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回來就好,坐他腿上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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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腦子有片刻怔愣。

抬手,掀開棉被,下一秒,無力垂落,看著自己被包粽子的右手,無力苦笑。

距離那場驚心魄的炸已經過去三天,安雋煌趕到現場的時候,夜辜星趴在地上,吃了滿泥,面上也被一層黑質覆蓋,看不清本來面目。

安雋煌只一眼就把拉了出來,送醫問診,一番檢查,輕微腦震,右手組織挫傷,外加聽力暫時損。

嘖嘖……到現在,夜辜星還記得男人當時那張臉,黑得跟煤炭一樣,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抱進臥室之后,風似的走了,吝嗇得眼角都沒甩一個。

好吧,夜辜星知道,自己這回是徹底把人給惹了。

可是,都還著呢!

King!King!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恨不得了那男人的皮!

這還是夜辜星第一次栽跟頭,真是好大一個教訓!

敢肯定,那個與手的人,一定是King·Ives!

而那架墜毀的飛機里,一個人也沒有。

換言之,就像傻瓜似的,被人擺了一道!

好深的算計!好狡詐的心思——

先利用墜機讓所有人放松警惕,沉浸在擊殺King的喜悅中,也算準了會試探倪茜,如此一來,本不用深占鰲腹地,就可以輕松找到倪茜,好一招引蛇出

竟是把也算計在,平白為人做嫁!

最后居然還藐視地投放焰火彈,炸得所有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好!好得很——

不愧是和安雋煌齊名黑道的人,夜辜星莞爾勾,眼底閃過興的亮這輩子注定和安雋煌打不起來,有個分量相當的人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從今以后,公子夜不會太過無聊……

扣扣——

敲門聲響,夜辜星拉開窗簾,打開窗,“進來。”

原來是鄧雪吃午飯。

“我洗漱好了就來……”

鄧雪關門離開。

夜辜星看了眼右手,目嫌棄,索拆了紗布,以前這種小傷養個兩三天就自愈合,哪里用得著包這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缺胳膊了。

右手使不上力,洗漱全靠左手,花的時間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等夜辜星到了飯廳,滿桌的菜也冷了。

“都撤了,換熱的上來。”男人沉聲開口,面冷淡。

立馬就有人應聲上前,把冷菜撤走,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飯菜送上。

夜辜星癟癟,知道這男人還在生氣,招惹不得,遂繞道另外一邊,跟兩個孩子坐在一起。

“麻麻!”小姑娘笑得能甜出來。

夜辜星在的小臉蛋兒上吧唧一口,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一向高冷的小絕兒也坐不住了,連忙手去啦麻麻的袖,湊過去,一臉霸道——“我也要。”

夜辜星笑彎了眼,摟著兒子,又親了一口,最后還了一把那張英俊的小臉,絕小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好吃飯。”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不威自怒,安絕老實了,小丫頭也乖乖低頭飯。

夜辜星沒說什麼,端起碗,右手一,險些摔了,不等有什麼反應,男人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啪嗒一聲,上菜的下人手一抖,菜灑了一半。

“家主,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雋煌一張冷臉能凍死人。

夜辜星輕嘆一聲,朝那下人吩咐道:“你先下去,讓人別上菜了。”

“謝謝夫人……”那人如蒙大赦,連連作揖。

夜辜星又讓安瑾安瑜把兩個孩子先領到客廳。

最后,就只剩和安雋煌兩人,還有一桌佳肴。

四目相接,一個沉如深海,一個只剩無奈。

看著一桌子心準備的藥膳,還有白的豬骨湯,夜辜星不是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用他寬厚的懷抱,為筑造了一個完世界,用近乎沉默的方式,包容,呵護,給想要的一切。

輕嘆一聲,拉過男人寬厚的大掌,抿了抿,“還在生氣?”

“沒有。”安雋煌別開眼。

拉著他坐下,夜辜星順勢窩進那個久違的懷抱,這個別扭的男人啊……

“還說沒有,剛才明明生氣了。”

男人薄抿,瞥了眼人右手,幾骨節又紅又腫,眼里閃過疼惜之,就像有人拿著刀在捅他心窩子一樣。

“為什麼把紗布拆了?”很冷,很嚴肅。

夜辜星撇,“丑。”想了想,補充道,“還不方便。”

“所以你就拆了?”

