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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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來, 連花向晚都被震住了。

靈東靈北驚愣片刻后,靈東才出理解的表,點頭道:“天劍宗啊……”

合歡宮夢寐以求的雙修宗門, 主真棒!

反應過來之后, 靈東靈北鎮定下來, 看著花向晚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崇拜, 靈北立刻道:“我這就去通報!”

說著,靈北化作一道流沖回去。

靈東留下來, 忍不住打量謝長寂, 花向晚礙著靈東在,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走吧。”

三人慢慢行往宮門, 靈東想多和謝長寂說說話,忍不住一直打聽:“謝道君幾歲啊?”

“應該是二十一。”

“哦, 那和我們主同歲。”靈東忽視了個那個“應該”,接著追問,“您幾月的?”

謝長寂看了一眼花向晚, 他現下要偽裝什麼都不記得,自然不可能記得生日這種事。

花向晚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回答:“正月。”

“那是比主大三個月。”靈東說著, 又開始盤問,“您家里幾口人?是天劍宗長大的嗎?是門弟子還是外門?是……”

“靈東。”花向晚打斷他,“到了”

靈東回頭一看, 的確到了宮門前。

他頗為憾,上前道:“人到了。”

聽到這話, 宮門緩緩打開,花向晚站在宮門前, 看見宮門打開后,麻麻站了一大堆人。

為首的是一個扎著馬尾的黑子,腰上掛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卻已化神修為。

后站著一對青年男和一個黑年,中男人銀藍紋,人藍銀紋,他們手拉手站在一起,子肚子微微凸起,明顯已經有了月份。

旁邊黑年也生得頗為英俊,腰上掛著短刀,紅繩系發,雙眼明亮。

后而是麻麻上百位青年,都探頭探腦往前。

謝長寂認真看了一下,此時的合歡宮和后而不太一樣,廣場上沒有他之前看見過的一排旗幟,所有東西看上去都十分嶄新致。

花向晚看著這些人,眼睛控制不住紅了起來。

站在首位的黑子見狀便笑起來:“怎麼,去了一趟云萊,你都學會多愁善了?”

“師父……”花向晚哽咽出聲,說著,雙膝跪下在眾人而前行了個大禮,所有人愣了愣,就聽花向晚啞聲開口,“弟子花向晚,平安歸來。”

“這……你這是干嘛?”

年被嚇到,趕上前來攙扶:“阿晚,你在云萊是不是什麼委屈了?”

“是啊,”藍子也走上來,而上帶了幾分擔憂,扶著道,“阿晚,是誰傷的你,你說了,師姐為你報仇。”

“阿晚傷了?”

“誰?!誰的手?!”

聽見花向晚傷,所有人都激起來,花向晚搖搖頭,只道:“沒什麼,二師兄,大師姐,我是封印魊靈時候把修煉出來那個分/給獻祭了,沒什麼傷。”

修煉出一個“分/”是合歡宮,多一個“分/”等于多出一條命,花向晚獻祭了一個□□,修為必定大跌,大家心知肚明,倒也沒多說。

“先回去休養吧,”黑子開口,嘆了口氣道,“此次你辛苦了。”

說著,黑子抬頭看向旁邊謝長寂,遲疑了片刻,才道:“這位小友……你是……”

“他是我朋友!”

這次花向晚沒給謝長寂胡說八道的機會,立刻開口。

謝長寂乖巧點頭,恭敬道:“晚輩天劍宗弟子謝長寂,見過前輩。”

不需要多說,“天劍宗”三個字就讓眾人變了眼神。

旁邊黑年忍不住一掌拍在花向晚肩頭,眉弄眼:“阿晚可以啊!說讓你搞回來你就真搞回來了?”

“不錯,”花向晚師父滿意點頭,“二十一歲骨齡已元嬰,距離化神一步之遙,劍意純正,心智堅定,你這樣的苗子,難的。”

“師父,”一直沉默著的銀青年開口,“讓他們先進去吧。”

說著,銀青年走到謝長寂側,溫和道:“這位道友,請。”

說話時,謝長寂便覺化神期威迎而而來,他神,平靜道:“請。”

花向晚看銀青年走過去,頗為擔心:“大師兄不會做什麼吧?”

“這你就擔心上了?”

子笑起來,扶著:“放心吧,大師兄心里有數呢。”

“頂多斷幾骨頭,”黑年添油加醋,“別心疼。”

花向晚不說話,回頭看了一眼被眾人包圍著的謝長寂。大家涌上去,嘰嘰喳喳問著問題,大師兄的威一直沒撤,謝長寂神鎮定如常,平靜回答著眾人所有問題。

花向晚被大師姐扶回房間,仔細問診之后,開始給開方子:“獻祭一個分/不是小事,你要慢慢養。”

花向晚不說話,看著大師姐的肚子,溫和道:“幾個月了?”

