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病人家屬和辦公廳的同意,侯衛東是不能向周昌全病的,他沒有明確回答,只是說是良腫瘤。
周昌全鬢角全白,住院這幾天,度日如年,他心深已經猜到自己是什麼病,但是,就希親人來否定自己的推測,可是當親人們真正否定了自己的推測,他又變得相當焦慮。
人在這個世上來走一遭並不容易,下一次迴不知在什麼時間,會變什麼,更關鍵的是,這一輩子有太多的記憶,吃了那個湯之後,就會將前世忘得乾淨,周昌全有太多留,對此最是難以釋懷。
周昌全出手,道:“拿支菸給我。”他平時菸很節制,數量還比不過侯衛東,今天他特別想菸。
周昌全人迎著侯衛東的目,輕微地點了點頭。
侯衛東將香菸遞到周昌全手下,又取出火機,點上火。周昌全人轉走到門外,站在走道上不停地抹眼淚水。
到了十點鐘,侯衛東接到晏春平電話,省委組織部李部長請他下午去一趟。
此事侯衛東心裡有數,應該是通知自己去茂雲報到。此時已是十二月,現在到了茂雲,等到明年二月份,可以順理章被選爲茂雲市長。從十二月到明年二月就是被茂雲場和人民認識的時間,這一段時間可長可短,侯衛東基層經驗富,在茂雲場小有名氣,省委組織部知道選舉不會有什麼事,按部就班地開展工作。
在省委組織部談了話以後,第二天就要由省委組織部的李部長送到茂雲。
侯衛東得到準確消息,正準備給周昌全打電話,周昌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衛東,晚上陪我喝酒。”
周昌全人態度很明確,既然是絕癥,就要讓丈夫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什麼都不用管。因此,侯衛東毫不猶豫地道:“我明天要去茂雲上任了,晚上我和老領導一醉方休。”
“我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得了這個病基本上是完蛋了。”周昌全聲音嘶啞,稍稍停頓,道:“我有個想法,晚上再說吧。”
下班以後,侯衛東直奔醫院。
周昌全掉了病服,穿上休閒時的便服,頭髮梳理得整齊,猛地一看,就和沒事人一樣。見到侯衛東過來,轉抓起了架子上的大,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