點頭,理直氣壯。

把人打橫抱起,安雋煌二話不說就往外面沖,夜辜星連忙圈男人脖頸,“煌,你干嘛?”

“重、新、包、扎。”看見男人太的位置,突兀地冒起青筋,脖頸,不敢多說,乖乖任由他抱著,去了醫務室。

溟澈不在,是席瑾替重新包扎的。

最后,又被男人抱著回到主宅,又進了臥室。

其實,夜辜星想說,還沒吃飯……而且,傷的是手,不是腳。

可是,在男人一張冷臉之下,選擇暫時失語,乖乖閉

“煌,你別這樣嘛……”出一指頭,男人壯的膛。

安雋煌冷笑,“我哪樣?”

“別冷著一張臉,怪瘆人的。”

“我為什麼冷臉你不知道?”

夜辜星悶聲回應,“知道。”

“那你倒是說來聽聽。”

“你怪我沒跟你講就私自帶人和艾維斯家族杠上了。”

男人沉默,看了一眼,用眼神告訴,那是錯的。

“不為這個,那你氣什麼?”

安雋煌把放在床邊,“手別,好好坐著!”

夜辜星老老實實沒,比小姑娘還聽話。

踢了他一腳,“你說,除了這件事,你還氣我什麼?”

男人蹲在面前,眼底涌現出深深無奈,,卻始終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夜辜星再踢,安雋煌無于衷。

再踢,又一踢……

“別鬧。”

“現在到底是誰在鬧?”夜辜星聳聳肩,“反正不是我。”

言罷,向后一倒,把自個兒裹進被子里,“不說算了……”轉過,留給男人一個負氣的背影。

一聲輕嘆,“乖,好好休息。”言罷,轉離開。

夜辜星委屈得不行,被子一掀,翻坐起,“安雋煌,你真行!”

男人腳步一頓,然后,大步離開。

夜辜星愣了,看著男人孤絕遠去的背影,眼眶泛酸,第一次,他們之間鬧這樣……

不知不覺又倒在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肚子得咕咕

正準備到廚房覓食,鄧雪恰好推門而,手里端著托盤,香味鉆進鼻孔,好像更了……

芹菜炒玉米,蓮藕燉排骨,一碗豬肝瘦粥,外加一盅熱騰騰的大骨湯。

夜辜星拿起筷子,看了鄧雪一眼,贊道:“葷素合理,俱全,搭配不錯。”

鄧雪尋了個位置坐下,“無功不祿。”

夜辜星夾菜的作一頓,不再開口。

“家主出門的時候,特意挑了這幾樣菜,說您剛醒,肯定吃不下太過葷腥的東西,還千叮萬囑,要把粥和湯溫著,端出來的時候最好能看到冒白氣。讓我每隔半個鐘就來臥室看一次,免得您睡多了頭暈……”

鄧雪說了很多,夜辜星默默聽著,一口一口吃飯,一筷一筷夾菜,卻仿佛瞬間喪失了味覺,索然無味。

終于,吃完了,鄧雪收好碗筷,端著托盤離開。

夜辜星坐在床沿,雙手抱膝,下磕在膝蓋上,怔怔出神。

傍晚,暮四合,安雋煌從前廳回來,一邊換鞋,一邊外套,下意識手遞出去,猛然一愣,苦笑著掛到架上。

他這算不算……自作自

“夫人呢?”

“在臥室。”

今天下午吃飯了嗎?”

“吃過了。”

安雋煌朝臥室走去,不知道現在認錯,會不會太晚?

苦笑著,連連搖頭,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心懷忐忑的丈夫,在外呼風喚雨的形象然無存。

鼻子,認錯就認錯吧……

輕輕推開臥室門,男人眉心擰,面驟然冷沉。

大步走到人面前,眸中神晴不定,“你坐了多久?”

