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在京都市,夫人的意思……”溟釗出言請示。
“不惜一切代價,活捉。”傷了安瑜,又抱走絕兒的人,倒要親自看看,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那地牢里的六個人應該怎麼置?”
安雋煌已經把作主的權利給夜辜星,所以,這些人是死是活,全在一念之間。溟釗微微抬眸,瞥見書桌后那把黑椅上慵懶斜坐的人,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同樣大權在握,同樣殺伐果決。
“一、個、不、留。”
就連心,也一樣狠!
躬退出的瞬間,人清泠無波的嗓音自后傳來——
“讓櫻紫落到書房見我。”
溟釗一個激靈,垂眸間早已斂下眸底翻涌的緒,再抬眼,已是冷無波。
終于還是逃不過嗎?死神聯盟和……
櫻紫落推門而的時候,有過瞬間遲疑,萬萬沒想到,這次絕兒的失蹤竟然和死神聯盟扯上關系,這其中,還有恨之骨的殺父仇人!
腦海中閃過溟釗言又止、眉目沉邃的樣子,心猛然一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纏繞而上,讓無意識間便狠狠擰了眉頭。
約浮現的猜測,讓忍不住逃避,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
“小姨姨,我是落落。”深吸口氣,目變得堅定,想起父親對的護和寵溺,心,奇跡般平靜下來。
“進來。”
櫻紫落抬頭打量著周圍,這是第一次踏進書房,這個安家法令出一的地方。
沉穩,大氣,高貴,神,就像這間書房的主人一樣,站在頂峰,俯瞰蒼生,讓世人無法窺探,只有仰。
如今,這里又迎來一位主人,同樣傲然矜高,枝頭抱香。
并未在那張象征著權力的黑椅上看到預料中的人,卻忽聞一旁傳來子寡涼如水的嗓音——“坐。”
櫻紫落側首去,便見絕的人坐在組合沙發上,俯前傾,低眉頷首,出潔的額頭,正心無旁騖沖洗著茶,專心致志泡一壺好茶。
寂靜的空間,只聞清水注杯的空餉,以及杯壺相的脆聲,沒有誰在這個時候開口。
夜辜星忙著泡茶,一心一意。
櫻紫落目欣賞,如癡如醉。
將一杯清茶推至小姑娘面前,夜辜星用準備好的布凈手,再執起面前茶杯,輕抿一口,茶香四溢,回味甘苦。
櫻紫落依樣畫葫蘆,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咂吧咂吧,孩兒一雙杏眼晶亮,“好喝。只是……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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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點之后!麼麼扎!
126給選擇,溟釗告白
夜辜星飲茶的作一頓,“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的東西,好比這茶,好喝卻味苦。”
櫻紫落眸微閃,又往里送了一口,笑道:“既然好喝,那這一點苦味也就沒有大礙。”可以忍。
“你能有這番領悟,看來的確是不,我很開心。”夜辜星放下手里茶盞,笑意溫和。
對上那樣的目,不知怎的,櫻紫落七上八下的心奇異般平靜下來。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沒有坐在那張象征權力與地位的黑椅之上,居高臨下對自己發號施令,而是以平等的姿態,坐下來,相對而視,煮茶笑談。
已經夠了,不是嗎?
那一瞬間,久違的溫暖包裹住櫻紫落心,仿佛回到十年前,在父親懷里撒時的景,連空氣之中都浮著暖意,彌漫著溫。
眼眶微紅,鼻頭泛酸,險些忍不住淚灑當場。
夜辜星眼底浮著真切的關心和擔憂,如果說,一開始收留櫻紫落是因為櫻爵寺的囑托,那經過長達一年的相,現在的已經把這個天真又倔強的丫頭當做了真正的親人。
可惜,這丫頭心防太重,對父親的死耿耿于懷,仇恨占據了心,讓無意之間,便把所有人的關心當做洪水猛拒之門外。
雖然表面無異,但夜辜星何其敏銳,自然能夠看出的彷徨和掙扎,更能理解藏在堅外殼之下那顆脆弱又矛盾的心。
當一個人習慣了溫暖,就會變得貪,想留住一輩子,可是有一天溫暖不翼而飛,整個世界都充斥著寒冷與悲涼,對于那個曾經擁有過溫暖的人來說,無異于從天堂跌落地獄。
曾經滄海難為水,嘗過了暖的滋味,又如何耐得住苦寒的煎熬?
