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程安沐猜的一樣,只是單純的發燒,不是什麼流病毒,也不是什麼免疫系統出了問題,就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冒。
盡管如此,在醫生的一再堅持下,還是被開了針水,又要再扎一針。
“程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去VIP病房吧,這里人太多了。”
陪同的小護士看著走廊里來來往往的人,好心地建議程安沐,有點搞不懂,明明有VIP病房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這程小姐偏偏要選擇連座位都沒有的輸大廳。
這第一醫院雖然大,但是接診的病人也多,醫療資源很張,加上最近換季流發,所以輸的人很多,輸大廳整個都是滿的,不人只能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輸,程安沐就是其中一個。
程安沐看著著針頭的手,搖頭拒絕,本來花陸夜白的錢檢打針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果現在還要去住他的VIP病房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們誤會就算了,可不代表程安沐能心安理得地陸夜白老婆的待遇,是個什麼份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請問現在幾點了?”
程安沐本來腦子就暈,在醫院這麼繞了一圈,挨了兩針,已經喪失時間觀念了。
小護士從護士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馬上五點了,程小姐有什麼事嗎?”
程安沐看著還有滿滿兩袋的針水,知道自己肯定是趕不上去接松松了,怕陸夜白有事要忙,臨時沒辦法去接松松,只能給徐昕煒打了個電話。
徐昕煒這個助理辦事還是比較靠譜的,程安沐相信跟他說了即使他有事,也會找人去接小包子,不會出問題的。
把小包子的事安排妥當,手上也沒有那麼疼了,程安沐在休息椅上打瞌睡,昨晚上一直睡不著,現在倒是真的有點困。
迷迷糊糊中,聽到小護士開口喊了句司醫生,程安沐正閉著眼睛猜測會不會是司南呢,悉的聲音就響起了——
“安沐,你怎麼在走廊里打針?”
程安沐睜眼,站在面前一白大褂的果然是司南。
程安沐剛想站起來開口解釋,司南立馬制止了的作,轉頭看向程安沐邊的小護士,“怎麼會在走廊里輸?走廊里這麼多人,還是三四號救護車的急救通道,發生急況,影響急救怎麼辦?還有這里沒有呼喚鈴,如果輸過程中病人出現不適,你確定不用喊醫生,你一個護士就能解決嗎?”
司南平時雖然不怎麼主和醫院里的同事說話,但是每次他跟別人開口的時候都是面帶微笑,有禮彬彬的,像現在這麼嚴肅,甚至帶了質問的語氣,在之前是完全沒有過的。
小護士有點委屈,低著頭解釋道,“對,對不起司醫生,最近換季流發,輸大廳已經沒有位置了。”
小護士這麼一說,司南才注意到確實走廊的休息椅上坐了不在輸的病人,他忘了這里不是國外,醫療資源比較張,發生這種況很正常。
“而,而且是程小姐堅持就在走廊里輸的。”
司南看了程安沐一眼,繼續說道,“作為一個醫護人員,服務病患沒錯,但更重要的是要為病患提供最專業,對病人最有利,最適合他們的治療方案,既然是流多發期,這樣直接在走廊里輸不是容易導致叉傳染嗎?對其它病人也是藏的威脅。”
相對于剛才,司南的語氣已經了下來,看小護士委屈的樣子,程安沐有點疚,剛才確實跟自己提了很多次去病房的,是自己犟著沒去,現在讓挨訓有點過意不去。
“司醫生,這個是我的問題,跟我說過讓我去病房,是我不太懂這些知識,所以沒有去。”
小護士激地看了程安沐一眼,心地扶住了程安沐正在打針的手。
司南笑著搖了搖頭,親自把針水拿了下來,“去我辦公室吧,就在樓下。”
程安沐有點疑,司南不是神經外科的嗎,辦公室不是應該也在神經外科大樓嗎,怎麼這里會有辦公室。
“司醫生,你不是神外的嗎?”
