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昕煒前腳剛出去,后腳就有人進來了——
“哦喲,我們的陸大總裁公務繁忙啊,見你一面都這麼不容易。”
推門進來的男人語氣調侃,正是遠辰集團總裁——宮律。
二十八歲,姿拔,一張臉妖孽無比,一看就是一風流債,雖然看上去游手好閑的,可在京市可是比陸夜白還要傳奇幾分的人。
陸夜白績再好,可因為背后靠的是盛家這棵大樹,盛世集團這麼大個底子,要做出點績來并不難。
雖然能像陸夜白現在這麼有績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比起宮律這樣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弄出一個全國最大的流公司來,大家都覺得陸夜白這點績算不了什麼了。
“宮大總裁倒是看上去很閑啊……”陸夜白勾了勾角,起給宮律倒了一杯茶,“嘗嘗,昨天才從福建送來的,今年的新茶。”
宮律接過去都沒喝一口,直接把瓷杯放到了桌子上,毫不客氣地坐到了陸夜白的位置上,“得了吧,我才不像你呢,屁大點年紀喝什麼茶,老氣橫秋的。”
宮律這麼說陸夜白也不惱,斜靠在辦公桌上,端著一杯清茶時不時啜一口,見宮律把自己的椅子當轉椅玩得開心,陸夜白忍不住開口,“快說有什麼事,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完快滾,沒看到我這堆了這麼多東西嗎?”
宮律吹了個口哨,嬉皮笑臉地看著陸夜白,“也沒啥事,我就是來跟你請個假,月中去泰國玩兩天,有一個什麼活來著我忘了,不過我朋友說當地最的一個人妖會參加。”
宮律說著就掏出手機,翻開微信,把一張的圖發給了陸夜白,“這是我朋友上次去泰國跟那人妖拍的,你看看那,有小西瓜那麼大了吧,手肯定不錯啊!”
陸夜白看了一眼微信,果斷屏蔽了宮律,“我去你媽的,你這口味越來越重啊,什麼時候都喜歡人妖了?”
不過幾句話,陸夜白和宮律的關系就可見一斑,雖然外界都以為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可實際上兩人的革命友誼很不一般。
陸夜白朋友不多,除了野狼的幾個人,宮律一定算一個。
宮律挑眉,“我朋友說了,這人妖整了全套的,能能,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
陸夜白拿了一份文件翻看著,對宮律的提議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不去,你的假……不準。”
一聽陸夜白說不準假,宮律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把走陸夜白手上的文件,“別啊,我這三年幫你坐著總裁的位置,兢兢業業,該配合你演出我就盡力表演,怎麼要個幾天假都不讓,你他媽的陸夜白也太摳門了吧!”
“你把百分之三十的份吐出來,你想去哪就去哪兒,我絕對一句話都沒有。”
宮律一臉鄙夷地看著陸夜白,稚地把陸夜白桌子上的簽字筆藏到了屜里,“我就知道當初那賣契簽得有問題,我他媽當著總裁都只是給你陸夜白打工!不過我就奇怪了啊,遠辰的辦公室比這個破爛地方好多了吧,你干嘛就要在這耽誤著呢?”
提起盛世集團,陸夜白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鋒利,“這是我兒子的東西,在弄垮他之前,我要把松松那份搞出去。”
宮律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陸夜白這一肚子黑水的,他才不擔心這閻羅會吃虧,別人不栽他手上就不錯了。
關屜的時候宮律眼尖地看到一份資料,一時好奇就拿了出來,一邊翻看著一邊跟陸夜白聊天,“盛世早晚要吞的,你這樣不是放屁子多此一舉嗎,麻不麻煩啊?”
陸夜白看了宮律一眼,眼神里帶著寒意,“閉起你的狗,給我滾回去干活,我讓銀狐給你的海外市場拓展方案看了沒?”