所以,在習慣了寒冷之后,當溫暖再次降臨,讓這個人害怕了。
輕聲一嘆,夜辜星只剩滿眼無奈。
櫻紫落卻突然起,一頭扎進懷里,嚎啕大哭起來,“小姨姨……我錯了……我不會再這樣了……”
夜辜星當即一愣,半晌,才輕輕用手著孩兒纖細的脊背,原本打算好的事,卻猶豫了。
這樣做,真的對嗎?打破現在的安然平靜,再將推驚濤駭浪之中?或許,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才是最好的選擇?
罷了……無論如何,這是櫻紫落的路,應該由自己選擇。
待櫻紫落哭聲止住,夜辜星拿出紙巾為干眼淚,“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還真以為是小孩子呢?”
“我才十八……”小聲咕噥,略微不滿,卻是親昵的撒之態。
“哦,這麼說,我們家落落還小咯?”
“是啊,我還小著呢!”櫻紫落吸吸鼻子,忙不迭接口,沒有哪個人愿意被說年齡大,人之常。
夜辜星眼底劃過一抹促狹的亮,緩笑勾,“既然如此,早可就不對了。”
櫻紫落一愕,旋即紅暈上臉,態畢,“小姨姨,你就知道取笑我!”
夜辜星卻面一正,“告訴我,你對溟釗,是不是認真的?”
未曾料到對方突變的臉,櫻紫落瞬間的驚詫褪去,眼底唯留一抹誠摯,鄭重萬分,“對溟釗,我從來沒有不認真。”
這個男人,雖然悶了點,木了點,還愣了點,但就是喜歡,或許是他堅毅的眼神,抑或是他沉穩的格,時不時犯二的呆萌,都讓怦然心。
“認真到什麼地步?能夠為他放棄報仇?”
櫻紫落面微變,尤其是“報仇”二字,讓眼底迅速竄起一抹兇。
“我不認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沖突。”
夜辜星起,站到落地窗前,轉過頭看,“這次絕兒被劫,死神聯盟不了干系,至于里約,死不足惜。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櫻紫落面急劇變換,也就是說安家要出手對付里約了!心里說不出欣喜居多,還是憾居多。大仇得報,按理說,應該仰天大笑,但卻并非手刃仇敵,到底憾難平。
可是,小姨姨為什麼要對說這些……
“今天,我讓你來,兩件事。一,死神聯盟是毀是留,我想聽聽你的意思;二,里約的命,你想親自手,還是由別人代勞。”
……
櫻紫落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昏黃的壁燈投在纖細的脊背之上,留下一方落寞的剪影。
窗外,夜正濃,整個別墅也徹底安靜下來,仿佛時停滯,悄無聲息間,凝固永恒。
“落落……”男人從暗走出,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沒有人知道,從櫻紫落進去到現在,整整兩個小時,他坐在正對書房大門的回廊間,數著分秒等到現在。
無數次著口,告誡自己,并沒有那麼重要,可是到了最后,他發現,真的很難自欺欺人。
在乎的,他捫心自問,終究舍不下了,丟不開了……
甚至,他能夠約到家主對夫人的義,那種甜真的會在不知不覺間,人心智,令人沉迷。強悍如家主,也終究難逃這一方溫地,更何況是他?
