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沒聯合起來挖苦,怪不得前段時間四嫂平白無故崴了腳,六嫂也莫名其妙冒發燒。
雖然不知紀究竟是如何做到,但下手的人,肯定是無疑。
幾十年的妯娌關系,太了解這位“大嫂”,把權力看得比命還重,脾氣古怪,還睚眥必報,安家后宅,不服的人占大半。
“二嫂、八弟妹,你們倆在嘀咕些什麼呢?不如,也說給我們聽聽?等在這兒,簡直煩了!”說話的人,黑大,脖頸間一匹完整的狐圍領尤為扎眼。
“呵呵……我看今天這架勢,還有得等!大嫂這病,
有得等!大嫂這病,真該好好治。”宋亞秋冷嗤。
郁凱倫下意識手,輕著頸間領,若有所思,倏爾,輕笑勾,“我看,是某些人慫了,躲起來不敢見人而已。”
“六嫂這話……”宋亞秋若有所思,突然,眼前一亮,“是啊!這算算日子,咱們安家的主人就要來了吧?聽說這位侄媳婦真真是個妙人!”
能跟紀鉚起來,還不落下風,除了一個“妙”字,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什麼好詞形容。
們甚至預到,或許,紀會在自己兒媳婦手上大大栽一跟頭,最好,頭破流,看以后還敢不敢興風作浪!
“讓各位弟妹久等了。”一道清亮卻不失威儀的嗓音響起,眾人朝進門去,這一看,紛紛愕然,雖然海風冷,但畢竟位于熱帶,還不至于用貂皮大吧?
紀進門,脊背直,也不管別人看的表,目不斜視,渾都帶著一子高高在上的睥睨,仿佛眼前一切都無法眼。
優雅落在,跟而來的平嫂乖乖退立其后,五大三的模樣,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佛像,隨時準備著出手出口,為紀保駕護航。
宋亞秋眼珠一轉,“大嫂今天真是不一樣啊!不知道是不是要見媳婦,所以格外隆重。”話音剛落,便掩一笑。
紀眼底劃過一道冷芒,旋即藏匿得干干凈凈。
兩天前,安家上下便收到準確消息——“家主不日攜妻帶子,歸。”
也就是說,那個賤人就要上島了?
起初,紀聞言,有瞬間恍惚,這一天來得太快,快到甚至沒有毫準備,砸得措手不及。
可是,很快,就冷靜下來,鎮定如初。
安家夫人?當家主母?想從手里奪走掌家大權,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八弟妹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見兒媳自然要隆重些好,免得落人口實,說我堂堂安家,欠缺家教!”
宋亞秋聽懂了話中貶損,竟敢諷刺沒家教?!
“大嫂,你今天把我們來,有事嗎?”鄭萍適時上前,不聲便消弭了兩個人之間瀕臨發的戰爭,眾人松了口氣,二嫂向來公允,也很會做人,打斷別人這樣的事,估計只有能做得如此大方磊落。
眾見狀,也紛紛附和,“是啊,大嫂,你一清早我們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紀呷了茶,繼續開口,不不慢:“就是想跟各位弟妹聊聊天兒,妯娌之間聯絡罷了。”
“……”臥槽!眾眷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紀又什麼風,就為這事兒讓們干等了整整四十分鐘!
接下來,就是妯娌之間的談心時間,宋亞秋目不屑,郁凱倫輕嗤,只有鄭萍安安靜靜聽著,并時不時附和兩句。
時間就這樣不經意溜走,直到——
宋亞秋擺擺手,起,“大嫂,我還有事兒,能先走一步嗎?”
紀見握著手機,笑道:“八弟妹似乎很忙?”
宋亞秋笑了笑,眼中帶著凌厲的審視之,灼灼回,“哦,大嫂可能是忘了,今天侄媳婦抵島,我作為長輩好歹應該去迎接一番,聊表心意。”
眾人恍然,紛紛表示要到港口接人。
紀的笑開始變得勉強,眸中戾氣一閃而過,索拍桌而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都不準去!”