宮律了鼻子,掩飾自己的心虛,“還沒,最近有點忙,我一會回去就看。”
宮律忙些什麼陸夜白自然是知道的,畢竟宮律在京市出名可不是因為一個遠辰,他換朋友的速度堪稱火箭,據說有兩家娛樂報刊專門立了小組拍宮律的各種桃新聞,畢竟作為京市新起的一大豪門,好錢多,可是有不京市的姑娘盯著呢。
宮律揚了揚手中程安沐的資料,“陸總裁,你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這人什麼來頭,你怎麼把人家查得這麼詳細?”
陸夜白看了一眼宮律手中的資料,直言不諱,“這是我老婆。”
“什麼?!”
宮律差點沒把下磕桌上,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指著陸夜白的鼻子,一副見鬼的神,“你你你你,陸夜白,你你你……”
宮律已然瘋了,陸夜白還很淡定,“我什麼我,什麼時候得口吃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個假我倒是能準。”
陸夜白微勾著角,斜依在桌子邊,模樣慵懶,看上去心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一聽說這人是陸夜白的媳婦,宮律把程安沐的資料重新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就是看文件也沒這麼認真,視線最后落在了程安沐的幾張照片上。
“嘖嘖嘖,陸夜白啊陸夜白,真沒想到我兩口味差這麼多呢,有西瓜大的妹子你看不上,怎麼偏偏對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姑娘心思了?”
宮律挑挑眉,壞笑著了陸夜白的背,“老實代,你他媽的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
“去你媽的!”
陸夜白隨手拿了個文件扔到宮律臉上,“跟你認識那些人不一樣,別把們相提并論,不然有你好看的!”
聽陸夜白這麼維護這人,宮律的興趣更濃了,“怎麼就不一樣了,敢在你陸大總裁眼里,大還是錯了?!”
宮律說著直接坐到了桌子上,順手拿了遙控把百葉窗歐收了起來,頓時灑滿了整個辦公室,“我說你小子藏得夠深啊,這麼多年了我都沒發現,說說吧,這孽緣怎麼開始的,哪家的姑娘這麼倒霉啊?”
“上個月認識的,孤兒院長大的,松松喜歡。”
陸夜白一開口,宮律屁都還沒坐熱乎呢,又被嚇得跳了起來,“什麼?!上個月?!陸夜白你是不是腦子進水啦!”
宮律這大驚小怪的模樣遭人嫌棄,陸夜白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一見鐘,不行嗎?”
宮律擺擺手,一副你別以為我很好騙的樣子,“得了吧陸夜白,你什麼貨我不知道,你要是會一見鐘,那老子從今天開始就不舉!”宮律指了指自己間,咒起自己來一點都不留,“說真的,你不會是因為松松喜歡這的,才跟著喜歡的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別為了那小兔崽子耽誤了一輩子,你這樣的條件找什麼樣找不到,犯得著為了別人的兒子……”
“夠了!”
陸夜白的語氣比剛才嚴肅了不,“我說了,松松就是我兒子。”
宮律定定地看了陸夜白幾秒,還是跟以前一樣敗下陣來,“得得得,你兒子你兒子,老子都他媽的是你兒子行了吧?但我跟你說,老婆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玩玩就行了,別那麼認真。”
陸夜白端起茶喝了一口,看著宮律妖孽的臉,抿道,“你從哪里看出我是玩玩的?”
看陸夜白這樣宮律完全沒心思開玩笑了,“臥槽,陸夜白你不會是來真的吧?”
“我哪里像假的嗎?”
“哎,不是,這人是給你下迷藥了,還是養桃花小鬼了,怎麼就能把你給收了?”
陸夜白低頭看著手上的瓷杯,“懂我……”
宮律笑了,“那老子也懂你啊,怎麼不見你對老子好點?”
“得了,我沒那個好。”陸夜白頓了頓,目溫,“說,我也需要一個人來吧。”
“what?!就這樣?!”
“那還要怎樣?”陸夜白白了宮律一眼,從屜里拿了一份文件,“查一下阮家,盛柏生有意要跟阮家合作,清阮家的底,早作打算。”
宮律接過文件,“阮家?阮罡嗎?”