夜辜星恍然回神,下一秒,手被包裹進男人溫熱的掌心,暖意襲來,這才發覺,自己手腳冰涼。

“你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安雋煌咬牙切齒。

夜辜星懵了,訥訥看著他,眼里說不清是什麼緒,只見水汽氤氳,仿佛下一秒就將泛濫災。

026他的苦心,姐是傳說

安雋煌心下懊惱,人眼角,盡量放聲音,“對不起,我……”

夜辜星別過頭,不看他。

輕聲一嘆,將沁涼的小手一攏,團在掌心,順勢坐在床沿,索又將凍僵的腳夾在間,一并捂熱。

夜辜星扭著頭,不去看他,眼眶卻又酸又,鼻頭通紅。

男人沉默,沒有開口。

“你不是走了嗎?還管我干嘛?”話一出口,連自己都驚訝了。

?賭氣?耍賴?

“我不管,誰管?”一抹淺笑躍然角,安雋煌滿眼無奈。

夜辜星哼哼,“有的是人想管。”

“除了我,還有誰管得住?”霸道又狂妄。

夜辜星挑眉,反嗆:“你也不一定能管住。”

“是嗎?”笑弧漸深,男人黑眸沉沉。

夜辜星暗道不好,卻還是晚了一步,被男人鉗住腰,就勢一翻,啪啪啪——

手起掌落,不多不,剛好三下。

夜辜星全一僵,哆嗦,“你……你居然打我屁?!”

男人抿薄,全無愧疚之,只是溫熱的掌心下意識人挨打的地方,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疼痛。

其實,三個掌而已,屁厚,能有多疼?不過是面子問題,夜辜星炸了,從男人上翻坐起來,手就去掐男人脖子,目兇惡至極。

安雋煌涼颼颼看了一眼,“想謀殺親夫?”

“別忘了,我們還沒登記。”勝券在握,果然,男人的臉黑了。

“沒有那張紙,你還是我人。”

“誰是你人?!”吼。

“孩子都生了,不是你,還有誰?孩子他媽……”

夜辜星氣極反笑,“你家暴!”

男人的臉,“乖,這趣。”

趣你妹!

夜辜星抬腳就是一踢,氣急之下,哪里還想著要控制力道,男人當即悶哼,面一白。

“煌,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長臂一撈,將人扣進懷里,抱住,夜辜星瞪眼,“你丫的騙我!”

掙扎著,偏不讓他抱。

男人重心不穩,向后倒去,臨了,還不忘拉著一起,兩人一前一后摔進被窩。

夜辜星剛想翻坐起,男人眼疾手快,霎時黑影襲來,不過眨眼瞬間,便被人牢牢困于下。

屈膝上頂,像只炸的小獅,卻被男人鉗住腳踝,掙不開。

“小東西,你真狠!”安雋煌咬牙切齒。

“是你先手的。”反駁,委屈上涌,眼角落一抹晶瑩,“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淚滴落,恰好砸在男人手背上,灼熱人,連帶著心也跟著熾痛。

“別哭……”他慌了。

夜辜星吸吸鼻子,紅著眼眶,“你說,你到底幾個意思?整整三天沒跟我講話,莫名其妙甩臉不說,還打我……”

細數安雋煌十宗罪,越說越傷心,越數越委屈,最后哽咽出聲,淚珠子也一個接一個往外蹦。

人臉上淚水一一吻去,安雋煌只覺又苦又,近乎耳語般低喃出聲,“我只是擔心你啊……”

半夜醒來,發現本該睡在旁的人不見了,不及細想,破聲接踵而至,趕到現場的時候,黑煙彌漫,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堆人,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他竟失去了探究的勇氣,連看一眼都極其艱難。

他怕了。

怕結果是他無法承的,怕就此失去,失去此生唯一。

在所有人眼里,安雋煌是不可戰勝的,鋼錘鐵鑄,無堅不摧,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這個世上,如果沒了夜辜星,安雋煌什麼都不是!

發現安好無虞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興得幾落淚——幸好,還在;幸好,他還能抓住的手,將懷中……

之深,痛之切!

恐懼過去,后怕襲來,險些將他溺斃其中。

如果,沒有及時發現,趕往現場;如果,那不是普通的焰火彈,而是真正的炸藥……

他不敢想。

,是他的命啊!

讀懂男人眼底那抹沉重的悲痛,夜辜星鼻頭發酸。

為什麼把紗布拆了?

別鬧。

我為什麼冷臉你不知道?