英雄難過人關。曾經,他嗤之以鼻,英雄的失敗,不是勾人,而是自制力不夠;如今,他卻變得不再堅定,當置其中,才發現,真的
其中,才發現,真的不同。
溫鄉,英雄冢。他卻偏偏敗得心甘愿。
“斷絕”四個字,向來知易行難。
想通一切,又有家主和夫人這對眷在前,他似乎也不再排斥,但求隨心而至,無愧本心。
走到今天,當敏地嗅到一不同尋常的氣息,回轉頭,才驚覺,放縱的心好像再難收回,甚至,約害怕著失去什麼,所以,溟釗坐立難安,度秒如年,直到從書房出來,耷拉著頭,緒難辨,一顆心驟然墜落谷底。
“冰木頭,”沉寂的空間,響起孩兒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彷徨無措,糾結無緒。
“嗯,我在。”一如既往的木訥,任憑如何教導,如何迫,就是學不會甜言語,如今聽來,卻無比心安。
“你我嗎?”櫻紫落猛然抬頭,目灼灼,眼底浮現出一抹倔強的堅持,帶著視死如歸的勇氣。
“我……”他沉默,薄抿,半晌,才再次開口,“我不知道。”
“哦。”孩兒低了頭,難掩落寞。不知道嗎?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可是他呢?
一開始,就是在強求,步步,迫使他不得不答應,可是,勉強的幸福能夠長久嗎?
或許,有一天,他懂了什麼,才發現,心中所并非櫻紫落,介時,還能像現在這樣無知無畏地自欺欺人下去嗎?
不是圣母,也學不會無私。付出的,希得到對方哪怕一丁點兒的回應,也夠了,可是,一次次的期待,換來一次次的失。
很害怕,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搖,會失去堅持的勇氣,會毫不猶豫,轉離開。
當耐心消磨殆盡,當熱最終冷卻,終究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傻傻做夢,要如何接這個殘酷的現實?
小姨姨給了選擇,櫻紫落沒辦法否認,,確實心了。
孩兒眼中的失,被男人盡收眼底,心口狠狠一窒,連呼吸都變得酸痛難忍,這個時候,他又該怎麼說,怎麼做?
“如果,見到你會心跳加速,看見你哭會擔憂心疼,沒有你在邊會開始想念……”
櫻紫落目發愣。
“那……我想,應該是你的吧?”男人眼底帶著不確定的試探,以及小心翼翼的揣度。
他不知道什麼才,只是很忠實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落落?”他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目看,這就是嗎?
他不懂,但是他猜,櫻紫落應該會懂。
“你……”驀地瞪大眼,只見孩兒一臉見鬼的表,“我……肯定是在做夢……不行,要快點清醒過來……”
在溟釗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櫻紫落手在男人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卻見某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果然是在做夢……可是,這夢也太了啊!”到讓人有些難以接。
某釗強忍著疼,手把人拖進懷里,作野蠻而魯,溟澈若是在場,肯定會丟下兩個字——“蠻干!”然后,不忍直視,揚長而去。
“嘶——”毫無準備就撞上一溫熱的膛,櫻紫落著發疼的鼻梁,淚花花在眼眶里大轉兒,突然,目一滯,接著眼前一亮——
“不、不是做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男人眉目深沉,語氣不善。
“呃……什、麼問題?”自從發現不是做夢的事實,某人大腦瞬間當機,現在還于重啟狀態,顯然跟不上節奏,不在同一個頻道。
“櫻、紫、落!”男人咬牙切齒,耳尖卻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
本來讓一冰木頭說出那種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如今要他再說一遍,打死都不肯了!
恨恨咬牙,男人雙拳收,把人放開,正準備揚長而去,卻被人接下來的話,功拖住腳步。
說,“溟釗,你的耐心就只有這麼多嗎?”
轉回眸,便見人斜靠墻面,抱臂環,水潤潾的杏眸之中,依稀可見睥睨的氣勢,宛如高高在上的王,秀眉高挑,氣場十足!
127或不,的選擇
男人一個箭步猛躥而上,手扣腰,狠狠一攬,危險的氣息霎時彌散,“有本事再說一遍?”
櫻紫落揚起脖頸,目倔強,雪白的頸部,在燈下有些莫名刺眼,“這就沒耐心了?”
憑什麼每次都是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
憑什麼可以無所顧忌地,而他卻一直逃避閃躲?