……
眼見港口越來越近,夜辜星站在甲板上,頭枕靠著男人肩膀,一只鐵臂卻橫亙在纖細的側腰。
“原來,這就是你的天下……”眺遠,近乎癡喃般出聲,像說給自己聽,又像說給他聽。
男人手,十指相扣,輕輕一帶,便將攬懷中,“不,這是,我們的天下……”
莞爾勾,笑得山好水好。
我們的……天下。
待腳踏實地之后,夜辜星看著眼前黑的人群,有些發懵。
“家主、夫人!”整齊劃一,帶著令人熱迸發的剛之意,這些人,都是他的“臣民”。
安炳良代表眾人上前迎接,拍拍安雋煌的膀子,又朝夜辜星微微頷首,“歡迎回家。”
“叔父。”安雋煌聲線冷沉,帶著慣有的淡漠,算是打過招呼。
夜辜星也連忙跟著了聲,目卻不聲掃過前來迎接的眾人,個個垂眸低首,但可以確定大部分都是男人。
“叔父,二嬸還好嗎?”問得極其無害,卻讓安炳良面一僵,眼底似有惱怒閃過。
“我好像沒看見人呢?”夜辜星笑得無比真誠,“是不是不舒服?”
安炳良險些繃不住了,心里也萬分焦急,他昨晚明明叮囑過妻子,為什麼……突然,他想起那位手段非凡的大嫂,面青了又白,白了又紅。
“看來二嬸是真的不舒服,否則二叔你怎麼會擔心這樣?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安炳良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二嬸不在,為什麼三嬸也不在?三叔,你說呢?難道兩位嬸嬸都不舒服?”
安炳良提起的心再次懸起,連忙朝老三使眼,心里已經把紀那個人罵了個底兒朝天。
三脈族老安奇輕咳兩聲,腆著臉上前,“是、是不舒服。”
夜辜星“哦”了聲,表示理解,然后,有一個個問過去,似笑非笑的表看得人頭皮發麻。
“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小輩的,理當上門拜訪,親自探病才對!”
想給下馬威?
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就這點級別?連謊話也說得極其蹩腳……
紀,你的算盤叮咚響,心里還有本賬記著呢!
一個都別想逃……
002夫人之,天塌我扛
對于占鰲,夜辜星沒什麼多余的,“安氏本家”、“集權中心”這些頭銜在眼里都一文不值,要說吸引的地方——兩點。
其一,這是安雋煌出生、長大的地方,總喜歡下意識追尋他的足跡。
其二,這個地方住了只老妖怪,是來替天行道的。
至于,其他,夜辜星還真沒放在眼里,包括眼前這片黑黑的人群,其中,有德高重的十五位族老、安雋煌手下心腹悍將,也有島上諸事管理部門高層。
安瑾和安瑜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甲板下來,在男主人后站定。
安絕繃著一張酷酷的小臉,即便被安瑾抱在懷里,也不失威儀。
反觀小姑娘,比哥哥活潑太多,一雙靈氣滿滿的黑眸滴溜溜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時不時咯咯輕笑,天真爛漫的小模樣兒,時時刻刻中萌點。
安瑜經過長達一個月的休養,已經基本恢復健康,但因失過多,心氣不足,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聽席瑾的意思,估計得花上個一年半載才能養好。
起初,夜辜星不是沒過換人的心思,可轉念一想,換個人,就意味著要重新適應,不習慣,兩個孩子也不習慣。
好吧,夜辜星承認,這個人,的確有些懷舊結,除非必要,否則不喜歡太大的變。
安瑜臥床養病期間,已經料想到最壞的結果,小爺被人從別墅擄走,本就是的失職和疏忽,卻不想那個人還偽裝自己的模樣,如果,就這樣死了,那這盆臟水就永遠潑在上,洗都洗不干凈!
