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礪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小到像是在喃喃自語。
聞希沒太聽清楚, 咬著茶吸管疑地抬頭看他, “你剛剛說什麼？”
江礪翹了翹了角, 抬手將聞希捧著的茶出來放回桌子上, 然后把人又往懷里攬了攬, “沒說什麼。”
聞希半信半疑，但余瞥到趙一愷已經把攝像頭對準了他們，便沒有再糾結, 而是轉頭靠著江礪笑得眉眼溫。
趙一愷連拍了三張, 才把手機遞給江礪, 不過在江礪抬手去接的時候, 他突然揚了手, 不懷好意地看著江礪。
接了個空, 江礪涼涼地睨了趙一愷一眼。
趙一愷仗著林燭和聞希在江礪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小人得志地笑起來, “我把你和聞希小姐姐拍得這麼好看，你打算怎麼謝我？”
江礪輕嗤，沒開口。
趙一愷正想趁機翻農奴把歌唱, 下一刻林燭就一掌毫不客氣地招呼在了他背上, 這一掌太過突然，趙一愷整個人甚至有點發懵。
他緩了兩秒，才委屈地看向林燭：“阿燭, 你為什麼打我？”
林燭看都懶得看他, 直接了他手里的手機還給江礪, “拍得好看是因為我家希希長得好看，你就別往自己臉上金了。”
“阿燭，我才是你家的。”趙一愷扶著林燭的頭非要看著自己，“在你眼里我才應該是最好看的。”
林燭早就習慣了他這副耍寶的樣子，沒搭理他，拍開趙一愷的手自顧自地和聞希商量下午的安排。
兩個人商量了半天，最后還是選擇了最俗氣的看電影吃飯，聞希和林燭的理由是懶得折騰。
晚上吃完火鍋，聞希一到江礪家就不了的往浴室跑，冬天還好，夏天氣溫高吃完火鍋方圓三米都是揮之不去的火鍋味。
江礪細心地幫著聞希把從國外帶回來的行李打開收好，這才去了主臥的衛生間洗澡。
他作比聞希快得多，等他洗完了澡出來外面的浴室里水聲還沒停，站在空的客廳里，他又想到了上午王建書給他說的事。
去還是不去？
江礪知道作為一名警察守家衛國是他義不容辭的事，可是他就是遲遲做不了決定，因為他也答應過聞希要好好地守著。
煩躁地從茶幾下的屜里了一包沒開封過的煙，江礪拿著手機抬步往臺上走。
臺是開放式的，聞希收拾完出來，就看到江礪懶懶地趴在臺的欄桿上，搭在一旁的手里夾著一燃了一大半的煙，而他的腳邊已經落了好幾個煙頭。
自從上次江礪答應了要戒煙開始，聞希已經有小半年沒見著他過煙了，突然又得這麼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這一瞬間，江礪讓聞希覺得孤獨又遙遠，有一種江礪似乎隨時都會離而去的覺
聞希頓了頓，輕聲走向江礪，然后小心翼翼地從后環住他。
“警察哥哥，你不開心嗎？”
江礪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向來警覺的人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聞希的靠近，他低咳一聲，將煙掐掉，這才握著聞希環在他腰間的手轉過。
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才回答聞希的問題：“沒有不開心。”
“那怎麼突然煙了？”聞希說話的時候吸了吸鼻子，被江礪上的煙味熏得直皺眉。
“煙癮犯了。”江礪抬手捋了捋聞希還著的頭發，語氣里帶了笑意，“看在我之前表現良好的份上今晚上你就當讓我過過癮。”
“真的嗎？”聞希總覺得江礪沒他看起來這麼輕松。
“我保證。”江礪故意曲解聞希的意思，四指并攏舉到耳邊發誓，“我以后都不在你面前煙了。”
聞希言又止，一偏頭看到了江礪沒有鎖屏的手機里正好顯示著兩個人下午拍的合照。
所以他剛剛是在看這個？
注意到聞希的視線，江礪索大方地將手機遞到面前讓看個清楚，“我發現我們家希希是真好看。”
開口的時候，江礪的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意。
聞希被他看得有些害，不好意思地嘀咕：“你這是人眼里出西施。”
盛夏的海城，即便是了夜外面也悶得人難，和江礪在臺上沒站多久聞希后背上就膩了層細汗，不想等會兒再花功夫洗一遍澡，便牽著江礪的手進了客廳。
雖說夏日氣溫高，但是在空調房里漉漉的頭發要想自然風干還是有些困難的。
聞希和江礪對視了一眼，索去浴室拿了吹風機給他，自覺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仰著頭撒：“警察哥哥你幫我吹一下頭發吧。”
江礪神溫地接過，彎腰將頭上。
他的的作很練，覺到江礪干燥溫暖的手指在發間穿梭，聞希像只貓似的，地瞇了瞇眼。
頭發快要吹干的時候，他扔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在只有吹風機工作聲音的客廳里顯得有些突兀。
聞希正要起去拿，江礪已經關了電吹風先一步將手機拿了起來。
