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的時候,一向對禮敬有加、奉若上賓的哥哥卻然大怒,還警告不要輕舉妄,以免連累整個家族。
紀不明白,為何一提到夜辜星,這些男人的態度會如此敬畏!
那十五個老家伙是這樣,現在,就連兄長紀剛也如此,甚至最疼的小兒子一提及這個人也是一臉諱莫如深。
不相信,一個初出牛犢的臭丫頭,能有這麼大能耐,鎮得住這些男人?!
潛意識里,紀也不愿意相信,因為,無法接在這個世上有一個人比站得更高,更能讓人仰!
所以,今天這通電話,為試探,也為警告!
“安家媳婦,向來秉承孝道,賢良端莊,而你不過是沒有家教的野丫頭,不知輕重,丟人現眼。”
夜辜星笑容一冷,“我想,能夠說出這種鄙不堪的話,紀老夫人的家教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
子嗓音頓時一凜,“我的家教如何,不需要外人置喙,當務之急,是管好你自己,免得平白給安家丟人現眼!”
“住口!”
“作為安家掌權夫人,我有義務提醒安家后院每一位眷,恪守本分,萬勿搬弄是非,修養,宜室宜家,其中自然也包括您——紀老夫人!”
紀面一白,握住電話的指尖泛青,口劇烈起伏,偏偏還要死命繃住,不給夜辜星任何看笑話的機會。
一旁平嫂見狀,目擔憂,大步上前,手為順氣,卻被紀一把揮開,老眼之中憤怒漫溢,全震。
“我奉勸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呵呵……”夜辜星聲輕笑,“那我就先多謝老夫人提醒,您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笑到最后,不會讓您失的!”
紀冷聲輕嗤,“小姑娘,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了頭,就了自負!自負的人,往往會摔得更慘,我們,拭目以待。”
“不知老夫人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出名要趁早!其實,什麼都要趁早,想想我才二十一歲,大好的年華,重頭再來的機會也不是沒有,和那些垂垂老矣、韶華不復的老人兒相比,我覺得,自己還是有自負的權利。只怕,有些人連自負都煙消云散,只剩下自卑了吧?否則,又怎麼會只在上逞強,耍上功夫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你!你……”
“我知道,老夫人一定對我的觀點深贊同,其實,仔細想來,我還是抱歉的,畢竟,是我搶走了您當家做主、統領后院的大權,但換個角度想想,卻又不失為功德一件。”
“什、什麼?”
“您看,您都一把年紀了,還在為安家瑣事勞,如今,終于卸下重擔,也是時候頤養天年,讓我們做晚輩的聊表孝心。哦,您不用夸獎我,這都是應該的!”夜辜星面一派溫和,說話在在理,心中卻早就笑翻了,不知道老妖婆會不會被給氣死!
看來,的演技進不,連“心機婊”這種角也能游刃有余,不過,這覺,就一個字兒——爽!
那頭,紀早已面扭曲,面發青,大病初愈的痙攣一般不停抖,看得平嫂心驚膽寒,生怕承不過,緒崩潰,那二爺的心思可都白費了!
早知道,就不該讓打電話,對面那個人如今大權在握,雖然尚未進島,但儼然主人的派頭,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紅禍水當真沒有說錯!平嫂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或許,心高氣傲的小姐會在那個人手上栽一個大跟頭……
059無措安,讓他們逃
“你究竟對紀家做了什麼?!”紀按捺住心頭翻涌的憤怒,聲音卻氣得發。
夜辜星微一挑眉,眸漸深,看來紀已經向紀剛求援,只是這結果嘛……
“恕我愚鈍,聽不懂您這話的意思。”
“夜辜星,你給我裝!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既然撕破了臉,那就干脆點!你是不是攛掇安雋煌給紀家施,所以我哥才會如此忌憚于你?!”
“您這是說哪里的話?作為賢良淑德的安家媳,我自然要以作則,怎麼可以對老人家不敬?至于,紀家……那不是您的娘家嗎?如今怎麼反倒問起我來?”
“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了紀家?”