如同等待宣判的囚徒,惶恐不安,戰戰兢兢,卻無可奈何。
當哥哥告訴,家主和夫人準備帶一起回占鰲的時候,安瑜懵了,絕逢生的慶幸之后,心里只剩激。
夜辜星自問不是個優寡斷的人,但有時候,愿意在底線范圍,選擇一種寬容的方式對待他人。
或許,這就是和安雋煌的區別:同樣強的兩人,他的,帶著說一不二的鐵;的,卻不經意間婉轉和。
舟車勞頓,夜辜星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在海上漂了三天,現在腦袋還暈著,早知道就不選海路,搭直升機算了。
似是看出的疲憊,安雋煌直接讓人散了,摟著夜辜星回了自己宅院。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夜辜星睜眼時候,有過瞬間茫然,眨了眨眼,腦袋也跟著清晰起來。
環顧四周,啞然失笑,怎麼就忘了,自己已經離開別墅,踏上了占鰲——這座象征著權勢的孤島!
翻坐起,了個懶腰,神也逐漸松懈下來,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庸人自擾這種事,向來嗤之以鼻。
這個世上,任何事,都是從無到有,從生到,有這個時間——慢、慢、來!
嘩啦——
窗簾被大力拉開,落地窗外,綠草如茵,繁花似錦,這個時節,能夠造就萬姝爭艷的奇景,想來是地下溫室無疑,就像京郊別墅的花園,就連遠涼亭也建造得一模一樣。
莞爾一笑,看來,念舊的人,不止一個。
收回目,夜辜星下意識打量起四周,三兩眼便將屋陳設盡收眼底。
沉然近乎冷刻的裝修風格,朗的建筑架構,讓空曠的房間生生帶上了作戰指揮室的即視,不用懷疑,這肯定是安雋煌的臥室。
許是知道即將迎來主人,室新添了一個檀木柜,散發出淡淡檀木香,一個致的西式化妝臺,白鑲金,低奢的格調,很容易看出主人的高雅品位。
夜辜星看著屋子里新添的兩件家,眼神平淡,說不上歡喜,也談不上嫌棄,安安靜靜看著,半晌,才微微翹起角。
突然,敲門聲響。
扣扣——
“夫人,您起了嗎?”和細膩的嗓音自門外傳來,宛若幽谷黃鶯,聲聲人。
夜辜星收回目,行至梳妝鏡前,于西式白椅上優雅落座,音平淡,無波無瀾,“進。”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
夜辜星看向來人,一個俏水的小丫頭,跟的聲音一樣,賞心悅目。即便穿著下人統一的服裝,又低著頭,但那怯生生的小表卻無端惹人憐。
的笑,又深了幾分。
“夫人,我是阿純。”低眉頷首,禮節周到。
夜辜星對著鏡子,一手執梳,漫不經心打理著自己一頭長發,笑意盈盈。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阿純忍不住微微抬眸,目是人纖細直的脊背,帶著梨花白雨的風旖旎,竟讓人不由看呆了去。
想,夫人單單一個背影就這樣,那正面不知該有多迷人?
視線緩緩移向鏡面,卻措不及防對上一雙幽幽黑瞳,仿如瞬間跌冰湖,阿純頓時就清醒了,忙不迭低頭,雙頰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夫、夫人,對不起……我……對不起……”
“對不起?”手上作一頓,夜辜星轉,似笑非笑:“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嗎?”
“我、我不應該……不應該……”阿純眼神慌,手足無措,的臉蛋兒似要滴出來。
夜辜星笑著,不疾不徐,靜待下文,如同一名經驗富的獵手,站在陷阱口,
的獵手,站在陷阱口,居高臨下觀賞著獵垂死掙扎的態。
“我不應該……盯著夫人看!”終于,在支吾半天后,阿純憋出一句尚算完整的話。
夜辜星對此不置可否,繼續梳理著長發,溫溫吞吞的模樣,帶著清絕的高雅,卻并不冷漠,因為自始至終都淺淺笑著,很。
可阿純覺得,那笑像蒙上了什麼,始終給人不太真實的錯覺。
“我睡了多久?”問。
“從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有一天了。”阿純應道。
“你是誰?”