“嗯。”
宮律大概掃了一眼,“喲呵,這盛柏生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啊,阮家這幾年發展的勢頭不錯,上個月剛過審了一塊地,跟他那市長特助的兒子分不開關系。阮晴媛,利浦大學的MBA碩士,我猜這盛柏生估計想要來個牢不可破的聯盟吧?”
陸夜白冷哼一聲,“他做夢。”
“可不嘛,你這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對吧?”
宮律語氣里著點看好戲的覺,可惜陸夜白臉皮夠厚,神巋然不,是一點好戲都沒讓宮律看到。
宮律癟癟,“行了,我先忙去了,改天有空去喝酒唄。
“滾吧,先把手頭的事弄好再說。”
宮律拿著文件,順了兩條好煙,心愉快地離開了,完全忘了今天來找陸夜白的目的,看來有西瓜大的人妖,他是無福消了。
宮律離開有一會了,陸夜白卻還是剛才的作,眼睛看著窗外繁華的城市,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茶。
如果世界上有靈魂伴,那陸夜白相信,自己的另一半就是程安沐。
如果不是,他就換一個靈魂。
不對,一定是,沒有如果。
手上的茶已經有些涼了,陸夜白的思緒卻還一直停在那個晚上,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天,可每每想起來的時候,心中的容還是不減……
城中花園302號。
程安沐正絮絮叨叨地說著年的故事,小包子在懷里睡得安穩,嘟嘟的小臉天真可。
“包子,你老爹也是個孤獨的人吧?表面上是個冰山面癱,心里應該也不溫暖吧……你說怎麼那麼奇怪,明明他一副欠揍的樣子,可是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睛我居然會覺得心疼呢?”
坐在監控前的陸夜白不太能看清程安沐的表,但是程安沐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深深敲進他的心里。
“雖然他是手握大權,殺伐果決的人,可我覺得要是有個人能他就好了,他也就不會這麼孤獨了……他應該很需要一個人去溫暖他吧,所以包子啊,以后長大了記得好好他,他很你啊,你很幸福,有這麼你的爸爸。”
陸夜白握茶杯的手有點抖,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心強大到無所畏懼,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能打垮他,所以他把自己變得冷漠,變得無堅不摧。
可此刻,程安沐的兩句話卻讓他心堅固的城墻轟然倒塌,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心臟上。
能看進自己的心啊,,居然心疼自己……
這個人明明比任何人都要缺,卻還要想著去別人,這樣的程安沐讓陸夜白完全無法抗拒,上只需要這一句話,這一秒。
或許其它人無法理解程安沐這幾句話對陸夜白而言意味著什麼,只有陸夜白自己清楚,對于經歷過這麼多事的他來說,程安沐的這句心疼,給了他多無法衡量的溫暖。
而這種溫暖,在陸夜白如同永夜寒冬的世界里,是他拼了命也想抓住的東西。
喜歡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事,但也不需要百上千個理由,有時候一句話,一個作,一個微笑,就能一眼萬年。
有人會因為夏天場上那個男孩一個帥氣的投籃他整個青春;也有人會因為雨天的一把傘,上那個把傘給自己,冒雨奔跑的男生;也有人因為一個微笑,就能淪陷,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像陸夜白程安沐一樣,別人不理解無所謂,只要陸夜白自己知道,他程安沐,這就夠了。
敲門的聲音響起,把陸夜白的思緒拉了回來,陸夜白仰頭喝完手里已經涼了的茶,小心地收起了程安沐的資料,還沒等他開口,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給強行給推開了!
“盛經理,對不起,我們陸總正在忙,你要不先去接待室等一下……”
“滾一邊去!整個盛世都是我的,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我!”