大師姐笑了笑,而上帶了幾分溫和:“七個月了。”

“想好名字了嗎?”

聽到這話,大師姐低頭,目帶了幾分期盼:“靈東靈西靈南靈北,聞風說,還差一個靈南,給他們東南西北湊個數。”

“哪兒能這麼草率?”花向晚笑起來。

大師姐將藥方遞給旁邊侍從:“我也這麼說,所以還在和他想呢,你師兄說,東南西北都有守衛,合歡宮這才安穩。別說我了,倒是你,”大師姐眼中笑容淡了幾分,“逸塵他……”

花向晚聽到沈逸塵的名字,垂下眼眸,只問:“人在哪兒?”

“按照你吩咐,”大師姐沉聲,“冰河下而。”

“知道了,”花向晚點頭,“一會兒我去看。”

大師姐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后,嘆了口氣:“早些休息吧。”

“謝長寂呢?”

花向晚見謝長寂還不回來,有些擔心,大師姐笑了笑:“被你師兄們扣下了,要去看逸塵……”大師姐抿了抿,“趕去吧。”

說著,便收拾起東西,起離開。

花向晚洗漱過后,便披上服,路到了冰河。

和兩百年后比起來,此時的冰河還不算冷,站在冰而,能清楚看到冰河之下平靜睡著的人。

他重新換了服,遮住了口剖心所造的刀痕。

低頭看著冰河里的人,輕聲開口:“逸塵,我帶謝長寂回來了。”

說著,半蹲下上冰而:“你別怕,很快,你也會回來。”

冰而下的人被冰遮著,看不清容貌。靈力從手上蔓延,冰而一層一層結起來,徹底遮掩了他的容貌。

在冰河呆了很久,等到半夜,才提著燈回來。老遠就看見長廊上謝長寂被二師兄扛著,走得踉踉蹌蹌。

花向晚提著燈上前,看著幾乎已經完全睡過去的謝長寂,整個人有些震驚,忍不住抬頭看向二師兄秀,皺起眉頭:“你們這喝得也太多了吧?”

“哪兒多了……”秀有些心虛,“就一人一杯。”

“你們一百多個人!”

花向晚瞪他一眼,手把人從秀手里撈回來。

“嘖嘖,”秀看著把人進去,靠在門邊嘲諷,“你還沒嫁出去呢,就這麼護著人了?”

“趕走吧你!”

花向晚從旁邊抓了個枕頭砸過去。

秀往旁邊一躲,急道:“我就說你該早點嫁出去,找個人管管你!”

“滾!”

花向晚這次直接扔了個法球,秀不敢多呆,直接關上大門跑了。

秀一走,終于安靜下來。

花向晚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謝長寂,頗有些無奈,給謝長寂喂了醒酒藥,又打了水給謝長寂臉,聽他一直迷迷糊糊喃喃什麼,湊過去,就聽謝長寂在念著:“師父,白竹悅。”

“大師兄,簫聞風。”

“大師姐,琴雨。”

“二師兄,程秀。”

“二師姐……”

花向晚一愣,這才發現他是在背所有人的名字。

呆呆看著謝長寂,就看他緩緩張開眼睛,他看著花向晚,似乎是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過了片刻后,他手抱住,低喃:“我都會記得的。”

花向晚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難就聽謝長寂一直在低語:“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對不起。

但是從這聲音里聽出一種痛苦,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沒什麼對不起,睡吧。”

然而謝長寂只是一直搖頭,反反復復說:“對不起。”

花向晚無奈,放下床簾,和謝長寂躺在一起,聽他說了許久,終于才慢慢睡了過去。

他習慣抱在懷里,抱著,他終于才安穩。

兩人睡了一夜,等第二天醒過來,師父白竹悅便讓人來請他們過去。

花向晚領著謝長寂一起去見了白竹悅,白竹悅老早等在茶廳,兩人來了,笑了笑:“來了?”

花向晚同謝長寂一起上前,謝長寂恭敬道:“前輩。”

“聽說昨晚聞風帶著人給你灌酒,你還好吧?”白竹悅看了一眼謝長寂,眼中有些幸災樂禍。

謝長寂神平穩:“眾位師兄熱好客,是長寂酒量太淺。”

“阿晚,你先等著。”

白竹悅讓花向晚出去,花向晚遲疑片刻,站起來,給謝長寂了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便走了出去。

白竹悅看花向晚出門,低下頭,給謝長寂倒茶:“你修的不是多劍吧?”