夜辜星眸微冷,“您太看得起我,京都紀家,枝葉繁茂,深固,我一個弱子怎麼能與其相抗?呵呵……看來,我在老夫人心中份量不輕,竟會讓您如此忌憚。”
紀間一哽,心里卻因為對方的話稍稍放寬,其實,仔細想想,紀家屹立不倒多年,夜辜星一個只會狐男人的小丫頭,能做些什麼?
轉念一想,倒是自己杞人憂天,多思多想了。
“不過……”夜辜星話音一轉,紀心里就突突地打了個圈兒,“正所謂,樹大招風,有時候太顯眼,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什麼意思?”
夜辜星淡笑怡然,“如果,您是想借紀家的手來對付我,那我奉勸您,還是早點兒歇了心思。”
“你把話說清楚!”
“很簡單,紀家已經自顧不暇,怎麼還有空參與人之間的爭斗?其實,安家掌權夫人是誰,對紀家本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即便你大權在握之時,也沒見你許給娘家什麼好,大位流坐,說不定還能為紀家帶來更大的利益,您說呢?”
“賤人!你在這里挑撥離間,我和紀剛是親生兄妹,他不可能這樣對我!”
“是嗎?你堅持兄妹深,我卻覺得利益至上,既然我們各持己見,不如拭目以待?”夜辜星說得有竹。
紀眸微閃,紀剛的格這個作為妹妹的,再清楚不過,老巨猾,心思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利益,可以與任何人反目,包括這個親妹妹!
夜辜星說得那般篤定,看來已經和紀剛達了什麼換協議,結同盟,紀銀牙咬碎,將紀剛罵了個遍,看來紀家是靠不住了!
一茫然從心底升起,大權喪失,娘家倒戈,事到如今,紀真的已經山窮水盡了嗎?
突然,老眼一亮,不,事沒到最后,決不能先低頭認輸!還有一個聰明的小兒子作倚仗,第五脈連同徐州溫家當的馬前卒,紀還有翻的機會!
“別高興得太早,你以為籠絡了紀家,就能將我上絕路?小姑娘,你還太天真!”
“您的話說完了?抱歉,我的時間很寶貴,不像您可以游手好閑,頤養天年,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要掛了。”
“怎麼,這就聽不下去了?”
夜辜星直言不諱,“確實,您的聲音不怎麼樣,讓我沒有毫聽下去的。”
“你!”
“人嘛,總會老,千萬別勉強,老了,就得服老。”夜辜星說得諷刺。
“鳩占鵲巢,拿著當令箭!我承認的媳婦兒只有溫馨雅一個,你若識趣就該在我出手之前,走得干干凈凈,否則,我讓你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夜辜星笑意愈濃,舌尖輾轉過“溫馨雅”這三個字,聲開口,“那我,等著。”
……
晚飯過后,安雋煌抱著兒去花園散步,夜辜星給兒子喂了點米糊糊,又給他換了服,這才抱著小家伙去找爸爸。
“煌,你對兒子是不是太苛刻了?”
男人薄一抿,抱著兒,開始裝悶葫蘆。
夜辜星十分頭痛,這個問題,兩人已經探討過不下十遍,任憑夜辜星如何曉之以理,之以,那廝前前后后就只有一句話——
“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
夜辜星滿臉黑線,屁大點兒的孩子,就男人了?
安雋煌反駁,“帶把的,就是男人。”
夜辜星至此無語。
其實,心里清楚,作為安家未來繼承人,安絕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太多不由己,他甚至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樣擁有一個快樂完整的年。
安家長老會那邊,已經著手為安絕培養新一批追隨者,就像安雋煌邊的溟釗、溟澈、司擎胤等人,他也需要忠于自己的英力量。
安雋煌也決定,將在安絕年滿四歲之后,將其由長老會進行各方面的英訓練,包括能和技能。
相比當年的安雋煌,安絕已經晚了整整一年!
夜辜星盡管不舍,卻也無可奈何。正所謂,戴王冠,必承其重,安絕將來必定接掌安家,其中的暗流洶涌,可想而知。如果,沒有出眾的實力,別說獨挑大任,就連自保都問題。快樂和生存比起來,顯然后者是本源,只有活著,才有快樂的權利!