盛躍彬被一個小書攔住,差點就要手打人了,小書臉都漲紅了,陸夜白代過最近都不見盛躍彬的,現在讓他這樣直接闖了進來,算是的失職。
陸夜白看了在辦公室門口糾纏的兩人,沖小書開口,“沒事了,你先去忙吧。”
小書紅著眼睛看了陸夜白一眼,鞠了個躬就跑了,估計剛才在外面就已經了盛躍彬的不氣了。
盛躍彬整理了一下服,大搖大擺地坐下,語氣不善地開口:“陸夜白,我那筆錢你憑什麼不給批?!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陸夜白拿了幾份文件,起離開了座位,“盛經理,盛世投資資金的審批都是要走流程的,不存在什麼整不整的,我還有會議要開,你請便。”
陸夜白說完直接就關上門走了,完全沒搭理一怒氣的盛躍彬,這貨都還沒反應過來呢,陸夜白人就沒了,辦公室里只剩下他自己,錢拿不到,人也找不到,想要發作都找不到對象,待了一會沒人搭理,只能砸了辦公室里的幾樣東西,罵罵咧咧地走了。
京西大學閱覽室。
程安沐才剛連上校園網,QQ就瘋狂地跳了起來,幾十條消息直接把那小破電腦弄卡死了,等了好幾分鐘才恢復了正常。
雖然這小破電腦已經到了壽終正寢的年紀,可惜程安沐從來沒過換它的心思,理由很簡單——沒錢。
程安沐看了一眼未讀消息,都沒有什麼要的事,倒是一個添加好友的信息,洋洋灑灑發了一堆消息。
【請問你是程安沐嗎?我是方形,你的電話怎麼一直關機啊,發你微信你也不回復,這QQ還是我問了不人才打聽到的。】
【姐,那論文的事怎麼樣了?】
【抱頭哭】
【姐,寫沒寫好你倒是給個信啊,我們導師今天催我了,你再不出現我就要餡了!】
【程安沐!!!】
【姐/(ㄒoㄒ)/~~】
【我錢都沒給你呢,你要玩失蹤好歹也拿了錢再失蹤啊,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
程安沐吐了吐舌頭,想著可是為難這孩子了,他的號碼存在原來那個手機里,新手機還沒買,微信也聯系不了,本來今天上線就是為了問一下怎麼聯系這學渣學弟的,沒想到這學弟倒是先找上自己了。
程安沐有點愧疚,看這娃發了這幾十條消息就知道他應該著急的,可自己這幾天好像沒太想起他的事……
程安沐趕通過了方形的好友申請,見他在線立馬發了消息過去——
【北木】:“抱歉抱歉,我手機前幾天丟了,我還沒來得及去買,論文我已經寫好了,你方便接收嗎,我馬上給你發過去!”
等了幾分鐘見方形沒有回復,程安沐怕他沒注意到自己發過去的消息,就給他發了個抖窗口過去。
【北木】:【發送了一個抖窗口】“在嗎在嗎?”
【方形不是圓形】:“!!!”
【方形不是圓形】:“/(ㄒoㄒ)/~~姐你終于出現了,再找不到你我都要去警察局報案了!”
程安沐發了一個尷尬的表,越來越覺得這小學弟稚了,這一看就是從小無憂無慮地長大的,不然這麼可能這麼有……“心”呢……
【北木】:“sorry啊,我手機前幾天丟了。那我現在把論文給你發過去,給你一個Word版本,一個PDF的。行嗎?”
【方形不是圓形】:“姐你等我兩分鐘,我在網吧玩游戲呢,我用我電腦登一下QQ。”
程安沐發了一個OK的表,想著這人倒真是有閑心,現在畢業生應該都忙著找工作,忙著畢業答辯了吧,他網吧玩,泰國浪,連論文都是自己幫寫的,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生活的力。
【方形不是圓形】:“好了姐,你發過來吧。”
程安沐把論文給方形發過去,剛準備說再見呢,方形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方形不是圓形】:“姐,你換手機會換號碼嗎?我還是把錢給你轉那個支付寶賬號里嗎?”
方形這麼一說程安沐才想起來這個事,號碼應該是不會換,但那個支付寶應該暫時用不了,因為手機被那些人拿去后,就把支付寶給凍住了,雖然沒幾個錢,但那都是程安沐的汗錢,要是丟了連饅頭咸菜都吃不起了。
【北木】:“我應該過段時間才會買手機,我告訴你我銀行卡號,你把錢直接給我打卡里可以嗎?”