司南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小心地把程安沐的手從小護士哪里接過來,扶著的小臂,盡量不讓程安沐的手背用勁。
司南不說,小護士倒是積極地解釋,“程小姐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司醫生上周升了副院長,這是他的行政辦公室,你說神經外科的那個是他的看診辦公室,不一樣的。”
小護士那自豪的語氣,好像說的是自家男朋友一樣,不過三十歲能升到副院長,這也能算得上是整個京市第一醫院的驕傲了。
“好了,你先去忙吧……”
司南看了一眼程安沐的針水,吩咐道,“一個小時十分鐘后過來拔針。”
小護士點點頭,和那些犯花癡的小護士不同,程安沐看得出這個小護士對司南的全是崇拜之,那樣子有點像小面對豆一樣,除了激還是激。
“知道了司醫生!”
小護士剛準備走,又被司南住了,“再找兩個護士過來幫忙,照顧好在走廊里輸的病人,明早我會跟院長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解決一下最近輸大廳位置不夠的況,這之前就麻煩你們多注意點了。”
司南絕對是一個紳士,雖然他是年名的醫生,現在還是院領導,但哪怕是對一個剛進醫院不久的小護士,說話都很溫,禮貌又不失威儀。
本來程安沐是不想去司南辦公室的,但是聽司南說有兩輛救護車在送急救病人的時候會過這條走廊,所以也不好意思待走廊里,萬一真遇上什麼急況,耽誤了搶救時間,那就太不應該了。
再說了,哪怕自己臉皮夠厚,好意思待走廊里,可針水在司南手上,針頭在自己手里,就自己那怕疼的慫樣,絕對是會跟著司南走的,哪怕司南要去男廁所,程安沐也絕對眉頭都不皺地跟著進去。
只能說第一醫院就是第一醫院,貴族醫院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看司南這副院長的辦公室,就知道這響亮亮的名字絕對不是隨便取的。
司南給程安沐倒了一杯溫水,“醫生有開藥嗎?”
程安沐接過水喝了一口,放在一邊的茶幾上,“嗯,開了,剛才已經吃過了。”
程安沐打量了一下司南的辦公室,雖然大,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條,很符合他醫生的嚴謹作風,很是整潔。
“對了司醫生,還沒恭喜你升了副院長呢,真厲害,這麼年輕就是副院長了。”
程安沐說的是真心話,幫方形寫畢業論文的時候查過不國大醫院的行政系,能做到副院長位置的,不是要有過的專業技,本的資歷也很重要,基本上不熬到個四十多歲很難名正言順的。
聽剛才小護士的語氣,司南這個副院長升的應該是眾所歸,憑三十歲的年紀就當上副院長,只能說司南真的太厲害。
對于程安沐的恭喜,司南沒有太多的表示,對他而言副院長還是一個普通的醫生都不重要,他放棄國外這麼好的工作回到國,只不過是漂泊了太多年,太累了,想安定下來罷了。
只要能治病救人,司南就覺得足夠了。
“在醫院里就別說我的事了,這個什麼副院長可不好當啊,說說你吧,看你昨天發的朋友圈,你兼職的事應該解決了吧?”
程安沐點頭,“嗯,找了個意想不到的,我滿意的,錢多不累,算是個大餡餅吧。”
“那也要恭喜你啊……”
司南朝程安沐笑了笑,銀框眼鏡下的一雙桃花眼有點點漣漪,溫潤如水,“不過,你這是怎麼回事?”
司南指了指程安沐打著針的手,眼中有點小無奈,這還沒幾天呢,已經在醫院上四次了,不知道是程安沐這姑娘和醫院有緣呢,還是和自己有緣。
程安沐吐了口氣,小鼓鼓的,“可別提了,就昨晚著了涼,今天就這幅病怏怏的樣兒了,說來也奇怪了,以前我很生病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是低糖貧營養不良的,那一堆都還沒好呢,又發燒了,哎,多事之秋啊。”
程安沐嘆氣的時候,大眼睛里全是無辜,小臉上寫滿了小怨念,又可又生。
司南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想問程安沐關于自己喜歡這件事的答復是什麼,可想了一會,司南還是忍住了想要問出口的話。
作為一個醫生,職業特讓他養了不急不躁的習慣,關于喜歡程安沐這件事,那天要不是松松激他,他是怎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現在看來好像程安沐也沒把那個突兀的告白放在心上了,那司南又何必再提起來讓兩人尷尬呢。
但對于司南而言,這些都不是最難抉擇的,面對程安沐,司南心里最顧慮的是中間這十年的差距。
當時一時沖說了喜歡程安沐,雖然司南不后悔,但是靜下來想想,司南覺得自己的喜歡有點自私。
程安沐畢竟還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小生,純潔得如同一朵潔白的雪蓮,而自己在社會上已經爬滾打了這麼些年,特別是作為一個醫生,司南看過了太多的生死,心早就不是一張白紙了。
如果就因為自己單純的喜歡,讓程安沐年輕的心上多了一份負擔,對司南來說有點良心難安。
喜歡程安沐這不假,但是應該怎麼喜歡,司南覺得他還需要考慮得更清楚些。
他不希自己后悔,也不希兩人連朋友都沒辦法做,更不喜歡自己的這份喜歡給程安沐帶來負擔,甚至是帶來傷害。
所以,這份喜歡,他先藏好。
“對了司醫生,你們醫院的那個VIP醫療計劃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會這麼貴?”