你坐了多久?

你就不能照顧好自己?!

我只是擔心你啊……

耳邊回響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記憶中他憤怒至極卻又萬般無奈的表愈漸清晰,像一個篩子,掉了繁雜瑣碎,最終獨獨留下男人孤絕遠去的背影,就此定格,仿佛這一去,就不再回頭。

沖進男人懷里,雙臂圈住他的脖頸,夜辜星淚盈于睫,“煌,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終于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生氣;也終于知道,自己有多過分!

扣在懷,安雋煌淺淺笑開,沒說什麼,只一個勁兒哄著,“乖……沒事了……”

一刻鐘后,兩人平躺在大床上,十指相扣。

夜辜星看著從屋頂垂墜而下的水晶吊燈,清風窗,紗簾輕揚。

窗外,夕正紅,暮正濃。

“其實,”輕輕開口,近乎低喃,帶著意,不復先前跋扈

,“我有分寸的。”

安雋煌沒有開口,雙眸微闔,盡是疲憊之的睫讓夜辜星知道,他在聽。

“一開始,我以為King就在直升機里,所以,沒有懷疑被活捉的三人,況且一個被擒,兩個不省人事,至,從表面上看,這三個人都不構威脅。可是,當飛機墜毀,掉進海里的時候,我開始懷疑……”

“為什麼?”安雋煌猛然睜眼,看向,目灼灼,“你覺得King不會死?”

“他當然不會死,就算死,也不會死得這麼容易。”

男人黑眸微沉,“你倒是看得起他。”有點兒酸。

夜辜星抿一笑,“當然……”

安雋煌冷哼。

“能跟你齊名黑道的人,我能小看?”

言下之意,我是高看的是你,所以連帶著讓他也沾沾

男人面稍緩,“就因為這個?”

“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有什麼?”

“沒有。”

“否認得真快。”夜辜星瞋了他一眼,目揶揄。

男人別開眼,尷尬輕咳。

擰著他耳朵,示意把頭轉過來,夜辜星鼻翼輕,“我怎麼聞到一酸味兒,你聞到了嗎?”

男人耳尖泛紅,就是不知道是紅的,還是紅的。

“傻!”夜辜星笑罵。

安雋煌長臂一,直接把人給挾裹進懷里,翻而上,重重下,二話不說直接堵上了人那張櫻紅潤澤的小

吮吸,翻攪,輾轉研磨,男人的大掌也順著子腰腹曲線一路向上,溫挲。

半晌,才依依不舍分開。

夜辜星雙頰緋紅,清亮的瞳孔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氤氳流,絢爛溢彩。

銜住子下,輕輕一咬,牙印躍然其上。

“嘶——”夜辜星倒一口涼氣,推他,“跟小狗一樣,還咬人……”

含嗔帶怒,加上人面桃花,當真相映趣,分外妖嬈。

如此景,看得男人眼窩一熱,瞬間化為狼,發起新一進攻。

迷蒙中,夜辜星聽男人含糊道——

“不是咬,是吃……”最好,拆吞腹,連渣都不剩。

冷戰結束,整件事,就此揭過。

夜辜星卻無法平靜。

知道,是自己任了。

把安雋煌給予的包容,當了“膽大妄為”的資本,卻忘了,有時候,這種包容也會間接傷害他。

上島第一天,他就給了調暗衛的權力,夜辜星還記得,當時,他說——

“誰欺負你,就狠狠還回去,打不過,記得帶人。”

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做出了承諾,而如今,卻用這種權利,瞞著他,以犯險。

沒出事還好,一旦出事,讓他何以堪?

總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銅皮鐵骨的葉紫,能近搏,赤手格斗,甚至還能跟拳王單挑。

為了贏,可以隨時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是,或者說,不再是。

如今的,是夜辜星——為人妻,為人母。

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安雋煌和兩個孩子,也該惜命保重!