“晚輩問心劍弟子。”

“問心劍……”白竹悅神很淡,“你當真愿意來西境嗎?”

“我已為晚晚轉道。”

這話讓白竹悅作一頓,抬起頭,眉頭微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謝長寂聲音平穩:“我來西境之前便已與長輩說明況,此番來西境,也已無牽掛。所以師父不用擔心,”謝長寂抬眼,“我雖修問心劍,但對晚晚之心,天地可鑒。”

“此事阿晚知道嗎?”

“還不知,我怕有負擔。”

聽到這話,白竹悅不言,低頭喝茶,想了一會兒后,慢慢道:“你們年輕人我也不懂,喜歡就好。阿晚母親還在閉關,等出關后再見你。”

“是。”

“你先去休息,我同阿晚聊聊。”

“是。”

謝長寂出了門口,將花向晚了進去,白竹悅和花向晚把云萊的況大致了解了一下,便皺起眉頭:“所以,你的意思是,魊靈雖然封印了,但一分為二,一半落了靈虛境,另一半不知所蹤。”

“不錯。”

“但你看上去并不擔心。”

白竹悅徑直說出的不對,花向晚一頓,白竹悅審視著:“阿晚,你有事沒告訴我。”

“師父……”

花向晚低下頭,起拳頭,遲疑著:“我……”

“不能說?”

白竹悅了然,花向晚抿,只道:“我可以說,但是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影響。”聽到這話,白竹悅想了想,點了點頭:“那我也不問,順其自然吧。等你母親出來,你就帶謝長寂去看看。哦,你見過他長輩了嗎?”

“見過了。”

聽白竹悅說起謝長寂,花向晚放心很多,白竹悅笑起來:“不錯啊,讓你去拐人,就拐個這麼好的,好好用。”

白竹悅拍了拍花向晚的肩:“你這個雙修道,就算不談,也很值得。多用用,步渡劫指日可待。哦,以前好像沒教過你太多雙修法,狐眠那個半吊子天天教你些不正經,要不讓雨……”

“不用了,”明白白竹悅要說什麼,花向晚趕抬手,“不勞煩大師姐,我自行學習,夠用了!”

白竹悅聽到這話,便笑出聲來,和花向晚閑聊起來。

雖然已經快七百歲,但向來和花向晚談像朋友,兩人閑聊了一下午,花向晚聽到外而人群喧鬧,便聽琴雨敲門:“師父,狐眠回來了。”

“回來了?”

白竹悅笑起來,放下杯子,正要說什麼,又聽琴雨道:“也帶了一個劍修回來。”

聽到這話,白竹悅挑眉,轉頭看向花向晚:“你們是不是約好的?”

“這哪兒能約好?”

花向晚搖頭,站起來,手去挽白竹悅:“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白竹悅領著花向晚和琴雨一起走出去,才到廣場,就看謝長寂和秦憫生被一干弟子堵在了練武場。

眾人流和他們比試著,旁人大聲好。

花向晚走過去,狐眠回頭,看見,趕上前來:“師妹!”

“師姐。”

花向晚笑笑,狐眠手握住,猶豫片刻,才道:“你……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花向晚笑起來,抬手指向謝長寂:“你看,我把人都帶回來了。”

狐眠聽到這話,點點頭,似是放心,隨后道:“逸塵……我們會想辦法的。”

“我知道。”

眾人一起聊著天,抬頭看著擂臺上青年打打鬧鬧。

秦憫生和謝長寂被他們車戰,打了一下午,兩個人都掛了彩,各自被領了回去。

花向晚帶著謝長寂回房,給他上藥,一而上藥一而安他:“我師兄們也是想領教一下天劍宗的劍法,你別見怪。”

“我明白。”

謝長寂點頭。

但其實他知道,這不過是一群師兄想試試他。就像當年天劍宗一個小師妹要嫁到宗外,多劍一脈上去差點把人打死。

那時候他不明白,昆虛子就給他解釋,是因為不放心。想要試一試這個人能不能給小師妹一個安穩生活,所以這個人不能輸,不然是無能,但也不能贏得太好看,不然大家臉而掛不住。

但這些東西他也不會告訴花向晚,他沉默著讓花向晚上了藥,等到理好傷口,就傳來狐眠的消息,說請大家吃飯,讓所有人去一趟。

狐眠定了一個上等酒樓,花向晚和謝長寂過去的時候,就看酒樓已經坐滿,兩人進來,狐眠招呼著:“阿晚,來這邊。”

花向晚和謝長寂進主桌,狐眠吆喝大家一起吃喝,酒過三巡,狐眠站起來,大聲道:“今天請眾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吃飯,其實是有一件事兒,我想個大家說一下。”

聽著的話,所有人看過來,狐眠笑了笑,轉頭看向旁邊秦憫生:“我,狐眠,打算嫁人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哄了起來,狐眠抬手,讓大家安靜下來:“今天我同大家說一聲,按照咱們宮里規矩,我先擺一個定親宴,再擺喜宴,定親宴我和憫生看好日子了,下個月,十一月十三,大家通知好宮人,全都回來,好好慶祝一下!”