對于程安沐這個欠了一屁賬的窮人來說,那一百五十萬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如果不弄清楚了估計會吃不好睡不好的。
不是估計,是肯定。
“你說那個啊,我也是來到這醫院才聽說的。”司南放下杯子,坐到程安沐旁邊的木質沙發上,解釋道,“這個相當于是以一種贊助的形式,在京市第一醫院里預存一筆錢,這部分錢可以由醫院自由支配,在約定的時間里如果有任何的醫療支出,那麼都從這筆錢里扣,這對醫院和病人來說其實是雙贏的事。”
程安沐癟癟,“我看是對醫院和富人來說吧……”
司南被程安沐的話逗笑了,“你這麼說也可以,但其實醫院也沒你想得那麼黑,這個醫療計劃也分好幾檔的,哪怕只是普通工薪階層也能負擔,如果只是專門為富人訂做的話,衛生部那邊是不可能批準的。這畢竟是公立的醫院,所有推行的方案都是在國家政策指導下的。”
司南這麼一說,程安沐倒是懂了,也知道按陸夜白的份,預繳的一定是最貴的那種。
“對了,那如果不想繼續這個醫療計劃了,可以退錢嗎?”
“原則上是不可以的,但如果計劃的預繳金額比較大,而且的確有特殊況的話,是可以向醫院申請解除合同的。”
程安沐點點頭,表示聽懂了,可眉頭卻蹙了起來,實在有點理解不了陸夜白這麼做的理由。
他要給他自己和他兒子弄這個醫療計劃,程安沐不覺得奇怪,程安沐只是搞不懂為什麼陸夜白也要把自己算上。
或許一百五十萬對陸夜白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小錢,可是這一百五十萬花在自己上真的讓人捉不。
司南見程安沐不說話了,也就沒再開口,只是起給程安沐倒了一個暖水袋。
“謝謝……”
程安沐接過暖水袋放到正在輸的那只手下捂著,笑道,“沒想到司醫生這里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呢,你這辦公室都有點像百寶屋了。”
司南走回辦公桌旁邊一邊翻著病歷一邊回答,“辦公室是院里面兩個小護士準備的,們孩子可能比較細心吧,原來我還覺得這兩個熱水袋有點多余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司南的視線一直在病歷本上,程安沐雖然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側臉,但他角始終勾起的弧度,讓人覺得很溫暖。
如果要選程安沐見過的男前十,司南絕對能上榜,雖然司南三十歲了,但是與之相配的是他上事不驚的態度,那種淡然,那種平靜,不是十七八歲的頭小子可以比的。
只能說青春有青春的活力和激,有的穩重和安定。
各有其。
司南沒在看自己,程安沐便大著膽子地盯著司南看,不知道是不是程安沐的錯覺,總覺得司南雖然給人的覺很溫暖,覺很好親近的樣子,但是他的笑容里始終有些疏離,讓人看起來覺得溫暖,但是卻覺不到。
就比如一盆火,放在一個玻璃房子里,你能看到它在熊熊燃燒,但是卻覺不到它的溫度。
和司南不同,陸夜白是那種你稍微靠得近點,就能到他上的寒意,加上他眼睛里拒人千里的冷漠,幾乎沒有人敢主往上湊。
但是只要你敢靠近,就會發現他這個人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冷無,雖然還是冰塊一坨,但是卻能到他冰塊下面的心……
唉?!
程安沐掐斷了自己腦子里正在聯想的東西,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為什麼無緣無故就想陸夜白上去了?