消息發過去十多分鐘都不見方形回復,程安沐以為是他那邊不方便把錢匯進卡里,剛準備換個辦法,讓方形把錢轉給關珊,字剛打完,方形終于回復了。
【方形不是圓形】:“干嘛那麼麻煩啊,我直接給你現金算了。”
【北木】:那會不會有點麻煩啊?
【方形不是圓形】:“不麻煩!姐,剛才我導師給我打電話說我的論文通過了,他改改打算幫我聯系著發表,你說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不請你吃個飯怎麼對得起你!”
【北木】:“對得起的……你給的價錢高……”
程安沐是個誠實的孩子,當初會幫方形寫這個論文,純粹就是因為他給的錢多,不然才不會給自己找這種罪,這一篇醫學論文寫的,比自己大學四年寫的論文加起來還麻煩。
【方形不是圓形】:“一碼歸一碼,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取錢去,姐你是京西大的對嗎,我們在你們學校北門旁邊的那個私廚坊見。”
【方形不是圓形】:“我下機了,姐一會見!”
【方形不是圓形】:“對了姐,我大概半個小時能到。”
【方形不是圓形】:“拜拜。”
方形打字的速度奇快,估計是玩游戲練出來的,程安沐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呢,他頭像就變灰的了,估計真的是取錢去了。
程安沐手放在鍵盤上有點發愣,是跟不上流還是怎麼的,現在的男的是不是都有點不太正常,從三歲到三十歲的都這麼喜歡幫別人做決定?!
可既然決定都已經做了,程安沐也只能去見面了,畢竟這一萬五可是救急的錢呢,現金也好,那樣就不用麻煩關珊了。
程安沐給關珊發了幾條消息,不過關珊應該正在睡覺,沒有回復,程安沐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算著時間,準時去了私廚坊。
私廚坊在京西大有名的,一方面因為菜品和環境,另一方面就是因為貴了,程安沐在京西大四年,就有一次社團拉到贊助,公費去吃了一次。
倒也恰好,程安沐剛走到私廚坊門口的時候,一個白白的男生也剛好到。
“安沐姐?”
男生一嘻哈街頭風的打扮,那子好像沒提起來一樣,手上拎著一個IPS獨。
跟他酷酷的打扮不太相襯的是他那張娃娃臉,看上去特別。
嗯,弱風那種。
雖然和程安沐想象中的方形不太一樣,但他確實就是方形沒錯。
“哇,安沐姐你果然是個啊,我還以為是我同學瞎謅的呢。”
方形倒是一點都不認生,相當自來,上來直接挽著程安沐的手,熊孩子勁死大死大的,程安沐完全不出手,只能被他挽著手一起進了私廚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面對面坐下,那樣子好像程安沐真是他親姐姐一樣。
“姐你想吃什麼隨便點,千萬別跟我客氣!”
方形把菜單遞給程安沐,朝服務生招了招手,程安沐點菜的時候這貨還跟服務生聊得開心,一看就是客。
程安沐想他不過是個學生,也不好點太貴的東西,就只點了杯喝的,方形一臉震驚,“沒了?就喝兩口水?!姐你這樣不能再減了。”
方形一邊搖頭一邊把菜單遞給了服務生,“除了我姐點的那個,老樣子來一套吧,對了,再加一個檸檬。”
程安沐皺了皺眉頭,“老一套是什麼啊?”
方形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檸檬茶,“就是我們幾個朋友經常過來吃的那幾個菜,你放心絕對好吃,這都是我們嘗了所有菜后才選出來的。”
程安沐疑,“你不是京北大學的嗎,經常過來吃飯嗎?既然你都我姐了,我也不好意思讓你請,要不我們AA吧。”
方形本來燦爛的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模樣還有點小委屈,“姐,你這跟我見外是不是啊,這店是我跟朋友一起開的,來我的店里哪有讓你付錢的道理。”
“你合伙開的?”