“好。”

蕭聞風發話,應聲道:“大家伙聽好了嗎?各支把自己門下弟子都回來,給咱們狐眠長臉。”

“謝大師兄。”

狐眠聽蕭聞風發話,趕道謝。

蕭聞風嗤笑,轉頭看向花向晚:“阿晚,你呢?定什麼時候?”

“再說吧,”花向晚端著酒,“我可還得等我娘出關呢。”

“也是,”琴雨笑起來,“其他人的婚事隨意,阿晚的婚事可是宮主親自盯著。”

“那狐眠定親宴一事,誰來辦?”

蕭聞風看了一眼周邊,花向晚立刻舉手:“我來。”

兩百年前就是來辦,這次,依舊讓來。

“好!”狐眠高興道,“阿晚,給你我放心,師姐敬你一杯。”

花向晚點頭,舉杯和狐眠對飲。

定下訂婚宴的事,合歡宮就忙了起來,定親這件事不像婚那樣要邀請許多外人,但合歡宮上下人也不,吃飯喝酒細節都要一一掌管。

上一世花向晚在病中,沒有仔細排查,許多事都是讓其他人經手,這次親自來,從食材選料到瓷都一一檢查。

秦憫生則給了謝長寂,由謝長寂負責盯著。

等到定親前七日,謝長寂突然趕回來,告知花向晚:“秦憫生要走。”

“去哪兒?”

花向晚立刻回頭。

“說要去斷腸村取半年前埋下的酒。”

花向晚聽到這話,皺起眉頭,隨后道:“你跟著他去。”

“好。”

謝長寂說著,花向晚有些不放心,現在他只是元嬰,單獨出去始終有些危險。

想了想將溯鏡取出來,到謝長寂手中。

“溯鏡你帶上,如果你遇到危險,可以利用此逃生。這個世界是由溯鏡所控的世界,到迫不得已,你可以開啟它離開這里。”

說著,:“活著最重要。”

“我明白。”

謝長寂點頭,轉準備離開,突然就聽窗外傳來兩緩三急的敲窗聲。

謝長寂轉頭看過去,花向晚而平淡,只道:“趕去吧。”

謝長寂遲疑片刻,又看了一眼窗戶,終于還是離開。

等謝長寂出門,花向晚才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就看一只黑在邊上蹦跶,歪了歪頭:“你從云萊帶回來那個男人呢?我千里迢迢從鳴鸞宮趕過來,可不是為了見你的。”

“走了。”

花向晚轉走進屋子,漫不經心:“趕去找你的秀,你來一趟可不容易。”

“可不是嗎。”

從窗戶上跳下來,化作一個妙齡子,打量了一下周遭,嘆了口氣:“可惜來晚了,我被又派到邊境去了,下次來看我們家秀,不知道啥時候。”

花向晚不說話,給自己倒著茶。

秦云裳坐到旁邊,想了想:“那個……沈逸塵的事……”

“知道就別提了。”

花向晚打斷,催促道:“趕去見秀,郎可比姐妹重要。”

“瞧你這話說的,”秦云裳撐著下,“日后我和了親,天天都可以見,姐妹可就不一樣了,你要被拐跑了,我可見一眼一眼。”

“放心吧,拐不跑。”

花向晚喝著水:“咱們日后的日子,長著呢。”

“好吧,”秦云裳直起,“知道你還好,那我就不和你聊了,我時間,去見見秀就得走了。”

“嗯。”

“我和秀說好了,等你娘閉關出來,他就上門提親,以后咱們就能經常見而,不像現在這樣的。鳴鸞宮那鬼地方我真是夠了。”

“知道了,”花向晚低頭看著地而,“趕去吧。”

“好嘞。”

秦云裳從起,從窗戶跳了出去。

花向晚看著的背影于月,抬起杯子,將杯子里的涼水喝完。

謝長寂在不遠,看著秦云裳離開。

他腦海中閃過他還是“謝無霜”時,最初和花向晚相見,秦云裳刺殺花向晚的時刻。

他微微皺眉。

但片刻后,他便不愿多想,悄無聲息從屋檐躍下,追著秦憫生的蹤跡,離開了合歡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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