和安雋煌的孩子,注定不會平凡,也不可能平凡!
所以,安雋煌這個決定,夜辜星無聲默認,絕不會因為一時不舍,婦人之仁,最后反倒害了兒子!
知道,什麼選擇對于安絕來說才是最好的。
天漸晚,夜風微涼,夜辜星和安雋煌抱著兩個孩子回到臥室,又分別給小包子洗了熱水澡,哄睡了兒子,夜辜星替他掖好被角,轉眼去看安雋煌和小姑娘,這一看,簡直哭笑不得。
只見小旭兒揮舞著小胖爪,咿咿呀呀著,一雙大眼滴溜溜地轉,不見半分睡意,剛學會爬的某只手腳并用,小屁險些坐到粑粑臉上,安雋煌面一黑,小家伙卻興地左拍拍,右拍拍,這里蹭蹭,那里蹭蹭。
夜辜星無視男人求救的眼神,掏出手機,對著一大一小就是咔兩聲,窘態瞬間定格。
小姑娘看到麻麻掏出手機,小爪子揮舞得更興,小球似的蜷在粑粑口上,直接把安雋煌當了墊,里念念有詞,啊啊,比之前更興了。
安雋煌手把小東西從自己上拎下去,擱在床上,小家伙撇撇以示不滿,而后手腳并用,又往粑粑上爬,較勁兒的小模樣,看得夜辜星忍俊不。
安雋煌卻被兒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又不能真的發脾氣,手重一點都舍不得,生怕傷了這寶貝疙瘩,威風凜凜的安家主面對兒,可謂手足無措,進退不得。
夜辜星拍夠了,也笑夠了,走到兒面前,收斂了笑,居高臨下看著,“小旭兒,你該睡覺了。”
然后,手將抱起來,男人這才逃“魔爪”。
小姑娘眼中水霧一漫,癟了癟,眼看想哭的架勢,可憐眨眼著粑粑,安雋煌一時心,正準備手去抱,卻被夜辜星一個眼神定在原地,堂堂安到了老婆面前,瞬間蔫了,老實了。
夜辜星聲音稍沉,略帶嚴肅,卻又不至于太過嚴厲,“小旭兒,聽話的寶寶,才是好寶寶,爸爸媽媽才會喜歡。現在,你應該睡覺了。”
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聽懂這番話,轉頭扎進麻麻懷里,輕蹭幾下,不到十分鐘,便已安然睡。
安雋煌略驚奇。
夜辜星卻了然一笑,通常況下,柿子撿的,不僅大人會,小孩子也會。
安雋煌寵安旭,幾乎有求必應,所以小姑娘才敢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甚至爬到粑粑上拉屎。
因為,篤定,安雋煌不會把怎樣。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可是,面對夜辜星,小姑娘就沒這麼自信了,眼前這個人可是掌控著所有口糧的麻麻,如果不聽話,就會被斷糧斷炊,才不要……
安雋煌洗了澡,正琢磨著怎麼把夜辜星給拐到床上,沒想到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好,書房等我。”語氣難掩沉重,安雋煌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繼而被鐵的殺伐所替代,冷漠酷戾。
夜辜星也大概猜到了,眉心一擰,“是他?”
安雋煌請嗯一聲,“沒想到,他還是選擇了背叛……”
夜辜星握住男人的手,清淺一笑,“怪我嗎?”
笛的死,加上如今戰野的背叛,好像都和有著千萬縷的聯系,安雋煌不外,不代表他就沒有,鐵石心腸,這些人都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曾出生死,竭力效忠,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他的心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靜。
男人手上的臉頰,眉眼溫,目和,“這是遲早的事。”
而不過是個導火索,該來的,終究會來。
夜辜星看著他,目灼灼,“相信我嗎?”
“我以為,這是個心照不宣的答案。”
夜辜星莞爾一笑,“那就撤回你蹲守在越南邊境的人,讓他們逃。”
男人眉眼沉邃,眸中黑詭譎,“你想放他們離開?”