阿純不會傻到再說一遍自己的名字,“我是人事部派來伺候夫人起居的。”
“人事部?”夜辜星挑眉。
“后院有六個部門,分別是人事部、財務部、服裝部、飲食部、建筑部、采購部,外加一個匯報,監督六個部門運作,隨時向夫……老夫人稟報。”
阿純越說聲音越小,尤其是在稱呼紀為“夫人”的時候,明顯覺到兩簇冷朝自己來,幸好,改口及時。
夜辜星點頭,笑意不減,“老夫人真忙……”
阿純不自覺打了個寒,脖頸。
……
“阿純!阿純!你見到夫人了嗎?!是不是很漂亮?”
“湘繡,你慢點兒,阿純的服都快被你給扯掉了。”
湘繡吐了吐舌頭,松開手,腆笑道:“彬姐,我這不是一激就忘形了嗎?您別生氣!別生氣!”
彬姐瞋了一眼,傲十足:“我才沒生氣呢!當你自個兒是布拉德皮特啊?阿純,你說是吧?”
“咦?阿純?阿純!”
“啊?湘繡,你我?”
湘繡把手到面前晃了晃,“阿純,你怎麼了?像丟了魂兒似的……”
彬姐眼底閃過一抹擔憂,拉了的手,“純,你跟姐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自個兒去照照鏡子,臉卡白卡白的。”
湘繡也皺了眉,氣哼哼地鼓起腮幫,“你說,是不是夫人為難你了?!”
“湘繡!”彬姐呵斥出聲,謹慎地看了看周圍,低嗓音,“別說話!”
湘繡撇撇,不以為意。
阿純反應過來,笑了笑,“我沒事!你們別瞎擔心了。”
湘繡瞪著大眼,“阿純,你還沒說夫人好不好看呢?”
阿純微怔,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子絕艷出塵的容,輕喃般開口:“好看……”
“有多好看?”湘繡急忙追問,其實,更想問的是“有沒有我好看”,但窺了一眼彬姐的神,到底還是不敢放肆。
“夫人……很。可是,除了,上……還有一種我們都沒有的東西。”
“我們都沒有的東西?”湘繡疑,人不就是臉、、腰、屁嗎?還能有什麼?
阿純看了一眼,“反正,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好了,天快黑了,抓時間干活吧。”
“阿純,你來,都調到夫人跟前兒去服侍了,還用干這些累活?”湘繡說這話的時候,難掩酸意,但自問,心思不及阿純細膩,反應也不夠靈活,不怪部長最后調了阿純去伺候。
“湘繡,”阿純嘆了口氣,眼中有無奈之,“夫人……沒有留下我……”
“啊?怎麼會……”既然夫人對阿純不滿意,那自己是不是有機會……
“夫人說,不用再派人伺候,自己有手有腳,不喜歡有人老在跟前晃。”
……
廚房派人擺好了桌,排好了菜,夜辜星坐在沙發上一邊逗兒,一邊等安雋煌回來。
六點一刻,男人準時進門,第一件事就是了風,遞給,夜辜星轉掛在架上,似乎一切都不曾改變,他們還是在京郊別墅,過著二人世界。
吃過飯,夜辜星牽著兒子,安雋煌抱著兒,一起到花園散步消食。
“還習慣嗎?”
夜辜星牽著兒子小手,刻意放慢了步伐,保證小絕兒能夠跟上,“我覺得,沒有多大改變。”
除了房間陳設、周圍環境有所不同,其他的,諸如生活習慣、作息時間等都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需要什麼就說,反正后院的事遲早要到你手上。”
夜辜星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現在不是有人管著嗎?我看井井有條,能力不俗,你總不會要我去搶別人飯碗吧?”
安雋煌輕嘆,手將垂墜耳邊的散發別回耳后,無奈低喃,“別鬧。”
“誰在跟你鬧?我很認真。既然有人愿意攬活兒干,我自然樂得清閑。”
男人眸一暗,“你才是安家名正言順的主母,除了你,誰都沒有資格手后院的事。”
“也包括你?”