想起剛才書房之中,千般糾結,萬般猶豫,一顆心就像放在炭火上灼烤,原本毫無懸念的決定,卻突然變得無比艱難,就像……要從上剜去一塊,原因是要保住另一塊!
兩件事,輕描淡寫從小姨姨口中說出,攸關死神聯盟的存亡,也關系到是否能夠手刃殺父仇人。
若是以前,一定會毫不猶豫告訴夜辜星,死神聯盟要,里約的命也要!
可是,剛才那一瞬間,夢寐以求的機會擺在眼前,卻猶豫了,像突然喝了啞藥,竟說不出一個字。
夜辜星的意思很明確,傷了安絕,起了歹心,里約非死不可,安家高手如云,不愁索不到那人一條狗命,可這個手的人是誰,給櫻紫落來選——
是假借別人的手,殺了里約,大仇得報;還是親自提刀上陣,手刃仇人?
里約一死,死神聯盟勢必群龍無首,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沒了。
這是夜辜星丟給的第二個難題——留,還是毀?
毀了,那是父親的心,舍不得;留下,那就勢必返回M國,主持大局,用櫻家名正言順繼承人的份力排眾議,撥反正,可如此一來,和溟釗……
不是已經想清楚了嗎?事到臨頭,卻退了。
和父仇,很容易的選擇,不是嗎?
可卻舍不得……
看清孩兒眼底的掙扎,溟釗心下一凜,旋即,泛起苦,終究,是走到了兩難之境。
“你已經知道了。”平靜回,冷淡近乎漠然的嗓音,用了陳述句,并非疑問。
何等聰明的兩個人,溟釗木訥,櫻紫落純真,但卻沒有一個是傻子。黑道詭譎,又豈會容得下善類?
男人薄抿,沉默無言,只是一雙黑沉的瞳眸愈發深邃無波,緒難辨。
櫻紫落慘然一笑,“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沒有。”他只是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對,沒有任何存疑。
孩兒眼中分明還是一派沉靜,卻有什麼亮急劇暗沉,最后近乎冰涼。
“這樣啊……”低頭,再抬眼,揚起一抹笑,“已經很晚了,我要回房休息,你也早點睡。”
他手扣住人纖細的腕部,很,眼底閃過一抹慌張,他不是多話的人,但卻知道,不能放手,仿佛這一放,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會從他邊溜走,再也無法挽回。
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這般笨拙地沉默著。
櫻紫落腳步一頓,轉,眉眼彎彎,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疲倦,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和決心,但是現在,很累,只想好好休息,理清眼前的千頭萬緒。
“還有事嗎?”問得平靜。
“剛才我說的……”男人話音一頓,似乎投注了莫大的勇氣,咬牙:“你聽見了嗎?”
孩兒睫輕,貝齒下意識咬住下,也學他,沉默著。
問,你我嗎?
他說,或許是吧……
模棱兩可的答案,“或許”二字讓極度沒有安全,幸好,終究說出了“”,說不上欣喜居多,還是失落更重。
,似乎變得,越來越貪心。
“我的意思……你懂嗎?”
“溟釗,”他的名字,不是“冰木頭”——那個戲謔打鬧時的稱呼,“我問你,不,你跟我說那一大堆算什麼?一個字,或者兩個字,不是很干脆嗎?”
男人眸一深,眼中劃過一抹怪異,眼前的櫻紫落本不像平時那個櫻紫落。
仿佛被人了死角,在掙扎,急切地尋找出口,甚至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像一個孤勇而倔強的戰士!
兩步上前,四目相接,鼻尖對著鼻尖,卻還在靠近,一字一頓,目灼灼,“我要一個規范的答案。”,或者不,沒有那麼多借口,也不存在那麼多的理由。
“你在我。”他直視著,不曾閃躲。
“我只是需要一個更重的籌碼……”
溟釗一愣。
櫻紫落卻只剩苦笑,“這算是,回避了我的問題嗎?”