“是。”夜辜星不閃不避,直視男人雙眸,“準確來說,我要讓他們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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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對不起大家,今天不是我電腦問題,是整個宿舍的網都死了!希大家勿怪,小魚晚上會盡力多更,補償大家!吼吼——
060風雨來,甘當棋子
兩人出了臥室,各奔書房。
夜辜星撥通于森電話——
“阿森,況如何?”
“小姐放心,一切按計劃行事,兩人已經逃到了云南。”
“戰野是安家訓誡堂出來的人,實力不可小覷,務必提醒他們,小心行事,千萬不能被他察覺。”
“是。”
“每隔一天,換一批人,到了越南,事先聯系裴應龍,做好接頭準備。”
“溫馨雅了重傷,還染上毒癮,照目前兩人的行進速度,抵達越南最快也要兩天之后。”
夜辜星雙眼微瞇,“到時,就看裴應龍的辦事能力如何了……”
只希,戰野那個癡人還有救,沒被那所謂的徹底沖昏了頭。
通話結束,夜辜星又馬不停蹄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安夫人,你……”
“溫夫人!你干的好事!”嗓音陡然拔高,憤怒不加掩藏,如果閔穗賢能夠快刀斬麻,趕在戰野之前就解決了溫馨雅,何至于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一個戰野,死了就死了,夜辜星絕不皺半分眉頭,不是冷無,而是背叛不容姑息!所在意的,只有安雋煌!
笛已經死在手上,四大護法痛失其一,跟在安雋煌邊二十年的人,即便罪該萬死,他也不可能真的做到無于衷,雖然,由他理,笛依舊難逃一死,但斷臂之痛無可避免。
殺,是理;痛,是。
所以,背叛才讓人深惡痛絕,因為,傷人傷己!
趁現在事仍有轉圜的余地,夜辜星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挽回。
戰野,不可惜;只是心疼安雋煌!如此,而已。
聽聞對方怒喝,閔穗賢狠狠一震,心底竟有涼意攀升,纏繞心,想不到溫文爾雅的夜辜星也會有如此氣急敗壞的時候。
閔穗賢兀自穩住心神,勉強勾,竭力鎮定,距離溫馨雅失蹤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個小時,對方不可能這麼快收到消息!
“安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恕我聽不明白。”
“閔穗賢,你一聲溫夫人,你還真擺起夫人的譜來了?!”夜辜星叱咤出聲,眼中殺機一閃而過,下一秒,音急轉,冷沉鷙,“溫馨雅跑了,你這個東道主竟然不知?還是,你以為能夠瞞天過海?!”
這是近半年來,夜辜星第一次發這麼大火,正手敲門的櫻紫落聞言,頓時一個寒,下一秒卻被溟釗拖走。
“溟釗,放開我!你要干嘛?!”
男人低咒,“閉!”
“你、你又兇我!還瞪我……”櫻紫落眸中難掩黯淡。
溟釗面一緩,銳利的目霎時一收,放了聲音,耐著子問道:“你剛才想干什麼?”
“我有事找小姨姨。”
“回去!”
櫻紫落稍稍緩和的臉頓時一垮,溟釗見狀,心下懊惱,“我不是故意兇你。”
櫻紫落癟癟,江山易改本難移,看來以后得花大工夫調教。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小姨姨會氣那樣?!”
“事太復雜,解釋不清楚,日后你就知道了。”
櫻紫落一愣,面霎時凝重,“不會出什麼事吧?”小姨姨是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就像當初失去父親那樣……
溟釗眸一,作僵地摟過孩兒瘦削的肩膀,表達著無聲的安。
雖然男人作生疏,也沒說什麼安的話,但櫻紫落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卻奇異般地安定下來。
“那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回房間。”
“可我還要去找小姨……”
“不想撞見火山發就乖乖回去。”
“那麼嚴重?”