“自然。”
夜辜星笑了,發在輕風中徐徐,“這可是你說的,別后悔。”
窺見眼底稍縱即逝的狠戾,安雋煌淺笑勾,“你呀……想做什麼,就去做,天塌下來,有我扛。”
不到半個鐘,小姑娘開始打呵欠,小絕兒也開始眼睛,一家四口回到屋子里,安瑾安瑜領著兩小只洗澡去,月無和溟釗已經等在客廳。
“家主。”
安雋煌輕嗯一聲,“進書房談。”目卻是看著夜辜星。
點頭輕笑,“你去忙,我也有事做。”
“臥室對面第二間是書房。”
夜辜星微愕,原來他都記得。
兩個人,兩間書房,永不相問。
關上房門,夜辜星第一反應是拉開窗簾,不喜歡太過沉悶抑的環境,那會影響思考問題。
目是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泊,湖中央壘砌了一座石橋,月輝鋪灑海面,微風吹皺,泛起粼粼波。
夜辜星著潤的海風,鼻翼輕,淡淡的咸腥味撲面而來。
出電話,撥通于森的號碼。
“小姐——”
“阿森,是我。臨走前,我給你的兩個人現在如何?”
“男的斷了一條,的還在昏迷中。”
安家的人找到Abbott和阿Lin的時候,兩人正被狼群圍攻,如果晚了一步,這一男一必群狼食,尸骨無存!
“小姐,你打算如何置這兩人?”
夜辜星沉半晌,“救不活就丟進江里喂魚,若是,救活了……助他們重回死神聯盟。”
櫻紫落是把漸趨形的寶劍,需要不同的磨刀石去打磨。
銀月是,這兩人,也可以是!
------題外話------
有二更,建議大家明早爬起來再看吧!麼麼噠~
003輸要骨氣,自由來換
掐斷通話,夜辜星雙手撐在落地窗前的木柵欄上,靜靜著夜的寧謐與安詳。
目之所及,宅院林立,錯落有致,仿佛一卷徐徐展開的古畫,浸潤著墨香,約可窺歷史的斑駁倒影。
曾經榮極一時的顯貴,如今屹立不倒的昌盛,這本該是一個家族的信仰和驕傲。
可惜,時代在變,沉疴積弊也逐漸突顯,實力猛進的同時,思想出現了斷層,那這個家族就只剩下鮮的外表,缺乏實質涵,終究逃不過衰敗的結局。
相信安雋煌也看到了,企圖改造革新,但一匹馬拉不千斤頂,任重道遠,前途未知。
輕聲一嘆,夜辜星將目投向遠,月下,連綿起伏的青山披上銀輝薄紗,蒼莽深暗,似要與這濃濃夜融為一。
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
笑得樂觀,且釋懷。
收回目,在書桌后的黑檀木椅上落座,順勢又撥通櫻紫落的號碼。
“小姨姨?”
“落落,是我。”
“你和小姨父深夜出海?”手機上有定位追蹤裝置,“天!你們居然在南海以南……太平洋?!”
“我們回了本家。順便提醒你一句,島上設有反定位裝置,不想被盯上,就給我把追蹤信號關掉……”
話音未落,一聲滴響,櫻紫落了句口,通話被迫中斷。
一分鐘后,櫻紫落打進來,夜辜星按下接聽鍵。
“嚇死我了!就差那麼一點,一點點……安家那伙人有夠變態的,打個電話跟掃黃打非似的,盤查追蹤不說,還差點通過手機黑了我銀行賬戶……”
夜辜星勾,笑了笑,打斷喋喋不休的抱怨,“事順利嗎?”
那邊驟然沉寂下來,半晌,“……都在計劃中。銀月……功不可沒。”
“你能實事求是,站在客觀的角度看事,我很高興。”
“可我遲早都會殺了他!”剛才還晴空萬里,轉眼便森沉戾。
夜辜星輕笑兩聲,“前提是,你得有那個本事。”
“……我會有!”
“那你是不是立志殺死神聯盟所有跟過里約的人?”
“……”
“還是說,你的恨只針對銀月一個?”
“……我不知道,可我放不下,是他們害死了爸爸!”