程安沐在心里鄙視地罵了自己幾句,還沒罵完呢,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阿南!兒科送來一個墜樓的,需要你們神外醫生會診,骨科和外科那邊已經在趕過去了!”
推門進來的是王再喜,這邊跟司南說著話,那邊還打著電話,估計也是剛剛接到電話,準備趕過去。
聽到有人墜樓,司南的臉有點凝重,合上了手中的病歷,拿了放在桌子上的聽診,作麻利但又不慌,“安沐,我過去理一下,你就在這把針水掛完,一會護士會過來給你拔針的,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系我,或者按茶幾上那個呼喚鈴,會有護士過來的。”
程安沐聽出況嚴重,自然不敢耽誤司南救人的時間,“嗯嗯,放心吧,你快去忙。”
司南和程安沐這麼一開口,王再喜才注意到辦公室里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還是個人。
王再喜眼前一亮!
聽司南對他的稱呼,應該不是普通的病人,王再喜看著程安沐覺得有點眼,但是又一時子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不過當下救人況急,他也不敢多耽誤,沖程安沐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就著急趕到兒科大樓去了。
聽著門外有些嘈雜的聲音,程安沐忍不住想起那個墜樓的小孩,骨科外科要會診應該是傷得不輕,但連神外的醫生也要去,估計是摔倒腦袋了。
程安沐一直很害怕醫院這個地方,太多生死離別了,康復團圓的肯定也不,但真正讓人無力的卻是那些回天乏的病人。
醫生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職業,不僅需要湛的水平,強大的心也必不可,不然每天面對生死,特別是那些自己無力再去改變的生死,要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心如何承得了。
一想到這里,程安沐突然有點后悔幫方形寫那篇論文了,如果誤打誤撞讓他因為這邊論文順利從醫的話,應該間接禍害了不病人吧……
想到這里程安沐從包里翻出手機,給方形發了一大段話,說了一大堆道理,叮囑方形一定要把專業知識學好,以后千萬不要跟自己說的那樣,謀財害命……
消息才發過去,方形立馬就回復了,估計也是整天抱著手機玩的網癮年。
【方形不是圓形】:“姐,你別擔心了,雖然我沒辦法救死扶傷了,但謀財害命還是有難度的。”
【北木】:“什麼意思?你以后不當醫生嗎?”
【方形不是圓形】:“對啊!”
【方形不是圓形】:“不跟你說了姐,我們要打排位了,改天出來一起玩!”
程安沐本來打字的速度就沒有方形快,現在只能用一只手,那就更是慢了,所以還沒把問方形為什麼學了醫學不當醫生的問題發出去,方形這臭小子就先溜了。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看他家里的條件,當初學醫也不是為了掙錢了,現在不當醫生了,或許對他還是對可能會被他治療的病人而言都是好事吧。
程安沐收起手機之前看了一眼和陸夜白的對話框,陸夜白還沒有回復,估計是還在忙。
程安沐把手機放回包里,有點不太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夜白沒有回復消息的原因。
外面雖然嘈雜,但辦公室里卻很安靜,又沒有人一起聊天,一只手也不好玩手機,百無聊賴的程安沐又開始困了起來,靠在沙發扶手上沒一會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程小姐?程小姐?”
程安沐被小護士醒,“程小姐,針水打完了,你是休息一會還是要回去了?”
程安沐看著已經好輸的左手,都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居然睡得這麼死,人家什麼時候把針拔了自己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就不知道疼了。
“我先回去了,謝謝你啊。”程安沐站起來拿手順了順頭發,剛準備拿手機給徐昕煒打個電話,看松松接回家沒有,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陸先生,你怎麼來了?”