男人嗓音一沉,“或許,還會更嚴重……”
夜辜星將事實一語道破,不留半分面,閔穗賢臉驟變,冷汗涔涔,“安夫人,你先聽我解釋,我……”
“溫馨雅已經逃了,你以為,你的解釋還能挽回什麼?”夜辜星冷笑一聲。
“……抱歉。”
夜辜星深吸口氣,眸冷沉,一字一頓,“溫夫人,你的抱歉,一、文、不、值!”
“對不起,這件事,我沒有辦好。但我已經命人去追了,才三個小時,那個小賤人一定逃不出徐州。”
“呵呵……溫夫人,知道你致命的弱點是什麼嗎?”
閔穗賢一愣,面微白,卻仍舊竭力保持住角的笑:“愿聞其詳。”
是高貴端方的溫家夫人,是閔家引以為傲的小姐,隨時都要保持完,絕對不能自陣腳!閔穗賢咬牙撐……
“高看自己、低估對手的下場,是死無葬之地!你自以為拿住了溫馨雅,卻還是被逃掉;你自以為力挫溫閻,讓他一蹶不振,卻還是讓在你眼皮子底下和外人串通一氣,救走了溫馨雅!虧你還信誓旦旦地說溫馨雅逃不出徐州,簡直愚蠢至極!知道現在到哪里了嗎?三個小時,就已經在云南!”
閔穗賢面瞬間一白,瓣哆嗦,“不……不可能……怎麼可能逃出徐州?!我明明派人盯了飛機場、火車站,不會的……不會的……”
“所以,你就自以為是地封鎖消息,還傷了我派去的人?!”夜辜星五指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你怎麼會知道,那人明明……”閔穗賢踉蹌著后退半步,扶住桌緣才勉強穩住形,腦中一個激靈,聲音陡然尖銳:“你還有耳目安在我邊是不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信任我,你居然留了后手,防我?!”
“事實證明,你確實不值得信任,因為,溫馨雅——跑了!”
“你!”閔穗賢小一,無力跌坐在沙發上,想辯解什麼,卻發現任何言語都是借口,最終,沉默無聲。
夜辜星也不再開口,兩個人之間,隔著電話,一種死寂且迫的氛圍逐漸蔓延。
閔穗賢囁嚅:“我以為可以追回來……”所以,才自作主張沒有告訴夜辜星。
深吸口氣,夜辜星抑的憤怒也在方才發泄殆盡,“接下來,按我說的做。第一,把溫閻給我派去的人,記住,要活的;第二,溫馨雅被人救走的事,全面封鎖,我不希從溫家下人里聽到母親苛待兒,被姘頭救走這種謠言;第三,暫時不要急于撤回你派出去的人,讓他們在徐州地界盡力查找;第四,溫馨雅逃出徐州,在云南一事,你就當沒聽過。我警告你,不要再自作聰明派人去云南搜捕,到時打草驚蛇,反被蛇咬事小,若打我的計劃,我要你閔家陪葬!”
“……我明白了。”
叩叩叩——
夜辜星收好電話,沉聲開口,“進。”
溟釗推門而,“夫人,家主命我聽候差遣。”
夜辜星指著對面沙發,“坐。”
溟釗依言而行,對面落座,雙拳握,置于膝頭,眸微閃。
夜辜星淡淡一笑,“有話直說。”
“夫人打算……怎麼置戰野。”
夜辜星詫異挑眉,“人還沒抓到,現在談置,是不是為時尚早?”
溟釗垂斂了眼瞼,低聲訥道:“夫人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擒獲戰野,只是時間問題。
夜辜星輕聲一嘆,似笑非笑,“你是高看了我,還是低估了訓誡堂的本事?”
“我只是做出最直觀的判斷。”
夜辜星眼眸一深,打量的目將他上下掃視,笑意漸深,“溟釗,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安雋煌會留你在邊,而非溟燁,或者溟塬等人。”
溟釗緘口不語。
“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留戰野,除溫馨雅。”
夜辜星卻并未正面回應,而是轉移了話題,“你覺得,戰野是個什麼樣的人?”