“這個世上,強者碾弱者,沒有對錯,只是競天擇,適者活!櫻爵寺的手腕不夠,所以他敗給了里約的險;你的槍炮彈藥充足,所以里約敗給了你的強勢。因果循環,有因才有果。”
“小姨姨,你覺得,我、父、親、是、弱、者?!”咬牙切齒,好像下一刻就要摔爛手機,櫻紫落從不曾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對說過話。
這是,第一次。
“王敗寇,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并非沒有道理。”
櫻爵寺敗在他的剛愎自用和優寡斷,他自以為能夠馴服里約這匹野馬,卻沒有料到這是一匹要吃人的狼,此敗因之一。
在察覺對方不軌之心后,持觀狀態,沒有當機立斷,手鏟除,此敗因之二。
“不!你說的不對!父親從來都不是弱者,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善良了一點?還是心了一點?愚蠢!”
“這個世上誰都可以潑他臟水,只有你!你不能!因為他……”
“潑臟水?!”夜辜星打斷的話,音一厲,“什麼潑臟水?我只想讓你認清現實,不要再走你父親的老路!櫻紫落,你里留著他的,格中有他藏的怯弱,你不安,想用殺戮掩蓋,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只是在自曝其短,本毫無用!”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夜辜星深吸口氣,“在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況下,你想把所有人殺掉,包括銀月在。你心里明明清楚,他們投靠里約不過是權宜之計,為求保命。而你堅持要殺掉這些人,不是為了給櫻爵寺報仇,而是你本無法辨別誰忠誰。”
“所以,你打算簡單又暴地放一把火,好的壞的全部燒掉,然后重新栽種。我說的,對嗎?”
半晌,“……我沒有別的辦法。”頹廢,蒼涼,好似囚籠困,無力掙。
“你有。用你的眼睛去看,心去,忠善惡,終會明辨。該狠的時候,絕不手下留;該信任的時候,必須毫無保留。無論你的判斷是對是錯,總歸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哪怕這條路是死的,你也要義無反顧走到黑,哪怕頭破流,都不準回頭!”
“因為,這是你自己選的,就該有堅持到底的毅力和承擔一切的勇氣。”
求仁得仁,他媽的只有慫蛋才會唉聲嘆氣,怨天尤人!
“即便輸,也要輸得有骨氣。”
回應的,依舊是一片沉默,比前幾次時間更久,久到夜辜星已經開始打呵欠,想掛斷電話。
“小姨姨,你說的,我懂了。”
夜辜星輕嗯一聲,笑了,“話不要說得太滿,要用行證明。”
相信Abbott和阿Lin,會給上一堂真切又生的驗課。
掛斷之后,夜辜星才發現,由于長時間保持通話,手機發燙,索拿起一旁座機,比對著手機通訊錄,撥通了另一個人的號碼。
人的號碼。
“二樓,右手第二間,進來。”
“是。”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不錯,卻十分陌生,至,今天以前,夜辜星沒跟通過電話,甚至不常見面。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駐于書房門口,三秒鐘后,敲門聲響。
“進。”
來人一頭亞麻大波浪隨意垂墜,隨著斂眸頷首的作,落頰邊,襯得人一張鵝蛋人臉愈顯凄清磊落,風姿綽約。
“夫人。”
夜辜星抱臂環,斜靠在黑檀木椅扶手之上,神慵懶,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和散漫。
“上島一天,規矩學得不錯。”
低眉斂目的人面恭順,雖然做著下人的事,但脊背始終直。夸,也不顯半分得意之,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眼神毫無波瀾。
“鄧雪,我最后再問一次,這是你的選擇?哪怕從此被剝奪自由,聽人差遣?”
“是。我已經決定,誓死,追隨夫人。”
“呵呵……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我的命,是您救的。”
不久前,影大,顧氏父子被查,最終,顧原強罪名立,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零七個月,而顧允澤被指虧空,稅稅不說,還涉嫌非法集資、商業欺詐,緩刑三年,允許保釋。
顧原坐牢板上釘釘,顧允澤比他爸幸運,至不用吃牢飯,但顧家的衰敗已然無力回天。
鄧雪是在顧允澤被警察帶走的第二天找上了夜辜星——
“求你看在我們同校的份上,高抬貴手,救救我。”
“救你?我不認為鄧小姐需要人救。”
“顧允澤所有犯罪證據都在我手上,警方已經發布通緝令,顧家和江家也開始派人搜尋,我……我實在沒地方去。我知道,只要你肯站出來說句話,我的命就不會丟。求你,幫我。”
“幫你?我這個人,從不做沒有報酬的事。”
“你想要什麼?”那一瞬間,鄧雪看到了陷阱,可是除了一腳踩進去,別無選擇。
“你的……自由。”
“好。”
契約達,合作愉快。
夜辜星幫罪,擺警方和顧家的糾纏,作為換,鄧雪付出十年,為做牛做馬,任由差遣。
這次上島,夜辜星帶了兩個非安家人,一個是席瑾,另一個便是鄧雪!