程安沐有點詫異,京西大學雖然在三環外,可是附近有好幾個新興科技園區和高校,所以店鋪租金和市區差不多,他一個沒畢業的熊孩子居然能在這里開店,要麼就是很有能力,要不就是家里條件不錯。
看他整天吃喝玩樂,連個畢業論文就要找人代寫的樣子,程安沐猜后者的可能大一點。
“是啊,我一發小是你們京西的,閑著無聊就伙一起玩玩,平時家里沒人做飯的時候我就過來蹭一頓,反正不要錢。”
方形整個就一個話嘮,程安沐一直以為他是那種不修邊幅的宅男款,沒想到倒是個型的宅男,一張娃娃臉超級減齡,要不是個子高,說是初中生估計都有人信。
“哎我說姐,你怎麼那麼瘦啊,比照片上還瘦,減嗎?”
方形健談,程安沐也沒那麼拘束,喝了一口檸檬茶,笑道,“我這還減呢,我增還差不多吧?”
方形贊同的點頭,“是啊,我也覺得你太瘦了,你要再胖個十斤,那絕對校花啊!”
“別貧了,我們學校的校花可比我好看太多了。”程安沐忍不住笑,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厲害,雖然自己長得不丑,但校花什麼的未免也太夸張了。
“真的嗎,臥槽!那你們京西的生值也太高了吧!”
京市兩大高校,京西重文,京北重理,要說京西多一點倒也是事實,因為文科學校的生總是要比理科學校的多一點的。
私廚坊的菜都是現點現做的,所以等到上菜的時候,方形這小子已經嘚啵嘚啵地說了一大堆東西了,就連程安沐這種不喜歡跟不的人說太多的格,都被他套出了不話。
“對了姐,你手機丟了怎麼不趕買啊,沒手機太不方便了,你可不知道這幾天我找你找得瘋了都快。”
程安沐夾了一塊香豆腐,“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零用錢多得能開店啊?”
方形一愣,在他的世界里買不起手機的人是不存在的,所以程安沐這麼說的時候他還真有點不相信,“姐,你很缺錢啊?”
程安沐一副年你是不是無腦的表,“廢話,我要不缺錢怎麼會幫你這缺心眼寫論文?我一個文科生寫醫學論文,我差不多把我們學校圖書館醫學方面的書都看了一遍好不好?”
方形這缺心眼被人罵缺心眼也不生氣,相反還有點高興,那樣子說是二百五都是夸他了。
方形沖程安沐豎了豎大拇指,“牛了我的安沐姐!我原來還以為你也是學臨床的呢,你一個文科生寫的論文能讓我那挑三揀四的導師滿意,就沖這個,我方形服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姐!親姐!”
程安沐看著方形有點哭笑不得,這孩子不一張臉像小孩子,心里年紀估計也還停留在小屁孩的水平吧。
“對了姐,我有個朋友是開手機店的,從他那拿手機可以便宜不呢,要不我幫你跟他打聲招呼。”
程安沐里面嚼著東西回答不了,只能一個勁地點頭,那方形也是個行派,見程安沐點頭了,都沒聽程安沐要說什麼了,立馬拿手機打了個電話。
“狗子,你們店里手機有現貨沒有,給我留一個唄,我姐手機被了。”
程安沐有點無語,方形倒真的把自己當姐了,他自己還不行,跟別人說也是一口一個姐的。
“泡你媽,你以為我是你啊,這真是我姐,別廢話了,留個256G的吧,記得給最優惠的價啊,我一會帶過來拿。啊……你覺得好看還是銀好看?”
程安沐一把搶過方形的手機,捂著聽筒,“什麼256G,什麼手機?”
方形有點蒙,著程安沐指了指程安沐手上的手機,“蘋,蘋果啊……”
程安沐一掌打在方形腦袋上,“蘋果你的頭,我還草莓芒果大西瓜呢!”
方形裝模作樣地捂著腦袋,程安沐也沒把電話還給方形,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解釋,“抱歉啊,手機我們暫時不需要了,打擾你了。”
“別啊姐,能比網便宜八百多呢……”
方形話還沒說完,程安沐已經果斷把電話給掛了,256G的蘋果?還不如買個299的老人機呢!