他生氣,不是因為瞞著他,私自遣人對付King;也不是遭敵戲耍,令安家面盡失;而是,他擔心

遭遇不測。

一連修養了三天,頓頓都是大骨湯,夜辜星現在一聞到那東西,就想吐。

偏偏安雋煌每天還非得親眼看喝完才算,夜辜星一個頭兩個大。

“兒子,給你一勺湯,喝了高又壯。”夜辜星挪了一勺到絕小爺碗里。

安絕看了自個兒麻麻一眼,面無表,“哦。”然后,乖乖把碗過去,接著。

“好兒子!”夜辜星笑贊。

絕小爺還用。

小姑娘見狀,嫌棄地看了白花花的大骨湯一眼,其實,覺得不好喝,一怪味。

原因無他,只因小姑娘什麼都吃,玉米除外,偏偏今天廚房煲的是玉米大骨湯,難怪避之不及。

權衡再三,怯生生把碗挪過去,“麻麻,我也要!一點點!”

“咦?”夜辜星怪異地看了一眼,“你不是不喜歡玉米的味道嗎?”

“一點點……一點點……”小丫頭比著胖爪,一臉勉強。

夜辜星猜不那小腦瓜子在想些什麼,就當想嘗嘗鮮,從自己的湯碗里挖了一小勺,裝進面前的小碗。

一抬頭,就看見倆大眼珠子可勁兒瞅著,小丫頭一臉企盼。

夜辜星沒懂。

“麻麻!我喝……”

夜辜星點頭,“你喝唄。”

小姑娘湯勺,整張臉都皺起來,還直打擺子,一看就是難得不行。

夜辜星奪過手里的勺子,給換了個新的,又把湯碗放遠,“不喜歡喝,就別喝了。”

小旭兒笑著點頭,“不喝了,不喝了……”接著,不忘強調,“我喝了!”

然后用一種特殷切的目看著麻麻。

夜辜星被自家閨那眼神兒看得渾不自在,像欠了什麼似的。

這時,安雋煌踏進飯廳,往桌上掃了眼。

夜辜星替他把椅子拉開,“坐。”

“有沒有好好喝湯?”

夜辜星滿眼實誠,指著面前湯碗,“喝了大半,還剩一點,實在喝不下了,不如……你替我喝完?”

安雋煌見碗里空了大半,確實剩得不多,“給我吧。”

夜辜星笑容自然,把湯碗推到他面前。

讓安雋煌喝殘羹,估計也只有夜辜星敢。

“哇嗚——騙人——”

小姑娘莫名其妙發了,湯匙一扔就朝粑粑告狀——

“麻麻騙人!只喜歡鍋鍋!”

夜辜星覺得冤枉,一臉無辜,什麼時候喜歡兒子,冷落兒了?

反正,不知道。

安雋煌起,把小東西抱在懷里,哄了幾句,好歹止住了哭聲,“怎麼了?好好說。”

小丫頭鼻子眼睛都是紅的,搭搭,“鍋鍋喝……麻麻夸他……嗝……我喝,麻麻沒夸我……”

微一挑眉,男人眸暗沉,“乖兒,告訴粑粑,鍋鍋喝了什麼?”

“湯……”小姑娘咂吧著小,鼻子眼睛都皺一塊兒了,顯然是被剛才那一口“怪味湯”給熏的。

“什麼湯?”

小胖手往桌上一指。

男人的臉黑了,夜辜星蔫了。

……

不知道是大骨湯起了作用,還是夜辜星復原能力強悍,右手好得很快,終于可以擺繃帶。

養傷期間,各路嬸嬸不忘上門探病,補藥、保健品堆了一屋子,夜辜星大手一揮,全部充庫房。

前腳剛送走鄭萍和汪敏睫,后腳郁凱倫和宋亞秋就接著上門,夜辜星懷疑這一大票便宜嬸嬸是不是約好了,說不定還挨個兒排了號。

“六嬸、八嬸來了,請坐。”

鄧雪麻利上茶。

“辜星還好吧,我看著氣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了。”宋亞秋一開口就笑,聲音爽脆,又穿了件黑紅格子的短袖襯衫,整個人看上去格外討喜。

“水靈靈的,氣確實不錯。”郁凱倫婉轉溫,不如宋亞秋的浮夸和張揚,靜水流深,氣韻自

“勞煩六嬸和八嬸來看我,實在過意不去,這是今年第一批明前龍井,剛從華夏空運過來,知道你們是茶人,特地沏給你們嘗嘗。”