沒錯,在他!和仇恨,理智已經不知不覺偏向后者,可是心卻不甘,作祟,只是想加重另一邊的砝碼,給自己一個下注的理由罷了。
或許,他并不理解,也不會懂。
這份是櫻紫落勉強來的,就算溟釗答應了和往,兩人也開始依照普通男朋友的模式相,可是溟釗太冷、太木、太悶,從未在這個男人口中得到過任何承諾,這讓著甜的同時,也患得患失。
再驕傲的人在一份不確定的面前,也會變得小心翼翼,守著,護著,擔心,憂慮,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求一個心安,得一個安。
溟釗的想法卻截然相反,在他的認知里,說得好,不如做得好,時間和行能夠證明一切。
夠證明一切。
他不擅長說好聽的話,卻實實在在把櫻紫落擱進了心底。
“不。”他驟然抬眸,“不是回避。”
櫻紫落挑眉看他,靜待答案,眉眼間的倦怠之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我對你,不是單單口頭上或者不兩個字,而這兩個字也確實不能證明什麼。我不會說話,但是對一個人好,不是靠說,而是實際去做。”
就像家主和夫人,他從來沒有聽見家主說任何好聽的話,也不曾見夫人問出這種無聊的問題,兩人之間,似乎不用開口,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心意相通。
進男人漆黑的眸底,里面誠摯的芒讓靈魂震,那般鄭重,那樣認真,那一刻,櫻紫落笑了,笑得釋然,一滴清淚落眼角,令本就木訥的男人愈發手足無措。
“你、你哭什麼?”他的聲音依舊沉穩,卻帶上一抹不易察覺的慌,笨拙地手,為拭去眼角淚水。
男人的指腹糲而干燥,挲在子白皙的額角,深沉而厚重,挾裹著令人心安的氣息。
“我,不行嗎?”
男人忽地一愣,耳尖紅暈驟起,訥訥不知如何接話。
櫻紫落喟嘆一聲,水樣杏眸輕睨,“傻樣……”
薄抿,男人別扭而靦腆,萌態自。
“夫人究竟跟你說了什麼?”
“我……”櫻紫落眸微閃,如今的狀況只會讓更加難以抉擇。
手刃里約,重振死神聯盟,就意味著不得不和溟釗分開,可是,又舍不得,好不容易盼到這個悶男人開竅,不想再這個時候離開……
而且,重掌大權絕非一朝一夕,勢必耗在M國,親力親為,這……
男人雙眼微瞇,“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不外乎死神聯盟和置里約這兩件事。”
櫻紫落對仇恨的執著有多深,他看在眼里,心知肚明,眸底劃過一黯淡,唯有苦笑。
對于的選擇,他理解,并選擇包容,只是有些莫名的擔憂,不過好在M國是安家的天下,碾死一個殺手組織不費吹灰之力!
櫻紫落咬,半晌,才猶豫著開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溟釗狠狠一愣,眸變換不停,“你……說什麼?”竭力保持聲調的平穩,只是一顆冷男兒心卻跳不停。
“小姨姨讓我做決定,可我還沒想好,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重復詢問。
“為什麼?”
“呃……”櫻紫落一臉怪異地瞅著他,“什麼為什麼?”這男人怎麼說傻就傻了?
“為什麼猶豫?”
“我拿不定主意,這邊放不下,那邊也……”等等!
孩兒目警惕,倏爾勾,好整以暇著男人,“你以為是什麼?還是說……你想聽到什麼?”眼中戲謔之飛閃而過。
“咳咳……沒什麼。”
“你剛才明明問了。”
“沒有。”紅暈上臉。
櫻紫落眉開眼笑,“你有。”
“我沒……”
“因為你。”為你,在父仇之間猶疑不定,為你在執念之間猶豫不決。
溟釗,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重要到可以影響一切決定……
原來,已經深至此……
“落落,相信我,不會讓你失。”
沒有“喜歡”,不說“”,今后的歲月里,他會用行證明一切。
……
夜辜星看著眼前目堅定的孩兒,一夜之間,彷徨、掙扎已經從漂亮靈的眼眸中徹底消失,如今,只剩一派澄明。
“決定好了嗎?”