本來程安沐是以為司南回來了,但沒想到抬頭看到的卻是陸夜白那張冰塊臉。
陸夜白看到小護士手上拿著的針水和輸管,瞳孔迅速收了一下,薄微啟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走過來握住了程安沐有些涼的小手。
陸夜白這麼突兀地牽起自己的手嚇了程安沐一跳,下意識地想把手出來,一抬頭就看見陸夜白那雙幽深的眼睛,好像還有點怒氣在里面,程安沐又被嚇了一跳,忘了要把手出來的事。
那眨著大眼的模樣,呆萌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回家吧。”
陸夜白提議道。
“哦,好。”
程安沐一邊答應,一邊把帆布包背了起來,剛準備走就好像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沖著旁邊的小護士說道,“如果一會司醫生回來了能麻煩你幫我告訴他一聲我已經回去了,謝謝他今天的照顧。”
程安沐的話才說完,陸夜白上的寒氣有多了兩分。
小護士點頭,叮囑程安沐要按時吃藥,本來還想提兩句跟司南有關的話的,卻在看到陸夜白的時候默默閉了。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陸夜白那眼神,真的能把人凍得脖子一涼。
上了車,陸夜白上的寒氣更重了,不知道是因為輸了溫降下來了,還是陸夜白釋放的寒氣威力太大,程安沐居然覺得有點冷,忍不住了子。
“陸先生,松松接回去了嗎……”
程安沐大著膽子開口,以為陸夜白這一臉不滿的樣子是因為自己沒有去接他兒子,所以生氣了,雖然程安沐也知道自己拿了錢沒把工作做好不太厚道,可是真要算起來,陸夜白的那個什麼醫療計劃也絕對有一半責任,要是沒有那個破計劃,自己也不用挨這兩針了。
“徐昕煒去接了。”
陸夜白的語氣冷冷的。
程安沐作夸張地點了點頭,想要緩解有些冰凍的氣氛。
不過很可惜,緩解失敗。
陸夜白還是滿寒氣,程安沐想要拍電影有特效的話,這陸夜白現在頭發和眉上應該已經結了白霜了吧。
“陸先生,本來我今天是不打算麻煩徐助理的,我來醫院拿松松的檢報告,那個檢科的醫生是說我有病,不是,是說我生病了,給我開了個的化驗單,讓我去,然后又給我開針水讓我打針,我已經把輸的滴速調到最快了,可我怕最后還是趕不及,所以才麻煩徐助理先去接包子的。”
鑒于沒完分工作,程安沐還是很誠懇地跟陸夜白解釋了一下,順便把黑鍋完全扔給了檢科主任。
這種時候明哲保,果斷甩鍋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程安沐說完就一直打量陸夜白的臉,可陸夜白還是沒什麼表,面癱加冰塊這種稱號真的不是憑空的,這簡直就是為陸夜白發明的專屬詞匯。
陸夜白收起兩邊的車窗,轉頭看著程安沐,角微抿,眼神里的緒完全讓人看不懂,也正是因為看不懂,程安沐被陸夜白看得有點心里發。
“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夜白開口,聲音低得好像帶了冰一樣,整個人也朝程安沐過來,一雙眼睛好像想看進程安沐的眼底深。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陸夜白,程安沐整個背都已經在車門上了,退無可退,只能迎上陸夜白的眼神,狹小的車子里,青草的味道混著淡淡的茶香,把程安沐包裹其中。
威之勢。
程安沐咽了咽口水,雙手擋在前無形防備著,有點心虛地開口,“我以為你在忙,怕打給你影響工作,所以就打給徐助理了……陸,陸先生,這樣的事我下次注意,要不你扣,扣我工資吧?”
扣錢,已經是程安沐能想到最可怕的懲罰了。
陸夜白一只手撐在副駕駛的座椅靠背上,越靠越近,陸夜白微抿著角,看著程安沐的小臉,心里又疼又氣。
陸夜白氣自己,才說要照顧好的,結果還是讓生病了。
陸夜白也氣程安沐,氣不夠依賴自己,不夠信任自己,生病了第一件事不是給自己打電話,而是擔心自己給的工作還沒有做好。
在心里,他陸夜白還只是一個給工資的雇主而已。
如果還有氣的,那就是那個司南的醫生了,趁著打個針的功夫就把自己老婆拐到辦公室去,簡直欠收拾!
程安沐看著陸夜白近在咫尺的臉,棱角分明,凌冽卻不鋒利,一種說不出的覺,很奇怪,明明周都是寒氣,可程安沐卻一點都不怕,反而覺得這樣的陸夜白莫名的可靠。
兩人保持著這種姿勢,氣氛越來越奇怪,就當程安沐快繃不住的時候,額頭上突然多了一只溫涼的大掌。
程安沐被陸夜白這麼一,嚇得都不敢了,只能眨著大眼睛看著陸夜白,那小模樣就跟一只被嚇到的無辜小兔子一樣,萌萌呆呆的,看得陸夜白周的寒氣也跟著消散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