“難為辜星你一片孝心。”郁凱倫笑意和藹。

“應該的。”

一番寒暄,兩方閑話家常,聊的都是些無關痛的話題,夜辜星倒是一派閑適,其間呵欠懶腰不斷,宋亞秋的子開始急躁起來,就連郁凱倫也是一副言又止的模樣,想問,又不知從何說起。

“可惜了……茶是好茶,我卻不敢多喝。”宋亞秋按著太,滿臉無奈。

“八嬸這是怎麼了?”夜辜星目關切。

“唉,說起來,還不都是那晚炸惹的禍。”

夜辜星笑容淡了淡。

郁凱倫連忙接口,“這喝茶跟炸扯上什麼關系了?”

“自從那晚被破聲驚醒之后,我連續失眠了一個星期,眼看剛要睡著了吧,一個冷,又給嚇醒了,耳邊老是嚶嚶嗡嗡,睡不踏實。你說,我這種況哪里還敢多喝茶?要是貪多飲,今兒晚上就不用睡了。”

“讓中醫部派個人過來把把脈,再開幾凝神靜氣的藥,保管藥到病除。”郁凱倫熱心建議。

夜辜星沒有,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唱雙簧的兩人。

不就是想打聽那天發生了什麼嗎?至于繞這麼大圈兒,做這麼多準備工作?

果然——

“對了辜星,不如你跟八嬸說說,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免得我這顆心老是七上八下的,不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嗎?”宋亞秋舌燦蓮花。

“八嬸真想知道?”夜辜星有些為難,“剛才二嬸來問,我都沒說呢!”

宋亞秋眼前一亮,輕咳兩聲,收回眼底,疲驟顯,“辜星吶,八嬸這病就靠你了。”

郁凱倫也下意識長脖頸。

“其實,也沒什麼,艾維斯家族想黑救人,被攔下了,惱怒,就演了這麼一出。小事而已,八嬸不用大驚小怪。”

“那你這手是怎麼傷的?”宋亞秋口而出。

“咳咳……”郁凱倫輕咳兩聲,以示提醒。

“哦,正好那天我也在場,就過了幾招,可惜,”夜辜星輕嘆,接著,無奈搖頭,“技不如人。”

“你跟那些人手了?!”

“侄媳婦會拳腳功夫?”

異口同聲,齊齊發問。

夜辜星瞥了兩人一眼,面淡淡,“三腳貓而已。”

郁凱倫和宋亞秋走的時候,面青黃,跟蔫了的油菜花一樣。

第二天,夜辜星是個“練家子”的消息傳遍了庶宅。聽說,以一敵三,只了點輕傷;聽說,帶著幾十個暗衛,轟掉了艾維斯家族的直升機;聽說,把King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只有逃命的份兒;聽說King走的時候,還放出狠話,誓要報仇……

最后,“聽說”了“傳說”,而夜辜星自然而然,了“傳說”中的“神人”,一改往日弱質纖纖的形象,瞬間高大威武起來,左手一槍,右手一刀,皮夾克,,外加無敵黑超,簡直酷斃了,帥了……

中豪杰,巾幗梟雄啊,有木有?!

027戰野回歸,邀請安琪

從鄧雪口中聽到這些所謂“傳說”的時候,夜辜星正一個瑜伽作收尾,險些踉蹌摔倒。

“剛才按例去庫房清點,不人往我跟前兒,問東問西,半句不離那晚炸的事,嘰嘰喳喳,跟群蒼蠅一樣……”

夜辜星穩住形,扯過一旁汗,“他們真這樣說?”

“可不是!還有比這更離譜的。”

“說來聽聽。”夜辜星挑眉,從瑜伽墊上下來,穿好鞋。

還沒開口鄧雪就笑了,輕咳兩聲,學著那些人的樣子——

“你們說,夫人是不是聯邦全局的探員?或者,華夏的特種兵?”男A。

“我看多半兒是殺手,刺殺家主不,居然一見鐘,再見傾心,最終叛離殺手組織,投家主懷抱!”B,眼冒紅心。

“丫的真能想。”

“小說里不都這麼寫?”

“要我說,夫人肯定是Spy!”男C。

“撕牌?”

“笨!這是英文,間諜的意思!”

