是想飲酒。
靜懿知道自己脾氣或許難將就一些,這段時間以來,想得最多的人就是衛卿,甚至比想首輔的時候還多,衛卿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結果衛卿居然趁不備,把丟在宮里,自己跑出來看燈會。那別扭擰的點終于發了,倒要看看,這燈會有甚可看的。
殊不知,此時宮里因為靜懿出宮,都了套了。
蘇遇近來忙著籌備皇帝邊親衛軍一事,今晚才在書房里集中理了一下堆積起來的公文信件。
他剛寫好了信,慢條斯理地裝了信封,讓信使連夜帶走,這時隨從便疾步進了書房,道:“大人,靜懿公主不見了,說是私自出了宮。明妃娘娘請首輔幫忙尋找公主。”
蘇遇道:“巡城史現如今在大都督手上,大都督知道了嗎,他應是會調五城兵馬司全城找人。”
隨從問:“那大人要出去找找看嗎?”
“自是要去。”蘇遇起,拂了拂角,走出了書房,在書房門口站了站,又道,“靜懿公主端莊自持,是會跑出宮來看燈會的人麼?”
隨從跟著他一同走出府邸,道:“屬下向宮里打聽了一下,靜懿公主好像去了太醫院發現衛二小姐不在,繼而才決定出宮。若是明妃娘娘知道了這一點,可能會遷怒于二小姐。”
蘇遇看了他一眼,隨從又道:“不過屬下已命人封了那些人的口,知道詳的都跟隨公主出宮了,明妃娘娘暫且還不會知道。”
蘇遇上了馬車,馬車悠悠駛出了街。走了一陣,前面漸漸喧嘩開來,燈火明亮,蘇遇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道:“今晚會出來看花燈?”
駕車的隨從道:“大人是問二小姐麼,二小姐既不在太醫院,也沒回衛府,鐵定就是在街上。”
***
今夜燈會著實熱鬧,等到了長街,街上行人如織,各各樣的花燈懸掛在兩邊,將街道照得通艷亮。
衛卿和漪蘭兩人下了馬車,一下子就被淹沒在人里。
賞燈的、猜燈謎的,還有街邊販賣小玩意兒的應接不暇。
漪蘭揣著零花錢,不一會兒就去買了一堆零食回來。衛卿不貪的人,時不時跟著吃兩下,肚子也能吃撐了去。
和漪蘭的滿街竄比起來,衛卿就顯得有些漫無目的。今晚完全是縱容著漪蘭來的,漪蘭則是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湊。
漪蘭回頭發現有錦衛巡邏,連忙指著道:“二小姐快看,那有錦衛。”
不等衛卿反應,漪蘭拉著就往錦衛那邊湊。可是街上人多,沒人敢攔錦衛的路,但是漪蘭和衛卿想要跟上他們卻是很難。
很快視線就被人給阻斷,再也看不見了。
衛卿見漪蘭十分憾,道:“明日在宮里見了錦衛,你可以去問他們要個簽名。”
漪蘭道:“不是的,奴婢是想,跟著他們說不定就能找到大都督了。二小姐不是很想見大都督嗎?”
衛卿:“……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見他?”
“那你還繞了遠路專門去了衛廠一趟……”
這時隨著人群里的歡呼聲,一下子把兩人的談話聲給淹沒。
衛卿和漪蘭被到街道兩邊,看著寬闊的街面被空了出來,有人在高聲呼道:“舞獅來了!”
兩人循聲看去,只見那頭伴隨著鑼鼓聲,一頭艷麗的獅子正躍進眾人的視線。獅子下面有七八人撐著,前后一共兩頭,上躥下跳,十分活靈活現。
大家都鼓掌歡呼,笑鬧一片。
還有孩跑到街面中間,在壯碩的獅子之間來回穿梭。
這舞獅表演的是雄獅戲珠。
兩獅爭搶的那珠子是一個繡球,誰若有緣得了那繡球,寓意著得花神眷顧,今晚便是拔得頭籌。
姑娘們都盯著那顆繡球,在兩頭舞獅中間拋來拋去。
靜懿坐在酒樓房間里,清晰地看見舞獅從街頭出來,然后舞到人群中間。房里的宮們都著拳,一臉興致昂揚地觀看。
平時在宮里哪能看見這個啊,今天這街上真是吸足了眼球。
靜懿支著下,斜倚在窗前,杯子里的酒不知不覺換了一盞又一盞。
那舞獅到了近人最多的地方,停留得頗久。兩頭獅子爭相搶奪繡球,惹得人群喝彩連連。
最后一頭雄獅猛地往上一竄,在空中翻了個跟斗,而后仰頭一口含住繡球,又穩又平地落地,驚起掌聲陣陣。
然后無數雙眼睛便看著,那頭雄獅把頭湊到街邊,靈活地眨著眼睛探頭探腦,然后湊過去把銜著的繡球送給了街邊的一位姑娘。
所有目都集中過來,衛卿也沒想到,這舞獅的人會把繡球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