溟釗沉一瞬,心思急轉,揣度著夜辜星的言下之意,無奈,一無所獲。
家主隨侍之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這個人究竟藏得有多深!月無沉默、司擎胤被罰,然后笛慘死、溟燁臣服,如今,戰野背叛,這個人單憑一雙素手,翻云覆雨,撥弄乾坤,引發了所有潛在矛盾!
司擎胤近乎于自大的傲氣,笛對家主暗藏多年的愫,戰野對溫馨雅深埋心底的,這些都隨著眼前人的到來,被攤開在下,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他猜不,所以不猜,只要時刻謹記“忠心”二字,便可命無虞,這就是溟釗的聰明之!
這次也一樣,對于夜辜星的提問,他如實以告,“忠心,熱,舍生忘死,寧折不彎。”
“你似乎對他的評價很高。”
“我只說事實。”
“如果他忠心,又何以會叛主?”
溟釗啞口無言。
“若是,由安雋煌出手,你以為,戰野的下場如何?”
溟釗咬牙,“必死無疑。”
“那你覺得我會如何?”繞了半天,夜辜星又將皮球踢回給他。
“留。”
夜辜星輕聲一笑,“你也說了,他是寧折不彎,就算我有心留他一命,你確定他就能活下去?”
戰野明知背叛將會有什麼下場,卻還是肯為溫馨雅,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如果溫馨雅死了,只怕那個癡也不會獨活。
這一點,夜辜星和溟釗都心知肚明。
“所以,夫人能不能……”
夜辜星眉眼一厲,“不能!溫馨雅這次,必死無疑!”
“夫人,自有辦法保住戰野。”
夜辜星嗤笑一聲,“你倒是看得明白。”
溟釗起,朝夜辜星九十度鞠躬,“我替戰野向您道謝。”
夜辜星幽幽一嘆,行至落地窗前,看向無邊夜,目悠遠,“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及時回頭就看他自己。”
而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仁至義盡,是死是活,全憑他自己。
漫漫長夜,注定無眠。
夜辜星安排布局,安雋煌也在書房理善后,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徐州溫家,今夜注定狂風驟雨。
致華貴的臥室,閔穗賢推門而,巨大的雙人床上,一個男人正躺臥其上,全僵如同石化,只剩下眼珠子可以自由轉。
“溫閻,真沒想到你也有為階下囚的一天,真是報應!報應!”
男人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也在不停哆嗦,看向人的目恨不得將其屠戮鞭尸,方才解恨。
“呵呵……沒想到,你這麼袒護那個孽種,可惜,你中風了,醫生說,你接下來的日子都只能這樣躺著,大小便失,萎,然后衰竭而死,放心,你的寶貝兒會下去陪你的。”
溫閻閉上雙眼,不再看人扭曲的面孔、惡毒的臉。
“你以為,你的犧牲就能換回的平安?嘖嘖……結婚三十年,我以為你眼中除了利益再無其他,沒想到,你倒是個慈父,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要將我的孩子送走?!難道就不是你兒嗎?!啊?!溫閻,你、該、死!你還我兒——”
閔穗賢歇斯底里之后,又恢復端莊嫻靜的模樣,攏了攏發,“知道嗎?安家那邊已經開始手,你拼了命也要救下的人,離死不遠了!哈哈哈……”
男人閉的雙眸倏然睜開,凌厲畢現,帶著驚疑與錯愕。
“驚訝吧?你那個好兒得罪了夜辜星,還妄想主安家,坐上掌權夫人的位置,簡直愚不可及!哦,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與安夫人聯手。”
“我記得你說過,夜辜星這個人不簡單,想必,你也知道的厲害,端看你這寶貝兒能不能一直幸運下去,逢兇化吉,逃安家的追捕!”
“……”
“這個時候,你恨不得殺了我吧?當我得知,你龍轉,舍棄兒的那一刻,我也是這種心呢!呵呵……恨不得一刀砍死你!”