夜辜星忍俊不,“那你有沒有問他,我究竟是哪國派來的?”

面上一陣怪異,鄧雪斟酌開口,“問是問了……”

夜辜星挑眉,靜待下文。

“那人猜是……泰國。”

“為什麼?”

“他說……”鄧雪雙頰漲紅,憋笑憋出來的,“您估計是人妖。”

夜辜星一陣惡寒。

總之,安夫人“蠻橫霸道、手強悍”的名聲是傳出去了,經此一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見了夜辜星就跟老鼠見了貓,悄悄繞道走,生怕拳頭落自個兒上。

安家后宅也因此消停不,來主宅串門的人了,除鄭萍之外,庶脈那邊基本不再走

各方牛鬼蛇神都停止蹦跶,夜辜星的日子舒心不

安家本就是個實力說話的地方,男人人都一樣,誰更厲害,誰就是老大。

夜辜星一上島就斗垮了紀功奪權,接著又雷厲風行整頓六大部門,一系列作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看得人目瞪口呆。

諸如宋亞秋、郁凱倫之流,何曾見過如此彪悍的人,對夜辜星早就存了三分忌憚。

如今,又鬧了這麼一出,三分變七分,自然不敢輕易招惹。

“還有事嗎?”夜辜星看了鄧雪一眼,將言又止的表盡收眼底。

鄧雪沉一瞬,“有個人想見您,他說,他戰野……”

安靜的主宅會客廳,夜辜星已經換了一套干凈的服,端坐上首,不不慢品茶。

一個材壯碩的男人站在離五步遠的地方,垂手而立,低眉斂目。

近一年時間的復健,讓他終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可雙臂,卻廢了,從此再也無法舉槍。

可這對于一個四肢中彈,傷及神經,已經被醫生很大程度肯定會永久休克的人來說,是奇跡!

越南的強,將這個男人的皮曬黑變糙,賦予他時倒影,銘刻住歲月滄桑。

以前的戰野,夜辜星不了解,唯一的記憶,是他一心求死的模樣,說實話,鄙視這樣的男人。

,有才有,講的不過是兩相悅,才能修正果。

顯然,溫馨雅的不是他。

而他明明知道,卻偏要強求,最后了安家叛徒,險些命不保。

一個人追逐所并無過錯,錯的是,喪失了理智,丟棄了自尊,最終,害人害己!

不知道戰野在作出決定的那一刻,心里是否掙扎煎熬,也不清楚,當他約察覺溫馨雅的欺瞞哄騙后,是什麼心只知道,自欺欺人,是懦夫!

在夜辜星眼里,無非兩種——

相悅和一廂愿。

前者,哪怕千辛萬苦,只要認定了,就只管一條路走到黑,永不回頭。

后者,更簡單,你若無,我便休!

就看對自己狠不狠,有沒有勇氣揮劍斬

簡單又暴,就是這麼任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變了,至,眼神堅毅,不再是一副生無可癡模樣。

“夫人。”他開口,音沉啞,如同砂紙刮蹭著頑石。

“你想見我?”

“是。”

“為了什麼?”

“一個承諾。”

夜辜星笑了,一聲輕嘆,“原來,你都記著。”

“再生大恩,戰野不敢忘。”男人面部線條堅毅且冷,始終半躬后背,以示尊敬。

“可我的初衷,并不是為了幫你。”夜辜星實話實說,在乎的是安雋煌。

死了一個笛,不能再死一個戰野,至,在那段時間里不可以。

所以,盡力去挽回,至于結果,是好是壞本不在考慮范圍之,換言之,戰野是死是活,管不著,也不想管。

“我知道。”

“你知道?”夜辜星挑眉,慵懶輕笑,“你倒還算明白……既然如此,我可當不起你的大恩。”

戰野掀了掀眼皮,一雙黑沉的瞳孔深深看了一眼,“過程不重要。”話音一頓,“結果是,我還活著。”

夜辜星沒有搭話。

這是,有心栽花,無心柳?

“夫人,……是誰?”男人開口,語調晦難辨。

茍活人世,只為能與再次相遇。

當初,他自戕謝罪,徘徊在生死邊緣,無力掙之際,是夜辜星親口許下的承諾,給了他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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