“是。”
“不后悔?”夜辜星放下手里茶杯。
“不后悔。”
“過來,坐。”
櫻紫落依言而行,坐到夜辜星旁,翹起的角帶著中獨有的甜滋味。
“已經跟溟釗說過了?”
“他說,尊重我的意思。”
“也罷,這是你的選擇,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夜辜星面稍凜,“這條路并不如想象中那樣好走,重返死神聯盟,你要面對的,不僅是人心離散的部,或許還有整個M國殺手組織的聯合封鎖,甚至圍剿攻擊,你,能夠做到嗎?”
本來,打算干掉里約之后,徹底讓死神聯盟消失,沒想到櫻紫落會接過這個爛攤子扛在上,其實,從私心出發,并無想讓櫻紫落面對這些東西。
難道估計錯了?溟釗在心里遠遠沒有仇恨來得重要?
“小姨姨放心,在作出決定前,我就知道未來將會面臨什麼。”
“溟釗也支持你嗎?”夜辜星開門見山,問得直白。
櫻紫落抿一笑,坦然回視,“他清楚我要什麼……”甚至,比自己還要清楚。
當他說出——“我等你。”這三個字的時候,櫻紫落才知道,他的,沉默,卻厚重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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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點之后!
128家長權威,木頭忐忑
一連三天,夜辜星獨霸書房,端坐上首發號施令,安排布局未雨綢繆,這份魄力和氣勢,把安家一眾手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無不敬佩。
又有十二近侍罰在前,明顯夫人權威不可撼,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這些人自然明白該何去何從。
按理說,男主外,主,家主、夫人各行其是,各轄其區,后宅前廳涇渭分明,安家男人從不摻和后院雜事,人也安分守己從不手前廳事宜,安家幾百年的規矩,代代相傳,從未打破。
可是,如今卻徹底顛覆,什麼狗屁族規,擱這兩位主子上,那通通都是放狗屁!
首先,男人舍得放權,繼而,人懂得握權,才能造就眼前奇景。
兩個要素缺一不可。前者,在于想不想,后者在于能不能。
自古,男人多貪,貪權,貪,總而言之,貪得無厭。沒有的時候,想著要有,有了之后,惦記著要多,多了之后就琢磨著如何盡握掌中,尤其是權力這個好東西,上了癮,就不愿意再放開,又如何容得下別人在一旁指手畫腳?
加之,華夏傳統,男尊卑,人不過是附屬品,傳宗接代的工,空虛寂寞的消遣,尤其是安家這種歷史悠久的傳承家族,大男子主義深固,單看族規之上,白紙黑字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就可窺一斑。
所以,讓男人放權到人手上,幾乎可以稱得上“天方夜譚”。
后宅人從不敢僭越,一前一后,那就是個天大的鴻,別說出那一步,就是有點兒想法,一個大耳刮子來——“男人的事娘兒們摻和!”
退一萬步,就算男人肯放權,也要人接得住才行!安家這座龐大的權力極其,利益牽連,人世故,既又復雜,一般人還真玩兒不轉這個東西,權力在手,也不過是個擺設,又有何用?
不過,大千世界,安家幾百年的存活史,總會出現例外,比如,眼前這對!
安雋煌放權,輕輕松松;夜辜星掌權,毫無力。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事風格,完全沒有人的狹隘之氣,落落大方,高瞻遠矚,儼然一名優秀掌舵者,眾人嘆服。
當然,若是被安家那群族老知道,人話事,法令下達皆出其一,家主從不過問,不知又該惹出什麼幺蛾子?
幸而不在島上,這些人又是安雋煌的手下心腹,夜辜星做起事來相當自由,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有后那位保駕護航,就算捅破了天,也自有人頂著,總之,砸不到頭上!
“阿三,德克薩斯州那邊的況如何?”