原因無他,只因接掌后宅大權,需要一個頭腦靈活的幫手。
全國理競賽,鄧雪跟同一隊,這是個聰明機變的姑娘,夜辜星如是評價。
“放輕松,跟我說說,一天時間,你探聽到什麼?”夜辜星看著,嚴格說來,鄧雪還是學姐、校友,如今,兩人卻了主仆,頓覺好笑,哪怕不信命,也不得不慨一句:造化弄人。
沉一瞬,似在組織語言,“后宅大權如今大部分攥在安老夫人手中……”
“別,”夜辜星抬手,“安老夫人這四個字不配,以后連名帶姓,——紀、。”
“……是。”
“你繼續。”
“還有小部分權力下放到一脈族老夫人手里。”
“一脈?鄭萍?”
“是。”
“都說會的狗不咬人,看來這位二嬸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吶……”似嘆非嘆,反而讓人更加琢磨不。
“不,相反,這位二夫人的脾氣、人緣都很好。”鄧雪輕聲反駁,目專業又嚴謹,仿佛穿著白袍正在實驗室里核對數據,每一項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有點意思……”夜辜星挲著下,陷思考狀態,雙眼略微放空。
鄧雪靜立一旁,不敢貿然開口,腦子里卻在急速回想這一天時間所發現的其他端倪可疑之。
“還有什麼發現?說下去——”
“建筑部和飲食部由二夫人負責,安老……紀幾乎足不出戶,但威懾十足,后院人都對頗多忌憚。”
“這樣啊……”尾音悠長,夜辜星緩緩笑開。
鄧雪卻驀地打了個寒,右眼皮直跳。
“給十五位嬸嬸遞上請帖,就說我初來乍到,還沒見過們,今次特邀相聚,請們務必賞臉。別忘了,給老太婆也發一張。”
“……是。”
------題外話------
俺家菇涼要先發制人啦!嘿嘿……
004眾家反應,暗自醞釀
“請帖?”吃過午飯,斜倚在榻榻米上閉目養神的紀倏然睜眼。
平嫂恭恭敬敬捧著東西上前,不過是一張輕飄飄的帖子,卻見下意識彎折了腰桿,謙卑仿佛已經刻骨髓,滲進靈魂。
眼底冷倏然聚攏,紀冷笑兩聲,直接把帖子砸到平嫂上,“以后這種污眼的東西別遞到我面前來!看著膈應!
平嫂渾一,頭埋得更低,腰桿子得更沉,“小姐息怒,下次這種東西我會直接……”
“等等!”紀抬手,打斷的話,“東西撿起來,再給我看看。”
平嫂又顛顛兒地把紙片撿回來,在自個兒服上抹了抹,蹭掉灰塵之后,躬呈送到紀面前。
半晌,紀才從卡片上移開目,冷笑早已爬滿角,“邀請十五脈那些個幺蛾子?倒是會做人,怕只怕……太會做人!”
平嫂脖頸一,垂了頭,伺候紀幾十年,當然知道現在的紀已經瀕臨暴怒邊緣,不過是勉強制著。果然——
噼里啪啦,茶杯果盤碎了滿地,一片狼藉,小方桌也被拍得啪啪作響,平嫂還來不及開口勸,便聽紀尖銳的罵呵聲接踵而至。
“那個小賤人!有什麼權利給人遞帖子?還真以為自個兒臉面有多大?那些幺蛾子如果真敢去,看我怎麼收拾們!”紀氣紅了眼,咬牙切齒。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