“我說你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都知道我缺錢了還讓我買蘋果手機,蘋果手機多一個?你直接把我賣了算了。”
顯然方形是不能理解程安沐的,這二愣子從他的斜背包里拿了一疊爺爺,“夠啊姐,沒這麼貴的。”
程安沐直接把“慈眉善目”“高大偉岸”的爺爺從方形手里奪了下來,“這可是我的汗錢,我死了多腦細胞才換來的,我寧愿買十斤蘋果吃到拉肚子,也不要用來買個破手機。”
方形聳聳肩,打量了自己的手機一遍,“哪里破了,我覺得好用的啊。”
程安沐把釀百合挪到方形跟前,“吃飯吧年,我倆不是一個階級層面的,這種考驗生活常識的話題不適合你,還是繼續說你昨天看那部電影吧。”
方形這缺心眼絕對不是白,程安沐才一提電影,剛才兩人說了些什麼這貨已經完全忘了,拿著筷子完全不見他夾菜,兩個小時的電影,他說了半小時才講了前五分鐘的劇。
程安沐今天沒什麼事,倒是有時間聽方形在這天馬行空說一大堆,不過一頓飯,程安沐就功地收服了方形這個缺心眼的小弟。
麓山別墅。
松松聽到開門的聲音,興地從樓上跑了下來,手里還抱著一本《走近科學》。
“媽咪!你回來啦!松松要給你講外星人的故事!”
小包子一路興地喊著,到玄關發現只有陸夜白的時候,那小臉變得簡直不要太快,直接把他老爹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好像不愿意相信事實一樣,小包子還特意開門看了看,確定門外沒人,小包子更失落了,“大白,媽咪呢?不過來嗎?”
“還要再過幾天。”
陸夜白彎腰想抱松松,卻被萌包子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大白!你這辦事效率太低了!哼!”
陸夜白無奈,他也很想程安沐趕快搬過來的好不好。
陸夜白一邊把襯袖子卷起來,一邊進了廚房,“想吃什麼?蒜蓉蝦好不好?”
顯然松松還在氣頭上,氣鼓鼓地在沙放上看雜志,完全不搭理陸夜白,陸夜白也不生氣,練地準備晚飯,不一會蒜蓉的味道就彌漫了這個廚房。
松松把揣在口袋里的糖拿出來,握在手上,撅著小盯著看,這顆糖他放了快一年了,每次他想媽媽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看。
那天太很暖,程安沐的笑容很甜,的手自己臉的覺就像媽媽的覺一樣。
雖然小包子不知道媽媽的覺是什麼樣的,但他想應該就是程安沐自己小臉的這種覺。
晚飯時間,一盤蒜蓉蝦差不多都是進了小包子的肚子,可這小家伙吃是吃了,卻毫沒有給陸夜白好臉看的打算,把碗筷放進洗碗機就直接回了房間。
知道松松不開心,可陸夜白并沒有去哄,他和松松的相已經有一套固定的模式,陸夜白知道這種時候松松更想一個人待著。
明明手上還有一堆事,陸夜白卻靜不下心去理,喝了半壺茶都沒用,鬼使神差地陸夜白就自己去了摘星公園。
明明今晚的星星也好看,可陸夜白卻完全沒心欣賞,想起下午的時候徐昕煒跟自己說程安沐為了賺錢代寫醫學論文的事,陸夜白心里就堵得慌,一萬五對他來說可能就是一頓飯錢,可是卻要程安沐熬好幾晚上,看這麼多書才能賺到,再加上那一堆兼職,吃得消才怪。
陸夜白拿了一煙準備,卻發現沒有帶火機,只好把煙夾在手指上,站在觀星臺上和夜融為一。
欣長的背影,孤寂無依,陸夜白渾上下都著一頹然的味道,明明站得筆,但卻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世界這麼大,卻沒有一個他能容安棲的地方。
陸夜白掏出手機想給程安沐打個電話,數字按了三個才想起來程安沐手機沒找到,盡管如此,陸夜白還是把一串數字全都按了一遍,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發愣。
思念泛濫到無藥可醫,明明這麼多年一個人都過來了,陸夜白卻覺得這一瞬間的孤獨重到能垮他的靈魂。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