一人恭敬上前,呈上一沓調查資料到夜辜星面前,“已經確認死神聯盟軍火庫就分布在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休斯頓、加維斯頓三個城市,其中,休斯頓是主庫,初步預計,火藥數量超過五十噸!”
夜辜星冷冷一笑,“聯系安家駐德克薩斯勢力,三天之,我要死神聯盟彈盡糧絕!”
“是。”
“阿五,弗羅里達的港口部署如何?”
“夫人放心,已經埋好炸藥,”那人抬腕看表,“不出三十分鐘,就會有消息傳來,這批貨注定上不了岸,石沉大海。”
夜辜星擰眉,“善后工作切記部署仔細,暫時不要驚M國和政界,以免引來FBI的警覺。”
“明白。”
“黑手黨那邊呢?”
“甘比諾家族忙著替卡的小兒舉辦人禮,盧凱塞家族二公子因故意傷人罪被警方拘捕,科博家族最近在投資娛樂行業,至于,吉諾維斯家族和波納諾家族一切照舊,并無任何異常。”
夜辜星輕嗯一聲,“繼續派人盯著,尤其是,甘比諾和盧凱塞兩家。”
“只是……”那人言又止,似在斟酌。
夜辜星也不急不躁,靜候其音。
“屬下有一事不明,夫人能否解?”
夜辜星換了個坐姿,向后往椅背一靠,慵懶天,“說來聽聽。”
“黑手黨五家,前三家都有事纏,自顧不暇,反而是吉諾維斯和波納諾兩家毫無靜,不是更值得懷疑嗎?”
“令人忌憚的前提是擁有實力。你覺得依這兩家目前在M國黑道的影響力,能翻出什麼跟頭嗎?就算這兩家再可疑,跟我們也沒有半錢關系,因為,不配!”
眾人神一凜,阿五躬一揖,“屬下教。”
夜辜星暗自點頭,安雋煌這些手下,個個都是百里挑一,不僅實力夠,就連腦子也相當好使。
“好了,大家都下去做事,任何況,及時回報。”
“是。”
眾人魚貫而出,夜辜星卻在此時突然開口——“溟釗留下。”
待其他人退開,書房只剩兩人,夜辜星起,坐到一旁組合沙發上,指了指對面,“坐。”
溟釗依言而行,下意識垂斂了雙眸。
夜辜星打量著他,心中卻在想,櫻紫落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天真浪漫,又溫暖,怎麼就看上了沉默寡言甚至近乎木訥的溟釗?
“落落的事,你真的想好了?”不需要任何廢話開場,夜辜星一針見。
“嗯。”平鋪直敘,波瀾不驚。
不覺得好笑,下頜微抬,“溟釗,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夫
事。”
“夫人,請說。”態度恭謹,無可挑剔。
“落落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既然我一聲小姨姨,那我就是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俗話說,父母之命,妁之言,雖然當今社會不提倡這套了,但見家長這一關總是免不了的。”
夜辜星理了理袖口,輕聲一嘆,“說起來,我們家落落也才十八歲……”
溟釗眼皮一跳,心下咯噔。
“不知道,這算不算早?都說,三年一代,你們這年齡中間不知道差了多條,我這個做家長的,是不是也該表個態?”
眼皮不跳,太又開始跳,溟釗下意識就想手去按,可是目及對面笑容玩味的夜辜星,剛抬起的手又不自覺放下,周周正正擱在膝頭,若是仔細一看,那張面無表的臉上竟罕見地帶著張、赧、局促、慌張,當真是彩至極!
幸好溟澈不在,否則又將是一番奚落調侃,畢竟能讓木頭變臉,已經是一件極其稀罕的事,這會兒,木頭居然也會害了,當真跟鐵樹開花、八月飛雪有得一拼。
“夫人,我……我會對落落很好的!”溟釗咬牙,目堅定。
夜辜星暗自笑,面上卻裝得一本正經,“你說你會對好?讓重返死神聯盟,推至槍林彈雨中,也是對好?”
手心在膝頭狠狠兩下,溟釗沉半晌,方才直視夜辜星雙眸,近乎低喃:“我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