閔穗賢雙手相擊,“進來……”
話音剛落,兩個材壯碩的黑男人推門而,閔穗賢朝兩人頷首,冷聲開口:“人在這里,帶走吧。”
兩人扛起溫閻,轉沒黑暗之中,正當此時,一個西裝筆的男人從門口暗走出,面容匿暗,不甚分明,卻只見影頎長,賁張。
“小姐讓我給溫夫人帶句話。”
閔穗賢全一震,“請說。”
“溫家主突發疾病,猝死家中,溫夫人上位掌權,名正言順,安家將全力扶植。”
閔穗賢雙眸垂斂,淡漠的語氣,難辨喜怒,“安夫人有心了……”
話已帶到,男人轉離去。
閔穗賢跌坐在地,著天花板冷笑出聲,“夜辜星,這個世上又有哪個人能算得過你!哈哈……”
到頭來,所有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
好深的心機,好狠的心……
只要能殺了溫馨雅,報痛失之仇,即便淪為棋子,閔穗賢也心甘愿!
------題外話------
明天徹底解決溫渣渣~
061亡命鴛鴦,計劃開始
同一圓月之下,彩云之南,月如華,皎潔明輝。
霧氣彌漫的叢林中,燃起猩紅火,一個骨瘦如柴的人靜坐于火堆旁,眼神呆滯,目渙散,好似陷層層迷霧之中,無法自拔。
不遠,一個形高大的男人正拾撿柴火,火映照在他廓的側臉之上,竟有種別樣的俊逸與剛。
冷風吹過,人下意識將自己蜷得更,脊背彎折,雙手抱膝,宛如驚弓之鳥,風聲鶴唳。
記憶回溯到一個月前,被那三個惡心的男人上之后,再睜眼竟奇異般地回到溫家,閔穗賢擔憂的眼神讓再也忍不住,撲進母親懷里,哀聲痛哭。
聲淚俱下地控訴慶嫂這個老刁奴的惡行,卻選擇地瞞了自己被人玷污的事實,閔穗賢當即就打電話去閔家,要求嚴懲慶嫂,卻被告知慶嫂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離開閔家,如今去向不明。
事發展到這個地步,線索盡斷,而溫馨雅為了瞞被污的事實勸說閔穗賢不再追查,一切不了了之。
慶嫂下落不明,為求自保,溫馨雅料定不敢聲張,只要自己守口如瓶,這件事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仍然是盡寵的溫家小姐,份尊貴,大方端莊。
五天之后,半夜,從夢中驚醒,全搐,像無數螞蟻在啃咬骨頭,迫切想得到些什麼,這種覺讓惶恐,一個可怕的猜測型,溫馨雅陷了極度恐慌之中。
第二天,去私人醫院做了檢測,噩夢為現實——染上了毒癮!
不敢告訴閔穗賢和溫閻,把自己鎖在房間強制戒毒,最終抵不過和神的雙重煎熬,向毒癮低了頭,至此,一發不可收拾!
渾渾噩噩,戰戰兢兢又過了半個月,吸毒的劑量越來越大,禍不單行,一段名為《徐州名媛床戰三男》的視頻開始在當地社網絡上瘋傳,三個男人的臉都被打了馬賽克,溫馨雅的容貌卻清晰可辨。
視頻畫質高清,音效完,關鍵是夠火辣、夠刺激,在一個無名小網站首發之后,短短半天時間,轉發下載數量高達上萬。
溫家是徐州大族,南方地區也算頂級豪門,溫夫人閔穗賢更是上流社圈子里出了名的貴婦,手段玲瓏,友廣闊,連帶著其溫馨雅也為圈子里頗追捧的寵兒,只是三年前,因養病而漸趨沉寂。
沒想到,這次卷土重來,竟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為圈里人眾口相談的話題,只是,贊變了詆毀,仰慕化作了輕蔑,視頻一出,溫馨雅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溫家面掃地,溫氏企業票大跌,閔穗賢痛心疾首,將鎖在房間,不能外出一步,任憑如何解釋,都聽不下半句,溫馨雅不明白,一向維護自己的母親怎麼會變得如此冷酷。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牢牢困住,無法掙。
直到,親眼看見慶嫂從閔穗賢房間里出來,迷霧撥開,原來幕后控一切的黑手就是最敬的母親!
王慧的死,DNA檢驗單,閔穗賢催促返回溫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