“誰啊？”聞希隨口問。
江礪低頭去看來電顯示，上面寫著“聞洪海”三個字，他眸子暗了暗，淡聲：“你爸爸。”
這大概是最不想接的電話了。
聽到江礪的話，聞希抬了一半的手直接收了回去，臉上的笑意也都盡數消失了。
沒什麼緒地開口：“幫我掛了吧，我不想接。”
這段時間聞洪海時不時就要給打個電話，半個月來打的電話幾乎比以往好幾年的總和還要多，只是每一次他都三句不離要聞希嫁給陳明達的事。
“真不接嗎？”江礪又問了一遍。
“不接。”聞希態度堅決，幾乎能猜到聞洪海要說什麼，便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江礪沒再堅持，摁掉了電話。
將手機放回茶幾上的時候，江礪余看到聞希的鎖屏通知欄上顯示了一條未讀微信消息。
發信人的備注是“吳老師”。
江礪并不是故意要窺探聞希的**，但是這個通知欄實在是太過顯眼，哪怕只是快速地掃過一眼，他也看清楚了所有的容。
“你再考慮一下出國深造的事吧，這是個不可多得……”
通知欄里顯示的字數的有限，但是僅憑著這一句不完整的話江礪也已經有了猜想。
他這才意識到因為自己今天心里太，以至于忘記了問他的小姑娘這次出去比賽的結果如何。
江礪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機，重新打開了吹風機。
一直到替聞希將一頭秀發完全吹干，江礪才狀似隨意地問起：“在國外的比賽都比完了？”
聞希笑瞇瞇地點頭。
“結果怎麼樣？”江礪的腦袋，看聞希的表也能猜出結果不會差。
“你等等。”聞希不等話落，就急匆匆地跑到玄關那里，從自己隨背著的包里翻了個什麼東西出來，又重新跑回江礪邊。
鄭重其事地將東西遞給江礪，才說：“這是送你的第二份畢業禮。”
江礪接過。
是一份設計手稿，以及一枚金燦燦的獎牌。
手稿江礪之前見過，是聞希設計的那套婚紗，也是這次的參賽作品。
“得了金獎？”江礪仔細研究了一下那個獎牌，份量不輕，正面印著一個有些象的logo。
聞希大幅度地點了點頭，“把它送給你，這是我得的第一個國際大獎。”
其實聞希之前并沒有想到能得獎，更沒想到能得一等獎，在頒獎現場接過獎牌時，短暫的欣喜過后最先想到的就是要將這個很有紀念意義的獎牌送給江礪。
想了想，聞希又補充了一句：“以后說不定我還能拿更多的獎牌，到時候都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好。”江礪沒有拒絕，他揚了下手稿，“這個也是送給我的？”
“算是又不是。”說起手稿，聞希的耳子燙了燙。
“什麼意思？”江礪沒懂聞希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就是我要送你的不是手稿，但是實現在還不在我這兒，只能先用這個代替了。”聞希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要不是江礪湊近，估計本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實？”江礪咀嚼了一下聞希話里的意思。
聞希嗔了江礪一眼，這個人平時不是聰明，這會兒怎麼就聽不懂說話了？難道非要讓明說嗎？
見江礪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聞希認命地給他解釋：“我真正想送你的是這件婚紗，是因為你我才有了靈，所以也是為了我們兩個而設計的。”
有什麼東西在江礪的心里燃燒起來。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可是見聞希一直那麼淡定，他便也就單純地把這個當一個普通的設計稿了。
何曾想到這個居然是聞希為了他們以后的婚禮而設計的。
聞希揪了下江礪的服下擺，聲音很輕：“這是我第一次設計婚紗，你不要嫌棄哦。”
江礪低頭在聞希上親了親，“我敢肯定，這一定會是我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一件婚紗。”
聞希被江礪哄得眉眼里都是笑意。
江礪領著聞希走進書房，將那塊獎牌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又仔細地將聞希的設計手稿保存好，才走到電腦椅邊坐下來，把聞希整個地抱在懷里。
他問：“這次去比賽有沒有遇到什麼賞識你才華的伯樂？”
江礪的這個問題問得太過突然，聞希愣了下，不過神很快恢復自然，“我得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運氣好吧，哪里有什麼賞識我的伯樂。”
“真沒有？”江礪直視著聞希。
江礪的目太過迫人，聞希下意識了下耳朵，“沒有。”
“那我剛剛看到你手機里吳老師給你說的出國深造是怎麼回事？”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